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面對撲面而來連珠炮一樣的問題,琴音覺得那就像是瘋狂的搖滾一般在擾亂她的神經,一點也不想思考,根本無法思考,只要認清現在是敵人這件事就足夠了。
她抬起頭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站在自己面前的奏音也好,不遠處觀戰台上的跡部他們也好,連一向對她照顧有加的染谷前輩也來了……這些昔日的友人在此刻全部都是不同立場的敵對方,這真是令人百感交集。
深呼一口氣,琴音下定決心般聲音沉穩地說:「你該回去了冰帝的隊長,即使你來和我們套近乎我們也是不會放水的。」
最後半句話明顯的玩笑意味濃重,在看到奏音的那一刻她就連能不能輸得不要太難看都拿捏不準。
「如你所願。」眉宇間帶著笑意,奏音在走之前又頓了頓后說:「你要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並沒有要耍你玩的那種惡趣味。」只是偶爾又找到了一件稍微感點興趣的事,只是很期待你的反應想再了解你一點而已。
「我知道的,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比賽結束后一切都會變得和以前一樣的,沒錯,比賽期間我們都彼此加油吧……神代隊長。」
「那就好,我先走了。」
她現在在猶豫著該不該報告隊長,報告的話萬一對方並沒有那麼強怎麼辦?不報告的話等到察覺到的時候或許已經為時已晚了,即使從用最快速度趕來也要1o分鐘,一節比賽的時間。
正當琴音猶豫不覺的時候身旁傳來麻美求助的聲音:「隊長大事不好了啦,我們太輕敵了,估算出現了大錯誤,今年的冰帝陣容已經完全大換血了,我們恐怕……」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考慮那麼多的啊!琴音感覺自己腦門上的青筋在歡快的跳動。
「琴音,讓你接電話……」麻美躊躇著將手機遞到了琴音的面前,她一臉疑惑的接了過來湊到了耳邊說了句「虹村前輩」,但依靠電波穿過來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音色。
「我是赤司。」
清冽又猶如絲質般順滑的少年音橫空出現,琴音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握緊了手機乃至骨節突出,「我知道,你的聲音還是那麼有特點。」
「嘮嗑的話以後再說,我只是希望你告訴我一件事,依你看保持現狀的話最後的賽事結果會怎麼樣?」
赤司平靜的聲音響徹在耳邊,充當裁判的少年此刻也響起了哨聲,被混亂了的思緒使琴音遲疑著不敢隨便下定論,腦袋裡完全是一片漿糊了。
「回答我,神代。」赤司等不及似的加重了語氣,像是在逼迫她回答一樣。
琴音抬起頭看向觀戰席,跡部似乎也在看著她一樣視線不經意間碰觸到了一起,她瑟縮了一下慌忙收回目光,腦中回憶起了曾經的對話:
「你覺得最後誰會贏?」
「當然是左邊那個人。」
「不,是另一個。」
不,不行,這麼關鍵的事萬一就像曾經一樣判斷失誤了怎麼辦,她沒有勇氣誇下海口決定什麼,籃球的事她根本無法準確判斷。
「說話。」赤司的話語中一如既往地充斥令人敬畏的壓迫感。
已經到了想要砸手機的地步了,赤司真的像個催命鬼似的,琴音咬著牙被迫讓神經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
「在運動方面人是沒有極限的。」
「人是擁有無限可能性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個體和個體之間還是有著難以跨越的實力差距,琴音看向站好隊列正準備互相敬禮的兩校隊員,明明是號稱「百戰百勝」的帝光卻個個垂頭喪氣地像個敗家犬,開場前就被對方的氣勢給壓過去了。
奏音真不愧是你,剛才的下馬威幹得漂亮啊。
如果是這種眼神的話……
「我想……就憑大家現在的精神狀態,即使不論實力我們也有很大的幾率敗北。」琴音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眼看裁判已經雙手持球要開始拋球了,還沒來得及掛上手機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他們喊道:「給我打起精神來啊混小子們!你們怕成這樣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帝光的先進骨幹么!」
