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死士
「哐哐哐~」
半睡半醒之中,陳堪聽見有人在敲他的房門。
「誰啊?」
眾所周知,陳堪的起床氣一向很重。
「侯爺,出事了,出大事了。」
雲程的聲音傳到陳堪的耳朵里,一下子便將他的滿腔怒火壓了下來。
「吱呀!」
陳堪滿臉不爽的拉開房門。
「怎麼?」
「侯爺,出大事了。」
「銀行那邊今夜遭到了強攻。」
陳堪的睡意瞬間不翼而飛:「什麼,你再說一遍?」
「張永張大人在外面禮堂等您。」
雲程被陳堪現在的樣子嚇了一跳,忙將前來報信的張永給賣了出來。
陳堪丟下雲程,大步走到前堂,就見張永渾身是血的站在禮堂之中。
「受傷了?」
張永咧了咧嘴:「一點小傷,不礙事。」
「去找點紗布和酒過來,幫張大人包紮一下。」
朝值夜的侍女吩咐了一聲,小小的收攏了一波人心,陳堪蹙眉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永忽然一臉猙獰的激動道:「大人,死士,是有人派出了死士襲擊銀行。」
「死士?」
陳堪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弟兄們有沒有傷亡?」
張永一愣,沒想到陳堪最先問的竟然是弟兄們的傷亡情況。
「有,南城兵馬司戰死了二十一個弟兄,重傷十三人,剩下的人也基本上人人掛傷。」
陳堪的行為讓張永心中一暖,但是一想到傷亡了那麼多弟兄,整個人又開始咬牙切齒起來。
陳堪沒有接著往下問,既然是死士,那就意味著沒有任何線索。
待侍女為張永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勢,陳堪召集親衛與張永打馬朝銀行趕去。
銀行門口,二十一具屍體上面已經蓋上了白布,而被五城兵馬司殺死的死士屍體則是被校尉們摞成了一堆。
見陳堪到了,負責守衛銀行那百戶頓時單膝跪在地上:「侯爺,屬下護衛不力,死罪。」
「什麼情況?」
陳堪跳下馬來,看著戰死的校尉屍體,整個人的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京師,天下首善之地,天子腳下,竟然發生了如此惡劣的案件,陳堪已經可以想象得到,明天的朝堂之上將會是何等的喧囂。
而銀行還未開業便遭到了死士的侵擾,若是傳出去,對於銀行的公信力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回侯爺,三更時分,屬下正帶著弟兄們在銀行周邊巡邏,黑夜之中忽然冒出來許多死士,他們直奔銀行而來,見人就殺,若非張大人帶人馳援,只怕現在銀行已經被攻破了。」
百戶迅速的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
陳堪沉聲道:「這麼說,他們是沖著銀行來的?」
「不錯。」
百戶應了一聲,繼續說道:「來襲的死士約莫有三百之數,弟兄們拚死留下了三分之一的人,但還是有兩百餘人逃走,屬下擔憂這是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便沒敢追出去多遠。」
陳堪仰起頭,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你做得不錯,起來吧。」
「屬下...」
「起來。」
陳堪強忍怒火吩咐道:「將戰死的弟兄帶回衙門,這些死士的屍體拉出城外一把火燒了,務必在天亮之前將銀行門前打掃乾淨,另外,再調兩個百戶過來。」
迅速做出決斷,陳堪看向那個百戶:「你叫什麼名字?」
「回侯爺,屬下黎洪,隸屬於南城兵馬司麾下。」
「五個百戶由你調遣,本侯不想明日再發生什麼意外。」
「是,屬下定不辱命。」
黎洪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現在他算什麼?
半個千戶?
將銀行交給黎洪,陳堪翻身上馬朝南城兵馬司走去。
「召許遠,鄭松,姚弛,石穩來南城兵馬司議事。」
對著張永吩咐了一聲,陳堪便騎在馬上陷入了沉思。
銀行裡面只有九十萬兩銀子,百萬貫寶鈔,什麼樣的人會為了這點錢,在明知不可能攻破銀行的情況下派出那麼多死士?
