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本命之火
轟！
在所有人注視之下，王天野臉色有些扭曲，而他的身上，已經是爆發出一股極其強悍的熾熱氣息。
秦陽和趙古今都感應得很清楚，王天野體內的特殊火毒，已經在玄火蟾的刺激之下，全面爆發開來。
這些火毒不斷肆虐著王天野的身體，讓得秦陽和趙棠都是臉現擔憂。
相對來說，趙家父子二人的心情倒是要坦然得多。
畢竟他們跟王天野並沒有太過深厚的交情，沒有像秦陽和趙棠那樣關心。
「這種火毒，還真是強大而神奇啊！」
趙古今眼光獨到，又是化境巔峰強者，此刻他感應到王天野體內爆發出的火毒時，也不由生出一抹驚嘆。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樣利害的火毒，就算是他這個化境巔峰強者出手，也定然不可能徹底驅逐，還有很大的可能引火燒身。
一旦被火毒沾染，可能就是無窮無盡的後患。
最終落得個跟王天野同樣的下場，也不是沒有可能之事。
「小寶，趕緊吸啊！」
眼見王天野身上的火毒氣息越來越濃郁，臉色也越來越痛苦，趙古今不由大喝一聲，顯然是在催玄火蟾趕緊吞噬火毒。
「呱！」
趴在王天野頭頂的玄火蟾大叫一聲，聲音之中蘊含著一抹委屈，讓得趙古今瞬間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玄火蟾是想說自己已經在拼盡全力吞噬這個人類體內的火毒了，可是那火毒的力量太過強大，數量又太多，它短時間內根本就吞不完啊。
不管怎麼說，玄火蟾也僅僅只是一隻融境變異獸罷了。
就算王天野體內的火毒，這些年隨著時間的推移有所下滑，卻終究是比融境要強大一些的。
真要給王天野體內的火毒定一個級別的話，差不多就是合境初期，這才是能壓制王天野修為不斷下滑的一重重要原因。
好在這火毒終究沒有屬於自己的靈智，雖然力量超出了玄火蟾能一次性承受的範圍，但只要多花一些時間，玄火蟾還是能將其吞噬殆盡的。
只是這個過程肯定會有些漫長，而且以王天野身體為戰場的這場拉鋸戰，無疑會給王天野帶來極致的痛苦。
那些頑固的火毒，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不讓王天野好過。
它們已經在王天野身體各處落地生根，早就將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王天野的這具身體，就是火毒寄住的地方。
如今竟然有另外一種力量想將它們弄出來，它們又怎麼可能束手待斃呢？
玄火蟾已經拼盡全力在吞噬那些對它來說大補的火毒了，只可惜融境的變異獸，想要吞噬合境的火毒力量，無疑是事倍功半。
轟轟轟……
王天野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爆發出強橫的火屬性力量，讓得秦陽拉著趙棠一退再退。
生怕被那蘊含火毒的氣息給沾染上，到時候又是一樁麻煩事。
「噗嗤！」
當某一刻來臨的時候，王天野似乎再也堅持不住，嘴巴一張噴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氣息也在這一刻變得萎靡了幾分。
「不好，玄火蟾實力太弱，吞噬火毒的速度太慢了！」
秦陽一直開著自己的精神念力，這個時候心頭不由一沉，顯然是感應到了王天野身體的狀況。
另外一邊的趙古今臉色也極度陰沉，他沒有想到終究還是出現了意外。
這王天野體內潛藏的火毒，也太厲害了點吧？
平時的王天野看起來就和正常人一樣，可沒想到藏在他體內的火毒一朝爆發，竟然會達到這樣的程度。
「這一次，秦陽恐怕真的要好心辦壞事了。」
感應著王天野依舊在繼續萎靡的氣息，趙古今不由嘆息著搖了搖頭，只覺拿在手裡的這本浩然氣小冊子，都有些燙手。
現在看來，玄火蟾吞噬火毒的速度，遠遠跟不上王天野體內火毒的爆發。
那麼這一次所謂的驅毒，多半會是個功虧一簣的結果。
而且趙古今還能清楚地感應到王天野的狀態，在那些火毒全面爆發肆虐之後，其融境初期的變異修為，恐怕都再也保不住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情況，那麼秦陽這一次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還讓齊伯然和洛神宇都出來演了一場戲，到頭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這不僅沒有能驅逐王天野體內的火毒，反而是讓其在火毒全面爆發之後，又跌落了一個大境界，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在這樣的情況下，趙古今自己是沒什麼辦法的，他也不覺得秦陽還能有什麼辦法。
