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誰是瘋子

8級兵種雖強，對於仙人來說還談不上威脅，但半瘋仙人有道歿加持，傷害無法以常理度之。

天人被姬靈璽用特殊手段定住，他直接發動法寶及神通對戰半瘋仙人。

「爾等雖為歿，亦有成仙道，看看你們的模樣，莫非這就是所謂的仙？」

一道道水鏡在空中飄蕩，印照出道歿之軀，噁心、醜陋、離奇，完全和仙沾不上一點關係，若成仙是這般代價，它們還願意追求嗎？

半瘋仙人初始根本不理會，輕輕抬手就能打爛水幕，然而水鏡破而不散，重新匯聚，始終映照。久而久之，對方的眼中露出驚恐之色，似乎有了些許靈智。

高浩在外看得清楚，可不是8級道歿突然良心發現，此乃皇極道言的神通技能，能夠影響靈體的意志。

之前為恐懼壓制，是配合仙極台擴增威能。現今又尋道歿弱點，以其執念破局，是為言出法隨。

他之前還對征服之道有些疑惑，現今卻基本確定，此乃縱橫術的變異神通，又融合了殺伐之道，但主支是在縱橫道。

怪不得姬靈璽成道，需要萬千生靈見證，需要保留天人大軍及最忠誠的侍衛，縱橫之術關鍵就在於勢，得勢者得天下，一言可亂乾坤。

這時候或許有學業不精的人就會疑問，縱橫術不是靠口舌即能翻天覆地？為何還用武力征服。

但真正熟悉此道的人該曉得，在前期初學之時，唯有用大軍壓境，虛實結合，才能說服更多的士兵投誠。真正的勢，莫過於超凡軍團。

姬靈璽仙極神通還是頗有不同，其融合了靈寶的一些特徵，變得更加詭異難測。

受黃皇極道言的影響，半瘋仙人陷入遲疑，剎那過後，卻愈發瘋狂，它們無法理解，為何會是這樣。於是紛紛沖向姬靈璽。

「我如此努力，如此天賦，為何不能成仙？為何不是我升仙！」

「這老天不公！」

果然，正常言語無法影響瘋子，只會讓它們更加瘋癲。

姬靈璽自然也沒想靠三言兩語說服8極兵，他是為了接下來的殺招，普天仙土。

「爾等踏入我的仙土，自該付出勞力，受吾驅使。」

【普天仙土：在仙土範圍內，道言能力翻倍，被影響者必須受你一次指揮（若太過違背個人能力，則有一定幾率失敗，根據雙方本源修為判定）。若被連續操縱三次，則永久臣服於你。】

仙土大約在姬靈璽身周幾十米內，範圍不算大，卻生機盎然，處處充斥仙氣。

半瘋仙人本就求仙而亡，此刻執念愈發深厚，被姬靈璽一激，不管不顧地襲擊他。

只見漫天沙塵，地火洶湧，黑河滔天，然而這些異象靠近仙土后，皆被同化為悠然寧靜的草原，比起仙道底蘊，道歿還差的遠了些。

「就是這個時候！」

「風起雲，水化生，地養草，火燎原。」

本來混亂不堪的四位瘋仙，忽然呆立原地，隨後風仙捲雲起，水仙撒甘露，地仙滋嫩草，野火燒不盡，萬物復又生。

一枯一榮，仙土世界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高浩在遠處看著這一幕，雖然與姬靈璽作為敵人，但也被他這手四象重衍天地給震撼到了。其道法瞭然無痕，化腐朽為神奇，更重要的是對天地四元素的領悟，不愧是道尊轉世。

四大瘋仙受此一難，從仙土中抽離出來，似乎也恢復一些神智，環繞周邊，不敢再動。

他們不動，卻違背了無上的意志。只見高空蒼白之陽發生劇烈轟鳴，其內有無數黑子暴動，一道攝人心魄的光暈出現在空中，形成詭異的日輪。

凡是受日光照射的物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在腐朽軀殼內，誕生出各種詭異的物體。

有長著花瓣的人身，有渾身刀劍的老鼠，亦有肉瘤爬行的甲殼蟲，五花八門，完全違背世俗的認知。

更恐怖的是，它們出現的地方，瀰漫著侵蝕之炁，凡沾染者，皆會發生異變。

仙土本來盎然生機，被這麼一搞，邊界地變得凋零不堪，寸草不生，且有蔓延的跡象。

四大瘋仙再度陷入混亂，它們纏繞附生，旋轉至一起，像一把利劍直插仙土中央，甚至不給姬靈璽開口的機會。

電光火石之間，仙土高台上升起十數件仙寶，哪怕沒有發動神通，依舊是天地間最堅韌的物件。仙寶凝聚成光罩，護佑在姬靈璽周邊，生生擋住這波致命攻擊。

仙寶能擋住物理攻擊，卻難以抵禦道歿那無孔不入的侵蝕，姬靈璽半具身子變得詭化，像是蛇蟲鼠蟻的集合，慘白又噁心，無數只血目在軀體上睜開，伸出觸手要取他的性命。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他的道軀變成一道弧光，張開血盆大口吞噬掉道化的身子，併發出箴言。

