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大和尚的錢,三七分賬

第582章 大和尚的錢,三七分賬

大宋元祐元年,西夏天儀治平元年,九月已丑(初十)。

拽厥嵬名,還未找到那支莫名其妙的出現的南蠻騎兵的蹤跡。

一個噩耗,從石州傳來。

石州祥佑監軍司監軍梁乙興遣使通報於他,南蠻鄜延路經略使劉昌祚已率軍攻破了大白高國在綏州地區的寨堡,鄜延路南蠻精銳,已經獲得了自由行動的權力。

梁乙興不得已,率軍退保橫山北麓的要塞烏延(烏延城已無法考證,只知其在橫山北麓,大概位於今靖邊縣境內)。

現在,鄜延路南蠻大軍,既可以繼續向前,奪取烏延。

一旦如此,鄜延路南蠻大軍,就將獲得完全的戰略主動!

因為,數年前,南蠻鄜延路經略安撫使沈括與種諤就是奪取烏延後,開始了永樂城攻略。

同時,其也能從延州出東川,自南面走唐代的定邊路,包抄白豹、金湯,與環慶路的南蠻軍隊合圍拽厥嵬名的大軍!

更可以不管以上兩個方向,從延州向西,經大白高國的國信驛路(西夏使團入宋基本都走這條路),直撲洪州、宥州,然後從宥州直取夏州。

所以,梁乙興沒有選擇,他只能在戰敗后,全線收縮兵力,退守烏延,並向後方的夏州求援。

希望夏州守軍,可以從無定河方向來援。

不然烏延一旦失守,南蠻的鄜延路就將獲得在整個無定河以東的自由活動權。

到時候,整個戰略格局都要崩盤。

蘭州那邊的國相,恐怕只能立刻丟下蘭州,然後舉傾國之兵,和南蠻在這橫山北麓,再打一次永樂城這樣的決戰!

而這一次,南蠻大抵是不可能,再犯永樂城那樣的錯誤了!

他們肯定會選一個有水的地方,修築要塞!

若是這樣,即使最後能將南蠻逼回去,得死多少人?

故而,梁乙興的意思已經無比清楚——我這邊比較重要!

為了大白高國,駙馬爺您就自求多福吧!

您的屁股,請恕我不能保了!

我也沒那個能力保了!

拽厥嵬名得信之後,大驚失色。

連忙下令,在大順城和懷安鎮築壘區與宋軍對峙的兵馬逐步後撤。

同時,他還派出了宥州豪族賞羅家的家主賞羅沒移,親將賞羅家本部騎兵,前出白豹城,到德靜寨方向布防,以監視周河流域,防止鄜延路宋軍從這個方向出來,包了他的餃子。

「國相一開始允我來宥州,主持對環慶路的進攻……」拽厥嵬名此時,只覺渾身冰冷,喃喃自語著:「恐怕,就有著要拿我和我的三千本部兵馬,以及宥州諸族餵飽南蠻的盤算!」

「這是割肉喂狼!」

「用我和宥州諸部的血肉,拖住南蠻陝西諸路主力,為其攻略蘭州爭取時間!」

拽厥嵬名,頓時瞳孔就紅了起來。

因為,這是非常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拽厥家,是甘州的豪族。

雖是党項人,但部族一直在瓜州、甘州之間活動,所以不可避免的和回鶻人通婚,有了回鶻血統!

對興慶府執政的梁氏來說,拽厥家其實是藩鎮。

一旦他死在這裡,本家的本部精銳也都捐在這裡。

而梁乙逋能夠順利奪回蘭州,甚至只是逼迫南蠻和議。

那麼對梁氏而言,就可以光明正大,用著他拽厥嵬名喪師辱國的罪名,趁著拽厥家元氣大傷,將拽厥一族變成梁氏附庸,甚至將之吞併!

