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假死脫身

引子,假死脫身

設計代玉券,擾亂蜃樓城經濟秩序;

教唆合伙人編造普通水果為仙果的故事傳說,炒作水果價格;

使用管制金屬丹穴金煉製合金打造管制武具級別的牛毛細針;

私改煉物造物爆竿外形,增加連發功能,將爆竿仿製為制式槍械;

……

一樁樁罪名從記憶深處湧出,反覆敲打著肇起興幾乎停滯的思維與意識。

一種名為不甘的情緒出現在他的心底,卻不甚強烈。

這些罪名羅織在他的身上,他自然心有不甘。但要說是冤枉他了,他自己都覺得拗不過心裡那早已殘存不多的良知。

這些事都是他乾的,並且在他看來這些事都是事出有因。雖然說,以他現在的思維速度,已經很難記起這些事情的起因。這些事情的起因仍舊如前世的記憶那般,讓他那樣熟悉卻又不可觸摸。

他堅信,自己如果有前世,一定不是一個壞人,至少不會像簡單堆砌起的罪名里那般不堪。

等等,我是不是恢復了?

原本滯澀得好像凝固住的思維,調用一點記憶都困難萬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恢復得思考能力呢?

這個意識一出現,大量的聲音與畫面一股腦進入他的思維之中。數據過載造成的痛苦,讓他沒能控制住身體,不小心呻吟出聲。

一個爆栗砸在他的頭上,一個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道:「醒了就給我起來,別趴在那裝死。」

挨打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聞言掙扎著想要爬起身來,卻忽然覺得腦袋一沉,再度栽倒在地。

大量好像低語又好像哭訴的聲音傳入少年的耳朵裡面,卻又好像原本就儲存在少年腦海中的記憶一般,快速鑽入少年的腦袋裡面,讓少年有一種小腦袋瓜即將爆掉的感覺。

少年用好像要爆開的太陽穴頂住分不清是牆壁還是地板的硬面,勉強睜開眼睛看向了那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的主人。

「天機老頭兒?!」少年訝異於自己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老者。

老者聞言也訝異地看向少年,仔細打量幾番少年那還很是有些茫然的眼神,老者開口道:「想不到我在你心裡有這麼重要的位置,能讓你在沒有完全恢復意識的情況下叫出我的名字,也不枉我特意把你從虎穴之中救出來……」

少年沒有仔細去聽老者的吧啦,因為聽到這裡時,連續出現的數個關鍵詞就已經讓少年剛剛恢復思考能力的意識差一點再度過載。

少年微眯起眼睛,暗暗盤算著老者說的救出、虎穴、名字、意識、恢復……

一點一點回溯自身的記憶,少年能感覺到自己對於自己身體的控制力在不斷加強。

那感覺就好像,少年的意識剛剛一直遊離在少年的身體之外,此刻正一點一點從天靈蓋鑽回少年的身體。

重新掌握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少年猛地睜開眼睛,隨後雙手用力在地板上一扣,如餓虎撲食一般向著老者衝去。

「天機老頭兒,好你個老騙子!」少年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咬斷老者得脖子。

哪成想,老者只是抬起左手腕打了個響指,少年便好像被磁鐵吸住的秤砣一般墜落回地板。

煙塵與木屑齊飛,少年用自己的肉體撞壞了幾塊木質地板,重新變回了側頭趴在地板上的樣子。

對面的老者口中嘖嘖,不滿地碎碎念:「你這孩子就不能輕點?這是在淪波舟上,甲板砸壞了,一會兒上岸是要花大價錢找人修補的。如果想補得和沒壞之前一樣,那更要花費巨大的代價……」

老者似乎特別喜歡碎碎念,念得少年本就好像要裂開的頭好像直接變成了兩個。

少年艱難抬頭,用怨恨地眼神看著眼前這個自詡為少年救命恩人的老者。

在腦海中將自身剛剛重新讀取的記憶重新組合了一翻,少年在心中默算:救我一次,坑我一次,又救我一次,還算是我佔便宜。

少年強壓心中的怒火翻身而起,緊跟著一陣頭暈襲來,讓少年不得不趕緊學著對面老者的樣子盤膝而坐。

運功調息兩個周天,少年用與外貌極不相符地老成口吻開口道:「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者聽出了少年話語之中的虛弱與疲憊,眼底閃過一絲不忍,隨即便被深深掩藏。

