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元神的味道

不過知道真元究竟是什麼，那也是以後的事了。

此時此刻，意識空間里，沈意看那些「真元」並沒有對老妖婆產生什麼影響，便出聲安慰了一句，讓她不要慌張。

「沒啥，你繼續，這些東西是我泡完血池后才能看到的東西，可能很久之前就已經有了，如果我看不到這些東西，今晚不還是該怎麼來就怎麼來？心放寬點，不要多想。」

「嗯……」

想想似乎的確是這樣，鶴見初雲便點頭應了一聲，暫時無視了「真元」的存在，集中注意力，專心控制體內靈力進行境界突破。

而沈意也挪開目光，放在了神台本身。

隨著丹田內的靈力上涌至神台空間，沈意很快就注意到神台第一層出現了一個氣旋，出現的剎那間就以極快的速度壯大拉長，接連穿越突破第一層，第二層，一路來到了第三層神台，而後以最猛烈的姿態撞擊在第三層神台的穹頂上。

一開始沈意看得有些疑惑，感覺這和正常破關差不多。

但沒過多久，沈意就明白為什麼從凈階到識階會是一個難關了。

在氣旋的撞擊下，第三層神台的穹頂很快就被突破出來一個口子，按常理來說，既然穹頂被破開了，裡面的靈氣應該會井噴而出，以最快的速度構建出第四層神台。

但事實上，這並沒有。

第三層神台內的靈氣的確有要從缺口出來噴涌而出的徵兆，但是缺口外彷彿還有一層看不見的空氣牆，將想要湧出來的靈氣牢牢封死在第三層神台中。

疑惑之下沈意便向鶴見初雲問道：「老妖婆，你的靈力怎麼出不來？」

而他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原來在客觀事實上，意識空間並沒有看著那麼大，其內部空間也是有限的，在神台築建到第三層便已是極限。

所以理論上，凈階巔峰就是一個人的最高修為。

可想要在凈階巔峰上再進一步，那繼續在神台上下功夫就沒有意義了。

真正要做的，便是打破意識空間局限，突破桎梏開闢擴大出更廣的空間來，以此來讓神台有搭建第四層，第五層，乃至六層的可能。

這也是為什麼，從凈階突破到識階會對一個修士來說至關重要。

就好像在往一個桶里倒水，而這個桶原本最多只能裝滿三升的水，待到桶里的水滿了以後，想要繼續往桶里倒水並非保證水不會溢出來，那當然就是將桶加高。

而這個桶你加得越高，未來也就能裝上更多的水。

這片意識空間也是同理，現在開闢的空間越大，未來你能修鍊到的境界也就越高，假如現在開闢出來的空間只能勉強夠搭建出第四層神台，那抱歉，未來你的修為最高也只能是識階巔峰。

當然，開闢擴大意識空間並不是非得要在從凈階突破到識階這個時候才可以做，對於一位修練者而言，意識空間可以開闢無數次。

只是開闢意識空間可沒有給水桶加高那麼簡單，它就像是拉伸你的骨骼，以物理手段強行讓你個子往上增長個幾公分，其中的過程必然是殘忍且痛苦的。

沒有人能在開闢好幾次意識空間后還能繼續活著。

在從凈階突破到識階的這個過程，是擴大意識空間最好的時機，講究的就是個一蹴而就，能不來第二次就絕不能有第二次。

如果一次不成，那下一次開闢擴大意識空間所付出的代價將是之前的十幾倍！

而這些代價絕大部分都是由契約獸來承擔，不為什麼，因為在擴大意識空間的過程中將會大量的疫氣產生，龐大到足以在一瞬間將一頭低品級命神直接灌死！如果契約獸承受不了，產生的疫氣之龐大也可以將修鍊者的神台撐爆，一下子就讓其脫魂而死！

如果有一頭契約獸可以完全不受疫氣的影響，那對於其御主而說，在這條修鍊求道之路上，就有了無限次的容錯率！

了解完這些后，沈意當即就察覺到了聯繫錨點的異常。

再抬頭一看，他發現老妖婆神台第三層穹頂上的缺口變得更大了。

在缺口的附近，那些線條就好像魚線一樣被綳得筆直，有絲絲縷縷靈氣散溢了出來。

聯繫錨點的反應逐漸加劇，彷彿是在提醒沈意注意什麼東西。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他就聽見鶴見初雲痛苦的哼唧聲，彷彿有人用刀子插進了她的心臟一樣。

