第944章 血王蘇醒!
「不好!」
相對於其他人,秦陽雖然極度虛弱,但精神念力終究擺在那裡,早就肯定那道輕響聲,就是從血棺之中傳出來的。
不僅如此,這個時候經過休息恢復了一些精力的秦陽,還感應到了一些之前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先前秦陽大發神威,接連殺了好多眾神會的變異者。
死在秦陽手中的眾神會變異者,有最低級的初象者,也有像戴維這般的築境變異者,更有像菲爾克斯那樣的裂境強者。
而這些死在秦陽手中的眾神會變異者,最強大的無疑就是融境初期的耶魯。
此時此刻,秦陽的精神念力忽然感應到,這些被他擊殺的變異者,他們的血氣竟然已經所剩不多。
有著這個發現之後的秦陽,自然又有了一些新的發現。
畢竟他所擊殺的變異者有先有后,也有強有弱,血氣消失的時間自然也會有先後。
最開始被秦陽擊殺的那些初象境,臉上早已經毫無血色,很明顯全身血氣都消散一空。
所以秦陽的注意力不在這些初象者身上,而當他將目光轉到戴維和菲爾克斯的屍身上時,一股涼氣油然而生。
這二人的血氣還殘留了一些,卻依舊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而出,朝著某個方向蔓延而去。
而這個方向,正是這地底空間的核心,也就是最中心的那口血色棺材,這讓秦陽隱隱有了一種猜測。
隨之秦陽的目光又轉到了最後被暗器擊殺的融境高手耶魯身上,卻發現耶魯屍體上的血氣,已經消失了一半。
那些被暴雨梨花針射中的無數針孔,彷彿成了耶魯血氣消散的催化劑,這讓秦陽愈發心驚。
這是他之前都沒有注意到的一個情況,可想而知那血棺吸收變異者血氣的方式到底有多隱蔽詭異。
「就這些變異者的血氣,恐怕要遠超那九十九個普通人的血氣吧?」
這就是秦陽臉色陰沉的原因,這也讓他很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坐下來休息,白白給了那口血棺吞噬變異者血氣的時間。
尤其是融境高手耶魯的血氣,更好像成了助那口血棺之中存在蘇醒的絕佳養料,這讓秦陽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濃郁。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秦陽心中念頭轉過,已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手中提著那把聖劍,朝著耶魯所在的位置走去。
這個時候秦陽已經不再去關注地底下那些血液通道了,普通人的血液就算再多,恐怕強度也比不上一個融境初期的耶魯。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斬斷耶魯跟血棺之間的聯繫,讓耶魯身上剩下的一半血氣,不會再成為血棺中某個存在的養料。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秦陽的身上,他們似乎都猜出這位想要做什麼了,不少人眼眸之中都露出一抹期待。
剛才那血棺中的輕聲只是響了一下,然後就沒有什麼動靜了,這也讓一些心思敏銳之人有所猜測。
或許那血棺之中的存在,也來到了一個極為關鍵的時刻,甚至可能需要最後一股力量的衝擊。
如果秦陽真能切斷耶魯跟血棺之間的聯繫,或許就能讓那血棺中的存在,失去最後一股力量的加持,最終功虧一簣。
相對來說,菲莉亞和亞當的心情就有些忐忑了。
但他們根本就不敢去阻止,更知道去阻止那個大夏年輕人的後果。
菲莉亞是沒有力氣去阻止,亞當則是清楚地知道,駱棉絕對不會輕易讓自己去破壞那個秦陽的計劃。
事實就算沒有駱棉的阻止,亞當也根本不敢靠近秦陽,誰知道自己會不會落得跟耶魯一樣的下場呢?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終於靠近了耶魯的屍身。
見得他輕輕抬了抬手臂,然後一劍刺在了耶魯屍體朝著血棺的方向。
嚓!
