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語令
「娘親不要寶寶,爹爹走,不要娘親。」
「爹爹走,爹爹離開,爹爹走······」
稚嫩的聲音不停的重複,催眠,半睡半醒的陰炙好像也聽到了一聲,「壞人?」
她不滿的挑起眉毛,睜開眼,視線範圍之內卻是一片黑暗。
整個人的意識也朦朧了,隱藏於身體內部的神識下意識反擊,卻被一股暖和的氣息,重複安撫平靜。
「娘親壞人,爹爹走。」
那個小聲音里,帶著一種很嚴重的不爽,好像在罵人,還像還氣喘吁吁,讓人聽著不禁心酸,心疼。
陰炙的心底,兀的騰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但思維凝固,卻不想反抗,似乎一切都像是她的一場臆想,莫名的情緒在慢慢衍生,阻礙著她的行動。
時間在這裡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她漸漸的能睜眼了,隱約居然產生了點再世為人的感覺,滄海桑田也不過如此,窗戶外天際明亮,金雞破曉,柔和的光芒在一點點佔領著屋內的空間,思緒回神。
她頓時坐了起來,沒人。
身邊沒人,溫暖的被窩裡,似乎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自己。
殘影,就這麼活生生的,在她懷裡蒸發了。
有一種感覺,就是她的生活里,似乎從來都沒有過這個人。
陰炙臉色大變的從床上站起來,劇烈的聲響,讓外面等著侍候洗漱的侍從們魚貫而入,卻被女人冷冷的一眼,看的頸側冰涼。
有機靈的馬上發現,少了一個人,殘影人間蒸發。
陰炙費力的去想昨晚,卻除了記得自己睡得很香很香以外,再沒有別的。
她調動神識,首一次覺得身體綿軟無力,半響,才從神識留下的殘存記憶里,調出來了昨晚的一些很零碎的記憶。
在慢慢理清思路后,一張臉首次有了一種名為古怪的表情,她該贊一句,真不愧是她的孩子嗎?
哪來的那麼奇怪的能力,會不會給殘影帶來危險?
陰炙回頭看一眼空空的床,她不能在人間留了,她得回上界。
不然,拿不出本事來制住那個超出掌控的男人——
的腹中孩子。
雖說那不是個死胎的事,讓陰炙很開心,但萬一,是個定時炸彈怎麼辦?
殘影身體那麼弱,一個凡人,孕育得起一個怪物?
陰炙怎麼想怎麼都不放心,示意侍從穿衣,她意念一動喚出血衛,下命。
一連串命令出去,天際將變。
很遠的地方,和自家母親有那麼點心靈感應的女人,拍了拍正在擦拭琴弦的男人的肩,待對方挑眉看著自己的時候,咧嘴一笑,「別擦了,要跑路了。」
「我可不幫她攙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唉,沐奕寶貝,對你妻主我這個命令,你倒是給個答覆啊!」
男人停下擦拭琴弦的手,瞥了眼肩膀上的雞(油)爪子,淡淡吐出了四個字,「人命關天。」
「可那小傢伙?」妖紀想到那天神識查探的事,「連我都能蒙過去了。」
女人兩片唇瓣不停,火速分析著,眼神望著遠處,焦距緊緊對準一點,虛無的一點,讓她看不清在看哪裡,「再說,她也是急過頭了。」
「都沒成型的小傢伙,能逃到哪裡去,只是看著天賦,嘖嘖,再看看這生長速度,嘖嘖,是大麻煩啊!」
妖紀嘆著氣,突然站起身,「別擦了,去京城。」
「父親大人那些動作,可都是在玩真的啊!還真不想看著他們倆個人撕破臉打起來了。」
沐奕淡漠的瞥了她一眼,不拆穿,誰不知道這女人,想看那一天的熱鬧,很久了。
蒙誰了!
殘影失蹤,取消洗髓,按理第一個得到消息的該是秋綰,但直到太陽下山,某男守著一堆藥材,臉都黑了,陰炙也沒有說要通知他一聲。
飄瀮忙忙碌碌,也懶得去告知這個「不幸」的消息,只是心底里微微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能力,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過他們這些人,包括主子。
還有妖······那人。
長孫悅醒了,他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讓人幫他穿衣服,「少言姐姐了?」
「主上在主間。」這些人都知道陰炙對這位小公子的寵幸,聲音恭恭敬敬的,但也不忘叮囑一句,把興奮的馬上要過去的少年叫住,「主上吩咐過來了早膳,讓公子用餐,公子若要見主上,奴立刻去為您傳話。」
早膳是定好的,吩不吩咐都會送過來,這樣說當然是為了討好長孫悅。
也讓長孫悅別過去,陰炙在主間幹什麼,還不是看迷情,讓長孫悅這樣跑過去,多尷尬!