如此,梁家就可以將勢力發展到瓜州、沙洲、甘州,控制住絲綢之路這條會下金蛋的黃金貿易通道。

而宥州的豪族,和拽厥家一樣,也是大白高國之中獨立性很高的勢力。

宥州本來就是大白高國建國時的根本之地,景宗立國時,就全賴宥州豪部的支持。

當年權傾天下的沒藏家的根本之地,就在宥州。

沒藏家雖然已經被誅,可沒移家、賞羅家、慶家、司家、蘇移家這樣的豪族,依然是大白高國中不可忽視的力量。

與鐵鷂子、潑喜軍並列的步拔子,就基本是從這些豪族選拔出來的。

自沒藏家被連根拔起,宥州各部就一直對興慶府有著隔閡。

特別是對梁氏,有著很大的威脅,屬於不穩定因素。

拽厥嵬名這個時候,也想起了去年興慶府的變亂中。

就曾有流言,說是兀卒秉常,曾派人聯繫宥州各部,命各部率軍勤王!

這樣想著,拽厥嵬名的內心,就越發冰冷。

一種名曰被出賣、背叛的情緒,在心中涌動著。

「難怪……難怪……」

「梁乙逋要將梁乙興這樣的親戚,送到石州,卻把嵬名諒明這樣的名將放到左廂神勇了!」

「梁乙逋一早就打定了算盤!」

在拽厥嵬名的視角,現在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梁乙逋為什麼會同意他來宥州復仇雪恥,主持對南蠻環慶路的攻擊,而不是讓原本一直負責與南蠻環慶路對峙的韋州?

真的是因為,他是老太后的女婿,梁乙逋的妹夫,想讓他來建功立業,報仇雪恥?

呵呵!

就是讓他來頂雷的。

不然,為什麼是梁乙興這個梁家人坐鎮石州,保護他的側翼?而非嵬名諒明這樣的宿將?

他梁乙興,除了欺負回鶻人外,打過什麼硬仗嗎?

答案是沒有!

就是個關係戶而已!

可恨他被仇恨昏了頭,以為南蠻環慶路那個新經略使名不見經傳,可以趁機從其身上贏下功勛!

卻沒有想過,南蠻的朝廷,能破格提拔的人,哪裡有簡單的?

可笑他當時還嘲笑南蠻無人,於是得意輕視,忽視了危險,以至落入如今的局面。

「不行……不行……」

「我必須找到生機!」

「我必須帶著拽厥家的精銳本部,回到甘州!」

這三千精銳,是拽厥家的底氣。

要是都送在了這裡,那拽厥家從此就要一蹶不振。

就算他死了,這三千人馬也絕不容有失!

可他該怎麼辦呢?

拽厥嵬名急切的思考著,思量著。

他如今面臨的局勢非常危險。

南面的石州,本該為他保護白豹河側翼安全的梁乙興,已經全面先後收縮兵力。

他的側翼,已經完全暴露在南蠻鄜延路精兵的兵鋒下。

一旦鄜延路的南蠻精兵,不選擇繼續攻擊烏延而是從綏州經延州南下,自東川繞道周河,包抄白豹河方向,切斷他和宥州的聯繫。

他的這數萬兵馬,就都會被包圍在白豹、金湯、後橋三寨之中。

正當拽厥嵬名思考的時候。

帳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監軍可在?」

對方一直喚了好幾次,拽厥嵬名才回過神來,答道:「我在。」

「蘇移義理求見。」帳外的人說道。

拽厥嵬名也終於想起了對方是誰?

蘇移義理,蘇移家的家主,也是宥州最大的部族首領。

同時,蘇移家還是大白高國之中,一個強大的部族聯盟的首領——所謂蘇尾九姓。

就是蘇移家為首的,活躍於無定河流域的九個部族。

「請進!」拽厥嵬名現在需要爭取這些宥州豪族的支持,自然態度放的非常低,他立刻起身,親自為對方開門。

蘇移義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党項貴族,但他沒有髡頭,而是戴著一頂氈帽,穿著一件貂衣,就這樣的走了進來,見了拽厥嵬名,兩人問禮一番后,拽厥嵬名就問道:「軍主來此,可是聽說了,石州的事情?」

「嗯!」蘇移義理緩緩點頭:「如今,各部人心惶惶,還請監軍拿個主意。」

「我等是戰是走?」

「戰該如何?走該如何?」

「若留在這裡,斷無活路!」

拽厥嵬名點點頭:「軍主所言甚是!」

現在是必須當機立斷了!

