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破局
顧婉樂咬牙跪了下來,「臣女有錯,沒有提前發現這裡的異常,讓您受驚了。」
月華郡主一向不喜顧婉樂,此刻更是冷笑道:「不是你太子妃能出事嗎,我看你是有預謀的!」
「臣女絕對沒有謀害娘娘的心思,還請太子妃明察。」
顧婉真上前道:「二妹,這事你真的不知道?怎麼你前腳過來,後腳就出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面上帶著擔憂,眼底卻滿是幸災樂禍的嘲笑,本來今日沒算計到顧婉樂還眼看著可能要被她算計一回,卻沒想到顧婉樂自己竟栽在自己手上,真箇是喜出望外。
「我的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一定是有人存心報復,嫁禍給我,太子妃您是這樣尊貴明智,一定能明察秋毫。」
太子妃面色難看,擺了擺手道:「事情本宮自要查清楚,顧小姐就有勞你與本宮走一遭了!」
說罷,太子妃便欲轉身離開這滿是血腥的地方,李選侍上前諷刺道:「我看顧二小姐平日里行事,果然還是不夠穩重呢,要不怎麼會——」
李選侍話音未落,手腕上的檀香珠子忽然斷裂開來,圓滾滾的珠子墜落在地,太子妃腳下一踩,頓時滑了一跤,直朝後面栽了過去!
「啊——」
見太子妃要栽倒,周圍的宮女宦官,夫人小姐一個個驚駭欲絕地尖叫了起來。
好在這時,太子妃身邊伺候的嬤嬤從後面使命抱住了太子妃,兩個人全都倒在了地上,太子妃整個人壓在嬤嬤身上,沒有直接摔倒在地。
「太子妃!」月華郡主嚇得上前去扶太子妃,已經有宮女和嬤嬤把太子妃扶了起來。
太子妃臉色慘白,她捂住肚子叫了起來:「我的肚子……」
「來人吶,快去請太醫!」
受了這樣的驚嚇,太子妃似乎動了胎氣。
太子妃臉色難看地直盯著李選侍,啪的一巴掌打在李選侍臉上。
「賤人,往日里看在太子的份上不為難你,不想你竟敢心懷不軌,來人,給我把她抓起來!」
李選侍早已經目瞪口呆,被太子妃這一巴掌打醒過來,頓時跪下驚慌地分辨起來:「不是臣妾,臣妾怎麼敢謀害太子妃,這珠子本來一直好好的,是,是有人動了手腳!」
徐才人怒斥道:「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時候壞,你分明是故意扯斷了珠子,想渾水摸魚謀害太子妃!」
「你胡說,太子妃,臣妾是冤枉的——」李選侍驚恐地尖叫起來。
太子妃的心腹女官芳若臉色鐵青地招呼太監過來,罵道:「還不堵了嘴拉下去!」
李選侍被幾個粗壯太監捂住嘴拖著拉了下去,周遭頓時一片安靜。
她一邊扶著太子妃道:「娘娘,現在您先到這邊亭子里歇著,奴婢立刻讓人封鎖這裡,查看可疑人物。」
太子妃被人扶著到亭子里坐下,這會子她臉色更加蒼白了,幸而這時太醫到了,見狀便立刻把脈,果然太子妃動了胎氣,要回去吃藥靜養。
太子妃聽了臉色越發難看,看了眼始作俑者顧婉樂更是覺得惱怒,便叫心腹女官芳若去審問,也不說讓她起來,顧婉樂只得跪在冰涼的青石板路上,初夏穿的衣服又薄,不一會膝蓋便已受不了了,心中叫苦不迭。
芳若正是太子妃的心腹女官,太子妃出事她難免要受罰,因此上對引起了事情的顧婉樂更是沒什麼好臉色,審問來去,事無巨細問個一清二楚。
偏偏顧婉樂因著自己心中有鬼,更不能和盤托出與顧婉真之間的爭鬥,許多地方只能含糊過去,卻不防芳若問話很有一套,顧婉樂幾次都差點被她盤問出真話來,一番下來,冷汗直冒,比之太子妃也是不遑多讓了。
顧婉真幸災樂禍地瞅著顧婉樂,一邊向太子妃請罪:「不想舍妹如此頑皮,竟惹出如此禍事來,太子妃您且請息怒,您的鳳體為重,至於舍妹,等您盤問清楚,若真是她做的,我們顧家一定大義滅親。」
太子妃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倒是知禮的,這事還未有定論,本宮自然不會冤枉任何人,但也不會姑息任何人。」
旁邊宮女勸道:「娘娘,您還是先回東宮吧,您的鳳體重要。」
早有人備好了肩輿要送太子妃回去,偏偏這時,太子妃的心腹太監周寧康帶著人扯著一個小太監跑了回來。
「娘娘,在清涼殿抓到一個小太監,行為鬼祟,奴才就把他給帶了回來。」
「哦?怎麼回事?」
周寧康指著那看著十分機靈的小太監道:「就是他,剛剛咱們進清涼殿,在書架後面找到他躲在那裡,手上還拿著捕蝴蝶用的網兜,還有帶血的瓷片,一些散落的鳥毛,我看他很像是殺死那些鴛鴦的兇犯。」
「是他乾的?」太子妃目光頓時凌厲起來,她上下打量著小太監,小太監已經嚇得面無人色,雙腿抖篩糠似的被人扯住衣領跪在地上,一邊張嘴喊冤:「不是我乾的,那不是我做的!」
這小太監是誰?
