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選擇

「他們稱其為八手神，是八手神賜予了他們神力來顛覆世界」楊術永坐在鞦韆上邊盪邊說：「有領導能力的妖具有洗腦能力不足為奇，但有一件事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楊術永說罷敲了敲身後的門

「額…咋了老楊？」一個醉醺醺的男人開了門

「把秘葯拿來」楊術永扒開貼過來的臉：「誒！別當酒喝了不然我就親手殺了你！」又補充了一句

沒過一會，那個男人打開門站在楊術永獃獃的望著陳濛和他旁邊的林坎。臉上的疑惑一閃而過左手握著酒右手握著保溫杯，抬起手左右看了看后擰開保溫杯就往嘴裡倒

楊術永用力一盪後腿踢在男人的胸口順手把保溫杯搶了過來，那男人握著酒像沒了骨頭一樣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公司到底什麼時候找些正經的人」楊術永抱怨了一句，便繼續講起：「他們把秘藥用尿液稀釋，給每個信徒都喝了下了去。他們的信徒有人有妖有鬼，但喝下稀釋秘葯后都變得奇形怪狀，失去了原本的形狀」

「他們把自己隱蔽的很好，但卻急於想要出世。這種一般不是已經有了足夠強大的實力就是傻到一定程度。對他們來說，我更傾向於後者。」

冰晶米莉莉突然插嘴：「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存在，還如此高調挑釁，就是腦子不好使」

「哼，不過我們應在他們準備完全之前抹殺他們，所以我們決定成立這個小隊。」

「我想問一下啊」陳濛問：「公司明明有這麼多厲害的人，為什麼偏偏挑咱們幾個？」

「別以為全球都沒有什麼事，公司忙的不可開交，沒時間把全部精力投入進一個省里。而且我們這一個小隊的綜合實力已經很強了」

「李芒洋！爬進來！」楊術永再不是之前的放鬆模樣，變得嚴肅冷酷。據劉忌來說，楊術永一般喝一點酒就會失態，有時狂暴有時極度放鬆

醉醺醺的男人果真爬了進來，陳濛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朽鎖捆意」啊。看來這鎖捆的是真緊

「他們暫時還未採取特大行動，但以他們的信徒基數來說這也只是時間問題。」楊術永跳下鞦韆：「樓下那些酒鬼來處理支線和信徒，咱們來處理主線」

「去我給你們安排的酒店歇兩天吧，往後會很累的。你們也可以互相熟悉一下，夜冥之風先去給你們找活幹了」楊術永將一個卡片扔給陳濛開門走了。卡片是一個酒店，上面印著簡單的五個字：猛聞腥酒店和一小串數字和地址

陳濛狠咂了一下舌，心想這破酒店肯定是公司的，這名也就這些精神病能取出來了

「走吧走吧，困死我了」林坎打了個大哈欠

「你們誰會開車啊？」存在感很低的舒七突然開口

「孫六會，公司還有大腦袋麵包車，先下樓找孫六吧」陳濛率先出門

凌晨的路上駛過幾輛疲憊的轎車。一個麵包車平平無奇的走，像是一個花甲老人悠閑的開著電動車

「你這朋友喝的…看來是普通人啊…，公司的酒勁大普通人可受不了」劉忌握著方向盤說

「沒想到你年齡不大還會開車啊，駕照可不好考」陳濛撓了撓頭

「你微信號是多少啊，加個微信方便和組員們聯繫」劉忌面不改色

「話說那個泡芙還真好吃啊，我覺得在甜點裡那個泡芙是最好吃的」陳濛摸著頭髮

「等會等會！你倆電磁波紊亂啊，他說這個你講那個的」林坎打斷

車裡沉默不語

陳濛實在是不會和女生聊天，只覺尷尬和無地自容

「啊…請務必把「狂暴蠻族」「朽鎖捆意」「靈鍛發卿」「夜冥之風」「雷鳴鼎」的微信推給我」

「你記性還真好，我都記不住他們叫的什麼玩意，我把你拉進群吧，群里他們的微信都有」

「你直接搜我電話號吧，我叫菲尼克斯」林坎道

「我沒有微信咋辦，沒錢買手機」舒七很自然的說

「那你…」陳濛剛想說話又憋了回去

「認識我的人都把我忘了，下山後打了工老闆忘了我的存在沒給我工資…」舒七有些傷心的說：「不過這也帶來一份便利」

「我吃完飯不用給錢，吃完抹抹嘴他們就忘了我該付錢了」舒七又尷尬的笑了笑：「是有些不地道，所以我一般吃的東西很便宜又能頂飽就行」

怎麼說呢，我們都是孤獨的人，陳濛舉目無親只有一個發小兄弟，林坎過得長久認識的人多卻也顯得單薄，有時活的太久也不是什麼好事。舒七，他被世人遺忘了

至於你，屏幕前的你，你與他們一樣感到孤獨吧。這也是你能記住舒七的原因。

「能記住我的除了你，林坎，師傅和孫六以外，就沒有別人了…」

「我記得你！「木隱醫」！」劉忌道：「我能記住你誒」

「舒七。」陳濛輕聲叫了一聲

「舒町傅！」林坎大喊

舒七愣了一會，低下頭哭笑不得

「謝謝你們」

車裡孫六的呼嚕聲和幾人的談話聲顯的和諧融洽，從凌晨四點開到了六點亮天，幾人終於到達了酒店

林坎問陳濛為啥不就近找個旅館休息得了為啥非得坐兩個小時車趕到這裡

陳濛和劉忌同時恍然大悟，驚奇的看向林坎

林坎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走進酒店

「可我們沒錢啊！」陳濛向著林坎大喊

那一刻，走在前面的舒七林坎與後方的陳濛劉忌雙雙對視，眼中儘是複雜的神情。恰逢初日升起，刺穿樓宇將他們之前隔出一道分界線

「而且我們把孫六落在車上了！」舒七打破數秒的寂靜

街道上走過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像踩著玄星舞著日月被雲彩托住。沒走兩步被一顆小石頭絆倒扎進了一旁的草叢。又寂靜了半分鐘