再拖下去,萬一鄜延路的南蠻大軍,真的從周河那邊包抄過來,切斷他的退路。

眼看著馬上就要入冬。

他帶來的這幾萬人馬,一旦被包圍在金湯、白豹、後橋三寨為核心的築壘區,沒有援軍,沒有糧食。

不需要南蠻打,不出一個月就要餓死、凍死在這三個寨堡里。

拽厥嵬名於是謙卑的問道:「軍主及各部軍主是怎麼想的?」

南蠻的王安石變法后大白高國吸收其保甲法,推出大白高國版的保甲法,將所有男丁,全部變成了兵丁。

根據法令,所有年滿十五以上的男子,遇到戰事都要從軍。

而且,都要自負武裝,甚至自帶糧食從軍。

每兩丁,選一丁為兵,另一丁則為負擔(輔兵)這樣就組成一個最小的軍事單位:抄。

這樣使得大白高國的軍力,迅速膨脹,戰爭動員的規模也格外的大。

一個宥州,就能抽調出四萬多將近五萬的兵馬。

然而,在實際執行中,因為大白高國並非是一個中央集權的王朝。

而是一個以嵬名家為核心的部落聯盟。

各大豪族,都擁有自己的武裝和兵馬,所以,這大白高國的保甲法,自然也就走歪了。

除了鐵鷂子、潑喜軍、擒生軍、步拔子外。

大白高國的部族軍,是以部族為主體的武裝。

各部部族的兵丁,也都屬於本部直屬。

具體到宥州各部,這次傾巢而來的兵馬,除了拽厥嵬名帶來的三千拽厥家的騎兵外。

剩下的都是各部組織起來的兵馬,一個部族就是一支軍隊,首領號稱軍主。

過去,拽厥嵬名能依靠著自己帶來的精銳以及那幾個忠於興慶府的宥州豪族,威壓著其他各部。

也用戰爭勝利的劫掠賞賜,團結、鼓舞各部。

可現在,情況已經變了。

拽厥嵬名必須和這些實力派協商,取得他們的支持。

不然的話……

若各自為戰,撤兵的那一刻,就是災難開始的時候。

蘇移義理看向拽厥嵬名,態度前所未有的謙卑:「我等各部,一切唯監軍將令是從。」

拽厥嵬名頓時大喜,正要與之商議。

「只是……」蘇移義理看向拽厥嵬名:「車廂狹路出現了南蠻騎兵……」

「若不能抓到他們,將之驅逐出去……」

他看向拽厥嵬名:「監軍也當知道,我等也難以順利撤軍。」

拽厥嵬名點點頭,道:「蘇移軍主放心,我自會親自率本部騎兵,為諸部保護側翼,防止來自車廂狹路的那股南蠻騎兵的襲擾,確保大軍順利撤回宥州!」

蘇移義理聽著,思慮片刻后,道:「若監軍能確保我等北面側翼安全,我就願為監軍去說服各部首領,服從監軍將令!」

拽厥嵬名內心大喜,當即道:「有勞蘇移軍主!」

讓他率部去車廂狹路保護側翼安全?

這可太好了!

因為這既可以遠離南面側翼,從周河、白豹河方向忽然出現的南蠻鄜延路精銳。

同時,車廂狹路距離韋州不過百里。

一旦事不可為,他就可以帶著他的本部,通過車廂狹路,回到韋州。

只要本部精銳在手,興慶府就不會太過怪罪他。

卻不知,蘇移義理,心中更加歡喜了。

「遵正賢弟,有了這塊肥肉,應該可以給為兄行個方便了吧!」

宥州各部的生存經驗非常豐富。

早就已經悟出了在荒野上遇到狼群,並不需要跑的比自己的同伴快,只需要想辦法讓一個同伴受傷去喂狼就能安全脫身真理。

而蘇移家,更是此中翹楚!