不是之前帶著劉鑾到清涼殿的那個太監又是誰!
「還敢狡辯,不是你你躲在那裡作甚?還有,我可是從你身上搜出了一張紙條,一百兩銀票,你叫張要是吧,不過是個三等太監,不是被人收買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巨款在懷裡?太子妃您看,這紙條在此——」
太子妃從女官手中取了紙條,念道:「計劃有變,你前往清涼殿,我會去找你。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還不從實招來,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若是不說實話,死!」
小太監張要大喊道:「這不是我的東西,我也是被人打暈了丟在那裡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太子妃饒命啊,我是冤枉的——」
旁邊一直關注著此事的顧婉真目光卻是停留在那張紙條上,她柳眉微蹙,想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似猶豫地說:「這紙條上的字瞧著怎麼這麼眼熟,我瞧著倒像是二妹的字跡。」
沒人注意到,當小太監出現時,顧婉樂陡然劇變的臉色。
等到周寧康說完一切,顧婉樂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之極,有驚訝,有迷惑,有恐懼,更多的是對事情完全失去控制后的慌張。
當看到那張紙條,她不由得瞳眸微縮,心中驚疑不定,那不就是她寫了假傳顧婉真的命令給顧婉寧的紙條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小太監身上,還會成為了她顧婉樂參與謀害太子妃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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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若是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就是白痴,但如斯心機,卻是誰做的,她可不信是顧婉寧那個蠢貨幹得出來。
月華郡主聞言仔細一瞧:「還真是呢,跟她寫的詩字跡一樣,她每個字的尾巴都要拖一下,這的確是像她的字。」
太子妃挑眉,看向了顧婉樂,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帶著幾分猜疑,「顧小姐,你有什麼解釋的嗎?」
顧婉樂咬牙,「紙條不是我寫的,是有人陷害我,太子妃您想,若是我乾的,我會自己出現引您過去嗎,這樣豈不是愚蠢至極?」
「張要,本宮問你,是誰讓你去清涼殿的?說實話本宮尚可饒你一命。」太子妃沒評論顧婉樂的話,直接問起了小太監。
張要看了顧婉樂一眼,咬咬牙道:「我就是自己路過,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人給打暈了。」
太子妃宛若春風和煦的臉龐此刻頓時彷彿嚴寒降臨,她冷笑了一聲:「給我拖下去打,打到他說為止!」
顧婉樂鬆了口氣,衣袖內的手指不由收緊了,今天的事太過意外,讓她完全措手不及,到底是誰布了這樣一個局,把她給算計了?
「至於你,顧小姐,我想你也有必要再好好審問一次。」
雖然太子妃沒有讓人打顧婉樂的板子,卻是根本不讓她起身,一直跪在地上,由女官芳若繼續審問,顯然若是顧婉樂沒說出讓太子妃滿意的答案,她就別想起來了。
顧婉樂幾乎咬碎銀牙,她看了眼幸災樂禍的顧婉真,這件事是否是顧婉真設計的?
偏偏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顧婉樂再次接受審問之時,另外一隊派出去搜尋的宮女回來了,為首的女官芳上前回了消息。
「奴婢在池塘邊搜了一遍,發現一些從清涼殿附近延伸出來的腳印,大多是女子的繡鞋,其中有一行特別明顯,每個腳印上都有一朵梅花。」
「梅花,那不是二妹的鞋子慣用的么,她每隻鞋子底上都刻了梅花呢,說是模仿南齊東昏侯潘妃步步生蓮的傳說,十分風雅,這可是在京城一直風行呢,不過二妹的梅花都是五瓣的梅花,卻不與人同。」
顧婉真顯然十分樂意為眾人解惑,解釋得一清二楚。
顧婉樂神色微變,她開口解釋道:「那是我之前來這裡賞景,無意留下的,不能說明什麼。」
只是,她分明之前並沒有在附近走動,如何會留下太過明顯的腳印?
這是誰竟把這樣細微之處也算計上了,若是讓她知道是誰,此刻顧婉樂定要撲上去掐死她方能解心頭之恨。
太子妃猛然將手邊的茶點碟子摔在了地上,鳳目含威地怒道:「到現在還敢狡辯,回東宮,我要親自審問她!」
太子妃大發雷霆,要把顧婉樂帶回東宮審問,顧婉樂根本來不及分辨就被兩個宮女拉起要帶走,就在這時,卻是聽到有內侍高聲唱喏:「太子殿下到!」
太子不過二十齣頭的年紀,穿一身明黃盤領窄袖織金線蟠龍袍,頭戴雙龍搶珠翼善冠,腰間系著雲龍宮絛玉佩,身形修長高大,眉目英挺深邃,鼻子略有些鷹勾,便顯得五官稍有些凌厲和陰沉,行走之間威儀赫然,頗有太子的尊貴和高傲。
周遭命婦宮人連忙行禮,太子只焦急地進了涼亭,見太子妃欲起身見禮,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快別動了,孤剛剛得了消息說你動了胎氣,現在卻是如何?」
太子妃捂著肚子蹙眉,虛弱地道:「妾身方才受了些驚嚇,又被人絆倒,便動了胎氣,太醫說現下要回去靜養著。」
太子聞聽頓時臉色沉了下來:「是誰敢讓孤的太子妃受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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