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各取所需
「呵呵，趙大少挺有個性啊！」
就在這尷尬而安靜的氣氛之中，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正是那個被趙老爺子拉著手的年輕人秦陽所發。
聽得秦陽這話，趙古今心頭格登一下。
他一時之間有些拿不準秦陽就是開個玩笑，還是在陰陽怪氣，實則對趙凌止的態度極為不滿。
「小王八蛋，三天不打，你這是要翻天啊！」
趙古今這一氣真是非同小可，這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兔崽子竟然還有這麼硬的骨頭呢，今天這是哪根筋搭錯了？
然而趙古今這凌厲的話語說出口后，趙凌止反而是又仰了仰脖子，一副豁出去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原本趙古今只是想裝裝樣子，半開玩笑就將秦陽跟趙凌止之間的那些恩怨給揭過去算了。
沒想到趙凌止這臭小子如此不上道，打死也不肯給秦陽道歉，這讓趙古今始料未及，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總不能當著秦陽的面，再把趙凌止給狠狠揍一頓吧？
「算了趙老，跟小孩子置什麼氣？」
就在趙古今想著用什麼辦法壓服趙凌止的時候，旁邊再次傳出一道聲音，讓得所有人都是齊齊一愣。
「尼瑪，誰是小孩子啊？」
相對於其他人，趙凌止在一愣之後，差點直接就爆發了，好在他強行忍住了心裡的這句怒罵。
要知道趙凌止已經將近三十歲，單比年紀的話，比秦陽還要大上幾歲。
現在居然被小了自己好幾歲的傢伙稱為小孩子，這算哪門子的破事啊。
「就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而已，趙老不必放在心上。」
秦陽不動聲色地掙脫了趙古今的手，這種有些瞧不起人的話語，差點將趙凌止的肺都給氣炸了。
媽的，這是無視，這就是赤裸裸的無視啊！
在趙凌止看來，這比秦陽直接罵自己幾句，甚至被老爺子再踹上幾腳，還要讓他難受得多。
尤其是看到秦陽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就徑直朝著趙家大門內走去的時候，他更是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得不到抒發。
「小王八蛋，回頭再收拾你！」
趙古今又好氣又好笑，象徵性地撂下一句狠話，便是快步跟了上去。
現在在他的眼中，最重要的人自然還是秦陽。
「我……我……」
看著那一老一小漸行漸遠的背影，趙凌止狠狠喘了幾口粗氣。
總覺得所有趙家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充斥著一抹幸災樂禍。
「凌止！」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趙凌止耳中，終於讓他心中的怒火平復了幾分。
側過頭來的他，果然見得是他那個父親在說話。
「凌止啊，想成大事，就必須學會忍辱負重，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趙長寧語重心長地說道：「今天這件事，就是磨礪你心性的最好機會，而那個秦陽，也會成為你成長路上最好的一塊磨刀石。」
「爸，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只有裂境後期的小子而已，還只是一個普通小隊的隊員，咱們趙家有必要對他這麼客氣嗎？」
趙凌止依舊在氣頭上，先是發了一通牢騷，然後又指了指正在散去的趙家人，忿忿說道：「他秦陽何德何能，居然讓我們趙家搞出這麼大的歡迎陣仗！」
直到現在，趙凌止也百思不得其解。
由趙老爺子帶著趙家所有人在這裡等了半個多小時，這恐怕已經是有史以來的最高規格了。
在趙凌止心中，整個大夏境內，也只有那位鎮夜司的首尊葉天穹，有資格讓趙家做到這樣的地步。
沒想到搞出這麼大陣仗，竟然只是為了迎接一個裂境的年輕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他最討厭的秦陽。
正是如此巨大的落差，讓剛才的趙凌止心神差點失守，有些破罐子破摔了，甚至敢跟趙老爺子頂牛。
若是放在以前的話，趙老爺子固然是很疼愛他，但只要是認真嚴肅起來，趙凌止是萬萬不敢反駁的，更不用說像今天這樣硬頂了。