蘇移義理看著拽厥嵬名的神色,心中想著:「只是一個拽厥嵬名,恐怕還喂不飽汴宋的餓狼們……」

「俺還得想辦法,多給他們找幾個受傷的獵物。」

狼是很知足的生物。

汴宋也是如此。

……

王盤山以北的一個山峰

折可適的營帳,就設在這山上。

他的兵馬,都在安靜的修整,他們雖然沒有脫下衣甲,手邊也都放著刀劍。

但卻都睡在石頭築的屋子裡,屋中還有著篝火火上燒著水。

顯然,這裡是一個党項部族的寨子。

此時此刻,折可適正與這個党項部族的首領,談笑風生。

「此番,卻是多虧了李兄相助了!」

這王盤山上的部族,乃是桑泥族。

所謂桑泥又稱蘇泥族,乃蘇尾九姓之一。

如今坐在折可適對面的,就是蘇泥族的首領蘇泥歸德。

而府州折家,與蘇尾九姓乃是世交!

而且,還有姻親關係。

折可適的堂弟折克敵之妻,就是來自蘇尾九姓之一的拓家。

至於你要問,為什麼折家人的妻子,會來自蘇尾九姓之一的拓家?

因為,拓家也是大宋忠臣啊!

慶曆二年,蘇尾九姓之一的拓家部率部歸宋,旋即參與了當年對元昊叛賊的懲戒作戰,立下軍功,首領拓得遇被大宋授予本部副軍主、騎都尉、延州巡檢使的官職,拓家從此就成為延州世襲蕃官。

如今,因為當今官家即位之前,被封為延安郡王,所以,延州當地的武臣、蕃官們,也雞犬升天,拓家已經有人被選去汴京,充任皇城司的差遣,相當於成為了官家的貼己人了!

故此,拓家在延州的勢力,正在高速崛起中。

而拓家,或者說蘇尾九姓聯盟的所有部落,都有一個漢姓——李姓。

當年,為大宋鎮守金明寨的鐵壁相公李士彬,也是蘇尾九姓的出身!

所以啊,這蘇尾九姓和大宋境內的蕃官們雖然分屬兩國,但打斷骨頭連著筋,大家七拐八繞,都能攀上親戚。

折家則通過和這些歸義的忠臣聯姻,也和這些大族成了親戚。

折家人就經常悄悄的幫這些窮親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親戚們投桃報李,常常會暗中放消息給折家。

當然,真假就要靠折家人自己判斷了。

總之彼此關係就是很怪也很複雜就是了。

數日前,折可適率軍潛行來到王盤山一帶,他在派出斥候前往車廂狹路偵查的路上,斥候們發現了這個居住在車廂狹路旁的党項部族。

本來,折可適應該首先襲擊這個部族。

以防止他們報信的,但是……

當夜,當他率兵來到此地的時候,正要進攻,山上的党項人卻對他喊話了。

用標準的正韻喊的話。

喊話內容,在一般人耳中,會非常雷人:「吾乃故大唐玄真大聖大興孝皇帝之後!」

「敢問來者何人?!」

大唐都已經滅亡了差不多一百八十年,在這車廂狹路,還能遇到以大唐皇帝之後自居的党項人,是不是很荒繆?

但,這就是蘇尾九姓的標誌!

無論時代如何變化,蘇尾九姓如何更迭。

這個聯盟的特點就是,以唐睿宗李旦後人自居!

