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光和元年
時間一晃而過,公元178年,靈帝劉宏改年號為光和。
今年已經19歲的公孫瓚連戰連捷,顯露出了不俗的帶兵能力。
不過在這個時代,能力並不能作為加官進爵的主要理由,升任涿縣縣令后就似乎走到了頭。
不捨得為了陞官搜刮涿縣軍民血汗的公孫瓚被硬生生按在了涿縣縣令的位置上,動彈不得。
不過公孫瓚卻沒有什麼不滿,他把政務全部扔給16歲的江哲,然後自己帶著自己的百餘騎到處找塞外異族開戰。
死傷近三成的情況下也是生生練出了白馬義從的雛形。
現在要說幽州哪裡最安全,那可是非涿縣不可,周圍別說劫掠的異族,連山賊什麼的都不見了蹤影。
那一襲白馬的身影,足以令鮮卑與烏桓篆刻在心中……
「我說……找不到那些傢伙你能不能來我這裡幫幫忙,最近商隊帶來的信息可不是很樂觀,天災之下,糧食的價格硬生生漲了三成,再不想點辦法今年年末民眾不知道得餓死多少!」
江哲憤憤地一拍桌子,把主位上磨皮擦癢的公孫瓚嚇了一跳,不過他也只是討好似地看了一眼江哲,連連拱手一點插手的意思都沒有。
江哲看著這傢伙眼角不停地抽搐,良久才嘆了口氣說道。
「算了……把你繳獲的馬匹給我一半,說什麼也得把今年撐過去。」
而公孫瓚撇了撇嘴說道。
「賑災自有朝廷負責,我們為什麼要把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攬下。」
「因為他們都是你治下子民……他們死了你的保護就失去了意義。」
江哲聽到這話有些不悅,不過還是解釋了一句,畢竟在這階級統治下,公孫瓚的言論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
公孫瓚有些不明就裡,不過出於對江哲的信任還是寫了個手書交給了他,笑嘻嘻地說道。
「白馬你可不能動,以後我準備創立一支全是白馬組成的騎兵隊。」
「知道了……」
也不知道這傢伙哪兒學來的裝**病,還全是白馬,上戰場當靶子嗎?
等到公孫瓚離去,江哲將幾位商人請到了縣衙。
至於為什麼要等這傢伙離去,主要是士農工商,商人總是會被人看不起……以免得罪人,江哲並不希望公孫瓚這傢伙加入到這場談話。
「拜見大人!」
江哲對於這種「禮儀」還不太適應,緊走兩步將跪成一排的商人扶起。
只是這簡單的舉動,商人們卻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有些手足無措。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江哲卻是坐了回去擺了擺手讓商人們不要在意,然後笑著說道。
「請大家來主要是我這裡有三百匹左右的戰馬,以及五百匹左右的駑馬準備出手,大家也開誠布公一點,我只要糧食,你們能給出什麼價格?」
商人們聞言先是大喜然後變得有些面面相覷,只要糧食讓情況變得有些複雜。
畢竟如果要給涿縣運糧,只能考慮從冀州和并州採買,但……
冀州和并州同樣也缺糧,而如果要從司隸,徐州,荊州等地採購……這價格報出去可能會讓人不太滿意。
商人們窸窸窣窣地討論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商人走了出來,拱手說道。
「江大人,如果只換糧食的話,一匹戰馬我們能出價三石,一匹駑馬一石。當然……如果您願意金錢交易,一匹戰馬我們願意出價四百金。」
「一石糧食也就是六十斤,一匹戰馬一百八十斤糧食,四百金也就是四萬錢,這糧食價格……」
聽到這裡的江哲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手指無意識地敲在案牘上。
距離中平元年黃巾起義還有七年的時間,局勢就顯而易見地開始惡化,中原地區或許還好,但邊陲地區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演變成易子相食的局面。
江哲不說話,導致場面變得有些沉默,商人們冷汗都流了下來,心想著不會又遇到了不知行情的愣頭青,那今天多半討不了好。
想到這裡商人們又跪下了,顫顫巍巍地也不敢開口說話。
越想越煩躁的江哲總算是回過神來,看著跪伏在地上的商人們有些發愣,不過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價格沒問題,留下你們此次帶來的財貨,我可以交三成的馬匹給你們。」
明明是苛刻的條件商人們卻是感恩戴德般地開始磕頭,江哲揮了揮手讓小吏將他們帶下去,然後呢喃著說道。
「中原……先讓伯圭在幽州站穩吧,烏桓和鮮卑現在還沒感受到大漢朝的虛弱,等他們反應過來,真正的戰爭才會開始……」
…………
同年,靈帝詔命在洛陽皇宮鴻都門內設立學校,以諸臣通文藝者待詔其間,學內置孔子及七十二弟子畫像。
由地方州郡長官和朝中三公推薦善作尺牘辭賦及工書鳥篆的士子入學,時稱鴻都門學,極盛時學生多達三千人。
由於靈帝愛好辭賦,鴻都門學生頗受寵用,或出為刺史太守,入為尚書侍中,甚至封侯拜爵,其中頗有依託趨炎附勢,互相吸引,形成一股勢力。
因此被清議目「鴻都群小」、「士君皆恥與為列」。
亦是同年,靈帝於西園開置邸舍賣官,價錢依官職大小而定,二千石官錢二千萬,四百石官錢四百萬又命左右賣公卿官,公千萬,卿五百萬。
並在西園另設錢庫,將所得之錢貯於西園庫中,以為己有。
本就風雨飄零的大漢朝愈發虛弱,朝中宦官愈發膨脹,逐漸向著把持朝政的方向前行著。
而此時的人傑盧植,陽球等人試圖力挽狂瀾,終究不過是最後的掙扎而已。
…………
「這算成了嗎……」
本就有些烏雲覆蓋的涿縣,隨著江哲的動作開始淅淅瀝瀝地飄起了小雨。
只是起了一點推動作用,江哲卻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空,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屋檐處掛起的雨簾,不過笑意怎麼也掩蓋不住。
而恰好此時,盧植停下了講課,掐了幾個手訣呢喃著說道:「伯圭……怎麼可能?」
天生不喜上課的劉備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老師的異樣,笑嘻嘻地問道:「老師,怎麼了?」
盧植看著劉備,仔仔細細地看著他面相,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玄德,今日師與你說說這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