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玻璃
朝中事務繁雜,胡亥的事情又知曉之人甚少,所以人們現在的目光都放在了科舉制上。
雖說舉行科舉制還有一段時間,但是有不少地人已經來到了咸陽,想要打聽打聽此事的真假。
還有的人,腹中無半點文墨,卻也想著自己能不能找個空子,也給自己找個差事做做。
所以,現在的咸陽城中十分熱鬧,就連城中的客棧也十分地緊俏,就連柴房都成了住宿之地。
突然湧入這麼多人,城中出的事情也多了不少,導致咸陽令的壓力也多了不少。
每日廉良才都要處理許多的雜事,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一大早,他便站在咸陽獄門口,一言不發地望著門口的方向,好像在看什麼一樣。
只不過那單薄的身形,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讓人難免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跟在他身後的齊曹,看著廉良才滿眼的心疼,看他一直站在那裡不動,有些疑惑地走上前。
「大人,奴才這就去敲門。」
「不用了。」
廉良才搖搖頭,眼底有些猶豫,還有些無措的樣子。
「當初在咸陽獄時,我也曾得了指揮使的恩惠,結果卻在出獄時從未感謝過他。」
「如今指揮使在朝中勢頭正盛,有不少的人想要巴結於他,我卻又在此時登門,怕是會以為我也是同那些人一樣,閉門謝客。」
這話倒是讓齊曹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向來不喜攀關係的他家大人,竟然也會被這種事情所困擾。
看來那一次被冤枉,在咸陽獄中也成長了不少。
如此,他倒是也有些欣喜了。
「大人且放寬心。」
「當時大人在牢中時,奴才也曾送過些禮物給指揮使。」
「後來指揮使升遷,大人也差遣奴才發送賀禮,相信指揮使大人定然是知曉的。」
「況且今日來此,也不是為了私事,而是為了這咸陽城的安定,想必指揮使也不會為難大人的。」
「而且指揮使也不是那等作姦犯科之徒,定不會因此記恨於大人的。」
這些話倒是讓廉良才心寬了不少,他狠狠地點點頭,隨即抬起頭,朝著咸陽獄的大門走去。
剛走到門口,卻不承想門從裡面突然打開。
都是把從裡面出來的曹陽雲嚇了一跳,整個人不由得向後躲了一下。
在看清來人之後,他才放心地又收回了挪后的腳。
「咳咳。」
他捂著嘴輕咳了一聲,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有些生氣地盯著眼前的人,語氣十分不悅地說:「來者何人?」
「知曉這是什麼地方嗎?」
這語氣實在是算不上多好,可廉良才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反而是有些抱歉地看著曹陽雲。
站在身後的齊曹,看到自己家大人被欺負了,立刻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對上了門裡的曹陽雲。
「我家大人乃咸陽令廉良才,今日有事來求見指揮使大人,還請通報一聲。」
「原來是咸陽令啊。」
這次輪到曹陽雲愣住了,沒想到此人竟也是為官之人。
不過他身上的氣質,太過平易近人了,倒是他沒有看出來。
現在既然點明了身份,那他也不能繼續這麼無理了。
他讓人把門打開,往前邁了一步,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著廉良才施禮。
「實在是奴才眼拙,竟沒有認出大人的身份,請大人贖罪。」
先是點名自己的不認識,隨即主動道歉並施禮,倒是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只不過,廉良才本就不會計較這種事情,也不曾打算與冉方交惡,此事他自不會放在心上的。
他朝著曹陽雲和諧一笑,隨即說道:「無妨。」
「還請通報一聲。」
說起要見冉方,曹陽雲輕輕撓撓頭,有些尷尬地笑了。
他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廉良才。
「那個……我家大人此刻還未來此。」
「二位若是想要見他,還需等上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這個驚呼的聲音是齊曹。
他跟在廉良才身邊許久,向來都是看著他家大人天不亮就起床,洗漱過後就要去衙門處理政事。
不僅是廉良才,這朝中的大臣哪個不是早早起床,就算是不去上早朝,也要去自己負責的衙門走上一遭,以此來彰顯自己的仁德和勤勞。
這麼晚還不來衙門,而且還要讓人再等上一個時辰的官員,屬實罕見。
「大人,要不去府上見指揮使如何?」
「好。」
齊曹和廉良才想得一樣,他們都覺得冉方雖然懶惰,雖然不會勤政,但此時也該起床了。
直接去指揮使府,說不定也能見到他的。
說完,兩人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
曹陽雲出聲攔住了二人,又著急地往前走了幾步。
「大人若是不著急,不如在此等候如何?」
「待指揮使來時,我定及時通報大人。」
說完,他直接彎腰做了一個手勢。
「大人,請!」
見狀,廉良才也沒有堅持,跟在曹陽雲身後走進了咸陽獄。
他猜測這冉方定是不喜人去他的府上,便也沒有多想。
只不過在走近之後,這裡亮眼的裝飾倒是讓他有片刻的凝神,和上次他被關押之時,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尤其是那可以通過牆壁上的東西,直接看到房子里的東西,更是稀奇古怪。
「這是何物?」
聽到廉良才的問題,曹陽雲立刻停下腳步,謹記他家大人的吩咐,不論是誰來這咸陽獄,都要接待一番。
而且這牆上砌的玻璃,也要仔細的介紹。
「啟稟大人,此物名為玻璃,是指揮使特意尋來做窗戶用的。」
「這玻璃製作不易,卻也是能夠遮風擋雨,用來做窗戶最合適不過,還能透過窗戶看到裡面的景象,實在是奇妙無窮。」
「而且不會被風雨淋濕,還能讓整個屋子亮堂不少。」
「最重要的是,這玻璃和流光閣的那些器皿一樣,都是同一物得來的,甚是金貴呢。」
本來還有些興趣的廉良才,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中的好奇與興趣蕩然無存。
而且表情中也有些痛心,在看向玻璃的時候,那眼神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厭惡的東西。
「竟是如此。」
「倒是我小瞧了指揮使。」
「本以為指揮使同我一樣,皆是將天下安危系在心間的,卻不想是我看錯了人!」
「齊叔,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