聖劍確實極為鋒利,只聽得一道輕響聲傳出,所有人都能看到聖劍已經有一半沒入了地面,似乎還有一抹血紅之光閃爍。
耶魯跟血棺之間的聯繫雖然隱晦,卻逃不過秦陽的感應,他這一劍扎得也是精準之極。
「嗯?」
然而就在秦陽對這一劍極其自信,認為已經切斷兩者的聯繫時,他的臉色忽然間又有了變化。
唰唰……
只見原本已經被秦陽切斷的耶魯血液,赫然是繞過了秦陽手中的聖劍,彷彿僅僅是受到了一點點的阻礙,就重新恢復了原狀。
這是剛才秦陽在切斷那二十多條地下血液通道時,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
「該死,難道是時間耽擱得太久,那血棺或者說棺中存在的力量,又變強了嗎?」
秦陽頃刻之間就想到了一個可能,這讓他愈發後悔自己休息的那十多分鐘。
事實上秦陽猜得沒錯,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血棺中的存在還只是處於被動,需要外力支持的話,那現在的它,或許已經有一些自主能力了。
血液終究是液體,並不是像一些固體聯接,只需要斬斷就能徹底斷絕兩者之間的聯繫。
如果秦陽處於全盛時期,他或許會有更多的手段來阻止耶魯血氣的流動。
可現在的他,哪怕是用身體擋,恐怕也阻止不了兩者之間的氣血聯繫了。
所以秦陽只能手持聖劍,眼睜睜看著耶魯的血氣,從聖劍之上繞過,繼續朝著那邊的血棺傳輸而去。
咔咔!
又是約莫一分鐘的時間過去,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中,接連兩道輕響聲再次從血棺之上傳來。
就是這簡單的兩聲,讓得所有人的心臟都彷彿漏跳了一拍。
彷彿再過得不久,即將有一頭極其恐怖的怪獸,要從那血棺之中爬出來一般。
哪怕是那些普通人,現在應該也清楚地知道,血棺中的存在,絕對比之前的耶魯要強上十倍,也根本不是秦陽所能抗衡的。
相對來說,另外一邊的菲莉亞心頭則是再次升騰起一抹希望。
只是這個時候的她,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所有人,退出地底空間!」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大喝聲突然從某處響起,將所有人的心神全都拉了回來,他們不用看也知道是來自秦陽。
顯然秦陽也知道事態嚴重,真要等那血棺中的存在蘇醒復活,那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只要不是眾神會的人,恐怕都將無法倖免。
尤其是這些普通人,手無縛雞之力,在那所謂的血王手中,多半如同螻蟻一般。
「快跑!」
眾人回過神來,下一刻便是大驚失色,蜂擁著朝出口一涌而去,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番聲勢。
秦陽也沒有想過要在這裡過多停留,雖然等那血王復活,逃到外間也未必能逃多遠,但至少也多了一線生機。
嘎吱!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轉身想要去扶趙棠的秦陽,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詭異的聲音,讓得他的動作戛然而止。
扶起趙棠的秦陽,有些艱難地轉過頭來,然後他就看到了讓自己頭皮發麻的一幕。
只見那原本緊閉的血紅色棺材,還將他轟得重傷的血棺,那棺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推開了一角。
一隻看起來極度蒼白,長著長長尖利指甲的手臂,緩緩從血棺之中伸將出來,看起來極為詭異可怖。
剛剛同樣轉身奔逃的駱棉,顯然也發現了這個情況,這讓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絲不安油然而生。
在秦陽等人的注視之下,那隻手抓住血棺的棺蓋,然後似乎是輕輕推了一下。
滋……
嘩啦!
再下一刻,血棺的棺蓋便被那隻手推到了一旁,掉落到地上的聲音,將不少正在奔逃的人都吸引得回過頭來。
轟!
與此同時秦陽和趙棠的強大精神念力,都能清楚地感應到那口血棺之中,湧現出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
而這股力量之中,又蘊含著一股特殊的血腥之氣,彷彿要將這地底空間都給填滿。
呼呼呼……
再下一刻,秦陽就感覺到這地底空間之中,閃爍起一抹血紅色的光芒,似乎布滿了地底空間的每一面牆壁。
「啊!」
與此同時,一道慘叫聲突然從空間入口處傳來,讓得秦陽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轉了過去。
只見那個沖在最前端,也就是離出口最近的普通人,赫然是被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包裹,痛苦得滿地打滾。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剛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整個身體都變得乾癟起來,彷彿頃刻之間就被抽幹了全身的血氣。
這樣的一幕,直接讓這人身周瞬間就空出了一大片。
原本這裡就是唯一的出入口,所有人都是朝著這裡奔逃。
他們沒有想到這第一個踏進出口的人,竟然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這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們親眼看到了那人的死狀,誰也不想變成那樣的皮包骨頭。
「誰逃,誰死!」
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道蒼茫的聲音傳將出來,讓得聽到這道聲音的所有人,目光都下意識轉到了一個方向。
只見在地底空間的血棺之中,此刻正緩緩站起來一道身影。
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一股無形的恐懼,瞬間包裹全身。
首先映入眾人眼帘的,是一頭血紅色的長發,再然後就是一張因為久不見天日,而極其蒼白的臉龐。
值得一提的是,這張臉並不是想像之中的蒼老,反而是光滑如玉,彷彿一個十多二十歲的年輕人。
拋開心頭的那些恐懼,單以這張臉而論的話,此人無疑是漂亮之極。
是的,就是漂亮!
