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鬼市鬼王
兩人跟隨著黑影的蹤跡，一直追到了一處街市。
這個街市人影攢動，白慘慘的燈籠搖晃，賣的商品琳琅滿目，只是太遠，陳十月看不清究竟賣的什麼。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賣東西？」陸金金奇道。
陳十月拉了一把陸金金，將他拉到路旁：「這是鬼市。」
她話音剛落，身後傳來幾道空洞的聲音。
「又開市了，我今天要去買身衣服，這身囚服都舊了。」
「買啥衣服呀？你腦袋都沒有，穿什麼衣服都不好看。唉……我怎麼感覺我捧的腦袋是你的。」
「我也感覺我捧的腦袋是你的。」
這麼驚悚的對話，讓陳十月和陸金金忍不住回頭看。
只見：道路上有四五個「人」，他們依次而行，穿著囚服，每個人手上都捧著一個頭，而脖子上是一個明晃晃的疤痕。
這些應該是以前的被斬首的人，化成了鬼，今日去趕鬼市。
「黑影進入了鬼市，我們跟著他們進去。」陳十月道。
兩人收了氣息，跟在了這一群鬼後面。
前面一隻鬼突然轉過了身子，驚奇道：「你是誰？為什麼跟在我們後面？」
陳十月直愣愣的看著他手中的那顆頭，道：「我剛死，聽說鬼市好玩，想去看看。」
那顆頭眨了眨眼睛，道：「好，那你們跟緊點。」
陳十月點頭。
心道這個鬼，人還怪好的嘞。
跟著跟著，陸金金突然回頭，果不其然，他後面也跟了一個人。
「你來幹什麼？」陸金金小聲道。
雲川道：「找師父。」
陸金金對雲川惹陳十月生氣的事情表示不滿。他道：「小師妹現在不想看見你，知道嗎？」
雲川道：「知道。但是師父遲早要接受我的。」
陸金金：「……」
他居然在思考這個可行性。
陸金金搖了搖頭：「誰跟你說的？！」
他聲音稍微有點大，前面的陳十月回頭看，正巧和雲川對上了眼。
陳十月：「……」
她飛快地錯過了目光，埋頭跟著鬼們進入了鬼市。
進入了鬼市之後，她才看清楚裡面賣的是什麼東西。
繁華的街道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商品，比如說：人的大腿……還有眼珠子串成的項鏈，人的頭顱做的酒器，人皮做的鼓……
進入鬼市之後，那幾個斷頭鬼就各干各的事情了。
陳十月一行人在街道上走了走。
陸金金盯著商販賣的東西，一陣陣的犯噁心。他道：「能管理這個鬼市的鬼王，肯定不是什麼善茬！簡直太可怕了！」
陳十月點點頭。
雲川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地走在了陳十月的身旁。
陳十月在眾多的鬼影之中尋找著那個黑影的蹤跡，她閉眼，再睜眼，右手指了指東南方向：「它去那兒了。」
陸金金望了望陳十月手指的方向，道：「那我們就去尋吧。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去。」
這個地方，他是一點都不想呆了。
陳十月點頭。她抬腳正要往那邊走的時候，雲川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動作小心翼翼。
雲川道：「師父，不要再查了。」
陳十月回頭，皺眉地看著雲川。
「雲川，給我一個理由。」陳十月道。
從一開始，雲川好像就在阻止她查這件事情。
雲川不語。
陳十月仰頭看著雲川，道：「那我可以猜測一下，你與這件事情有關嗎？」
雲川被陳十月的眼神刺痛，他伸手捂住了陳十月的眼睛，清瘦俊朗的青年用受傷的語氣道：「師父，別這樣看著我。我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不要懷疑我。」
陳十月伸手，將雲川的手拉開。她道：「那你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雲川沉默不語。
陳十月轉身向東南方向走去。
陸金金看了眼雲川，道：「有什麼不能說的？」
雲川低頭看著陸金金，抿唇，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個很輕鬆的表情：「你們應該聽我的，不聽也沒關係。凡事都有兩面性，也許，對師父來說，這是一個機緣。」
他的聲音淡淡的，陸金金居然聽不出任何情緒。
陸金金突然問道：「這件事，和丹陽峰有關嗎？」
雲川點頭。
陸金金神色突然凝重起來。
雲川跟上了陳十月的腳步，陸金金緊隨其後。
追蹤的黑影的氣息，陳十月一行人居然來到了一處大殿外。
這座大殿由黑曜石建成，透露出一股陰森，微風一吹，居然帶來了濃重的血腥味。彷彿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由鮮血浸泡而成。
陳十月道：「進去。」
陸金金卻道：「小師妹，等等。」
陳十月不解地看著陸金金。
陸金金猶猶豫豫半天，卻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他泄氣般的看著地面，道：「我們進去吧。」
陳十月點頭，她用法術推開了大殿的石門，石門內部燈火通明，一片靜悄悄。
一行三人，踏步而進。
寬闊的大殿上，有兩個人。黑影跪著。大殿中央背對著他們，站著一個黑衣男子。大殿中央有一血池，翻湧著鮮血。四周的景象令人瞠目結舌——無數的嬰孩屍骨散落在地面，大多數屍骨已經白骨化，還有一部分屍體才漸漸腐爛。
這些小孩，上一秒還是母親懷中的寶貝，下一秒卻慘死在這。連屍體都不能被安葬。
陸金金忍不住爆了粗口：「畜生！」
中央那個黑衣男子開口了：「你說的就是他們？」
跪在地上的黑影道：「是！」
黑衣男子轉過身，不知為何，陳十月竟然能夠從他的面具中看出驚愕。
這個黑衣男子，居然是當初她在玉城遇見的面具男！
陳十月道：「是你？」
面具男道：「是我。」
陸金金：「你是鬼王？」
鬼王道：「是。」
陸金金：「這些嬰兒都是你殺的？！」
鬼王：「是啊，看不出來嗎？這池裡的血，都是他們的。」他指了指血池。
這樣看來，這鬼王居然是直言不諱，有問有答。
陳十月道：「你為什麼做這些事情？」
鬼王站在原地未動，道：「自然是，有利可圖。」
他的聲音依舊粗糲沙啞，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陸金金卻一臉凝重。
陳十月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好人。」
鬼王笑了兩聲：「你太天真了，以後改改吧。一直天真下去，可不好。」他頓了頓：「你們回去吧，這一次，我饒了你們。若有下一次，你們絕不可能活著出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