「四象合一，萬法不生，靜思沉冥，有道無類。」

言出法隨，想操控愈加癲狂的瘋仙卻有些難度，姬靈璽取了個巧，前兩句皆為已成之事實，後面才是他要操控的內容。

本體靜思，吞歿沉冥，萬物萬靈，有道而無類，皆可包納。

於是四瘋之劍從姬靈璽軀體穿過，帶走的只是道化的殘渣，同性相吸，雖然使得它們的實力更為強大，卻也幫助姬靈璽割裂了腐朽之物。

高浩在旁側看著，心中不由暗自慶幸，若普天仙土的手段用在他身上，有幾分可能逃脫？姬靈璽打的可不只是四大瘋仙，更是其背後的元陽道歿。

不過他心中也產生了些許疑惑，道化極難祛除。雖說縱橫術本就有消除道化的能力，但也沒吞噬這一功能，姬靈璽的手段處處透露著詭異。

高浩又抬頭看了眼太陽，刺目的光芒讓他頭骨有些痒痒的，似乎有東西要鑽出來，慌忙遮蔽在紅霧之內。

相比之下，還是元陽道歿更加危險，這顆新生的太陽在不停吸收道氣，逐漸壯大。四位瘋仙只不過是祂的手臂，清理阻擋的塵埃，一旦沒有了阻攔，整個地淵都會是祂的祭品。

如此可怕又強橫的道歿，為何要被放出，只是單單對抗姬靈璽嗎？

若是放任元陽道歿肆虐，別說他倆活不了，整個地淵都會淪陷，這樣一來，他似乎比姬靈璽還要不如。

一念如塹，戰場上的姬靈璽沒準備再給瘋仙機會，整個仙軀瞬間膨脹數百倍，堪比天高，手握誅仙劍，橫空斬下。

所有的臣服都建立在一定的權威之下，從來沒有人心甘情願地當王者的附屬，他們只是想活命罷了，姬靈璽深諳此道。

所謂征服，就是斬滅一切幻想，摧毀意志，才好施展勸服。

「誅仙！」

在見到誅仙劍的剎那，瘋仙源自血液深處的恐懼被激活，顫慄不已。

這把劍對仙人的壓制，絕對是頂尖的，在其下死掉的仙人早已過百，更別提還未能成仙的瘋子。

「所以說，你們還想成仙嗎？」

誅仙光芒閃爍，萬仙臣服，四大瘋仙紛紛跪拜在地，磕頭認錯。

三次道言已出，普天仙土生效，有四座石像立於中央，瘋仙身周的道歿之力被短暫壓制，逐漸受姬靈璽控制。

仙級征服之道，強悍至此。到了這個時候，某些人該看清形勢了吧。

姬靈璽轉頭望向高浩，迎面而來的卻是一條詭異陰陽路，將瘋仙環繞住，向地府接引。

這群本來沒成仙的傢伙，早該不存於世間，也就是道化后苟存於地淵，現在見了光，也就離死不遠。

高浩引入幽冥之道，瘋仙立刻就會遭大道排斥，煙消雲散。

跪地求饒的瘋仙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軀體化為灰燼，掙扎著向他們的新主子爬去，卻在半途就塵埃散盡，只留一地紙灰。

高浩拍了拍手：「道法不錯，只是你這樣的人用，有些浪費。

幸好一道降一道，天生克制，畢竟古今多少事，盡付笑談中，王權霸業亦抵不過歲月流逝啊。」

姬靈璽面色陰沉若水，惡狠狠地看向高浩：「你瘋了嗎？真要執迷不悟，聽信春秋讒言，哪怕放道歿屠戮萬靈，也要與我為敵？」

鬼火猛燃，高浩鄭重地看向姬靈璽：「道歿，死物，哪有府君怕鬼的？

但你，我信不過！」

「那你就去死吧！」

姬靈璽仙土擴張，要把高浩納入進來，天上太陽再生變化，浩瀚無比的光球從宇外墜落，極速坍縮，砸在大地之上，萬火重燃，海河乾枯。

一具偉岸身影從陽光中走了出來，直面兩人。

恍惚間，似有聖人從遠古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