可眾人就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個男人,而當一個男人的臉,竟然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話,那代表的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隨著這個漂亮男人全身都從血棺之中站起,眾人腦海之中又想到了一個詞,那就是:高貴優雅!
如果說之前耶魯在現身之時,讓人不由自主想到這個辭彙的話,那現在在看到血棺中的辭彙時,他們都覺得這個詞用在耶魯身上,真是太不合適宜了。
相比起耶魯的高貴優雅,血棺中的人無疑要高上好幾個層次。
哪怕對方手指甲極尖極長,還有一種特殊的慘白,也並不妨礙他身上氣質的散發。
合身的燕尾服,筆直的褲腳,一絲不苟的領結,似乎完全沒有因為漫長的時間,而有任何的消磨。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漂亮男人的一隻腳已經是跨出了血棺。
那鋥亮的皮鞋似乎每天都有擦拭,竟然能亮到這種程度。
「血……血王殿下?!」
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中,一道略有些顫抖的聲音終於傳將出來,正是眾神會那位天才菲莉亞所發。
這道聲音也打破了整個地底空間的沉寂,也終於讓從血棺中走出來的男人,轉過頭來看了一眼。
「您最忠實的子民菲莉亞,拜見血王殿下!」
就是這一眼,讓得菲莉亞全身上下的虛弱彷彿消散一空,直接就是一個大禮拜倒在地,這幾乎都可以算是五體投地了。
另外一邊的亞當也同樣雙膝跪地,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而這恭敬之中,似乎還蘊含著一抹虔誠。
可想而知這位血王殿下,哪怕是在強者雲集的眾神會之中,恐怕也是頂而尖之的存在。
在這邊秦陽等人心頭一片絕望的當口,菲莉亞和亞當的心情可就相當美妙了。
他們先前真是憋屈之極,被一個只有裂境中期的大夏年輕人絕地翻盤,豈不是昭顯了他們的無能?
更何況在秦陽大發神威的時候,菲莉亞和亞當都覺得自己要凶多吉少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血王殿下竟然吸收了足夠的血氣,從血棺之中走了出來,這又是一個超級大反轉啊。
你秦陽再厲害又有什麼用,難道還能厲害得過血王殿下嗎?
「這下麻煩了!」
秦陽側過頭來看了趙棠一眼,他知道這是自己成為變異者以來,遭受到的最大一次危機。
他固然是還有一些底牌手段,比如說那蘊含玄境強者一擊的天道雷法劍,又或者玄境的混沌陣盤。
可這些對付普通變異者,甚至是合境變異高手都能起到極大效果的手段,在那恐怖的血王面前,恐怕都再無用武之地。
這樣的變故,終究還是讓秦陽始料未及。
而他也清楚地知道,血王應該不會放過他們這些人的。
無論是吸收他們的血氣,還是保證這裡的事情不致暴露,血王都肯定會殺人滅口。
「起來吧!」
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中,一道聲音隨之傳來,正是血王所發。
你別說這聲音蘊含著某種特殊的意味,真的有點好聽。
只是這個時候除了菲莉亞和亞當之外,誰也不會覺得這聲音動聽。
那個血王的溫和,應該也只是表現給他忠實屬下看的。
待得菲莉亞和亞當站起身來之後,血王身形微側,終於將目光轉到了某處。
在那裡,有臉色不太自然的一男一女,正是秦陽和趙棠。
事到如今,秦陽也知道恐懼和畏縮只是徒勞,所以他同樣抬起頭來,就這麼隔空跟那位血王對視了起來。
「年輕人,你膽量不錯!」
血王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動手,甚至還在這個時候誇讚了一句,看起來也不像是在嘲諷。
事實也確實如此,就算血王身上氣息不顯,但就是往那裡一站,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直視他一眼,哪怕是菲莉亞。
更不要說那些普通人了,他們被剛才某人的慘死嚇得瑟瑟發抖,只希望自己不要是那樣的下場。
「血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雖然已經蘇醒,但你的實力,還遠遠沒有恢復到巔峰吧?」
秦陽強壓下心中的畏忌,就這麼盯著血王的眼睛說出一番話來,讓得後者的眼眸之中,也不由閃過一抹異色。
「你這感應能力和觀察能力,哪怕是在精神念師之中,也並不多見!」
血王雖然沒有正面回答秦陽的問題,卻已經讓所有人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過……這足夠了!」
但緊接著從血王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剛剛生出一絲希望的駱棉,一顆心再次沉入谷底。
血王的意思是,哪怕自己遠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在場這些人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十萬斤的力量可以將人秒殺,一萬斤的力量也同樣能將人秒殺,所以血王有沒有恢復到巔峰,真的重要嗎?