「唉，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就不瞞你了。」
眼看自己說了這麼多，這寶貝兒子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趙長寧只能是嘆了口氣，準備說出一些秘密。
「秦陽的身上，有關係到你爺爺大道前途的重要之物，甚至有很大的機會能讓你爺爺更進一步，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趙長寧聲音壓得有些低，畢竟趙家人還沒有走完，而聽得他這幾句話，趙凌止的心頭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什麼？」
趙凌止差點直接驚呼出聲，還好及時忍住。
現在他總算明白自家爺爺為什麼要對一個二十多歲的秦陽如此客氣了。
可趙凌止又有些想不通，一個只有裂境初期的秦陽，怎麼可能會有那種能幫助到化境巔峰強者的逆天之物呢？
但他又相信在這種情況下，父親應該不會說瞎話忽悠自己。
這讓趙凌止震驚之餘，又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身為趙家長房長子，趙凌止清楚地知道這件事對於趙老爺子，或者說對趙家來說有何等重大的意義。
他更知道趙老爺子如果不能更進一步的話，能再活十年都算是不錯了。
到時候趙老爺子一倒，趙家又該何去何從呢？
「所以啊，凌止，凡事都要先顧全大局，比起咱們趙家今後數十年甚至百年的興衰榮辱，你跟秦陽的那點小恩小怨，又算得了什麼呢？」
見得趙凌止不說話，趙長寧只能再次苦口婆心開口勸導。
他可不想趙家的大事，因為這小子而功虧一簣。
「爸，你說我現在去給秦陽道歉，應該不算晚吧？」
然而讓趙長寧沒想到的是，從趙凌止口中竟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他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無論趙凌止心中有多恨秦陽，又有多憋屈，在知道了這件事關係到趙家的未來時，他終於還是決定暫時忍下了這口氣。
更何況他也不是傻子，無論從本身修為戰鬥力，還是雙方的背景上，他都知道自己恐怕是奈何不得秦陽了。
既然如此，借著這個機會緩和一下跟秦陽之間的關係，或許就是最合適的一條路了。
事實上之前的趙古今也是這樣打算的，只可惜趙凌止牛脾氣犯了，沒有抓住這個機會。
「這個……再找機會吧！」
趙長寧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聽得他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我看那秦陽應該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再加上有你爺爺周旋，總能找到機會的。」
說完這些話后，趙長寧輕輕拍了拍趙凌止的肩膀，然後快步朝著趙府內里走去，他自然也是要去陪貴客的。
「秦陽……秦陽……」
站在大門口的趙凌止，半晌沒有動作。
而如果有人就在旁邊的話，或許就會聽到他口中發出的這一道道呢喃聲。
…………
趙府大堂。
此刻的秦陽和趙棠，都站在一堵牆壁之前，那裡有一個橫出來的架子，其上擺放著一桿有些古舊的長槍。
這並不是現代熱武器的長槍，而是古代戰陣的冷兵器長槍。
哪怕看起來老舊，秦陽還是能從這桿長槍之中，感覺到一股隱晦的霸氣。
「這是我趙家先祖當年破陣殺敵的銀膽槍，已經傳承一千多年了！」
一直站在旁邊的趙老爺子趙古今輕聲開口介紹，而聽得他口中的這個名字，秦陽心頭不由一動。
畢竟單看外表的話，根本看不出什麼「銀膽」。
或許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所謂的銀質都已經變了顏色，物是人非，再也不復當年全貌了。
不過由此也可以見得，京都趙家確實傳承悠久，祖上應該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傳到如今這一代，更是整個大夏屈指可數的強大家族。
只不過趙古今之後，兩個趙家二代都只有合境大圓滿的修為。
如果這位真出了什麼意外，這強大了千年的趙家，或許就要淪為一個二流家族了。
「佩服！佩服！」
秦陽打消了要上手去握一握那桿銀膽槍的念頭，口中說著客氣話，心想這位趙老爺子，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秦陽清楚地知道趙家將自己請過來，還如此大張旗鼓，自然不會真是為了吃一頓飯，也不可能是想要緩和自己跟趙凌止的關係。
