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嫌老
第8章嫌老
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簡之顏早起就頭疼，趕上早高峰，通勤到公司，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其實，回國前，簡之雷就問過簡之顏，想要什麼車，簡之顏選了輛價格適中的轎跑，但因為她說了一嘴，喜歡白色皮質座椅，於是，就為這，提車又要多等三個月。
又因為前些天，一直去片場面試，她不敢然讓家裡的司機接送，是以讓她徹底領教了一回北市的交通難題。
簡之顏跋山涉水地，好不容易坐到工位上，剛想催一催她的汽車銷售，頂頭上司范律師就來找她，說是開早會。
新員工入職，都要走這個流程。
會議室里，眾目睽睽之下，靦腆起身，然後介紹自己，姓甚名誰，工作經歷如何，學歷如何。
法務部另外兩個入職的女孩子都是這樣做的。
最後輪到簡之顏，她羞羞怯怯起身，只說一句，「簡之顏，今年剛畢業，請大家多多指教。」
大家都知道她是關係戶，有人打趣，「是我們，以後拜託公主殿下指教了。」
下面輕輕鬨笑。
這話不算友好，簡之顏卻像聽不懂一樣，還著其他人一起笑了笑。
態度十分謙遜了。
一群牙尖嘴利的律師坐在一起，彼此交換個眼神，立馬得出結論：這是個養在深閨的大小姐，說歷練，不過是走走過場，她性子這麼軟，哪是吃這口飯的料。
大家流露出輕視，連之前的兩個女孩子，也跟著吃吃一笑，轉頭看見范律師冷臉，這才收斂。
范律師清清喉嚨，替簡之顏打了個圓場。
「昨天的那場談判，不少同事都在場，簡律師的能力如何，就不用我多說了，往後工作上，大家要相互幫助，明白嗎？」
眾人象徵性地應了一聲。
這時，有不知情地人還問，「簡律師剛畢業，是哪所學校畢業的？」
「世界頂級法律學府！」
「哎呦，付正維，你也太落伍了，咱們大小姐可是耶魯畢業的。」
大家爭相回答。
付正維實誠地露出敬佩神色，簡之顏迎向那人那目光，生擠出一個笑容，心底哀嘆：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被她騙的人。
散會後，大家三三兩兩回到辦公室，很快進入工作狀態，除了簡之顏。
她有點煩燥，一方面是因為專業不通，看文件看得費勁，另一方面，她心裡有點煩，不知道這種招搖撞騙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一天下來，簡之顏面對電腦，幾乎什麼都沒幹，幸好沒什麼重要的事，這個冒牌律師安然度過了第一天。
第二天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對著電腦敲打兩下，停下來，想一想，然後繼續敲打，一份律師函，沒寫幾個字，半天就過去了。
下午，范律師來找她，或者說，是通知她。
「中駿集團的陸先生下午過來，簡律師，你把上次開會的新合同準備一下，一會兒給陸先生送上去。」
簡之顏暗自叫苦，事實上，那場談判的收尾工作，早被她給忘在腦後了。
等頂頭上司走開后，幾近瘋狂地喚醒電腦，然後尋找合同底稿。
寫文檔，不算是太難的事，簡之顏不忍心頻繁打擾宋安歌，只能耐著性子，靠自己演一回獨立自強。
好在方案是定稿的，只需要細節上摳一摳，偶爾有搞不懂的，她就問隔壁工位上的付正維。
付正維是個實心眼，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還十分熱心地給簡之顏出謀劃策。
這一忙，又是整整一下午，大概下午五點，總裁辦通知簡之顏過去送文件。
頂樓是總裁專屬樓層，簡之顏是第二次來，一路如入無人之境，從接待到秘書，無不對她畢恭畢敬。
但這並沒有打消簡之顏的緊張，因為，她知道，陸寅也在。
那個男人知道她的秘密，猶如手握炸彈的遙控器的綁匪，而她就是背著炸藥包的人——一個不慎就要粉身碎骨。
來自女人敏銳的預感，簡之顏覺得，這次陸寅親自來，是因為上次約飯被拒絕的事。
「簡先生，陸先生。」
簡之顏走到寬敞的會客區，主動叫人。
陸寅和簡之雷各坐一張單人沙發里，隔著一張矮桌，他們在下國際象棋，對弈正酣，聽見簡之顏來了，誰也沒抬頭。
行完一手，簡之雷才問：「文件都做好了？」
「做好了。」
簡之顏奉上文件，簡之雷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後遞給陸寅。「你看看，沒什麼問題，咱們就雙方用印了。」
「文件我拿回去，等公司的法務看過再說。」
陸寅的注意力都放在棋盤上，連看都沒看，隨手放在一邊。
那是簡之顏整整一下午的心血，就這麼被輕輕放置，她掐死這男人的心都有了，可臉上仍舊保持得體笑容，站在一旁默默觀棋。
在她印象里，沒見過簡之雷下棋，但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哥哥從小就被叫做天才，什麼都無師自通，會下一點不稀奇。
再看簡之雷下棋風格，和他本人一樣，彪悍外露，一招一式都帶著殺意，是以他一直佔上風。
反觀陸寅，節節敗退，行棋磨蹭，甚至有些優柔，就說一隻皇后，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挪來挪去，根本看不出策略，只是讓人以為他是布局失手，所以屢屢調整。
然而，棋局來到尾聲，陸寅暗藏手風，忽然一擊，仍然是那隻皇后，橫走斜插，一連幹掉簡之雷四子。
最終，簡之雷告負。
男人們不在意地結束棋局。
簡之顏卻被陸寅后發制人的手段，驚出一身冷汗。
她看著陸寅慢條斯理地把吃掉的棋子，放回原始位置，然後抬頭。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看向簡之顏。
「顏顏會下么？要不要一起玩？」他問，嗓音低沉帶笑。
簡之顏回以清澈的微笑，搖搖頭，「打遊戲追劇我可以，這種遊戲好老哦，我不會。」
「調皮。」簡之雷一臉寵溺，沖陸寅說，「聽見了么，顏顏這是嫌咱們老呢。」
陸寅輕笑一下，沒反駁。
「咱們比她大那麼多，可不就是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