包括他趙古今在內，誰要是在這種情況下敢靠近王天野，絕對是引火燒身的下場。
那種火毒讓趙古今都忌憚不已，他這化境巔峰的實力，也不敢去觸碰一絲一毫。
畢竟當初化境的王天野，就是這麼著了道兒的。
至於秦陽和趙棠，在趙古今看來自然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那除了將自己也陷進去之外，不會有第二條路。
「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趙古今眼前突然一花，似乎是看到一道身影朝著王天野所在的位置跳了過去，讓得他大吃一驚。
「秦陽，不可！」
當趙古今感應到那個身影正是秦陽時，忍不住大喝一聲。
但他的身形卻是紋絲不動，顯然依舊忌憚王天野身上爆發的火毒。
趙古今想不通，在這種情況下，秦陽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靠近王天野所在的範圍，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一個裂境後期的年輕小子，如此自不量力靠近全面爆發火毒的王天野，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啊。
這一刻的王天野，在趙家父子二人眼中，就是一個火屬性的毒人。
任何膽敢靠近他一定距離的人或者動物，都會被沾染上那種恐怖的火毒。
也只有像玄火蟾這種既是火屬性，又是毒屬性的特殊變異獸，才能在王天野頭上待這麼長的時間。
只可惜玄火蟾的實力還是弱了一點，它的吞噬速度遠遠比不上火毒的爆發速度，也就造就了此刻這樣的結果。
在趙古今心中，秦陽也不像是個傻子啊，也不可能看不出王天野的狀態。
他覺得就算最終玄火蟾吞噬失敗，讓那些火毒重新歸於王天野的體內各處，此人最多也就是跌到裂境而已，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偏偏在這種情況下，一向精明的秦陽竟然不顧自身安危，直接衝到了王天野的身邊。
這在趙古今看來，就是不自量力的表現。
看看這位化境巔峰的掌夜使，他實力比秦陽強了不知多少倍，卻依舊選擇明哲保身，最多只是站在原地高呼出聲罷了。
相對來說，當趙棠看到秦陽放開自己的手，朝著王天野撲去的時候，卻沒有趙家父子那麼複雜的心情。
因為在她的心中，對秦陽一直有一種盲目的信任，而且這種信任是無條件的。
她相信秦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這傢伙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
再加上趙棠對秦陽的這一身血脈已經有所了解了，心想就算是讓火毒沾身，對於秦陽來說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大問題吧？
此刻的秦陽心中，也確實是這樣想的。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這一身從來不會讓自己失望的特殊血脈。
這一次替王天野驅除火毒的辦法雖然是首尊葉天穹想出來的，但決定卻是秦陽自己做的，也是他把王天野叫來京都的。
如果最後真的出現什麼意外，害得王天野跌境，甚至是死於非命的話，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秦陽強橫的精神念力感應得很清楚，那些潛藏多年的火毒爆發，其實也就比玄火蟾吞噬的速度快上一點點罷了。
可就是這一點點的速度差，無疑成了王天野最終驅毒失敗的勝負手，所以秦陽必須得做出一些決斷了。
他何嘗沒有想過自己靠近王天野，可能會引火燒身，但他不能什麼也不做，要不然他肯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在那邊趙家父子恨鐵不成鋼的目光注視之下，秦陽赫然是伸出自己的手掌，沒有任何猶豫地就按在了王天野的胸口。
「唉，準備救人吧！」
到了這個時候，趙古今也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
聽得他嘆息一聲，身已經是冒出了一抹隱晦的氣息。
無論如何，趙古今也不可能讓秦陽真的死在趙家。
那樣的話，齊伯然和洛神宇，甚至是首尊葉天穹，恐怕都不會善罷甘休。