這位趙老爺子對正宗浩然氣的覬覦，秦陽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是在昨天跟齊伯然通過氣之後。
如果僅僅是一個小道消息，或許趙古今絕不會如此迫不及待，還擺出這麼大陣仗。
可是在齊伯然和洛神宇先後展現過自己的氣息之後，浩然氣心法的可信度就高了許多，趙古今無論如何不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
只是現在離午飯的時間還有些早，趙古今就帶著秦陽在趙府各處逛了逛，卻隻字不提浩然氣心法的事，讓秦陽心生感慨。
單從這城府氣度上，趙老爺子就甩了趙凌止不知道好幾十條街，比起趙長寧這個二代長房也穩重得多。
當時在藥劑堂大門口，趙長寧雖然同樣是滿臉笑容，但那眼眸深處的不滿，還是被秦陽強大的精神念力感應到了一些端倪。
但眼前這個趙老爺子就從容多了，表現得不急不躁，就像真的在面對一個忘年交似的，根本不會讓人感覺到半點不舒服。
「趙老，我聽說你是咱們大夏唯一一個精通時間禁術的變異者，能否露一手，讓我們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傢伙開開眼？」
秦陽將目光從那桿銀膽槍上收了回來，緊接著問出來的一句話，讓得剛剛走進大門的趙家兄弟二人不由對視了一眼，更是皺了皺眉頭。
要知道趙老爺子的時間禁術，那可是在整個地星變異界的禁術序列之中，都能排進前十的存在。
如此強大而神秘的禁術，又怎麼能在一個外人的面前輕易施展呢？
他們都覺得這秦陽有點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你這樣直勾勾問出來，豈不是讓雙方都尷尬嗎？
「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當我沒說。」
好在下一刻秦陽就自顧又說了一句，讓得趙家兄弟二人大大鬆了口氣。
畢竟他們覺得自家老爺子應該是不可能答應這個要求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這個趙家大堂的空間似乎發生了一點變化，但僅僅是一眨眼的瞬間就又恢復了正常，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嗯？」
秦陽一直隱晦釋放著自己的精神念力，這一刻他臉色微變，下意識將目光轉到趙古今身上，當即看到一張似笑非笑的老臉。
「難道……剛才？」
這讓秦陽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因為從趙古今的臉色，還有他自己剛才的感應之中，他發現時間彷彿靜止了那麼一瞬。
雖然這個靜止的時間極其短暫，甚至可能連一秒都沒有，但秦陽就是有這樣的一種感覺。
很明顯在剛才那一刻，趙古今已經施展過了所謂的時間禁術。
只是除了秦陽之外，沒有人能感覺得這麼清楚罷了。
趙棠固然也是一尊精神念師，但她的精神念力才恢復到築境，比起秦陽來遠遠不如。
至於另外一邊的趙家兄弟，哪怕他們是合境大圓滿的強者，但在這種細微的感應下，卻也有些比不上秦陽。
「如果是在激烈緊張的戰鬥之中，突然施展出這種時間禁術，那會是什麼結果？」
當秦陽腦海之中這些念頭轉過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終究還是小看了這個四大掌夜使中資格最老的趙古今。
說實話，趙古今在秦陽的面前，從來沒有表現出什麼太過強大的戰鬥力。
那天晚上在那個趙家的匆匆一面，趙古今也沒有機會出手。
導致秦陽一直覺得這位年老體衰，戰鬥力應該是四大掌夜使之中最弱的一位。
可是現在看來，就算趙古今已經年近九十，體力大不如前，有些手段也是不容忽視的。
誠如秦陽心中所想，若是遇到一個勢均力敵的敵人，在戰鬥到最緊張的時刻施展出這詭異的時間禁術，恐怕會直接改變戰局。
哪怕趙古今這時間禁術改變的時間流速極其短暫，卻也絕對會讓人防不勝防。
更何況此刻或許只是趙古今的牛刀小試，真要生死戰鬥的時候，多半能爆發出更大的威力，這一點秦陽還是沒有懷疑的。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心中念頭轉過，秦陽沒有吝嗇自己的讚譽之詞。
只是聽得他這感慨之言，那邊的趙氏兄弟臉色都有些茫然。
顯然他們並沒有感應到剛才那驚鴻一瞥的時間流速變化，卻被一個只有裂境的秦陽感應到了，他們茫然之餘，又有些震驚。