而且,他們還拿得出族譜,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根據他們的說法,他們的祖先,是當年跟著唐肅宗到靈武的唐睿宗後人。

這些大唐宗室,眼見天下紛亂,於是選擇了留在當地。

隨後他們和党項人通婚,融入党項,其後人就成為了蘇尾九姓。

於是,每年蘇尾九姓人家祭祖,都是跪在『故大唐玄真大聖大興孝皇帝』的神主牌面前三拜九叩的。

儘管,現在的蘇尾九姓早就不是當初的蘇尾九姓了。

但人家就是這樣認為的,而且,蘇尾九姓都承認彼此的身份,將彼此的親戚視作自己的親戚。

於是,在那個夜晚,來自府州的折可適就這樣遇到了一個從未謀面的党項親戚蘇泥歸德。

雙方見面一對脈絡,就成了兄弟關係。

兄弟之間,互相往來,借個地方睡覺、修整很正常對不對?

兄弟之間,互幫互助,蘇泥歸德幫著折家弟弟打探消息,是不是也很正常?

於是,折可適的騎兵,不僅僅順利找到了党項人在車廂狹路的輜重地,一把火將之燒了個乾乾淨淨。

還在這党項腹地,有了一個安全的休息地。

當然,折可適知道,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他也在等著對方開價。

親戚歸親戚,算賬還是得算清楚的!

「李兄若是有心,我可代兄上表朝廷請功,為兄表一個本族軍主、騎都尉甚至是大使臣的官階!」折可適慢慢的開出他的價碼:「此外,諸般賞賜,也絕不會少!」

說到這裡,折可適面朝汴京方向,拱手道:「當今官家,胸襟遠大,包容四方之人,兄若歸義,賞賜不會少於萬貫!」

蘇泥歸德微笑著拱手:「若真能如此,那就多謝賢弟了……」

「只是啊……」他看著折可適:「賢弟難道這就滿足了嗎?」

折可適看著他,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不瞞賢弟……」蘇泥歸德壓低聲音,道:「其實,為兄在十日之前,就已經得到了蘇移家的義理哥哥的知會,義理哥哥言,若遇到了汴家人,要以禮相待。」

「不意卻遇到了賢弟!」

說道這裡,蘇泥歸德就深深的看了一眼折可適。

「而在今日早間,義理哥哥又遣人來知會,言是請汴家兄弟在此稍等,遲早有大禮送上!」

折可適聽著,胸膛劇烈的起伏起來。

同時也在判斷著對方所言的真假。

自折家歸宋后,折家人既得過党項親戚們的好處,也吃過党項親戚們的大虧。

因為這些親戚的精神狀態和心理狀況,都很有問題。

特別是蘇泥九姓的親戚們!

神經病的概率是很高的!

這從他們對大宋的稱呼就能看出來——汴家人。

大唐可就是亡在後梁手中的。

雖然朱溫和他的後梁,早就滅亡了。

可五代之後,一直定都汴京的政權,是可以被視作後梁的繼承者的。

汴京城,又被稱為汴梁就是證據!

故此,蘇尾九姓的人,可能幫大宋官軍,但也可能害大宋官軍。

他們是可以心安理得的自由切換自己的立場的。

幫助大宋——漢賊不兩立,我等雖為党項,卻也是大唐玄真大聖大興孝皇帝的後人!大義所在,理所應當!

而坑害大宋,他們的心理就更加坦然了——汴賊!受死!

這一點,折可適是很清楚的。

所以,現在的蘇尾九姓是那個立場?

或者說,現在的局勢,那個立場對他們有利呢?

可能是看出了折可適的疑慮,蘇泥歸德直接說道:「賢弟可能還不知道吧?」

「義理哥哥的使者在聽說來的是折家賢弟后,就特意囑託我告知賢弟,說是汴家的鄜延路經略安撫使已擊破嵬名家在綏州的防禦,其兵鋒正在向前推進,嵬名家的石州監軍已經將兵後撤至烏延!」

折可適頓時懂了!

是前者!

漢賊不兩立!

蘇尾九姓覺醒了大唐玄真大聖大興孝皇帝後人中自帶的諸夏屬性,進入到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的階段。

簡而意之——大宋要贏,他們想自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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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現代留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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