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閑暇時候的聊天

什麼是「有緣人」，個人理解不同。怎麼理解全憑一個「緣」字，與佛結緣是緣，與人結緣也是緣。緣字說的直白點，就是相互這樣的關係，再往深了說，是因為某些緣故而生成的關係，恩是緣仇也是緣。

白素君自然是以度化或者解除「純陽元體」的立場來說這樣的話，所以他沒說錯。但是另外兩位卻想錯了。

石海慶雖然是出馬弟子，學了不少道巫的本事，但是他也根本沒有什麼修仙得道的心思，所以也就沒太去參悟什麼佛道禪機，他自己又為情所困，當下第一個反應就是情感問題，緣這個字在現代人眼裡早就是曖昧不清的一個詞了。所以他看向白素君和許則磊的眼神里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許則磊聽了之後只覺得胸口又是發悶，有點火燒似的疼，覺得自己似乎有要吐血，當下也不敢多想，趕緊轉移話題的說道：「什麼時候去辦轉院手續？」

白素君想了想，說：「我先回醫院，你倆在這裡等著，我那邊弄好了給你打電話。」也不等許則磊回應，又對石海慶說：「你在這裡守著，萬一有什麼事我趕不過來你一定要護好他。」說著把手一指許則磊，又說：「就算鬧的不可收拾，也不能讓他出事。」

石海慶忙點頭答應，雖然他和白素君沒有從屬關係，但是白素君幾乎可以說是現在在人界里仙家職位最高的，正算是自己「老大」的「老大」，他的命令自然不敢不聽，只是覺得這個白素君和許則磊果然有些不同尋常，不然怎麼可能這麼緊張。

白素君左右看看沒什麼人，直接開仙術空間走了。

許則磊拿著靈球看著裡面漂浮著的小人兒，看了看還是跟個傻子似的交流不能，又抬起眼睛看了看石海慶，注意到那顆極漂亮的光頭，問道：「你們出馬弟子不都是算修道的么，你怎麼偏偏剃了個禿瓢兒跟個和尚似的。」

石海慶早就習慣自己的光頭引人注目了，對這樣的問題也沒有什麼反感，沒有半點尷尬的說：「就是為了方便，每天早上拿毛巾一擦就齊活了，多省事。像我們這樣的人有時候沒準到哪幹活，說不定十天半個月都不能洗澡，身上也許還能忍受，腦袋上痒痒可就忍不了了。」

「你們這樣的？」許則磊不太明白的問：「你是說出馬弟子的身份還是說警察的身份？」

石海慶摸出顆煙叼上沒點，說：「都有吧，現在國家也很重視『靈異案件』，但是這種事搬不到檯面上來，想弄個專門的小組也挺有難度的，所以平時我們都掛在各個分局下面，有點什麼案件也得跟著跑，出了這樣的事我們更得跟著，兩頭忙活吧。」

許則磊點頭，又問：「這麼忙受的了嗎？」

石海慶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著說：「受不了也得受著，誰讓我是個警察又是出馬弟子呢，說句笑話吧，人間的事我得管，非人間的事我還得管，命啊。」

看著石海慶的樣子也像是成家的人了，許則磊問：「那你老婆不介意嗎？」

「老婆？」石海慶笑的更苦了，說：「哪來的老婆，在東北光是跳大神就挺難讓現在的姑娘接受了，而且我也不適合結婚.......」

「為什麼？」兩個人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是因為都是與「道」有關的人，很快就能比一般人拉近關係，所以許則磊很快就和石海慶進入了「朋友關係」，問起這些相對比較**的問題也不覺得哪裡不對。

石海慶依然苦笑，說：「為什麼？我tm的也想知道為什麼，唉......不說了，說說你吧，你和白仙君是怎麼結的緣啊。」

大概是因著石海慶警察的身份，許則磊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當下就把自己和白素君怎麼認識的說的詳詳細細，巨細無遺，甚至把自己父母失蹤的事也說了，還拜託石海慶用警察身份的能量幫著找找。

石海慶答應了，說：「這事也不算什麼大事，我回頭想辦法幫你問問，不過我可不敢打保票。」

許則磊十分感激的說：「能去打聽打聽就行了，我自己也不敢離開北京，就怕父母什麼時候過來找我，可是天天這麼守著個電話等著，實在是太難受了。」

石海慶把煙屁股咬的不成樣子，乾脆又換了一根，說：「誰父母丟了不難受啊，不過你還是趕緊跟著白仙君修行吧。」

許則磊長嘆了一聲，說：「目前好象也只能這樣了。」

石海慶聽了許則磊講述和白素君認識的過程，越發的覺得白素君和許則磊之間的「緣」很不簡單，先拋開兩個人之間性別的「問題」不談，光是那幾個人物還有許則磊的姓氏就讓人無法不聯想到白蛇傳。趁著許則磊拿著靈球望里觀看的時候，狠狠的看了幾眼，想著：這個大概是許仙轉世？

