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失控的力量(43k)
第254章失控的力量(4.3k)
時間在飛速減慢,乃至於一切都像是停滯了下來,可唯獨藍雨珊卻是一個意外。
這女人依舊以極快的速度向他逼近,他能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抗拒著他的能力,同時,也有著一股類似的力量,在放慢他的動作。
居然連時間也能控制嗎?
伍雙全力催動起自己的能力,甚至能聽到那條巨蛇在自己耳邊咆哮,周圍的時間流速也一降再降,可無論他使多大勁,都有著一股幾乎相等的力量來抵消他的努力。
對方依舊在以讓他難以置信的速度逼近,而他卻不得不努力調整自己也被放慢的身體,做出招架的動作。
說時遲那時快,藍雨珊飛起一腳踹在了眼前這傢伙的胸口上,看著他變成滾地葫蘆,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在牆邊停下眼神里卻沒有了方才的輕鬆寫意,而是將一對眉頭擰成了川字形。
並且抬起手來,從頭上撩下一縷已然變得花白的頭髮,與她那紮成馬尾的烏黑亮麗長發,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你到底是.」
她開口想問,卻欲言又止。
因為被她一腳踹出去的A,早就借力翻身躍起,可卻沒有進行任何動作,而是陷入了某種痛苦之中,正扶著牆壁,努力不讓自己倒下,還撐住了腦袋,要緊了牙關,似乎在忍耐什麼。
一旁的色慾也迅速衝到兩人之間,試圖進行阻攔。
剛才她被兩股力量同時壓制,即便是有著一定的抵抗能力,卻也無法進行支援,只有到現在,才來得及補救。
「與其警惕我,不如擔心一下你那位小情郎吧,不用我動手,他已經自顧不暇了。」
藍雨珊看出了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每個自以為能夠掌握那些不屬於自身力量的人,終會在某一時刻被那些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所反噬,不是自己的東西,終究不會改變。」
她也算是見多了這些事情,一眼就看出了這變化的原因。
為了應對她剛才的反制,A不顧一切地催動自己的能力,最終導致失控,越過了那個絕不可逾越的邊界,導致了每一個墮落者都會碰到的問題。
反噬。
來自於邪神的力量,開始反噬墮落者本身,並且不受控制地將他們眷族化,而在這不受控制的變化,最終也只會產生失敗品,一個介於人類與真正眷族之間的怪物,又或是某種畸形的下位眷族。
理智,將離這些可憐人而去,只留下一個嗜血瘋狂的扭曲軀殼。
色慾也清楚這一點,並且,這也是她一直擔心的情況。
從認識A先生開始,這傢伙就在不斷透支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在乎地使用了那管藥劑不說,之後又在第一管藥劑還沒完全揮發,進入安全期的時候,就又使用了第二管藥劑。
這些本就是實驗品的玩意,本就是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危險品。
試圖讓普通人也能獲得超凡力量,而忽略了普通人那脆弱的身體和意志,強行將力量灌入其中,完全是靠著幸運,以及使用者的意志,達成某種脆弱的平衡,這還是得在依照多次實驗后,得出的所謂安全使用方法來進行的情況下,所得出的最好結果。
但A將這一切都無視了,用最危險的方式,去獲取這份力量。
如今的反噬,也來得更加猛烈。
「他能熬過去的。」色慾堅定地說道,但這話她自己都不信。
斷斷續續的悶哼,夾雜著難以描述的痛苦,從男人咬緊的牙關間迸出,那隻扶著牆壁的手,已經在牆上,留下了五道淺淺的抓痕,蔚藍色的鱗片緩緩從他脖頸間,蔓延至眼角下方,很快,他就要變成一個怪物了。
「讓開吧。」
藍雨珊嘆息了一聲。
但色慾紋絲未動,果斷地搖了搖頭:「不,他會挺過去的。」
「.」
藍雨珊瞥了一眼在其身後的A,鱗片都已經開始在他眼部周圍生長出來了。
