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城市套路深
「小張。下去幫我買份早餐。」
張楚河剛打開清一色交易軟體，後面直播的楊逝水就朝他喊道。
這讓張楚河火氣蹭蹭就竄了上來。
楊逝水既是公司分析師，也是市場營銷部的主管，也不知道平時不是不是被人稱作老師習慣了，平時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老師，沒事就喜歡對新員工頤氣指使。
不是讓人買早餐，就是讓人捏脖子按肩膀。
誰要是不如他的意，他就朝總經理打小報告，或者故意給人穿小鞋，安排很多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擺出一副我為你業績好的態度。
張楚河因為是新入職員工之一，所以總是被重點照顧。
上一世，剛踏入職場小心慎微，又臉皮薄，加上擔心得罪了楊逝水被穿小鞋，他也就捏著鼻子忍受了無數次。
現在？
呵呵——
我買你妹。
張楚河頭都沒回說道：「不好意思，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你自己下去買吧。」
楊逝水臉上一熱。
被張楚河當場拒絕，這讓他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所有同事可都在看著呢。
小比崽子這是想造反啊。
忙？
來兩個多月一單業務都開不出來，讓你下去給我買個早餐怎麼了？
媽個批，找死。
楊逝水眼裡劃過一絲狠辣和羞惱，，如果連個新人都收拾不了，以後這公司誰還聽他的。
給我等著！
一雙雙眼睛都看了過來，對於張楚河的反抗深感意外，誰也不想到，他居然敢連楊逝水的話都不聽。
對此，張楚河面色平靜，就像沒事人一樣。
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這都是毛病，他可不想再慣著誰。
被同事們的目光掃來掃去，楊逝水臉上早掛不住了，那一雙雙眼神，讓他感覺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笑話。
「看什麼看？工作都完成了？」
氣急敗壞下，楊逝水瞪著眼吼了起來。
迫於楊逝水平時的淫威，下意識觀察動靜的人一個個連忙低下頭裝模作樣工作起來，如果被楊逝水給主管或者老總打小報告，搞不好可是要扣工資的。
「時泰迪，幫我下去買份早餐。」
走廊一側，同張楚河一樣是新人的時泰迪正在暗爽，平時楊逝水也沒有少拿著雞毛當令箭使喚他。
看著楊逝水被懟，他心裡別提多舒坦了。
現在忽然被楊逝水點名買早餐，氣得差點想罵娘。
他很想學張楚河一樣拒絕。
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失去了工作，在鷺島這樣的城市每天都需要很大的開銷，他承受不了這個代價。
憤憤在心裡罵了一句娘，時泰迪只好捏著鼻子出了辦公室。
噔——
張楚河的個人企鵝響了一下。
彼云：「楊逝水這個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早晚有一天我要整死他。」
消息是時泰迪出門后發過來的，大家都是新人，都經常會受楊逝水欺負，所以平時也有所交集。
張楚河不由笑了下，楊逝水想要還跟上一世那樣欺負他，他可不準備忍著。
小王八蛋！
敢不聽老子的，看我不整死你。
楊逝水看著張楚河的背影，腮幫子的肌肉顫了顫，如果連個新人都收拾不了，他還怎麼在公司混。
「張楚河。你把去年那批資源再梳理一遍，等下我發給你，你今天開始整理，這個月月底前，必須給我開出來業務。」
噔——
張楚河的電腦上微信提示了一聲，是楊逝水發過來的office。
咔咔！
張楚河點了兩下滑鼠，打開看了看。
密密麻麻可能上萬個人名、電話、以及社交軟體名，都是公司從清一色或者其他證券交易APP買到的客戶資源。
不過，這批資源，很明顯都是已經被掃了很多次的過期數據。
簡單點說，就是被不知道多少公司聯繫過，洗過，毫無價值的資源，基本不存在發掘出客戶的潛力。
整我？
呵——
張楚河不屑揚了揚眉毛，誰整誰還不一定呢。
不過現在，還是賺錢為主。
看著office上的名單，張楚河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個人手機。
一手股指期貨現價要三十六萬一張合約，而開戶門檻，是五十萬資金。
二十多萬本金別說是開倉，連到期貨公司開戶都沒有資格。
福匯證券公司主要從事場外槓桿交易，包括股指期貨、商品期貨和證券配資，正好符合張楚河現在的需求。
對著公司微信群一個賬號的二維碼掃了下，沒過幾秒鐘，微信就有了回復。
噔——
6月15日，上午9:38。
我是「怡情」。
以上是打招呼的內容。
你已添加了怡情，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親。你好，這是福匯證券投資諮詢管理公司，我是客服怡情，很高興為你服務。」
「我想做股指期貨交易。」
「這是股指的交易規則和標準，你先了解下。」
嘣——
界面上彈出來一個表格文檔。
是股指期貨標準化合約的規則，以及保證金手續費的標準。
滬深300，IF，每張合約保證金三十六萬，每個波動跳，300元。
上證50，IH，每張合約三十三萬。
合約乘數，每點300元
報價單位，指數點
最小變動價位，0.2點
合約交割月份，當月、下月及隨後兩個季月
交易時間，上午：9:30-11:30，下午：13:00-15:00
每日價格最大波動限制，上一個交易日結算價的±10%
中證500，IC......，每點200元，最小變動價0.2點
......
對於股指期貨的基本規則和概念，張楚河早就很了解了，所以掃了一眼，就麻利回復道：「我現在開戶。」
「麻煩把身份證和銀行卡傳過來。」
『怡情』的速度很快，沒有多久，就將一個賬戶密碼還有交易軟體下載的鏈接發了過來。
「親。這是你的賬戶和密碼，妥善保管好哦。么么噠づ」
看著客服的美女頭像和肉麻語氣，張楚河一陣惡寒，他可是很清楚，不光那個高清的美女頭像是假的，就連背後的人也是個摳腳大漢。
「唐翊延。你丫噁心不。」
二樓辦公室，拿著手機玩角色扮演的唐翊延怔了下，這才發現張楚河就是自己的老同學張楚河。
怡情：「賤人，害我白高興一場。剛我還在想天下掉下來的這個客戶怎麼碰巧跟你名字一樣呢，看來我白髮騷了。」
張楚河：「你想騷一會去洗手間自摸去。把我這筆登記下，先別跟其他人說。」
怡情：「你有錢了？準備做什麼？」
張楚河：「嗯。借了點錢，準備空股指。」
唐翊延頓時急了。
兩人關係一直不錯，不然也不會一起到這家公司上班了。
「楊逝水這王八蛋雖然不是個東西，但看盤還是挺厲害的，他說大盤還要漲，是不是他又整你了？你可別為了跟他置氣做空。」
厲害？
張楚河上一世也是這麼覺得。
因為，楊逝水之前說的股票都一直上漲，不少人跟著他確實賺了些錢。
但重活一世，張楚河哪裡還不知道，牛市來了遍地都是股神，只有潮水過後才知道誰在裸泳。
而楊逝水，就是裸泳那個，還是連底褲都被海浪卷跑的那種。
後來，楊逝水自己都是虧的老逼朝天，差點沒有想不開跳樓自殺。
「你別聽他扯淡。我勸你最好現在就清掉所有股票。現在這個位置是08年6124點黃金分割的0.809壓力位，不可能真突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