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屍檢
紅韻陰沉著臉,越想越火氣越大,哼了一聲,這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他!
高縣令快步的來到前廳,大聲的對著捕快說道,「司政怎麼會到大牢那裡的?他不是應該去水牢。」
捕快將經過告知了高縣令,同時把聽到的那兩句詩也念了一遍,聽得高縣令沉默了半晌,也隨口稱讚那兩句詩。
只是一想到事情被攪黃了,便心情全無。
「好了!好了!知道了,」他一臉苦悶的揮了揮手,「你趕緊去大牢那裡,把那人放出來,我過一會就過去。」
「是!」
高縣令看著捕快離開前廳,往大牢那裡走去,差不多都得手了,讓他就這麼放棄,可不行。
他立刻回到了后廳,他看到紅韻雙手交疊站在那裡,禮貌的向他點點頭,看樣子是準備離開了。
「李夫人,你就這麼走了?」
「你沒聽到司政說了,釋放李懷運,讓他親自去屍檢,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用麻煩你了。」
「那還得我親自去大牢,否則,誰都不能放他!」
紅韻眨了眨眼,心想這男人真被黃沖昏頭腦了,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威脅她,「高縣令!司政的話說的很清楚了,你還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放不放人還得聽我的。」高縣令挽起官袍的袖口,想著今天直接強迫紅韻就範。
他怎麼也是縣官,對付一個無依無靠的寡婦,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這下,他徹底毫無顧忌,準備直接動手。
奈何這次,碰到了的是性情如火的紅韻。
在高縣令撲上來的時候,紅韻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對方臉上,那張讓人噁心,猙獰的面容上,多出了五個手指印。
「你。。。你居然敢打本官!」
他的話還沒說完,紅韻又揮出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在了他另半張臉。
高縣令臉龐火辣辣的疼,他的手臂顫抖,指著紅韻。
紅韻大聲罵道,「我忍你很久了!別以為你是縣令,我就不敢打了!剛動手動腳,我就想扇你了!」
「司政都發話了,你還在這裡給我擺架子!」
說完,這個脾氣暴躁的女人抓高縣令的衣領,再次揮手扇了幾巴掌,「看你這德行,平日里沒少做這些事吧!」
高縣令堂堂一個男人,被女人這麼抓著扇巴掌,實在讓他拉不下面子,便大聲罵道,「臭婊子!你別太過分了!」
「什麼!」紅韻猛地一甩手,又是一巴掌,拍在縣令的臉上,「你罵這麼難聽,還說我過分?老娘現在火氣很大!」
高縣令錯愕,顯然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再次挨了幾巴掌后,完全被打蒙了,他怎麼也是穿官服的縣令,還是個男人,怎麼就被眼前這個女人打的找不到北。
被連續打了好幾巴掌,他的臉龐兩側已經開始泛紅,腳步也有些不穩了,心想這娘們勁真大。
「來。。。來人!給我把這個潑婦給綁了!」
「潑婦?」紅韻鬆開高縣令的衣領,雙手叉腰,她只承認自己活潑好動,可沒法接受潑婦這詞,隨即又狠狠地打了幾巴掌,將著縣令打翻在地。
這麼多年,醫館都是由她來打理的,除了幾個打雜的下人,其他事情都是由她一人來做,這一身的氣力也是由此而來。
高縣令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原本還想繼續喊人,只是,又怕繼續挨打,只能匍匐在地上。
心想現在受的苦,等侍衛來了,一定要讓著女人加倍奉還。
紅韻本還想上去再扇幾巴掌,突然想到李懷運現在應該被放出來了,她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凌亂的衣裳,離開了衙門內廳。
隨著哐當一聲,陳尋毅手中的鐐銬被解了下來,他活動了一下身子,感覺整個人輕鬆了很多。
「你可真夠走運的!一般關在這裡的,不會活很久!」那個捕快說道,他俯身將地上的鐐銬拿起,掂量了一下,「對了,你之前唱的那個小曲,怪挺好聽的,雖然詞語相對粗鄙。」
李懷運內心一陣欣慰,終於有人懂我了,我那rapper水平,可要比詩詞高不少了!