可誰知道長孫悅不上道,他根本想不到,或者說不去想陰炙在主間幹什麼,直接等衣服穿好,就推開所有人,噼里啪啦的往門外跑。
「不用了,我自己找。」
「那公子也得先洗漱才行啊!您這樣,去見主上,多不好。」
一個侍從趕緊把人喊住,好在長孫悅還沒至於太興奮,停下來看看自己的著裝,勉強合格,自己的頭髮?
他跑去了鏡子前,後面的侍從齊齊歇了一口氣,趕緊讓人去通知陰炙。
「好醜!你們過來,幫我梳頭髮。」
長孫悅只看了一眼,摸了摸,語氣非常惡劣的就回頭吼了,臉也微微紅起,想起剛剛的衝動,真是差點鬧笑話。
一堆侍從趕緊圍了上來。
「你覺得,是人類之軀達到頂峰強大?還是上界之身,在下界被規則壓制之後強大?」
陰炙確實是在看迷情,不過早就看完了,此刻摸著睡著的人小臉,人間馬上就不太平了。
飄瀮看著她的動作,心底微微苦澀,「主上此話何解?」
「那孩子不是死胎。」陰炙說到這裡聲音懶懶的,好像這並不是個什麼很重的話題,只是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探究語氣。
「主上的孩子當然不可能是死胎。」
「我不是說這個。」陰炙打斷,語氣很嚴厲,她盯著飄瀮,「你該知道,讓我都認為是死胎,這個孩子身上含有的巨大力量?」
「主上······」
「而且他似乎很恨我。」陰炙挑起眉毛,手從迷情臉上縮回來,「那個孩子,包括他的父親都是,孩子被父親孕育,在未完全發育長成時候,思維都是受到父親所左右的,所以——」
飄瀮心底一咯噔,看著面色柔和的女人,她緩緩開口,「所以,去幫我問問秋綰吧!那天他自己說了什麼,我要一個字不落的看到,讓他自己寫下來,或者,從我眼前,永遠消失。」
陰炙平靜的抬頭,最開始本來也只是以為,秋綰當成死胎,或者不敢肯定,才知而不答,看樣子自己猜錯了,那個男人的重心從始至終都不在這個上面,不是說了什麼殘影聽,那孩子,哪來那麼大的怨氣。
只怕它別忘了自己的父親,別太傷了殘影身體才好。
整個鴛鴦血境爪牙出動,搜索一個人,甚至不怕引起皇室的注意,因為大不了,回上界,再下來。
畢竟人間!陰炙的眸子一寒,始終是一場遊戲。
她的情緒變化,一絲不落收進飄瀮眼底,一顆心更苦。
突然想起上次迫於鴛鴦語令,隱而不報的事情,這次猶豫了下,他決定說出口,哪怕這本該,不是他該上報的事情。
「在您離開京城時,妖祖大人,曾今扮作您,在王府里居住過幾日,與,似乎,與皇宮裡的國師大人有過接觸。」
陰炙眼睛一亮,來了興趣,「你懷疑什麼?」
飄瀮的語氣吞吞吐吐,鴛鴦語令在妖紀身上,他本身就是屬於鴛鴦血境的鴛鴦使,沒資格,上報鴛鴦語令攜帶之主的事情。
但是——飄瀮看著陰炙的神情,最終開口。
陰炙聽得很滿意,真的很滿意,簡直是太滿意了。
過後冷靜吩咐,「準備馬匹,回京城。」回頭看著昏睡不醒的迷情,眼神一閃,「別讓人打擾到他,這裡不許任何人出入,讓風色花色回來負責吧!任務什麼,這段時間全部暫停,你跟我走。」
「我?」飄瀮做好了陰炙回城的準備,如果那個人在京城,陰炙怎麼可能放心的還繼續呆在這裡,但也沒想到,這次,她會帶上他?
陰炙撇過來一眼,「怎麼?不樂意?」
「沒有。」飄瀮慌忙後退一步,咬著唇開口,「飄瀮去準備。」
「還沒準備好?」
「我······」
「走吧!」陰炙一刻都呆不住,率先出門,眼神冰涼。
這一走,就正好,同長孫悅那裡來的人撞見,慌慌張張跪在眼前,「長孫公子想請主上過去共用主上?主上您看?」
陰炙停步,隨即再次向前跨步,「讓他好好獃著,如果搗亂,直接送回罌粟。」
「啊!」那侍從也算先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畢竟一看陰炙這模樣,就是有事的樣子,怎麼會因為他一句話就改變路線,但也沒想到這麼絕,半點情義都沒有的樣子,侍從想到這話稟報回去后,長孫悅的模樣。
侍從打了個寒顫。
陰炙抬腿就走,這畢竟是她的宅子,上次沒有她的縱容,長孫悅也翻不起天來。
------題外話------
我今天的功夫好像全用在準備定時發布上了。
作者還想繼續寫點什麼,很多東西很多情節,這篇文,雖然bt了些,但作者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所以說你是變態】
另:不是誰都有資格做男寵的,本文會有不少出場次數不多,但最後被收進後宮的男人。
這是我一開始就有的sb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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