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第256章 一場手術

第256章一場手術

距離離開雙塔鎮，已經過去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段時間，紹爾通過月影之路回到西木港附近，默默觀察西木港的情況。

根據之前在記憶中所見的內容，星降區域的璀璨星空，與黑貓伯里所使用的能力幾乎一模一樣，因此，兩者之間顯然有必然聯繫，然而，自從西木港一別後，除了通過奇巧畫板得知伯里依然還活著，且在梵澤帝國境內，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線索。

為了沿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紹爾必須返回西木港，重新調查當晚發生的事情，順便看一看克勞特與瑪莎的情況，另一方面，由於記憶中並無黑霧存在，因此，如果沒有意外情況，星降區域內，很有可能同樣黑霧密布，而西木港正在研究黑霧，毫無疑問，也必然是最了解黑霧的城市。

安全方面的事情，紹爾並不擔心。

擁有魂體，再加上月影之路的便利，只要不是深入敵陣當中，完全不用擔心被抓，而唯一的威脅，那位立塔級的強者，也由於戰爭而離開西木港。

……

西木港外的岩洞中。

這裡曾是伯里躲藏的地點。

如今被紹爾重新布置，花了點時間略微裝點一番，讓它看起來像個溫馨的小屋。

「隨便坐。」紹爾泡了兩杯茶水，放在畫有煉金陣的石桌上。

「你最近在鑽研鍊金術？」克勞特看著石桌上的煉金陣，坐了下來，笑著說道：「嗯……能夠吹乾石桌上的灰塵，簡單而實用的能量轉化，如果能夠再加上一些控制法陣，可以讓法陣的持續時間更久，效率也更高。」

「沒有。」紹爾坐了下來，視線落在克勞特臉上。

相較於第一次見面時的頹廢，此時，克勞特眼中再沒有當初的陰鬱感，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疲態，顯然操勞過度。

「你看起來變了挺多。」克勞特也在打量紹爾，他仔細看著紹爾的眼睛，微微眯眼，再重新睜開，「我該怎麼說呢？」

他想了想。

低頭看著石桌上的茶水，再轉頭看著牆壁邊，擺放的武器以及畫作等裝飾品。

「你總算開始「生活」了。」

說完，他笑了笑，輕抿一口茶水。

生活……

紹爾點點頭，聊起了自己離開西木港后的經歷。

聽到紹爾所說，名為「17」的怪人之後，克勞特也來了興緻，說起自己在黑霧試驗中遇到的怪人。

兩人伱一句我一句，聊到了瑪莎。

「她怎麼樣了？」紹爾腦海中浮現出在西木港圖書館見到的身影，一頭米色捲髮，雙眼雪亮，臉上充滿自信從容。

但黑域教團的經歷，永遠改變了她。

克勞特聽到這個問題，微微皺眉，面露愁容。

紹爾順手幫克勞特添上茶水，並拿了一些瓜果放在桌上。

「情況很糟。」克勞特低頭看著石桌，「這些天，我想了很多辦法，也找了很多人幫忙，剛開始還有進展，但隨著血肉被削去得越來越多，瑪莎的意志也越來越難以堅持，我不敢再動，只能想辦法延緩時間。」

他搖搖頭，繼續說道：

「其實，有一個方案可行，我找到了一個方法，能夠將瑪莎身上的正常血肉和異常血肉區分標記，但沒有一個很好的辦法將異常血肉分開，又不傷害瑪莎，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實在沒辦法，我只能靠蒼白傀儡試一試，希望可以成功。」

紹爾若有所思，但沒有回答。

「成功率不到三成。」克勞特補充一句。

岩洞的氣氛變得略微有些壓抑。

「難點在什麼地方？」紹爾開口。

「異常血肉會改變，會吞食，沒辦法一點點來，分開的速度必須要快，最好能夠同時分開，而且在這過程中，盡量不傷害到正常血肉，否則瑪莎可能會撐不住。」克勞特說完，嘆了口氣。

「也許，我可以幫忙。」紹爾輕聲說。

克勞特看著紹爾，有些意外，下一秒，他便看見紹爾身後浮現出一個飄浮的虛影。

正是魂體。

「你已經……」克勞特眼睛睜大，喃喃自語道：「……真快啊。」

……

瑪莎感覺自己在做一個亘古悠長的夢。

夢中，自己躺在一望無際的海洋中，天空永遠烏雲密布，暴雨連綿，每當她即將失去意識，沉入海底的時候，一個聲音……與其說是一個聲音，倒不如說是一群聲音，將她喚醒，鼓勵她，支持她，下方也彷彿伸出無數雙手，將她重新舉起。

只要堅持下去，我們終會迎來曙光。

那是「瑞秋」的聲音，瑞秋，並非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群死在黑域教團手中的無辜少女。

雖然知道幾乎沒有可能重新活過來，但瑪莎總是忍不住想再多堅持一秒。

也許，再堅持一秒，一切就都有可能，奇迹就會降臨在她身上。

我想……活著……

……

「準備好了嗎？」克勞特深吸一口氣。

紹爾站在一旁。

兩人此時都穿著密閉的黑色衣服，身體每一處都被完全包裹在衣物當中，而且，在衣物內，還有精巧的煉金法陣在運轉，確保不會有黑霧滲入。

這是黃金黎明會在研究黑霧后，所製造的衣服，名叫封閉服，能夠有效抵抗黑霧，即便是普通人，有這樣一套衣服，也能夠在黑霧中生存很長一段時間，只是，造價高昂，普通人不可能擁有，甚至，一般的商人和小貴族也難以擁有。

前方，瑪莎的身體已經縮小到孩童大小，只有一個人形輪廓，面容模糊不清，早已看不見原來的容貌。

但，依然有明顯的生命跡象，甚至能夠看見胸口的起伏。

「開始吧。」紹爾點頭。

安靜的實驗室內，兩個黑色身影走入層層隔絕的玻璃罩內，當玻璃門關上，布置在地上的法陣便開始緩緩旋轉，磅礴與蒼白傀儡的身影同時出現。

幾乎同一時間，躺在床上的瑪莎，身體也發生改變，身上的血肉開始沸騰起來，一個個起泡不停冒出，值得注意的是，此時瑪莎身上的異常血肉變成了兩種眼色，一種是白色，寧靜溫暖，而另一種，則是黑色，陰沉暴躁。

紹爾看著瑪莎的身體，空氣如同探針一般，不斷從縫隙中深入，感受著血肉之間的區別。

正如克勞特所說，想要將正常的白色血肉與異常的黑色血肉分割開，需要相當嚴苛的條件，抱著一點一點分割的想法，永遠都無法分離兩種血肉。

「我會讓它安靜一點。」克勞特說完，蒼白傀儡雙手伸出，絲線刺入血肉當中，不斷延伸。

隨著白色絲線刺入，沸騰的血肉漸漸安靜下來，但依舊在不停流動。

「這樣……就行了。」紹爾閉上雙眼，進入空感狀態。

瞬間，他的腦海中出現了血肉的輪廓，以及內部的詳細結構，凝聚的空氣被他安排在重要點位。

等到時機合適，他便能讓這些空氣變為利刃，同時將血肉切割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