「想學還是想聽呢?」他邁出了大牢,往外走去。
「那個。。。能學?」
「當然可以,不過,要找個機會,我現在要戴罪立功,可沒時間教人唱這個!」
捕快趕忙點頭,「了解!了解!那個需要學費嘛?」
李懷運隨意的擺了擺手,「放心,完全免費!不過,下次有事,找你幫忙,你可不能推脫!」
「那是自然!」
「敢問捕快大哥尊姓大名。」
「劉志安!」
李懷運很清楚這個職位的捕快,每個月的俸祿也不多,要給銀兩的話,對方可能摳摳索索,但求人辦事,這捕快可就駕輕就熟了。
那點銀兩可完全比不上這個人情。
劉捕快帶著李懷運離開了大牢,並且囑咐守門的士兵,不要有任何的鬆懈,然後,直接向著衙門那裡走去。
在大牢外的樹蔭下,司政和袁舵主已經在那裡等待多時。
李懷運走上前來,雙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謝司政和舵主,屬下必定會將這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走吧!」秦罡說道,「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是如何屍檢的,看你的那一臉自信的樣子,應該是懂的不少。」
李懷運開始有些緊張了,這場面不就是,上司親自站在你的身旁,來監督工作,這可絕對是要好好表現的,出個什麼差錯,那印象可就負分了。
「是!」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遠處傳來了紅韻的怒吼聲。
「你個小兔崽子,早就跟上頭商量好了吧?還裝可憐,讓我幫你。」紅韻怒氣沖沖的走了上來,她可被那個縣令佔了不少便宜,雖然打回來了,可還是不解氣。
她直接從司政身旁走過,帶起一陣風,然後用力地敲了一下李懷運腦袋,「下回再這樣,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李懷運捂著腦袋,小聲的說道,「哎呀!姨娘,你能不能矜持一點,司政和舵主正看著呢!」
這女人的脾氣真大,完全不分場合。
紅韻往後看了一眼,後頭確實站著兩人,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她轉身行禮,然後退到了一旁,站在了李懷運的身後。
秦罡問道,「她就是教你醫術的姨娘?」
「是的!」
我什麼時候教他醫術?紅韻皺了皺眉頭,撇了身旁的李懷運一眼,這兔崽子最討厭的就是醫術。
哦!這傢伙肯定又說了什麼屁話。
「那讓你姨娘也一起去吧!說不定還能幫上忙。」
「謝司政!」
秦罡和袁修徑直的朝著縣衙內,擺放屍體的那間屋子走去。
李懷運和紅韻跟了上來,兩人跟在後頭,低頭私語。
「兔崽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懷運將事情的緣由簡單的說了說,「就是因為那兩句詩,司政就給我一次機會!」
他隱瞞自己用髒話唱rapper的事情,這女人自己可以說髒話,但不允許他口吐芬芳,要是知道他還用唱的方式說髒話,指不定要把自己給毒啞了。
「你還會作詩?」紅韻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
「有感而發!」
「那我教你醫術,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為了讓司政相信,我能從屍體中查到其他線索。」
「可問題是,你根本不會!到時候一屍檢,不是全露餡了?」紅韻一聽,有點著急了,「你個兔崽子,是真的沒有一點腦子!」
「到時候直接治你個死罪。」
「哎呀!姨娘!你就不能冷靜點!我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有辦法的!」
「有屁辦法,要不是走運,你還能站在這裡。」
這女人真是一點都不信我。
李懷運在穿越前,可跟著小說和影視劇,學習了不少的人體解剖知識,在這個醫學不發達的世界,這些知識那是相當的受用,就跟rapper一樣,能夠莫名其妙的吸引到司政,就是有用。
「到時候,丟人,還得丟命。」
「丟人?」李懷運抬起手,在他姨娘那白皙滑嫩的臉上輕輕的拍了一下,「你放心好了,姨娘,我不會丟人的,只會讓你的長臉!」
「你個兔崽子,敢調戲你姨娘是吧!」紅韻伸過手臂,卡住李懷運的脖子,用力敲打著他的腦袋。
李懷運彎下身子,臉龐撞到了綿軟身體,那觸感猶如絲綢般柔軟絲滑,同時帶著一股沁人心肺的體香。
他頓時感覺這腦袋敲的,也不是這麼疼了!
秦罡和袁修聽到後面的動靜,餘光往後看了一眼,他們都挺納悶,這兩人關係根本不像是隔輩,倒像姐弟!
衙門北部,一處陰暗潮濕的角落裡,老舊而又破敗的屋子坐落在那裡。
這裡常年背陰,布滿灰塵的殘舊牆壁上爬滿了蔓藤類植物。
李懷運輕輕推開了屋子的大門,一股腐爛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裡是用來臨時存放屍體的,在做完驗屍工作后,都會被拉到此地,放上幾天,如果案件還未被處理,就會轉移到京都另一處的義莊。
他大步的邁進了屋子,撲面而來的是各種味道的混雜,讓人感覺不適,由於背光,裡面稍顯昏暗。
在骯髒潮濕的地面上,放著十幾塊木板,白布被蓋在木板上,裡面放著一具具命案的死者。
紅韻走了進來,揉了揉鼻子,她相對適應這種特別的味道,普通人很少受的了。
秦罡和袁修並肩站在不遠處,目光注視著這個,自證清白的捉妖人!
李懷運在白布上掃視了一遍,根據白布上的事發的日期和時辰,找到了那具屍體。
他走了上去,半跪在地上,輕輕的將那白布揭開。
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前,正是被他誤殺的路人。
這幾日,屍體被放在這種潮濕陰冷的環境下,已經出現了大面積的屍斑,並且因為水分的流失,這具屍體的皮膚開始起皺。
李懷運蹲在那裡,輕輕的在屍體上按壓,在此之前,仵作已經進行過屍檢,證實了,死者的胸口位置,遭受過劇烈的衝擊,以至於身體內部的臟器都有不同層度的損傷。
「姨娘!你能看出這屍體,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