到時候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浩然氣，修鍊起來也會無比燙手，甚至還能不能修鍊都是兩說之事。
趙古今固然是鬱悶秦陽的一意孤行，可事已至此，他必須得保證秦陽不死在趙家，哪怕因此而冒一些不小的風險。
唰！
當秦陽的右手手掌剛剛按在王天野胸口的時候，他就第一時間感覺到一道熾熱氣息想要鑽進自己的掌心。
那道氣息就好像一枚火炭一般，燙得秦陽下意識就要縮手。
但最終他還是強行忍住了那種炙熱之痛，手掌死死按在王天野的胸口。
「哼！」
再下一刻，當無數的熾熱能量瘋狂湧進秦陽身體之內的時候，他身形狠狠一顫，口中發出一道痛哼之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只不過相對於王天野噴出的暗紅色血液，秦陽這一刻從嘴裡溢出來的鮮血，卻要鮮艷許多，其中還蘊含一種特殊的力量。
另外一邊一直在關注事態發展的趙古今，身形微微一動，下一刻便要出手救人，他覺得至少也要先將秦陽救下來再說。
「趙老，別過來！」
然而就在趙古今身形微動的時候，一道聲音卻是從不遠處傳來，讓得他腳下動作戛然而止，老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
因為他能清楚地聽到，發出這道聲音的正是秦陽。
似乎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年輕人的心境依舊清澈，並沒有因為火毒肆虐而陷入像王天野那樣的狀態之中。
事實上原本趙古今救人的心思就不太堅決，他也怕被那種火毒肆虐，到時候也像王天野那樣跌境可怎麼辦？
現在既然秦陽親自開口阻止，而且好像還蘊含一些信心，那趙古今也樂得什麼也不管，藉此機會就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不過趙古今的心情可半點都不好，因為在他的感應之中，秦陽終究只是一個裂境後期的低階變異者啊。
連融境的玄火蟾，而且精通火毒兩種屬性的變異獸，都對那強橫的火毒力有不逮，單憑一個裂境後期的秦陽，又能幫上什麼忙呢？
只是趙古今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秦陽的右手手掌之中，也爆發出了一股強橫的吸力。
也就是說現在並不僅僅是王天野體內的火毒要往秦陽的手掌里鑽，反而是他自己主動要將王天野體內的火毒吸出來更多。
這已經不能算是引火燒身了，這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啊。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的是，此刻秦陽體內的特殊血脈已經是瘋狂運轉。
整整三滴精血被他凝聚而出，聚集在了自己的右手掌心的位置。
一時之間，秦陽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那是精血損失過多的緣故。
為了保證自身的安全，秦陽必須得絕對謹慎，而最終的效果還是讓他相當欣慰的。
那些從王天野體內被他吞吸而出的火毒力量固然是極其強大，但在通過秦陽的三滴精血之後，火毒已經所剩無幾了。
而有著秦陽這股吞噬之力的幫助，剛好把超出玄火蟾能力範圍內的火毒給化解了。
讓得趴在王天野頭頂上的玄火蟾，都下意識歡呼了一聲。
「呱！」
當不遠處的趙古今聽到玄火蟾這一道有些興奮的叫聲時，他的老臉不由變得有些古怪。
因為看那邊秦陽的情況，好像已經穩定了下來，也就最初的時候被衝擊得溢出一絲鮮血罷了。
不過趙古今也沒有太過放鬆，畢竟那種火毒非同小可。
別看此刻秦陽看起來平穩，但所謂的流毒無窮，才是那種火毒真正厲害之處。
要不然當初已經達到化境的王天野，也不會在那種火毒的肆虐之下一次次跌境，最後連融境初期的境界都要保不住了。
此時此刻，由於秦陽的加入，王天野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紫玄火芝能量的加持，玄火蟾和秦陽各自對火毒的吞吸，哪怕現在的王天野已經算是強弩之末萎靡至極，情況下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而相對於秦陽，玄火蟾無疑是最興奮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它身上的氣息也有了一些變化，讓得那邊的趙古今又驚又喜。
轟！