一時間帝光的隊員們全部驚愕地張大嘴往回看向琴音,白河首先反映了過來嬉皮笑臉地說:「神代你這傢伙只要乖乖閉嘴看我們擊潰這矮子隊長就好了,明明是女生還那麼大聲說話也好意思說是帝光的人么?」
「矮,矮,矮子隊長?」她記得奏音的身高應該是165左右,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因為小學跳級過的原因所以他現在的年齡應該比正常的初中一年級還小一歲。
「宰了你這傢伙。」奏音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哼,有種你就來啊,看我不[嗶——]翻你。」白河已經全然是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說話比平時更加急躁也正表明了他此時異常緊張的情緒。
當耳邊的手機里傳來了一陣無奈的嘆息聲后琴音以一臉見鬼了的表情說:「副,副隊長原來你還在嗎?」
「嗯,因為聽起來似乎很熱鬧的樣子。」
琴音尷尬地乾笑了幾聲說:「其實也還好。」一點也不好,球被對方搶去以後直接突破內線防守野蠻地扣籃得分,這才開場沒到1o秒就被對方搶佔了先機。
「我馬上過來。」說完這句話后赤司就果斷地掛斷了電話還給了虹村,「我去看一下。」
「喂喂喂,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虹村撇了撇嘴,雖然他早就知道如果連赤司也沒有辦法的話那麼就沒有人有法子了。
「沒辦法也得有辦法,雖然是練習賽但是基本的規則總是要遵守的,其他人就算去了也沒法上場,為了以防萬一我之前就讓相田在候補名單上填上了我的名字,本來是除了我、相田和對方以外不會有人知道的……」赤司淡定地披上了外套向球場外走去,事實證明留一手退路是有必要的。
此時身處帝光籃球館內的琴音此刻已經急得一腦門的汗了,他們完全處於被壓制的狀態中。
相田麻美第一次感覺壓力那麼大,雙眼緊盯球場咬著手指說:「那個4號隊長居然是攻擊型pg,實在是太難弄了,就不能符合常理一點好好助攻么!」
「沒辦法他們的打法本身就是屬於快攻型的,我們必須要加強內線防守並且儘可能地破壞對方的速度和節奏才行。」
琴音早就知道他根本不是那種安於協助隊友的人,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就是想防也防不住,帝光的隊員連空氣球都能投出來,更別說是接連不斷的傳球失誤了。
比起實力,他們的心理狀態已經跌落谷底了。
很多人都批判攻擊型pg的弊病有很多,因為傳統意義上的pg是只要場上存在有得分機會的隊友就應該把球傳給隊友,自己是不應該輕易地進攻投籃的,更應該破壞對手的防守來給隊友製造機會。
「如果一個pg不僅局限於協助隊友而是開始搶斷得分了的話,那不僅是因為他本身實力強悍能兼顧八方,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琴音話說到一半,當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後驚愕地忘記接上後半句。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隊里缺乏一個更好的得分手。」赤司緊接著說道。
「赤司副隊長你什麼時候來的!」相田驚聲道。
「剛才。」
赤司真是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小飛俠!琴音轉頭看到相田和幾位替補隊員已經嚇得面如菜色了,包括她在內每次近距離接觸高層領導總是免不了興奮激動地想要和他握一把手。
「第一節結束!中場休息5分鐘!」裁判的哨聲像是為了打破尷尬一般適時地響起。
只是第一節比分就被拉開了:24-7
當累成狗的我防隊員回到營地準備休息的時候,看到赤司的那一刻恨不得轉過頭去投奔到對手的懷抱中去尋求片刻的溫暖和寧靜,他們深知暴風雨即將來襲。
「歡迎回來。」赤司不夾雜感□彩的問候讓5名本身就大汗淋漓的隊員又流出了一身冷汗,縮著脖子準備被狠狠地教訓一頓。
琴音躲在赤司的身後,面對白河那「你快點想些辦法」的口型攤了攤手表示沒法子幫他,現在相信並且照著赤司媽媽所說的話去做才是唯一有前途可言的方法。
——我們本來就已經是被狼追得窮途末路的待宰羔羊了。