似乎在這個只有裂境後期的年輕人身上，還藏著很多他們並不知道的秘密啊。
「秦陽小哥，我果然沒看錯，你真是精神念師！」
緊接著從趙古今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趙家兄弟二人再一次震驚了，包括趙古今自己的口氣都有些感慨。
畢竟秦陽是精神念師這個身份，那天趙凌止在皇庭會所只是驚鴻一瞥，事後也沒有跟自家長輩說起過。
而趙古今之所以如此斷言，是因為他剛才簡單施展的一手時間禁術，如果不是精神念師的話，是絕對不可能感應得到的。
而且能感應到那一絲變化的精神念師，還不可能是普通的築境精神念力。
這就說明秦陽的精神念力，至少也達到了裂境。
如此年輕的裂境精神念師，哪怕是趙古今這個化境高手都不能無視。
畢竟大夏明面上的精神念師，都不超過雙手之數。
「怪不得齊伯然和洛神宇都如此看重這小子，原來原因在這裡！」
趙古今覺得自己已經了解到了齊洛二人看重秦陽的原因，昨天晚上回家之後，他想了很久，總算是想明白那二位應該是在替秦陽找面子了。
甚至可能趙家兄弟二人聽到的那些小道消息，多半也是齊伯然和洛神宇故意放出來的，就是想讓他趙古今主動聯繫。
不過這對趙古今來說只是一些細節而已，他真正的目的還是想從秦陽這裡拿到那門浩然氣心法。
只是趙古今不知道的是，齊伯然看重秦陽，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年輕人自身的天賦，還有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大手段。
當然，這些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秦小哥，我再帶你去咱們趙家的藏書樓逛一逛吧！」
眼看時間還早，趙古今便是笑著開口。
對此秦陽自然不會拒絕，反正現在王天野也還沒到，時間多的是。
接下來趙家父子三人帶著秦陽逛了趙家的藏書閣、武器庫、練武場，甚至趙家後邊還有一個跑馬場。
要知道這可是京都二環以內，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建上一個面積如此之大的跑馬場，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事。
在趙古今的殷勤要求之下，秦陽和趙棠各自挑了一匹駿馬，在馬場跑了好幾圈，真是心曠神怡。
一圈逛下來，差不多也到午飯的飯點了。
讓秦陽都有些佩服的是，整個上午，趙古今愣是沒有提一句浩然氣心法的事。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哪怕秦陽明知道趙古今對浩然氣心法心癢難撓，但越是這樣還能忍得住，越能說明這位趙老爺子心性非同小可。
中午是在趙家最大的客廳用餐，主家除了趙古今和趙氏兄弟二人之外，趙凌止和趙凌飛這第三代的堂兄弟，竟然也被叫過來作陪。
借著這個機會，趙凌止總算是不再像在大門口那麼強硬，席間連敬了秦陽三杯酒，道歉的誠意，連趙棠都感受到了。
秦陽來者不拒酒到杯乾，讓得趙家幾人的心情都非常愉悅。
心想拋開某些事不說，秦陽這個年輕人的氣度還是相當不錯的。
而唯一一個不了解情況的趙凌飛，自然是唯幾個長輩馬首是瞻。
他跟趙凌止不一樣，跟秦陽並沒有什麼舊怨。
現在自老爺子以下，自家父親和大伯都對秦陽如此客氣，他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怠慢了。
趙棠一直待在秦陽的身邊一言不發，趙家幾位也沒有主動去打擾。
但趙凌飛偷偷看了幾眼，油然而生一股驚艷之感。
這一頓飯差不多吃了一個多小時，酒足飯飽之後，趙凌止兄弟二人便是主動退去。
甚至連趙長亭都退出了客廳，只留下趙古今和趙長寧父子二人。
趙家客廳旁邊是一間茶室，趙老爺子親自坐在了茶座之後，趙長寧就在旁邊打下手，碾茶煮茶什麼的，看起來頗為專業。
「秦小哥，趙小姐，嘗嘗看！」
一陣忙碌之後，趙古今將兩個茶杯倒滿，兩杯蘊含著一抹潔白玉色的茶水，便是被趙長寧放在了秦陽和趙棠的面前。
一股濃郁的茶香撲進鼻端，饒是秦陽這個完全不懂茶道的傢伙，也忍不住拿起來喝了一口，只覺沁人心脾。
「趙老，這是什麼茶？」
秦陽閉著眼睛回味了一下，直接就問了出來。
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白玉色的茶水，似乎那茶葉也呈一種白玉之色。
聽得秦陽這話，趙長寧微微一笑，總算是找到了一絲優越感。
而從對方的話中，他也能判斷出這個年輕人是個茶道外行。
「這莫不是傳說中的天山蓮峰吧？」