「你在蜃樓城的學習生活就算告於段落,今後你將跟隨我一起遊歷天下。」老者說著話,將兩張紙丟向少年,「你以後就用這個身份在陽光下行走,抓緊記熟這些個人信息,阿旺。」

「阿旺?」少年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兩張紙。

紙上記載著一個十歲少年的簡單履歷,那個少年的名字叫做路晨旺,昵稱正是阿旺。

少年仔細閱讀著阿旺的履歷,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即將成為阿旺的事實。

這履歷平平無奇嘛,一個出身農戶家庭的少年,因為家裡人口比較多,自小便被送到了吟遊者這裡學徒,目前正處在一段長期的流動演出之中。

另一張紙上,則記載著少年的一些童年趣事,以及根據這些趣事對少年性格的分析。

看著性格分析,少年不自覺地聯想到:莫非,這個路晨旺是真有其人?

見少年看得認真,老者也沒有打斷。等到少年收回目光,老者才開口道:「阿旺,你都記下來了嗎?」

「阿旺」輕蔑道:「我也是入門級別的修真者,記這點材料還不跟玩一樣?」

「阿旺真是聰明過人。」老者的誇獎充滿了敷衍。

「阿旺」本來很是受用,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般,瞪大眼睛開口問道:「你覺不覺得,阿旺這個名字有點像寵物。」

老者不置可否,轉而指了指旁邊的兩個人形,開口道:「跟他們兩個不是很般配嗎?」

阿旺順著老者手指方向看去,就看到一黑一白兩個人形身影。

白色身影一襲白衣,身材頎長,長相俊美,英朗中透著幾分陰柔,看起來頗有幾分分不出性別的美。

而那黑色身影,則矮小几分,皮膚黝黑的額頭上,還有一小段無法被化形完全解決的短角。

這兩隻雖然都是人形,卻顯然不是人族。

從黑衣身上可以看出,這兩隻多半是能化身為人的瑞獸。

阿旺明顯原來就認識這兩隻瑞獸,很是興奮地從地板上爬起,向著兩隻瑞獸跑了過去。

兩隻瑞獸也大為動容,趕忙迎了過來,一人二獸就這麼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一人二獸短暫分開,阿旺嘴裡不停喚著小九,手還不老實地摸著比他高不少的黑衣小酒額頭上的短角。

隨後,小九還來不及反抗,一人二獸又再一次緊緊擁抱在一起。

好不容易抱夠了之後,阿旺與二獸分開,一本正經地問白衣人形瑞獸道:「少澤,你跟小九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天機老頭兒給我的葯是假的?」

少澤一臉無辜,卻沒有為自己辯解,不停地指著小九,示意阿旺去問小九。

阿旺心知小九從不說謊,也從善如流地轉過身把一樣的問題又問了小九一遍。

小九顯得有些為難,回答道:「你出事時,我跟少澤也急壞了,雖然後來少澤懷疑過葯可能是假的,但天機老頭兒自己在你的葬禮上把這事說出來了。這樣一來,我跟少澤也以為你真的死於藥物中毒,就沒有往你其實是假死這方面考慮。」

被連續稱呼為天機老頭兒的老者,雖然不敢向阿旺真的發火,在小九這還是頗有些威信,轉頭提醒道:「你們是不是跟阿旺呆太久了,忘了我還在這呢!」

小九趕忙作揖賠禮,口中連稱天機主人。

天機也沒有繼續糾纏這些事,抓著阿旺的肩膀說道:「你也不用刁難他們兩個,還是我跟你把話說明白吧。」

阿旺點頭,安靜聽著。

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假藥,那粒差一點要了阿旺性命的葯就是天機老者親手煉製的。

這粒葯原本的作用就是讓人進入假死狀態,至於說興奮劑一類的作用,其實是讓服用者進入假死狀態之前必須的釋放多餘能量的過程。

較真來說的話,也可以被稱呼作副作用。

當日天機老者借去蜃樓城探望阿旺的機會給出那枚丹藥,便已經計劃好了安排阿旺假死脫身。

阿旺聽到這,忍不住問:「這麼說來,魏魑師傅也參與了進去了?」

天機老者點了點頭。

「為什麼?」阿旺追問。

天機老者回答道:「原因有兩個。

第一個是我跟你魏魑師傅都覺得你風頭太盛,樹敵太多,希望你能借這個機會保護你一下。

第二個是上一次生消來襲,我跟你師傅雖然都傾向於生消的目標是氐人王或者你師父,但也不能排除有可能是因為你。

所以,我們都希望你能擺脫衍神族少主的身份。

假死,正是一種擺脫原生家庭身份的辦法。」

阿旺眼珠轉動,似是在消化這個說法,更像是在思考以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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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脫身後的修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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