一路沉思來到南城兵馬司。
很快,其餘四位指揮也被張永派去的人從被窩裡揪了出來。
一聽見京師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幾人頓時勃然大怒。
匆匆趕到南城兵馬司后,脾氣最為暴躁的石穩當即就要帶人封鎖京師展開地毯式搜索。
「冷靜!」
關鍵時候,許遠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侯爺,此事有蹊蹺。」
聽見許遠的屁話,陳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本侯不知道此事有蹊蹺嗎?」
「說說吧,怎麼辦?」
陳堪坐在主位上,盯著下方五人的臉色猛看。
京師是五城兵馬司的地盤,不管死士是誰派出來的,毫無疑問都是在打五城兵馬司的臉。
更主要的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想瞞肯定是瞞不住的。
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不足一個時辰。
也就是說一個時辰之後,五城兵馬司必須要拿得出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
否則,以都察院陳瑛的尿性,這一關陳堪恐怕很難過得去。
許遠若有所思的拱手道:「侯爺,下官覺得,銀行或許不是他們的目標。」
此言一出,石穩頓時反駁:「那他們衝擊銀行的意義何在?」
陳堪瞪了石穩一眼,轉頭看向許遠:「你繼續說。」
許遠道:「如果對方的目標是銀行之中那些錢財,偷偷摸摸的摸到銀行前面再發起攻擊不好嗎,何必要一開始就強攻?」
「更重要的是,誰家會那麼蠢,派出這麼多死士,只為了搶銀行里那點錢,能養得起那麼多死士的人家,想來也不會缺那點錢吧?」
陳堪點點頭,這些疑點也正是他疑惑的。
但是光有疑點還不夠。
這些死士的目標究竟是什麼,又是誰派他們來的?
這些才是能夠向上面交代的東西。
「本侯懷疑,他們是沖著本侯來的。」
陳堪接了句話之後,就見下面的五人臉色同時垮了下來。
「大人,您的仇家太多了,確實不排除這個可能。」
許遠一點面子都沒給陳堪留,接過話頭便開始分析起來。
「如果是沖著您來的,那為何不派出死士衝擊侯府,而是衝擊銀行呢?」
石穩的一句話,直接給所有人干沉默了。
是啊。
三百死士,衝擊銀行都不衝擊侯府,這個假設也很難站得住腳啊,陳堪在侯府又不在銀行。
鄭松忽然說道:「會不會是白蓮教?」
「不排除這個可能。」
陳堪應了一聲,他的仇家是多,但真正談得上不死不休的也就只有白蓮教。
至於紀綱陳瑛之流,還不至於直接派出死士來弄他。
「那白蓮教幹嘛要對銀行出手?」
「白蓮教又是用什麼方法混進京師的?」
這些問題是無解的,陳堪也不知道答案。
不過,這麼多死士進了京師,五城兵馬司竟然沒有絲毫察覺,這就很有問題了。
石穩直接問道:「難道,咱們之中還有姦細?」
陳堪搖搖頭:「就算有姦細,也不會在咱們之間。」
「徹查吧,近些日子守衛城門的校尉全都徹查一遍。」
許遠一錘定音,隨後看向陳堪:「侯爺,是否需要封鎖京師?」
「不必了,他們既然能混進來,想要找個藏身之地輕而易舉。」
陳堪之所以否決許遠的提議,是因為現在就算封鎖京師也查不出來任何線索。
整個京師上百萬人口,官員勛貴多如牛毛。
有些地方五城兵馬司連探查的資格都沒有,封鎖京師,不過是徒費力氣罷了。
「難道咱們就要吃下這個暗虧?」
石穩滿臉不忿之色。
他是最先跟著陳堪的人,所以其他幾位不太敢在陳堪面前說出來的話,他說出來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陳堪沉吟道:「暗虧當然是不可能吃的,否則如何告慰戰死的二十一位弟兄在天之靈?」
「那侯爺的意思是?」
「等!」
「等?」
「不錯,既然白蓮教出手了第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等機會,等破綻。」
陳堪滿臉狠辣之色。
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白蓮教的手筆,都不影響陳堪將這筆帳記在白蓮教的頭上。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五城兵馬司所有人心裡都憋著一口氣,需要有一個宣洩的口子。
白蓮教正好。
將仇恨引導至白蓮教身上,也有益於提升五城兵馬司做事的效率。
天色微亮。
陳堪結束了會議。
交代了許遠一聲,讓他隨時注意著銀行那邊的動向之後,便準備去皇宮。
京師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雖說是在深夜,沒有影響到普通百姓的生活。
但陳堪身為五城兵馬司名義上的最高主官,本身就有護衛京師之責,發生了這麼惡劣的事情,一頓問責肯定是躲不過去的。
叫來方胥和張三,讓他們召集好親衛,陳堪默默的穿上了一身軟甲。
初秋的江南,熱得人幾欲瘋狂。
只是走出去一小截路,陳堪就有一種將軟甲脫下來丟掉的衝動。
沒等他有所行動,一陣破空聲忽然傳來,三支箭矢呈品字形直奔陳堪的后心而來。
「是那個方向,追!」
但陳堪穿軟甲防的就是這一手,所以三支箭很容易便被武藝高強的方胥擋開。
與此同時,張三也帶人迅速包圍了那處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