然而不待趙長寧開口說話，秦陽旁邊的趙棠卻是介面出聲。
聽得她口中說出的這個名字，連趙古今也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趙小姐真是好眼力，這確實是天山蓮峰！」
趙古今贊了一句，然後強調道：「而且這是一個月前剛採摘下來的天山蓮峰，整個大夏一共三朵，這是其中一朵！」
說著這話的時候，趙古今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之色，又有一絲隱晦的傲意。
顯然這所謂的天山蓮峰極其難得，其蓮產於天山之巔，不僅產量極低，而且極難採摘。
一個不小心，還會將性命永遠留在那裡。
如此難得的天山蓮峰，自然價值不菲。
而且並不是你有錢就一定能買得到的，必須得身份達到特殊的地位才有可能。
「秦小哥，趙小姐，此茶除了清香如玉之外，還有一種特殊的功效，你們可以慢慢感應。」
這裡趙古今故意賣了一個關子，讓得秦陽和趙棠都是心頭一動，趕緊又喝了一口。
片刻之後，秦陽和趙棠不由對視了一眼，然後從各自的眼中，都看到了一抹不可思議。
「這……竟然對精神念力有一種溫養效果？」
秦陽滿臉震驚，忍不住驚呼出聲，同時感慨這趙老爺子為了浩然氣心法，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據秦陽所知，在大夏鎮夜司寶物庫之中，也有一些可以溫養精神念力，甚至是提升精神念力的寶物。
可那些寶物，無一不是在各自檔次中價值最高的東西。
比如說一件能溫養築境精神念力的D級寶物，至少也需要九百積分才能兌換，而且經常是一上架就被人兌換走了。
溫養精神念力的寶物，雖然比起直接提升精神念力的寶物要遜色不少，但也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由此也能看出趙古今對浩然氣心法的誠意。
他雖然一直沒有提過浩然氣心法半個字，可是所作所為，卻一直都在為這個目的而努力。
從帶著趙家所有人，在寒風之中等待秦陽的駕臨，再到親自帶著秦陽逛遍了趙家的每一個地方。
再然後這個時候親手泡上一壺天山蓮峰，表達的誠意已經夠足了。
「呵呵，秦小哥和趙小姐天縱奇才，老夫這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算不得什麼。」
偏偏下了如此血本的趙古今，卻好像不以為然地開口出聲。
似乎天山蓮峰對他們趙家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一件東西一樣。
只是旁邊的趙長寧就沒這麼深的城府了，哪怕他極力壓制，眼眸之中也閃過一抹肉痛之色，這一點被秦陽敏銳地捕捉到了。
「兩位如果覺得這茶還不錯，等下我讓長寧給你們一人帶上一片，就當是我替趙凌止那小兔崽子送上的賠罪之禮了。」
緊接著從趙古今口中說出來的話，更是讓趙長寧心驚肉跳。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一朵天山蓮峰一共才九朵花瓣，現在用掉一朵，還要送出去兩朵，這可真是在割肉啊。
「呵呵，那就多謝趙老了！」
對於這種送上門來，而且可遇而不可求的寶貝，秦陽自然不可能拒之門外。
就算他知道等下自己還要求趙家借出那隻玄火蟾，可是相比起趙古今從浩然氣心法上得到的好處來，他就覺得自己並不算是佔便宜。
不過趙老爺子如此態度，倒是讓秦陽對趙家的那一點怨氣消散得差不多了。
不管怎麼說，一尊鎮夜司的掌夜使，堂堂化境巔峰的強者，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殊為不易了。
哪怕趙古今有所圖，但他秦陽畢竟只是一個裂境後期的年輕人而已。
兩者無論在身份和實力上，都差距甚大。
秦陽的心性，就是你敬我一尺，那我就還你一丈，這就叫禮尚往來。
「朗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趙古今分別在秦陽和趙棠的身上看了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一些東西，忍不住贊了一句，讓得趙棠臉色微紅。
「什麼時候喝喜酒啊？可別忘了告訴老頭子一聲！」
趙古今人老成精，察顏觀色之下，早就猜到秦陽肯定喜歡聽這樣的話，這或許也算是活了幾十年的一種特殊經驗吧。
「哈哈，這個一定！」
果然，在趙古今話音落下之後，秦陽已是哈哈一笑，讓得旁邊的趙棠輕輕撞了他一下，一時之間其樂融融。