被侵蝕到這種程度,幾乎可以說是無藥可救了,扭曲的進程連停下都做不到,並且心智也開始向著眷族變化,無法再能稱作是人。
但她也並不是就這麼認定了,還是在心裡抱著一絲絲期待的。
不僅僅是因為,寧澗那傢伙過去天天在她耳邊吹噓,也是因為她剛剛親眼所見。
她用於反制那時間能力的手段,是一個控制時間的古老術法,通過消耗壽命施展,被術士們視為不到最後一刻不會使用的搏命術法,但壽命對她來說,完全不是一個問題,如果比作是金錢,那人家得精打細算的幾塊硬幣,她則是可以滿不在乎地將其裝好一整個麻袋,然後砸到對手的臉上。
只是這一次的消耗,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關於時間的手段,無論是血脈能力,又或是什麼法術,都是在對世界產生影響,想要針對的目標越多,消耗也就越大,此外,如果目標對於世界來說越重要,那麼消耗也會相應的變大。
而這位A先生她瞥了一眼自己的白髮。
這也太重要了一些。
如此重要的人,應該不會在這裡就這麼草草地結束,她甚至為此卜了一卦。
「呼」
伴隨著一陣如釋重負的嘆息,伍雙握緊牆面的手,緩緩放鬆開來,掉下一堆石屑,被汗水打濕了的髮絲,正黏在他額間,原本生長到眼角邊的鱗片,也在緩緩褪去,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A先生!」
還未從剛才的痛苦中回過勁來,他就聽到一個欣喜萬分的聲音歡呼了一句,然後就有一個什麼軟乎乎的東西撲了過來。
等反應過來后,才意識到,原來是自個撿回來的小貓咪。
他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之餘,也看向了正在圍觀的藍雨珊,如果刨除他剛剛犯病的時刻,那三十秒的時間,可還沒走完。
「我就當你完成了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女人忽然變得好說話了起來,甚至還解釋了一句。
「本來是想跟伱玩玩的,沒成想,鬧到這種地步,你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差不多兩個月吧。」
「那看來還行。」
「呃我的意思是,兩個月前,我還是一個普通人。」
伍雙意識到藍雨珊會錯意了,將他說的兩個月前才成為墮落者,理解成了,這種瀕臨眷族化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兩個月。
「啊?兩個月?你是怎麼折騰成這樣的?」
而聽到解釋,藍雨珊這才驚訝了,眼前這傢伙給她帶來的驚訝,實在是太多了。
「你難道就沒有應對侵蝕的辦法嗎?」她十分不理解地問道。
對方簡短的回答,讓她一時間無語了。
「在找。」
「6。」
藍雨珊已經不知該如何吐槽眼前這個傢伙了。
居然連應對的辦法都沒有,就敢如此作死,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上次碰到這樣的人,還是在好久以前
「你還真不怕死。」
「這件事對於我來說,已經不算是需要在意的問題了。」
伍雙毫不在意地表達出自己的仰仗。
剛才雖然因為過度使用力量,而導致差點失控,可說到底,他也只是會損失這一個分身而已,哪怕剛剛的失控,的確影響到了其他身份,但也就僅僅只是局限於精神上的痛苦,他完全可以在這具身體扭曲之後,乾脆地將其拋棄,重新再編另一個身份。
最多是會感到有些可惜罷了。
畢竟,這是他眼下最強的身份,而且也還沒做好要接受身份遺產的準備,就這麼貿然失去的話,總會有些不爽。
但他的確已經不擔心死亡了。
現如今,他擔心的是自己徹底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力量同化,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的目的。
剛剛他差點就真的沉浸在了那美好的迷夢之中,不再有痛苦,不再有迷茫,拋卻自己過去那副凡軀,洗滌自身脆弱的靈魂,成為神明,走上雲端,受萬人敬仰.