當某一刻來臨的時候，一道磅礴的氣息從王天野頭頂上爆發而出，正是從玄火蟾的身上發出來的。
在趙家父子驚喜的目光之下，原本只有融境初期的玄火蟾，赫然是借著吞噬王天野火毒的力量，成功突破到了融境中期。
要知道為了把玄火蟾堆到這融境初期的層次，趙古今花費了無數的精力，也耗費了無數的天材地寶。
而達到融境之後，想要讓玄火蟾更進一步，所需要花費的資源無疑會成一個幾何倍數上升，這讓趙古今每每想起來都頗為頭疼。
沒想到這一次原本是借玄火蟾給秦陽，竟然讓玄火蟾因此而突破了一重小段位，這無疑是替趙古今節省了好多時間和資源。
所以說這一次趙古今不僅得到了浩然氣心法，玄火蟾還得到了突破，等於說他非但沒有付出什麼，反而是得到了天大的好處。
這讓想到這一節的趙古今，都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呱！」
突破完成的玄火蟾，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在王天野的頭頂之上興奮地又叫了一聲，將趙古今的心神拉了回來。
「小寶，回來！」
知道玄火蟾想要幹什麼的趙古今，心頭突地一跳，連忙招呼了一聲，終於讓玄火蟾小寶不情不願地跳回了他的手臂之上。
顯然玄火蟾嘗到了火毒的甜頭，對於王天野體內的另外兩股火屬性力量也是相當覬覦。
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趙古今又怎麼可能讓玄火蟾做出這種自毀長城的事呢？
現在看來，就算王天野的狀態有些怪異，但其體內的火毒，終究是被玄火蟾和秦陽二人聯手給吞噬殆盡了。
玄火蟾也就罷了，本就是火毒兩種屬性，可是同樣吞噬了一小部分火毒的秦陽，會不會變成第二個王天野呢？
所以趙古今根本不敢節外生枝，真要讓玄火蟾隨著心意胡作非為一番，到時候帶來的麻煩肯定會比之前更大。
這個時候客廳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斷在王天野和秦陽身上打量來去，沒有一個人出聲。
可這二人好像都陷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相隔不到半米，雙雙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好像老僧站而入定，誰也不敢去輕易打擾。
王天野的情況暫時不說，此刻秦陽之所以沒有睜眼，是因為他在感應著自己體內多出來的一股力量。
那些穿過他三滴精血進入體內的火毒力量，並沒有就此消失，而是在他的體內轉了一圈之後，最終停留在了心臟的位置。
秦陽內視之眼可以看得很清楚，那看起來像是一朵暗紅色的虛幻火焰，擁有著恐怖的熾熱之力，卻對他的心臟沒有半點灼傷。
心臟雖然不是秦陽第一個變異的器官，但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最重要的所在，他從來都沒有忽略過。
秦陽沒有去管肝臟那些變異細胞的分裂，他一直都在觀察著心臟里那朵暗紅色的火焰，突然之間有了一種極為微妙的感覺。
緊接著秦陽心念一動，那朵原本隱藏在心臟之內的火焰，瞬間消失不見。
唰！
在外間幾人注視的目光之中，秦陽忽然有了動作。
見得他倏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緊接著就出現了極為玄奇的一幕。
只見在秦陽抬起的右手手指之上，一朵暗紅色的火焰憑空出現，散發著一種幽幽的熾熱之力，又似乎蘊含著一種極為古怪的特殊力量。
「這是？」
看到這一幕，旁邊的趙棠滿臉疑惑之色，但另外一邊的趙古今卻是喃喃出聲，口氣之中有著一抹驚異。
「這小子，難道也因禍得福了？」
這就是趙古今心頭瞬間升騰起來的念頭。
因為他很清楚，能主動祭出一團火焰的秦陽，如今鐵定已經是一個火屬性的變異者了。
二十多歲的裂境後期變異者，裂境的精神念力，身懷諸多手段，現在竟然擁有了火屬性力量，這個叫秦陽的小子，難道真是天選之子嗎？
要知道剛才的趙古今還在極度擔心呢，擔心秦陽會因為自己的魯莽而引火燒身，成為第二個王天野，終生受火毒肆虐，苦不堪言。
沒想到秦陽不僅沒有被火毒侵蝕，反而是成為了一名火屬性異者，這可真是讓他始料未及。
年近九十的趙古今見多識廣，他清楚地知道這一刻被秦陽祭出來的這一團火焰，嚴格說起來，就是屬於秦陽的本命之火。
有著這朵本命之火的秦陽，以後就可以通過不斷的修鍊，或者說找一些火屬性的天材地寶，不斷狀大自身的火屬性力量。
變異者各種屬性之中，火屬性無疑是攻擊力最強，破壞力也最大的屬性之一。