「你別忘了,這裡是大夏!」
秦陽卻彷彿沒有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似的,依舊不卑不亢地說出一個事實,讓得血王的眼眸微微閃爍。
「大夏?」
緊接著血王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冷笑,聽得他說道:「一個腐朽不堪的螻蟻國度罷了!」
聽得血王這話,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包括菲莉亞和亞當都抬起頭看了血王一眼,但下一刻他們就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腐朽不堪?螻蟻國度?」
驟然聽到這兩個辭彙,秦陽先也是臉色一沉,覺得對方是在嘲諷。
但看那血王的神色,好像真就是這麼認為的。
「哦,我倒是忘了,你在這血棺之中沉睡百年,自然是不知道外邊已經日月換新,早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世界了!」
下一刻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也是菲莉亞和亞當剛才意識到的一些事情。
隱入某種特殊狀態之中的血王,已經在這血棺之中沉睡了百年,而這百年之中滄海桑田,早已不是當年的格局。
百年之前大夏式微,西方列強入侵,無論是明面上的軍隊還是暗中的變異者們,都遠不能抵抗歐羅巴列強的侵略。
沉睡之前的血王,很是在大夏國土之上耀武揚威了一番。
所以在他的印象之中,大夏就是腐朽不堪,只能淪落為歐羅巴諸國的腹中之食。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之所以會在這血棺之中沉睡百年,應該也是拜大夏某位強者所賜吧?」
秦陽突然之間的話語,讓得旁觀眾人再次一愣。
緊接著他們就看到血王那張極為漂亮的臉,終於陰沉了下來。
秦陽之所以會有這個猜測,並不是空穴來風。
畢竟他清楚地知道,這位血王在眾神會中的地位,絕對是非同小可。
而這樣的存在,如果不是身受致命重傷,甚至危及到性命,又怎麼不回到歐羅巴眾神會的總部養傷呢?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血王應該是在大夏受的傷,而且傷勢極其嚴重,根本支撐不到他逃回歐羅巴。
虧這傢伙還在那大言不慚說大夏是腐朽不堪的螻蟻國度,但事實恐怕並不是外人想像的那麼簡單。
秦陽的話,讓得血王的臉上閃過一抹怨毒之色,顯然是並不想回憶起當初的那段往事。
但他卻是知道,時間都已過百年,當初重傷自己的那個大夏高手,恐怕早已經化為一堆枯骨。
他是因為擁有特殊的秘法,再藉助這口神奇的血棺,這才能苟延殘喘,在百年之後被喚醒復活。
所以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大仇恐怕是報不了了,不過這樣一來,這件事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等於變相保護了他的顏面。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如此隱秘之事,竟然被面前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大夏年輕人一語道破,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揭破。
這無疑是讓血王的臉有些掛不住,也讓他眼眸之中的殺意,變得愈發濃郁了幾分。
他打定主意,今天所有聽到這個秘密的人全部都要死。
他甚至加菲莉亞和亞當幾個眾神會的人,都想要殺人滅口了。
這對血王來說,必然是生平奇恥大辱,也讓他生生錯過了百年的時間,不得不說他真的不想提及當年的往事。
「看來我猜得沒錯了!」
看著血王的反應,秦陽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聽得他說道:「就這,還敢說咱們大夏腐朽,那你自己又算是什麼呢?」
相比起修為實力上的差距,如果單單隻比口才的話,秦陽恐怕不會在血王之下。
這事實俱在的嘲諷,讓得血王臉上的陰沉愈發濃郁了幾分。
「說完了嗎?」
血王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就這麼看著前邊不遠處的年輕人,輕聲說道:「反正都要死,說這麼多幹嘛?」
「不不不,可能你沒聽懂我的意思。」
秦陽連連搖頭,聽得他說道:「我的意思是這裡是大夏,你要是不想再死一次的話,那就趕緊走,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聽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這一番話,所有人都驚呆了,看向秦陽的目光簡直驚為天人。
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就這裂境中期的修為,還是氣血兩空的狀態,有什麼底氣跟一尊超級強者說這樣的話?