直到在最後一刻,他才從這美夢中驚醒。
而聽到他說不用在意死亡的藍雨珊,挑了一下眉毛,眼神似探究一般,在他身上一番掃視后,才收了回去,卻什麼也沒問,只是滿不在乎地說道:「那你需不需要抵抗侵蝕的法子?」
「你有?」
伍雙一下就精神了起來。
「當然。」
在這方面產生質疑,是對她的極大輕蔑,活了那麼久,別的她也許沒有,但見識絕對多。
藍雨珊輕描淡寫地從白大褂的上衣兜里,拿出了小筆記本和筆,同時還有手機,一陣操作后,從那小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遞給了他。
「找時間,去一下這個位置,那裡有一塊很大的石頭,你去了絕對能看到的那種,放點血糊上去,然後開始行祭禮就是跳大神,會吧?不會就學一下,隨便哪種都行最好有點歷史的那種,要本地的哈,別搞洋人那一套,搞完這一套后就能進去了,裡邊的東西能解決你被侵蝕的問題。」
聽著藍雨珊像是老師講題一般,耳提面命地講解著流程。
伍雙有點受寵若驚地接過了紙張,與已經變回貓兒待在他肩上的色慾一起看去,卻只見到幾個數字。
「這是坐標。」藍雨珊解釋道。
「坐標?」色慾納悶地嘟囔了一句。
伍雙也同時皺起了眉頭,因為耳機那頭的詩蔻蒂,也瞅見了坐標,並且查到了坐標所在的確切方位,立馬就發出了質疑。
「那是一片原始叢林,少說也幾千年了,連人煙都沒有,去了能有個鬼東西?」
「小丫頭,現在沒有人煙,不代表以前沒有。」
完全不用他轉述,藍雨珊直接就作出了回答。
這讓詩蔻蒂很是不服氣:「根據各種文獻記載,那地方向來都是人跡罕至,更別說是有人居住了。」
「你查的文獻里,包括神話嗎?」
「啊?」
但藍雨珊簡簡單單的一句詢問,讓詩蔻蒂頓時啞了火。
而接下來的問題,更是讓伍雙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另外,你覺得,那些依靠著血脈的超凡者是怎麼來的?他們憑什麼獲得了神明的力量,卻又能夠很好的控制?而墮落者就成了失控危險的叛徒?憑運氣好?」
說到這,藍雨珊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
「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你現在所知道的超凡者,都是在過去那極為久遠的歲月里,由無數所謂的墮落者,一點一點探索出來的。
你今天所知道的任何規則,都是由過去不知多少人的鮮血澆築而成,今日超凡者所擁有的各種血脈能力,都是那些所謂的墮落者所傳承下來的,只是那時的他們,還沒有被稱為墮落者,而是被叫做神眷者,當然,那時的人們,更多地將他們稱為祭司,先知等等,他們是部族裡最為神聖,且又是最孤獨的存在。」
伍雙感覺自己是在聽故事,反正不知道真假。
至於詩蔻蒂則是難免發出了質疑。
為了方便兩人對線,他乾脆拿出了手機開外放,就差拿著一塊西瓜,再拎個板凳,坐在旁邊看戲了。
「我從沒在任何資料上查到過相關的信息,至於超凡者的起源早就遺失了,你怎麼編都行,我們怎麼能信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嗎?
「那我就告訴你,在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就在那裡。
我親眼看過他們日復一日地為族人記錄那些對抗黑暗的知識,我親眼看過他們為了保護族人犧牲自己,我親眼看過,他們在失控變成怪物之際,哭著哀求我殺了他,讓他以人類的身份死去。
與現在那些渴求力量,名副其實的墮落者而言,有著天壤之別。」
藍雨珊說著,眼神飄了過來,慢悠悠地補上了一句:「我沒有在說你哈。」
伍雙:.
雖然有點不知為何,忽然被吐槽了的感覺,但從這番話里能提取出不少信息,比如年齡。
「照這麼說,你至少幾千歲咯?」詩蔻蒂感到一陣匪夷所思,「人類根本不可能活那麼久,而且你的身體情況,應該在二十多歲嘶.」
瞥見那一縷白髮,並查詢了一番奇門遁甲的相關資料后,那座寒氣瀰漫的機房裡的冷卻液,又開始有了沸騰的趨勢。
在詩蔻蒂半停機的時候,這邊的伍雙又有了疑問。
如果說,這位藍奶奶,真的活了幾千歲,那寧澗是怎麼去惹到她的?
而且,幾千歲的人不至於跟寧澗那傢伙置氣吧?頂多就像是剛剛耍他那樣,逗弄一番就差不多了,怎可能還如此記憶猶新?
卧槽?那貨究竟做了啥?
他試著將這個疑問提了出來。
當然,非常的委婉。
「若是有機會見到寧澗,我一定幫您教訓一下他。」
「那你可要報我的名字。」
「當然,藍奶藍小姐。」
「呵呵.」藍雨珊也不在意,懷念地說道:「我跟他認識的時候,可不叫這個名字。」
「那是叫?」
「女媧。」
二合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