「趙老，您今天請我過來，又是好酒好菜，又是天山蓮峰的，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到了這個時候，秦陽反倒是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讓得趙古今手指微微一僵，但隨即就像沒事一般繼續動作。
「浩然氣心法，我可以給趙老，而且不收取任何費用！」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趙古今猛然抬起頭來，旁邊的趙長寧也是滿臉驚異之色。
說實話，趙古今一直沒有開口提這件事，其實是有些患得患失。
他生怕自己一開口，如果對方拒絕的話，那可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至於趙長寧則是怕趙家太過主動，秦陽會獅子大開口。
萬一提出什麼趙家滿足不了的條件怎麼辦？
沒想到此刻秦陽主動打開了話題，而且還說不收取任何費用，這怎麼看都不像是這個精明小子能做出來的事。
從父親的口中，趙長寧可是清楚地知道秦陽並不是個省油的燈。
那個趙家雖然比起他們這個趙家來要差上不少，卻也被這一男一女弄得灰頭土臉，差一點就土崩瓦解了。
如今秦陽奇貨可居，手握浩然氣心法，就等於說拿住了趙老爺子的命脈。
在趙長寧看來，老爺子對浩然氣心法志在必得，恐怕無論秦陽開出什麼樣的條件，哪怕再心痛，最終也會答應。
所以說秦陽的這一句話，是真的讓趙家父子始料及。
他們一時之間沒有說話，或許是覺得對方應該還有下文。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而當秦陽果然再次開口之後，趙家父子臉上頓時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
奇怪的是，當秦陽說出這個「不過」之後，他們的心情卻變得安定了許多。
或許在他們心中，秦陽什麼費用也不收，而且什麼條件也不提的話，這中間恐怕就會隱藏著什麼陷阱。
甚至可能給他們的浩然氣心法都未必是真的。
這世上怎麼可能真有手握重寶，卻分文不取拿來送人的傻子？
更何況他們心中都清楚，趙家跟秦陽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那樣的程度，趙凌止還曾經得罪過秦陽呢。
像他們這樣的人，不會認為趙家全家人在寒風中等了大半個小時，再帶著秦陽逛了趙家一圈，雙方就成生死之交了。
哪怕是這珍貴的天山蓮峰，價值也遠遠不能跟浩然氣心法相提並論。
當然，前提是那門古武心法真的有用。
「秦小哥請說！」
趙古今深吸了一口氣，已經做好了對方獅子大開口的準備。
而他腦海之中，也過了一遍趙家現存的那些珍貴寶物。
現在看來，秦陽應該是看中了趙家的某一樣或者說某幾樣寶物，要借著這樣的機會從他們趙家手裡掏出來了。
「我是要跟趙老借一樣東西！」
秦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正色說道：「我聽說趙老馴服了一隻融境的玄火蟾，不知可否借晚輩一用？」
「玄火蟾？」
趙古今微微一愣，下意識衝口問道：「你是怎麼知道……」
不過下一刻趙古今就猜到了一些事實，想著那天晚上首尊葉天穹對秦陽的態度，他就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是葉天穹告訴秦陽的。
想到這些事情，趙古今的臉色突然有些變幻，盯著秦陽看了半晌，有些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原來是秦陽這小子先想借我趙家的玄火蟾，卻給我演了這麼幾場戲，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趙古今可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如果說之前秦陽沒有說出自己的目的之前，他還沒有想到這些的話，那現在卻是全都想通了。
原本是各取所需的一件事，現在卻好像他們趙家主動求著秦陽一樣。
不得不說，齊伯然和洛神宇的所作所為，在這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不過趙古今卻並沒有被耍的憤怒，相反還大大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秦陽手裡的浩然氣心法應該是真的，齊伯然和洛神宇在他面前顯露的氣息也不是假的。
趙古今最終的目的，就是想要拿到浩然氣心法，至於這中間的過程如何，他覺得可以忽略不計。
唰！