還什麼「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哪怕是旁邊的駱棉和趙棠,看向秦陽的目光也極為詭異。
他們都覺得秦陽是被逼入絕境,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想在這臨死之前占些口頭便宜。
可你這樣激怒血王又有什麼好處,最後的結果,還可能讓自己死得更慘。
所有人都能感應到血王的身上,湧現出一抹濃濃的血腥之氣,明顯是被秦陽的狂妄之言給氣到了。
「小子,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血王的聲音之中,倒是聽不出太多的憤怒,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在壓抑而已。
越是這樣,秦陽的下場就會越凄慘。
現在他們都可以肯定,這個先前創造了無數奇迹的大夏年輕人,恐怕真要生不如死了。
「聽好了,本王會在你的身上種下血種,讓你日日遭受萬血噬心的痛苦,而這樣的痛苦,只要本王不死,就會一直持續下去!」
緊接著從血王口中說出來的這番話,讓得所有人都機靈靈打了個寒戰。
不少人的身形,更是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光是血王的這個述說,就已經讓人頭皮發麻了,更何況是即將親身遭受血種的秦陽。
或許也只有吃過秦陽大虧的菲莉亞和詹姆斯,才在此刻心懷大暢,覺得自己的大仇終於要得報了。
那個叫秦陽的傢伙,也終將為自己的狂妄,付出慘痛的代價。
而這個代價,很可能就是痛苦一生。
「秦陽……」
趙棠心頭也有些絕望了,現在的局勢,她想不到秦陽還有什麼翻盤的手段。
血王的實力,也遠不是耶魯可比的。
所以趙棠知道秦陽哪怕還有一些遠超本身修為的底牌,恐怕也沒有太多用武之地。
呼呼呼……
在大夏這邊眾人心情沉重之際,血王已經是輕輕抬起手來,地底空間忽然風聲驟起,一道道血紅色光芒在血王指尖旋轉。
片刻之後,一個小小的血紅色圓球,便在血王的右手手掌之上成形,散發著一種特殊而可怕的氣息。
「那就是所謂的血種嗎?」
想著剛才血王威脅秦陽時所說的話,不少人都是有所猜測,他們都知道最嚴峻的時刻就要到來了。
一旦血王將血種種入秦陽的體內,就是秦陽痛苦的開始。
而這樣的痛苦,按血王所說,會伴隨秦陽一生。
「年輕人,你很快就要在本王手中痛苦不堪了,而你所謂的大夏,又能給你什麼幫助呢?」
血王的輕聲傳將出來,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彷彿是在回應之前秦陽的某些豪言壯語。
見得血王屈指一彈,其手中的血紅色圓球便是朝著秦陽疾射而去,讓得不少人都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們都能猜到,一旦血種植入秦陽體內,為了彰顯自己的威嚴,血王一定會向所有人展示一下血種的威力。
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是秦陽痛苦慘嚎,卻沒有任何辦法的結局。
一直站在秦陽身旁的趙棠神色一凝,然後便是跨前一步,似乎是想要先一步擋住那枚血種圓球的攻擊。
就算知道這多半是飲鳩止渴,接下來血王還能再祭出一枚血種,但這幾乎算是趙棠下意識的動作了。
然而就在趙棠剛剛一動的時候,卻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被拉了回來,讓得她不用看也知道是秦陽出手了。
「沒用的!」
秦陽明顯看問題看得更加清楚,甚至他都知道趙棠哪怕擋在自己的面前,其實也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以那血王的實力,讓血種繞過趙棠打入自己身體之內,只是一件很輕鬆就能辦到的事。
不過趙棠這種不假思索想替自己擋災的舉動,還是讓秦陽異常感動。
只可惜血王蘇醒,秦陽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一朝付諸東流,這讓他心頭同樣絕望之極。
可即便是這樣,秦陽也不願趙棠遭受這無妄之災。
哪怕只是被血王一擊轟殺,也遠比這樣被種下血種痛苦一生要好。
現在這個時候,秦陽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兩者實力相差過於懸殊,秦陽所有的底牌手段都將再無回天之力。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血紅色的小球,離自己越來越近。
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血種眼看就要打在秦陽身上的時候,一道強勁的破風之聲突然傳來,讓得那邊的血王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叮!