赤司的到來有效撫平了焦慮躁動的氛圍,就像是讓所有人都吞下了定心丸一樣,是可以承載和支撐起他們的信念並且加以穩固住的不得了的存在,但這並不代表情況一定會有所好轉,畢竟赤司也不是神。
「果然來了呢,赤司征十郎。」奏音翹著腿坐在長椅上不爽地哼了哼,轉頭對隊友說:「長谷,別把生活作風帶到球場里來,身為大前鋒你的籃板可不能像女人一樣隨便就送出去,還有奧山你這傢伙要我怎麼說你才好,在這1o分鐘里身為小前鋒你除了被卡位還幹了些什麼?再沒點表現比賽結束后立馬滾蛋!」
赤司看著露出安心了的神情的一群人說:「救世主什麼的根本不存在,你們不要太放鬆了,在討論應對方案之前我想先問一下擔任pg的是誰?」
身高偏矮但還是比赤司高一點的少年弱弱地舉起了手,赤司見後點了點頭稍帶歉意地說:「雖然對你感到很抱歉但是下一節可以還我上場嗎?」
「沒,沒問題!」
「那好,下一節初步採取進攻混合防守的方法並且著重盯住4號pg,你們已經和他們打了一節了應該清楚那不是助攻型而是攻擊型pg,雖然得分能力強悍但這也暴露了他們sf和sg得分能力薄弱和配合上存在問題的弱點,你們有什麼疑問或者不滿么?」沉著冷靜地說完了一席話后赤司還頗有人性化的徵求起他們的意見來。
「完全沒有!」
「嗯,詳細的依照情況聽我指揮再做具體的應變措施,該上場了。」赤司將外套脫下甩給里自己最近的琴音,舉起手臂朝已經呆愣住的隊友們揮了一下。
「等等!」琴音攥緊了手中的外套猶豫不絕地咬著唇,她記起了昨天晚上和奏音的對話里似乎談論過他右腿挫傷的事,如果依靠這一點故意在卡位或者別的時候向他右腿施加壓力的話……
但是那可是自己的弟弟,雖然可能會讓己方隊伍的逆境有所好轉但她覺得如果說出去了那自己真的像是個沒血沒肉的惡魔,即使是比賽,想方設法地設計自己親人這種事……
「你要說的我都看出來了,如果到時候為了勝利可能會不得不這麼做,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同伴的殘忍。」
「嗯……」所以她才討厭和熟悉的人當對手啊。
赤司的上場無疑讓他們本來薄弱的外線區域顯得密不透風了起來,動作敏捷且毫無失手的切入、搶斷和傳球使其他人的進攻更加如虎添翼,再加上準確抓住冰帝越來越絮亂的合作所露出的防守破綻,跟上節奏了的帝光比分差距逐漸拉小。
但是琴音卻感到越來越心慌,連她也能清楚地察覺奏音的行動沒有先前那麼靈敏了,那麼他們肯定也早就有所察覺,從白河緊逼防守時故意逼迫和誘導他不得不用右腿發力就能知道具體意圖了。
讓奏音負傷下場,那麼冰帝進攻和防守的雙重漏洞就會完全顯露出來。
但是與之相對的在第三節結束后的中場休息時赤司明顯也快要到達極限了,全隊的平均實力不夠,他所要挑起的重擔恐怕也不是那麼的輕鬆,疲憊地喘著氣,汗水徹底打濕了前額的劉海。
現在他們的比分還差冰帝1分。
琴音將毛巾遞給了他提議說:「赤司,你再這樣下去會體力不支的,還是先換下來到了第四節下半場的時候再上比較好,在此期間用全場盯人緊逼防守牽制住他們,對方的核心恐怕也已經……」
如果不是處在敵對方的立場上她現在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奏音給趕下場來,但是如今代表著帝光的她卻無法做出這種逾越的舉動來。
赤司擦了擦額前的汗水,絲毫不做考慮就回答道:「我拒絕,還沒有到達極限,對方除去pg以外的其他隊員普遍也比我們稍微高出一點水準,好不容易拉近的分差可能會就此打水漂。」
「你這是在勉強自己的身體!」
「不為勝利付出努力的人就不會被勝利所眷顧。」
琴音徹底沒話說了,一個兩個都是這幅倔強的德行,難道這就是屬於男人的浪漫?
「琴音,男人骨子裡都住著一個倔強的孩子,是不會輕易聽別人勸的。」相田麻美安慰似的拍了拍琴音的肩膀,笑得充滿深意,喜歡互相攀比較真和想在重要的人面前好好表現可是每個男人都改不了的毛病。
「但願回去以後虹村隊長和那群赤司的狂熱粉絲不會把我們給大卸八塊了烤來吃……」無計可施的琴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赤司又走回賽場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真的是已經儘力了……完全不懂籃球全靠後期惡補真的快被自己蠢哭了qaq
籃球這顆神奇的小球怎麼就那麼難寫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