在趙古今心中念頭轉動的時候，對面的那個年輕人忽然伸手一抹，一個小冊子突然憑空現在了其手上。
「嗯？」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得趙家父子都是吃了一驚，然後他們的目光都是第一時間看向了秦陽戴在右手食指上的一枚黑色指環上。
「這……這是空間禁器？！」
趙家父子都是見多識廣之輩，甚至趙古今還有一枚家傳的空間禁器，所以趙長寧對空間禁器也不會太過陌生。
只是空間禁器實在是太過難得，整個大夏都沒有幾個。
四大掌夜使中的殷桐，一直都在糾纏洛神宇，想要求購一件空間禁器呢。
而想要製作一件空間禁器，除了需要一尊至少化境層次以上，精通空間禁術的變異者之外，還必須要有一種叫做芥子鋼的特殊材料。
據趙長寧所知，殷桐這麼多年糾纏下來，也沒有從洛神宇那裡弄到一件空間禁器，這一直是殷桐的一樁心病。
他萬萬沒有想到，如此難得的空間禁器，竟然就這麼戴在了一個裂境後期年輕人的手上，還當著他們的面從空間禁器中取出了東西。
這讓趙長寧沒有絲毫懷疑，他看向那枚空間禁器黑色指環的眼神，充斥著一抹火熱。
「秦陽跟洛掌夜使的關係，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嗎？」
趙長寧目光盯著黑色黑環，心中念頭轉動。
他能猜出一些東西，而這也正好說明秦陽跟洛神宇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或許……也是因為浩然氣心法？」
趙古今卻比趙長寧想得更多，他的注意力已經轉到了秦陽手中的那本小冊子之上。
昨天晚上的飯局，洛神宇就向他展露過自己的氣息，顯然對方也是修鍊過浩然氣心法的。
現在看來，洛神宇應該是從浩然氣心法上得到了天大的好處，這才會送一件珍貴的空間禁器給秦陽當作謝禮。
只可惜趙古今這番猜測雖然合乎邏輯，卻並不是事實的真相。
洛神宇之所以送一件空間禁器給秦陽，實際上是因為秦陽救了洛聞的性命。
這其中或許還有秦陽自身的一些特殊手段，讓洛神宇捨得投資這個年輕人。
至於浩然氣心法，那已經是洛神宇在送出空間禁器之後的事情了。
「趙老，這就是正宗浩然氣心法，只要你答應借我玄火蟾，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秦陽將那本小冊子放在茶桌之上，手指輕輕點了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蘊含著一抹濃濃的自信。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只是出借一下融境的玄火蟾，對趙家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損失。
甚至趙古今還覺得秦陽的這個條件太過簡單，直接用融境的玄火蟾來交換浩然氣心法還差不多。
但這既然是對方自己提出來的條件，趙古今也不傻到主動加碼。
他盯著浩然氣心法的那雙火熱老眼，其實早就暴露了他的心情。
「成交！」
僅僅是那麼片刻的遲疑，趙古今已經是沉聲介面。
而他的目光，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被秦陽的指壓住的那本小冊子。
直到這個時候，秦陽心中也大大鬆了口氣，心想這一次的事情，總算是沒有任何意外了。
鋪墊了這麼多，秦陽也確實只想借用一下趙家的玄火蟾罷了。
或許在秦陽的心中，浩然氣心法同樣是可以重複利用的東西，僅僅是送一份給趙古今，他同樣沒有任何損失。
可若是沒有之前那些鋪墊，以趙古今對秦陽的厭惡，就算是葉天穹出面，多半也不可能讓他乖乖借出玄火蟾。
畢竟那是趙古今的私有之物，若葉天穹真的以勢壓人，那可就跟他一直推崇的鎮夜司核心理念背道而馳了。
現在看來，趙古今擯棄前嫌主動示好，秦陽順水推舟藉機緩和跟趙家的關係，雙方各取所需，無疑是皆大歡喜。
而且無形之中，感覺自己佔了一個大便宜的趙古今，會覺得自己欠了秦陽一個大人情。
這可又是一尊化境巔峰強者的大人情，而且趙古今同樣是鎮夜司的掌夜使。
尤其是趙古今真的從浩然氣心法上獲得了天大的好處，打破那個瓶頸的話，這個人情還會無限放大。
也就是說鎮夜司四大掌夜使之中，除了殷桐之外，有三個都變成了秦陽的靠山。
不知道當殷桐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呢？
會不會覺得不知不覺之間，自己就已經被完全孤立起來了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