除了那同樣擁有強大破壞力和攻擊力的雷屬性之外，少有力量能比得過火屬性。
尤其是對上一些水木屬性的變異者或者說變異獸，火屬性的功效還要再次放大。
在鎮夜司中，每一個火屬性的變異者，都是各個小隊衝鋒陷陣的前鋒大將。
他們的戰鬥力，往往也是同境同段之中最強的。
只可惜哪怕是在大夏鎮夜司內，火屬性的變異者也並不多見。
可以稱之為天才的火屬性變異者，那就更加罕見了。
「秦小哥，恭喜啊！」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趙古今的恭賀聲已是隨之傳來，讓得那邊的趙棠大大鬆了口氣。
既然這位年紀最大的掌夜使都說了是一件好事，那恐怕對秦陽來說就真是一件好事了。
「本命之火……」
秦陽沒有理會趙古今，而是低下頭來盯著自己指尖的暗紅色火焰看了半晌，口中發出一道沙啞的聲音。
秦陽感應得很清楚，這朵突然出現在自己心臟之中，還能被自己隨心意祭出來的本命之火，現在看起來還有些弱小。
但他卻是有些興奮，因為他可以肯定，這朵本命之火，一定會在未來不斷發展壯大，也會成為自己又一重克敵制勝的殺手鐧之一。
唰！
秦陽心念動間，本命之火瞬間從他指尖消失，重新出現在了心臟之內，卻彷彿變成虛幻之物。
很明顯本命之火在外間的時候是實體，收入秦陽體內之後就變成了虛體，不得不說真的是極為玄奇。
「嗯？隊長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收了本命之火后，秦陽的注意力終於重新轉回了王天野身上。
這微一感應之下，他的臉色已是一變，心頭更是一沉。
王天野依舊處於那種閉眼沉默的狀態之中，可是他身上微弱到極點的氣息，卻還是讓秦陽和趙古今都感應出了一些端倪。
「為什麼，為什麼火毒明明都已經清除了，隊長還是沒能保住融境初期的修為？」
這就是秦陽精神念力感應到的事實。
因為在他的感應之中，此刻的王天野，已經不是之前的融境初期，而是只有裂境大圓滿，連半步融境都不是。
這讓秦陽驚駭之餘，又有些擔心是不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難道是王天野體內的餘毒還沒有清除乾淨嗎？
另外一邊的趙古今也是緊皺著老眉，有些不能理解這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結果，對於王天野來說，又到底是好是壞？
若是火毒驅除乾淨，卻讓王天野跌了一境，而且終生不能再寸進一步的話，那他們做這麼多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呼……」
就在秦陽臉色極為難看，猶豫著要不要上手去看一看王天野的情況時，一直未動的王天野突然睜開眼來，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陽總覺得王天野吐出來這一口氣之中，蘊含著一種暗紅之色，但很快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隊長，對……對不起！」
感應著王天野已經趨於穩定的裂境大圓滿修為，秦陽滿臉的歉意，甚至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來。
原本秦陽是想要給王天野驅毒，讓其重新恢復修鍊天賦，在融境初期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的。
可是現在呢，當一切結束之後，王天野體內的火毒倒確實是驅逐乾淨了，可他卻從融境初期跌到了裂境大圓滿。
反觀秦陽卻是因禍得福，體內生出了一朵珍貴的本命之火。
從某種程度來說的話，秦陽本命之火的出現，是建立在王天野跌境為代價之上，他又怎麼可能心安理得呢？
「秦陽，謝謝你！」
然而就在秦陽低下頭來滿懷愧疚的時候，王天野口中卻是發出這樣一道情真意切的感激之言。
而且下一刻王天野還退了一步，朝著秦陽深深一躬，腰都彎成了九十度。
那低垂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激動的光芒。
「隊長，你……你……我……」
秦陽有些不知所措，他覺得是自己害得王天野跌境，若早知道這樣的話，自己就該再謹慎一些，不要這麼衝動。
「秦陽，我能感覺得到，肆虐我近六年，讓我痛苦不堪的火毒，已經消失殆盡了！」
王天野直立起身，並沒有掩飾臉上的興奮，聽得他說道：「之所以跌境，那是必然之局，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近六年時間以來，火毒一直在我體內肆虐，幾乎已經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或許也正是火毒的力量，讓我能在融境初期保持這麼長的時間。」