緊接著又是一道輕響聲傳進各人耳中,而離得最近的秦陽,赫然是看到那彷彿紅色玻璃球一樣的血種,直接就被生生轟碎了。
直到這一刻,秦陽才終於看清楚,那轟碎血種的東西,不過是一枚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小石子而已。
「難道?」
這一個發現讓秦陽又驚又喜,一股強大的希望從他心底深處升騰而起。
然後他的目光,就朝著地底空間的出口看去。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包括血王都將目光轉到了那個方向,然後他們就看到一道威嚴的身影,正大踏步從通道入口走將進來。
而通道出口那血紅色的光芒,似乎對此人沒有任何的阻礙,這也讓血王眼眸之中的光芒,再次閃爍了幾下。
「齊……齊叔?」
要說第一個反應過來,也是最為興奮的,恐怕就要數秦陽了。
他口中這個稱呼,幾乎是脫口而出。
「真的是齊掌夜使!」
趙棠的心情也很是激動,因為她也沒有想到,這位大鎮夜司的掌夜使齊伯然,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又如此及時。
之前秦陽在安排計劃的時候,確實有讓趙棠將這裡的情況報告給楚江小隊,想必鎮夜司那邊應該會派人過來支援。
可她並不覺得鎮夜司真正的高層能第一時間趕到葡州,最多就是南方鎮守使段承林過來幫忙,但那也是需要時間的。
剛才趙棠不是沒有想過會有幫手出現,可她卻是清楚地知道,就算是合境的段承林來了,恐怕也遠遠不是那血王的對手。
但現在是實力比段承林更高的齊伯然趕到,這位不僅是化境強者,還是精神念師,至少也不會比那血王弱吧?
此時此刻,血王的目光也不斷在齊伯然的身上打量。
對方的身上,散發著讓他都有些忌憚的氣息。
當然,這是因為血王並沒有恢復到全盛狀態。
如果是百年前的巔峰戰力,一個區區化境的變異者,還不會被他放在眼裡。
「老血怪,敢在大夏的地盤上撒野,真當我大夏鎮夜司無人嗎?」
氣勢極強的齊伯然大踏步走近,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管秦陽和趙棠,而是盯著那邊的血王高喝出聲。
說實話,在剛才那一刻,齊伯然還真是有些后怕,要是來得再晚一點,恐怕秦陽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身為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齊伯然自然是聽說過血王的名頭的。
但他只是從前輩高手的口中得知,他自己肯定是沒見過血王的。
就在不久之前,鎮夜司首尊從某些蛛絲馬跡之中,查到了一些關於血王的線索,將這件事交給了齊伯然。
而這段時間齊伯然一直都在大夏南方諸省探查,這只是一個大致的方向罷了。
直以今天,齊伯然突然看到了楚江小隊的消息,這其實只是一個偶然的機會。
事實上楚江小隊在小隊群聊之中商量如何給身在葡州的秦陽支援,剛好齊伯然和段承林加了楚江小隊的聯信群,自然能看到這些消息。
對於秦陽,哪怕是齊伯然也是極其看重,而且剛好葡州是他還沒有探查的一個地方,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趕來了。
也是陰差陽錯,當齊伯然剛剛到達葡州的時候,就感應到一股極其強悍的氣息,從某處爆發而出。
這股氣息對普通的變異者,哪怕是合境變異者來說,恐怕都未必會引起關注,但齊伯然卻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
因為他不僅是化境變異者,更是一尊化境的精神念師,感應能力比秦陽強了何止百倍。
從那股隱晦的力量之中,齊伯然感應到了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之氣。
這跟他一直在尋找的血王氣息,無疑就聯繫了起來。
當時他就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的感覺,但下一刻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既然這裡出現了血王的氣息,是不是表示秦陽所說的那個神秘組織,也跟血王有關係呢?