剛想到這，腦子裡突然傳來個非常嚴厲但是透著慈祥的長者的聲音：小石頭！別瞎想，讓白仙君知道了非一雷轟死你不可！

啊？石海慶趕緊收回心神回應：「太爺？您老別沒事總往我腦子裡鑽行不行，你來京城了？」

「哼！我還沒到，長青那小子回來跟我把事都說了，我怕你一人在京城不安全，你又回不來正打算自己去呢。」

柳長青從石海慶身上一退駕，馬上使用神通回了東北，跟長輩報告了這樣的事，石海慶口中的太爺，就是大名頂頂的劉三太爺，柳家大當家的，功力高深剛和石海慶的意識連接上了，就察覺到了他腦中那非常不靠譜的想法，趕緊出聲警告，這要是真讓白仙君知道了那真是要翻天了。

別人不知道，但是盤踞人界這麼久對白素君的事了解的也不少，幾乎這些算是比較高位的仙家都知道白素君幾乎什麼劫都歷過，就是沒歷過情劫，所謂白蛇傳雖然有來歷，但是其中的情感故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

「不至於吧，什麼事還需要太爺親自來啊？有長青大哥跟著我就行了啊。再說您親自來，我就事請你出馬，我也支撐不了兩分鐘啊。」

「有我在一分鐘也比長青那小子十分鐘強，你好好等著吧，就跟著白仙君被到處跑，我還得準備準備這邊的事，仙堂不能扔著不管，我安排好了就過去，估計差不多半夜吧。」

「您真來啊？」

「屁話！不是真的還是假的？」

「......好吧。」石海慶也只能答應了，柳三太爺脾氣向來倔強，而且暴躁，但是對後輩們是真的好，尤其對石海慶猶為照顧，柳長青是這小輩中最出色的，就是柳三太爺親自指給石海慶的神將。

斷了連通的意識，石海青抹了抹光頭上的汗，見許則磊正發愣的看著他，現在是讓他剛才低聲的「自言自語」給弄糊塗了，解釋道：「我家大家長要來。」

倆人正聊著五族仙人的時候，白素君的電話打了過來，讓許則磊把人轉過去。

倆人又是好一陣子忙活，醫院這邊怕治不好擔干係很想放人，可是沒有直系親屬簽字又不敢隨便放，兩邊打了半個多小時的口水仗，石海慶表面上的職位不高也說不上話，最後還是通過分局局長才把人弄出來。

這一折騰里裡外外的鬧了一個多小時。

真正到了白素君醫院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

把劉華中折騰進病房之後，時間還沒到，幾個人就在白素君的辦公室里吃了點東西。

許則磊其實還不算餓，白素君的蘋果挺抗時候的，白竹也不用吃東西，可是石海慶就不行了，下午轉院沒弄好的時候，他的肚子就已經在咕嚕咕嚕的叫喚了。

安排飯菜的時候，石海慶有些害臊的說：「呵呵，**凡胎，讓你們見笑了啊。」

白素君挺認真的說：「你是出馬弟子，算是武修，最不可馬虎的就是身體素質，該吃的就是就得吃，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竹迅笑嘻嘻捏起一塊排骨放到嘴裡，含了含，直接連骨頭一起吞了下去，說：「就是，你現在作為普通人來說已經是挺好的了，可是在出馬弟子里也不算最出色的，你還得練練。」

石海慶的胳膊讓竹迅捏了捏，卻沒讓他有什麼反應，就一直盯著竹迅的嘴看，想著他什麼時候能把骨頭吐出來。

許則磊也在看，雖然已經認識好幾天了，但是他還真沒見過這兩個人吃東西的樣子，看竹迅連著骨頭一起吞了，暗想著：果然是蛇，整個吞的，白素君吃東西不會也這樣吧。

白素君看的直皺眉，對竹迅說：「告訴過你很多次了，別這麼吃東西。」

竹迅正捏著第二塊排骨，正打算往嘴裡送呢，聽白素君這麼說，眼睛一翻道：「是你教我的，嘴裡有東西的時候別說話，我不把排骨咽了怎麼說話。」

「你不會啃完再說？」

「我著急說話嘛，再說了你不讓我直接整個吞，還不就是怕我嚇到人類么，你說這倆哪個算正常人類？」說著話，還指了指許則磊和石海慶，還想繼續頂嘴，卻看見白素君的臉都快黑了，馬上知趣的收了話，乖乖的啃著排骨。

「其實啃著吃味道更好。」石海慶見竹迅有些撅嘴的樣子，趕緊安撫了一句。

竹迅一聽這話馬上就笑開了，對白素君說：「你看人家小石頭多會說話，師父要也這麼說不就好了嗎。」

白素君一直挺寵溺竹迅的，也不會真的因為吞排骨的事和他生氣，挑了挑眉毛又說：「我還告訴過你，有筷子的時候別用手。」

竹迅舔了舔手指，剛要拿筷子，就聽白素君冷聲道：「我還告訴過你，別舔手指頭。」

竹迅幾乎就要哭了，哀怨的看著白素君說：「我乾脆變成小孩兒吧，行不行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