王天野開口解釋道：「如今火毒一朝盡去，當這部分力量消失之後，我跌到裂境大圓滿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但我自信只要給我一段時間，我就能重新打破裂境桎梏，突破到融境，甚至更高的境界！」
王天野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光芒，鈧鏘有力地說道：「因為困住我多年的隱患，已經被徹底清除，從此刻開始，我王天野，回來了！」
聽著王天野這連續的幾番話，秦陽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
因為這些話合情合理，聽起來並不像是對方有意編出來安慰自己的。
也就是說沒有了火毒肆虐的王天野，只要養好了這一次的內傷，他就能重新恢復修鍊天賦。
當然想要一舉達到當年的化境修為，短時間內肯定是不可能的。
王天野的情況，跟趙棠有些類似。
也就是說他在化境之前，根本就沒有修鍊瓶頸，因為他曾經達到過那個更高的境界。
「所以說，秦陽你不必自責，也沒必要內疚，因為你，我王天野才能重新活過來，大恩不言謝，以後我王天野的命，就是你秦陽的命，你隨時都可以拿去！」
王天野的臉上依舊滿是感激之情，整整六年的陰霾一朝盡去，他確實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面前的這個大恩人。
「什麼你的命我的命，說這個就見外了啊！」
秦陽平復了自己的心神，沒好氣地瞪了王天野一眼。
都是自家兄弟，難道自己還真難讓你賣命不成？
「不過，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等你哪天恢復了巔峰實力，記得一定要還我那一萬積分啊！」
秦陽話鋒一轉，這聽起來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財迷，但聽到這第一時間就催自己還錢的話語，王天野心頭反而是一暖。
以前的王天野，別說是一萬積分了，就算是幾百的積分也要小心翼翼。
因為他知道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恢復到巔峰狀態了。
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火毒不斷肆虐，還可能繼續跌境。
等跌到裂境層次，想賺幾百積分都不太容易吧。
但是此時此刻，火毒盡去的王天野，彷彿重新變回了那一個霸氣十足的絕世天才，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叫做自信的東西。
「放心，我會還你兩萬，剩下的那一萬就當利息了！」
王天野豪氣衝天，聽得他這個說法，另外一邊的趙長寧不由瞪大了眼睛，心想這人不會是個傻子吧？
「哈哈，這麼說我還大賺了一筆？」
秦陽哈哈大笑，這樣的利潤要是說出去，絕對會嚇死一大堆人，但他卻是知道王天野確實就是這樣想的。
所以秦陽也沒有矯情，或許也只有這樣，才能讓王天野表達萬分之一的感激之情吧。
「那個……秦陽，要不我還是給你點積分吧，不然這東西我拿著很不自在啊！」
就在這個時候，趙古今突然開口出聲。
這話讓得旁邊的趙長寧眼神有些幽怨，心想自家這個精明的老爺子，今天怎麼也變傻了呢？
那秦陽自己都沒有提積分的事，你倒是自己主動提了。
就算你是鎮夜司的掌夜使，看不上那一萬兩萬的積分，給自己這個兒子不好嗎？
「秦陽，你應該也看到了，我就只是借出玄火蟾而已，其實什麼都沒有付出，相反玄火蟾還因此突破了一個段位，我是真的有些過意不去啊！」
趙古今沒有去管趙長寧幽怨的眼神，甚至還在這個時候提到一個事實。
嚴格說起來，確實是他們趙家佔了天大的便宜。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秦陽不讓他占這些便宜，以他之前對秦陽的不待見，又怎麼可能乖乖把玄火蟾借出來呢？
有些事情可不是單單從表面的得失就能算清楚的，比如從王天野的角度來說，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只是之前王天野並沒有浩然氣心法，也沒有太多的鎮夜司積分。
就算他知道玄火蟾加上紫玄火芝能消除自己的隱患，他也根本沒有辦法。
「趙老，你這樣說的話，就是看不起我了！」