「咋了？」

少女沒有回應，緊咬著貝齒使盡全身力氣，似要打破某種束縛。

在沈意靈識中，他看到更多的靈力宛如長龍般從她體內的經脈翻騰而過，直直衝向泥丸宮，神台內的被拉得又長又細的氣旋也在陡然之間變粗了好幾圈，同時影響力倍增，將三層神台攪得混亂不堪。

「這是……」

注意到什麼，沈意連忙往湊近了一些。

只見神台中的一部分靈力竟然相互糾纏凝實，它們瘋狂扭動著，最後竟如同癌變一般有了顏色，變成了沈意所熟知的紅黃細絲。

「嚯~」

雖然自己對這些紅黃細絲不陌生，但有一說一，沈意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紅黃細絲產生的全過程。

很久之前沈意也探究過這些紅黃細絲是怎麼出現的，但一直沒能有機會觀察到，現在看來，它們顯然就是由修鍊者體內的靈氣轉變而來的。

只是靈氣轉化為紅黃細絲的速度在這一刻似乎加快了無數倍，僅僅十來秒的時間，老妖婆神台內紅黃細絲的速度就多出來了上百縷，讓神台內部變得不那麼純凈了。

氣旋還在高速運轉中，神台內的疫氣也在氣旋的牽動下全部朝著第三層神台涌去，試圖將穹頂處的缺口堵住。

但是堵了沒一會，這些紅黃細絲就被另外一股神秘力量拉扯往沈意這邊游來。

沈意知道，這是聯繫錨點搞的鬼，要讓自己來替老妖婆承受這些疫氣，即便這些疫氣對比整個神台並不多，甚至不如吳貢神台里千分之一的疫氣，但承受疫氣死命神必須履行的一項義務。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些疫氣對自己不會有影響，可沈意眼中，疫氣就是紅氣，他才不會幹等著讓聯繫錨點把這些疫氣引導進自己體內呢，所以他主動出擊，張開嘴猛吸一口，直接將這些剛剛產生出來的紅黃細絲吞了給乾乾淨淨。

沒有了疫氣的阻隔，第三層神台穹頂出現的缺口被突破越來越大，越來越難以阻擋靈氣外冒。

而隨著冒出神台的靈氣越來越多，它們自發的開始聚攏起來，以第三層神台為基底，一點點構建出第四層神台的輪廓。

同一時間，沈意也聽到了異樣的聲音。

嗚嗡嗡~

這聲音怎麼說呢，就好像一把長長的戒尺在快速抖動，只是這聲音不是從一個方向傳來，而是來自四面八方。

這片意識空間，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

沈意往前飄了一段距離，很快就找到了變化所在。

空間變大了，只是視覺沒法直接看出來，以往只是往前挪出一步的距離，眼前看到的線條就會迅速扭曲拉寬變化，而現在要挪五步甚至六步的距離，線條才會開始變形。

看著第四層神台已經初見雛形，沈意不禁呼喊了一聲：「老妖婆？」

鶴見初雲沒有回應，她已經很久沒有出聲了，但古怪的是，沈意卻能感覺她就在自己身邊。

奇怪了。

她明明還在屋裡打坐呢，自己在意識空間里，她怎麼能在自己身邊呢？

可感覺就是這樣，她的氣息沈意太熟悉了，心裡很疑惑，不過這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

在自己靈識內，鶴見初雲已經平靜下來了，面容祥和，多了一絲虛無飄飄的仙氣，整個人盤坐在那顯得有些不真實，彷彿畫里的人物，但與周圍的一切又融為了一體。

不多時，第四層神台已經搭建完畢，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意總感覺老妖婆的神台比之前大了好幾圈。

她有沒有成功突破識階沈意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切還沒有結束，神台中長長的氣旋正在緩緩下降消失，但裡面的靈氣卻沒有停止運轉，它們也開始大量下沉，在第一層神台的中間匯聚凝實，似乎在填補著什麼。

而那種老妖婆就在自己身邊的感覺也變得越發強烈了。

沈意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第一層神台內正在匯聚凝實的靈氣，看著大量靈氣就好像澆築模型一樣，一點點形成一個小人的身影。

一開始，這個小人的身軀呈現純白色，但隨著越來越多的靈力還有那些神秘之氣不斷填補進小人身體中，小人的顏色竟然從純白色變成了琉璃色，就這樣漂浮在神台第一層的中間，捲曲著身子，看起來像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琉璃色的長發舒展開來，好似輕煙一般。

抬頭又往神台最上面看了看，沈意發現「真元」少了大半，嘴巴張了張，正想向老妖婆說明情況，可一低頭，那小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啊？」

