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白衣
魏國大軍齊出，曹操主力坐鎮中軍。
前方的戰情一份份傳來，寬大的馬車上，曹操仔細研究著。
前軍將軍張郃率軍進攻河西，遇蜀將魏延阻攔。劉封、孟達於洛水西側設十二連城，朱靈、郭淮攻之，不能過。劉封以一敵二，破魏軍三千重甲。張郃率軍擊退涼州龐德、成公英，魏延退。
中軍將軍夏侯惇至下邽，遭逢嚴顏軍。嚴顏堅守城池，夏侯惇不能克，率兵圍之。
左護軍徐晃率軍至藍田，遇張飛，兩將連戰三日，趙雲軍返，徐晃退走。
右護軍曹洪率虎豹騎取高陸，逼近長安，遭馬超軍阻，不能近，曹洪遂退軍。
……
看完，曹操忍不住吐槽著。
「大耳賊一假子，逞什麼威風，看我黃須兒來，讓你看看什麼才叫勇猛！」
魏蜀兩國的戰事，總體上來說除了洛水西側十二連城魏軍吃了些虧，損了些兵馬。其他地方，雙方你來我往，勢均力敵。
各軍損失的人員報了上來，曹操看了一眼，有些心疼。
這場戰爭就像是一架巨大的絞肉機，吞噬著魏蜀兩國的士兵的生命。
重要的是，這些兵馬都是跟隨曹操南征北戰的精銳，屬於老班底了。
一朝損失，可不是那麼快能補回來的。
在許褚護衛下，曹操率軍進駐潼關。
事先曹操已經讓于禁率領三萬精銳進駐。只要潼關在手，那麼曹操便能進退自如。
進入了潼關，曹操立刻改變了部署。
魏國幾路兵馬，進攻都不順利，曹操讓幾路人馬都暫且停止了攻擊，更讓徐晃和曹洪回軍，護住夏侯惇的兩翼。
對於曹操來說，最為不利的狀況莫過於全軍退守潼關，效仿前幾年與馬超聯軍，隔著黃河對峙。
這樣一來，就完全是比拼後勤糧草，看誰先撐不住了。
劉備雖不比馬超，身後有巴蜀、漢中之地作為糧倉，可與坐擁七州之地的曹操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光論家底，劉備的贏面不會比曹操大。
曹操之所以一開始沒有這麼做，而是採取了進攻態勢，除了因為心中存了與劉備一較高下之意，還因為荊州方向的戰事。
如果再將荊州戰事的因素加進來，兩軍對耗，未必對曹操有利。
曹操打算速戰速決，可劉備這幾年也不是白混的。
前線的戰報傳來，告訴曹操一個現實的處境，激進的進攻戰略並沒有實現突破，反而損失了兵馬。
那麼就只能先收縮兵力，再圖後續。
戰場之上的損失並不是讓曹操最憂心的，他真正擔心的還是數千里之外的情勢。
「仲達，孫權這次還是提兵合肥，你說，他打算做什麼？」
曹操將司馬懿叫來，並沒有奚落。看了合肥發來的戰報，曹操看得出來，孫權沒有要進攻的樣子，只是躲在水邊，不敢靠近合肥城。
「孫權應該還是想要取江夏。」
司馬懿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如今巴蜀空虛，蜀國兵馬精銳大部分都在關中，關羽也在襄樊鏖戰，擋在孫權面前的只有江夏的文聘和兩萬兵馬，對於孫權來說，足夠誘惑。」
曹操摸了摸鬍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可有這兩萬兵馬，孫權依舊不敢動吧！」
「所以我們可以幫他一下。」
「仲達的意思是？」
「可遣一支偏師，自汝南入江夏之北，牽制文聘的兵力。孫權在等，我們就給他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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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
當文聘知道曹軍一支偏騎進入了江夏之北后，陷入了猶疑之中。
憑藉他手中的兵力，搞定這支曹軍是可以的。
可他擔心，一旦派遣兵力北上，江夏的城防便會出現空隙。
文聘素來穩重，不敢在這關鍵時刻有所差池。
雖然文聘沒有證據證明曹操和孫權有所勾連，可這支曹軍的出現，卻讓他感覺到有問題。
這時，馬良走了過來，面帶笑容。
「季常，你還有心情笑，我都快急死了！」
「太守在憂心那支曹軍吧？」
「曹軍精銳，若是放任不管，江夏之北恐盡入其手。可若是派兵，我又懷疑東吳會不會趁勢西進？」
作為一個老水軍將軍，文聘可知道，別看孫權現在在合肥，他要調轉槍頭，率軍到江夏，也費不了多少時日。
馬良將一封信拿了出來。
「這是少主的來信，信上說小心吳軍偷襲。呂蒙在武昌，雖稱病，不可不防。」
「既然如此，這兵看起來還不能派上去。」
馬良搖了搖頭。
「太守盡可派兵北上，先掃滅這支曹軍。」
「可江夏怎麼辦？」
馬良白眉舒展，淡然一笑。
「放心，我們手中還有兵馬！讓呂蒙知道，我們城中的兵馬被抽調的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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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
對外宣稱生病的呂蒙，此刻神采奕奕，於一處山洞中，訓練著一千死士。
「叔朗，江夏城只剩下八千水軍了。」
為了掩人耳目，呂蒙特意選在了偏遠之地。身邊知道細節的人，也只有孫權的堂弟孫皎一人。
即使是身邊的部將，也以為呂蒙病了。
「如此，計劃或許可行。」
呂蒙一應計劃，都是通過孫皎與孫權聯絡，並且得到反饋。
「我們派遣這一千死士，以商客為掩飾，進入江夏東城，而後奪港口，控遏水道，我率領三萬軍隨後而至，只要我們的水軍到達江夏，便可以分隔江夏南北兩城。
之後，集中優勢兵力，攻進夏口老城，擒殺文聘，則江夏可定。」
孫皎此時也是建功心切，附和道。
「只要我們控制了江夏城，主公便可率軍趕來，倒時，江陵便是我們的了。」
呂蒙與孫皎相比，更多了幾分戰略眼光。
「光拿下江陵還不夠，此時魏蜀鏖戰，我們可趁勢拿下白帝與襄樊，全據長江之勢。」
當夜，一千死士脫去兵甲，裝做商旅，開著商船，逆流而上，向著江夏城而去。
沿路之上，所過烽燧，皆未察覺。
一千白衣，反將江夏巡邏士兵一一解決。
至天亮，呂蒙召集麾下諸將，信心十足，下達了命令。
奪取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