四人坐在台階上，風吹動他們的頭髮，陳濛走向遠處點起一支煙，靜靜地看著孫六躺在草叢裡打呼嚕

「嘶…呼」幾人呼吸著晨間的新鮮空氣，看向夕陽發自內心的露出了微笑

「扶…額…扶我一把啊…陳濛啊！扶我一把！」孫六突然驚醒虛弱恍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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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它不想要我們的命，我倆恐怕就交代在這了」崔作非坐在椅子上虛弱的捂住胸口，易欣星則臉色煞白躺在一旁的床上

「它差點一掌把我三遁納身擊碎了」易欣星一點力氣沒有，用嗓子眼擠出來幾個字眼

「這我早有預料，所以我為與你們同行的人都卜了一卦」劉雨迪坐在崔作非對面，雙手捧著漆黑好像被導彈轟過得計算機：「可是我算不出陳濛，全部都錯亂了，就連計算機也爆炸了。這是天機」

「我建議你們離他們遠一點，粘上因果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擺脫的」劉雨迪將計算機扔進垃圾桶：「你不能死，這是你們處理不了的事」

崔作非低下頭思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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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下午，陳濛從酒店的床上爬起。正午的陽光被窗帘擋的嚴嚴實實，陳濛看了一眼手機，下午一點半，抓起打火機到陽台點了一根煙

「唉…啥啊，跟做夢似的。」陳濛深吸一口煙，從鼻子里吐了出去：「總結來說，我撞鬼死了，遇到四個師傅，發小快死了，回來這…到這然後又遇到世界隱藏大公司的人，被他們邀請加入小隊，扯進龍江風暴」

「我把五千塊一個月的好工作辭了，陪孫六回來看看倒也沒事。就是展開的不對啊…」陳濛自言自語：「是大排檔那天的酒勁大，還是公司的酒勁大？」

「自言自語什麼呢，抽悶煙？」舒七也睡醒了，走了過來靠在陽台上

「那個喝多了的叫孫六你知道吧，他得了癌症沒多久活頭了」陳濛熄滅煙頭

「要不是絕症我還能治一治…。人有生老病死，別太傷心了」很顯然，舒七不怎麼會安慰人。強擠出來一句

陳濛搖搖頭：「他看的很開，從小到大他都是那麼樂觀。所以雖然有點不舍，畢竟一起長大的，但是也就釋然了」

「他的終點到了，那我的終點在哪呢，路上又會遇到什麼」陳濛又搖搖頭：「我不知道，在來這以前我的目標很明確，攢錢買房買車結婚背上貸款生孩子然後老死」

「他們讓我這麼一個完犢子玩意普通人抓比我大幾倍幾百倍一拳就能打死我的妖怪，開玩笑呢？」

「但是你也不甘心過那樣的生活吧，無趣對吧。相比起來，這條路不是挺好的嗎，充滿未知和奇遇，沒準跟唐僧他們一樣被封成神仙呢」舒七一臉坦然的說

「那我要是死了怎麼辦？」

「那就死咯，對於我來說我已經習慣了，以前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後來我明白了，自己選擇道路，而不是被人推上鐵軌」

「我已經被推到這了」

「你也可以選擇啊，買火車票回去，再找一份工作，日復一日然後死去。反正都是死。」

陳濛又點起一支煙：「跟你說話挺上火啊…」

「上火的不是跟我說話，是你面臨的這個選擇」

兩人趴在陽台上，各自叼著根煙望著遠處的遊樂園，那裡的人們放肆尖叫，一條條過山車穿過來穿過去，跳樓機大擺錘海盜船等等設施讓長在陸地上的人飛在天上

「有啥好玩的啊，怪嚇人的，你玩過嗎？」陳濛用胳膊肘懟了懟舒七

舒七搖了搖頭：「沒有，不過看起來沒那麼嚇人吧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舒七緊抓住胸前的鐵杆

「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濛林坎舒七孫六劉忌五人坐在同一排過山車，孫六和劉忌面無表情低頭玩手機

「額額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一百多花的太值啦！！！！！」林坎大叫

「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啊啊啊你啊啊啊啊花的啊啊啊啊」陳濛的嗓子眼灌進涼風

「唉…咱們坐的是兒童過山車，小孩都沒叫你們仨怎麼叫的這麼歡」孫六拆穿

「我們要衝擊」陳濛一手扶牆一手指向另一邊正常的過山車：「更高的山巔！」

更高的山巔衝擊完了，陳濛的腦袋要扎進廁所的至深低谷了。廁所三連座內傳來悠揚動聽的嘔吐聲。

九點閉園，幾人項目沒玩幾個，但時光過得還算快樂。令陳濛印象最深的，他依稀記得是夜晚的高空鞦韆，旁邊的兒童高空鞦韆。園內霓虹燈光璀璨，月亮靜躺在河面上。沒有高空鞦韆的刺激，只有秋風的濕爽和夜晚駝起的浪漫。五個人沒誇張的大叫，他們說說笑笑，伸出腳輕踏疾風，這樣坐了兩次。

陳濛選擇放下，選擇拾起。別矯情了，沒有朋友比死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