秦陽卻突然沉下了臉，佯裝薄怒地說道：「我秦陽雖然年輕，卻知道信用兩個字怎麼寫，既然早已經說好，那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改變初衷！」
這番義正嚴辭的話語，讓得趙長寧大大鬆了口氣，但老爺子趙古今卻是深深地看了那邊的年輕人一眼。
「你小子，這是鐵了心要讓老頭子我欠你一個大人情啊！」
最終趙古今還是沒有忍住感慨了一句，當他看到秦陽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時，就知道自己這番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可笑趙長寧還在旁邊沾沾自喜，覺得保住了大量的積分。
殊不知相比起看得見摸得著的積分數字，人情債才是最難還的。
更何況這還是一尊化境高手，堂堂鎮夜司掌夜使的人情。
鎮夜司其他的人就算是拿著十倍的積分，也買不到趙古今的一個大人情吧？
秦陽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今天這次交易，看起來是他吃了虧，是趙家佔了大便宜，但事實絕對不是如此。
像趙古今這種既有身份，而且實力也極其強悍的大人物的人情，或許在什麼時候就會起到一種力挽狂瀾的作用。
如今秦陽的實力還很弱，多一個化境巔峰的靠山，何樂而不為呢？
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到說，王天野能恢復修鍊天賦，他們這邊就不算吃虧。
「多謝趙老！」
王天野也是轉過身來朝著趙古今彎腰鞠躬，誠摯謝意沒有任何掩飾，倒是讓這位趙老爺子欣慰地點了點頭。
「看來我們大夏鎮夜司，很快又要多一個化境強者了！」
趙古今盯著王天野看了幾眼，口中發出一道感慨，打消了秦陽心中最後一絲疑慮。
「可能……不會很快！」
王天野糾正了一下趙古今的說法，讓得後者呵呵一笑，並沒有太多在意。
他更多的注意力，還是在秦陽身上。
相對於已經頗為了解的王天野，趙古今對秦陽無疑要更感興趣。
之所以心甘情願欠上秦陽一個大人情，除了秦陽有意無意的算計之外，更有趙古今自己的一些心思在裡面。
秦陽想要多一個化境巔峰的靠山，但趙古今何嘗不是對秦陽的前途同樣看好？
浩然氣心法雖然讓趙古今看到了打破桎梏的希望，可誰知道能不能真的藉此突破到無雙境？
如果到時候功虧一簣的話，他趙古今依舊沒有多少年好活！
可秦陽呢，如今才二十多歲，已經展現出要一飛衝天的逆天天賦。
如此天才，只要不夭折，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之前趙家跟秦陽的關係可不算太好，趙凌止還跟秦陽爆發過衝突，想必在秦陽心中，肯定是不待見趙家的。
一旦十年過後，趙古今駕鶴西去，而秦陽又成長到大夏頂尖層次，到時候趙家還能有人擋得住他嗎？
所以趙古今借著這一次合作的機會，消除了秦陽對趙家的敵意，更可能讓趙家和秦陽變成一種合作的關係，這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不得不說這位趙家的定海神針，坐鎮了趙家六七十年的趙老爺子，為了趙家的未來，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要不然堂堂鎮夜司資格最老的掌夜使，化境巔峰強者，哪怕有求於秦陽，又何必親自一大早在凜冽寒風中，苦等一個裂境的年輕小子將近一個小時呢？
這些東西趙古今自然是不會主動表現出來的，他覺得現在的結果就相當不錯。
自己佔了天大的便宜，卻只是付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人情，還將趙家可能存在的隱患消彌於無形，可謂是一舉兩得。
想必從此之後，只要趙家不再主動去招惹秦陽，兩邊的關係應該就能維持下去。
這個時候的趙古今，真是越看秦陽越覺得前途無量。
這個年輕人無論是修鍊天賦，還是心智包括心性，都是上上之選。
一旦具備了這些條件，那秦陽在未來的某個時候，成為他這樣的變異界頂尖強者，也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看來還得找機會約束一下趙凌止那小兔崽子，別給自己找個如此厲害的敵人。」
趙古今心中念頭轉動，因為他總覺得趙凌止那小子之前的道歉有些不甘心。
真要再鬧出幺蛾子的話，那才是欲哭無淚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