轉頭就要看那小人跑哪裡去了，但下一秒，身邊就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聲音清脆，又帶著恰當好處的軟糯感，很好聽。

「你找什麼啊？」

「誰！」

沈意被嚇了一大跳，跳起來了半個後空翻，倒懸在半空看著自己身後。

說話的正是那個琉璃色小人，她的身體和五官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可在意識中，她至少與鶴見初雲有七八分相似度。

她的長發飄動著，真的和天上的雲沒有兩樣。

「你誰啊？」沈意大聲喝問道。

「我啊！」

「老妖婆？」

「對啊，是我。」小女孩點點頭，突然消失在沈意眼中，轉眼間出現在了神台第三層，她坐在邊上，兩隻小腳上下輕輕的搖晃著。

沈意很快飄了過來，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我的元神。是識階才能顯化之物。」

「元神啊~那外面那個……」

「都是我啦，我現在只是在用元神和你說話。」

老妖婆的視線一片漆黑，靈識內她依舊保持著盤坐打坐的姿勢，雙眼沒有睜開過。

「為什麼你元神可以動？我之前看過吳貢的元神，他好像是動不了的。」沈意再次問道，一邊問他一邊打量著老妖婆的元神，同時湊近她吸了吸鼻子。

好香啊~

有種熱奶油的味道，好想在她身上咬一口。

察覺到沈意的主動，鶴見初雲的元神皺皺眉，抬起小手朝他推了過去。

要是在外面，這點力量根本撼動不了沈意，可在意識空間中，她只是輕輕一用力，沈意就被推出去了數米遠。

「嗯？有碰撞體積！」

對於老妖婆推開自己行為，沈意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眼睛一亮，又飄了回來，抬起爪子摸向她的小腦袋。

但沈意未能如願，他的爪子什麼都沒碰到，直接就穿過了鶴見初雲的腦袋。

「不是，為啥你能碰到我，而我碰不到你？你有沒有法子能讓我摸到你？」

「你為什麼非要碰我？」

「你是我女僕嘛，碰一碰怎麼了？」

「你……」鶴見初雲的元神無奈搖搖頭，下一刻只見她周身閃過一抹光華，似乎一瞬間改變了存在形式。

「可以了，你碰吧。」

「我看看。」沈意再次朝她伸出爪子，這次能碰到了，不過不能用太大力氣，要不然開始會從她身體里穿過去。

手感怎麼說呢，很輕，似有似無，就像她的頭髮一樣。

「手感好奇妙。」

說話間，沈意繞到她身後，她身上的味道太香了。

那是食物的味道，一下子勾起了自己胃裡的饞蟲。

沈意有些按捺不住，便張開嘴巴吸了一口，這一下，鶴見初雲元神的頭髮頓時缺了一塊。

「你在幹什麼啊！」

眼睛一花，鶴見初雲直接在自己面前消失，不過沈意顧不得這些，細細品嘗著嘴裡那股味道。

香！

太香了！

太豪赤了！

那奇妙味道形容不出來，已進入嘴中就在味蕾炸開，溫柔柔和的能量流淌過四肢百駭，讓身體每一個細胞都歡呼雀躍起來。

這是什麼神仙味道？

哪怕紅氣本身都沒有這麼香！

神仙肉也不過如此吧？

而且就這一小口，就勝過了吃一百顆精品蘊獸丹，一過喉就轉變為了大量紅氣！

就是可惜量太少了。

不行，還得再來一口！

於是沈意轉過腦袋，看向出現在神台最頂層的鶴見初雲元神，眼裡閃爍著的光芒都能把人晃瞎。

「老妖婆，快！讓我再吃一口，就一口！」

「不行！這是元神！」

「元神怎麼了？應該能補回來的吧？」

「的確如此……但，但你吃了我的元神會出大問題的！」

「我不是一口全部吃光，就吃一小點，我都還沒嘗到味呢。」

「不行！」

沈意可由不得她，念頭一動直接飛竄過去，想要抓著元神抱著啃，可一靠近，沈意就發現自己直接穿過了她的元神，沒有觸碰到她。

「別介啊，就吃一口。」

沈意不信邪，張開大嘴就對著鶴見初雲的元神一陣亂咬，但都吃到的都是空氣和寂寞。

「誒？怎麼有碰不到你了？」

「你別想了，這是我的靈台，你奈何不了我的。」

「你咋那麼小氣嘛？」

「我小氣？這是元神！你以為是什麼東西！」

「切！你就是小氣，別狡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