齊伯然清楚地知道,曾經讓整個大夏變異界瑟瑟發抖的血王,如果真的蘇醒過來,將會爆發怎樣的一種破壞力。
其他人倒也罷了,可秦陽乃是大夏鎮夜司如今的重要人物,絕對不容有失。
所以齊伯然拼盡全力趕到了這裡,還好他還得比較及時,從血王的手中救下了秦陽,也讓他大大鬆了口氣。
「哼,就憑你這區區化境,也敢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
血王可是曾經的頂尖強者,當年他大鬧大夏,整個鎮夜司都拿他沒有辦法,所以他有理由不將這些鎮夜司的變異者放在眼裡。
如果是在他全盛時期的話,區區化境隨隨便便就能按死了,又何必說這麼多的廢話?
由此也可以見得,秦陽曾經了解的變異五境,並不是變異修鍊的盡頭。
在化境大圓滿之上,肯定還有更高的境界。
秦陽之前就有過懷疑,既然鎮夜司掌夜使一層都已經是化境了,那掌控鎮夜司的首尊,總不可能也是化境吧?
現在看來,無論是那位他還沒有見過的鎮夜司首尊,還是百年前的這個血王,恐怕都是超越化境的頂尖強者。
「老血怪,我承認你很厲害,可即便是百年前你的巔峰時期,不還是被我大夏強者鎮壓了嗎?」
齊伯然雖然沒有跟血王交過手,但對於某些隱秘還是知道一些的。
這幾句話,無疑又說到了血王的痛楚。
當年的血王何等強勢,又正值大夏數百年來最灰暗的時刻,所以只能任由他在大夏的國土上耀武揚威,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可後來血王突然就銷聲匿跡了,據傳言說是有大夏頂尖強者出手將其鎮壓。
但這一點,就算是如今的鎮夜司首尊,似乎也知道得不是太過清楚。
不過齊伯然是何等人,雖然這些只是他道聽途說而來,可是在看到血王的反應之後,他就知道這並不是空穴來風。
「笑話,這跟你們大夏鎮夜司又有什麼關係了?」
緊接著從血王口中傳出的冷聲,讓齊伯然又多了一些想法,似乎接觸到了更多關於血王的秘密。
由此也能見得,大夏鎮夜司雖然高手如雲,古武界也同樣強者眾多,但在大夏民間,還隱藏得有很多的絕世高手。
就比如說百年前鎮壓血王的那位高手,哪怕是在鎮夜司的檔案之中,也幾乎沒有什麼太多的記載,讓人只能靠著一些傳言和線索憑空猜測。
「雖說那位前輩不是我們大夏鎮夜司的人,但他能鎮壓你一次,就能鎮壓你第二次!」
齊伯然強壓下心中那些念頭,冷著臉說道:「大夏,不是你們這些外來者能放肆的地方!」
「哈哈哈,可笑!」
然而這一次血王卻是仰天大笑了幾聲,臉帶嘲諷地說道:「那個老鬼想鎮壓我第二次,先讓他活夠百年再說吧!」
此言一出,齊伯然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這顯然是他忽略的一個事實。
因為哪怕是變異者,也不是人人都能活過百歲。
眼前這個血王也是因為某些特殊的手段,將自己封在這特殊血棺之中,這才能撐過百年。
至於那位當初鎮壓血王的前輩高人,根本就沒有人見過。
但如今已過百年,此人還活著的機率,無疑是小之又小。
既然如此,那剛才齊伯然所說的那些話,就有些可笑了。
這都不確定那位前輩高人到底有沒有活著,又去哪裡找人來鎮壓如今已經重新蘇醒過來的血王呢?
直到這個時候,齊伯然忽然才意識到,哪怕自己這個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親身趕到,恐怕也未必能留下這個活了百年的老妖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