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嗚

第335章嗚

「爸爸說過，緋紅之淚事件中有人冒充監獄里的人引導雇傭兵行動。」

中森青子道：「他們很危險。」

「我不知道警方對怪盜烏鴉了解多少，」反應大概是全然不了解，白水沒有說出口，忽略這句往下說，「但黑羽女士說，怪盜烏鴉和黑羽先生勢均力敵。」

中森青子眨了眨眼睛。

白水又道：「他和黑羽先生是師兄弟關係，大概率擁有出神入化的易容變裝技術。」

「從現在開始，不要相信任何人。」

中森青子乖巧點頭，主動補充，「哪怕是你。」

很聰明。

「我不開心是因為我們隔著電話交手了一次，」白水頷首，又道，「我輸了。」

他頓了頓，糾正自己，「更準確的說，是被戲弄了。」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說了會令中森青子更加警惕，在心上人面前失敗是丟臉的事，但她的戀人是黑羽快斗。

輸的不是黑羽快斗，不需要考慮丟臉的事。

「他很了解我，」白水補充，「非常了解警方，大概高頻率地和警方交過手，識破語言陷阱和反陷阱的能力很高，如果遇見，不要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話。」

「他會對你下手。」

他和中森青子對視，強調：「活下來。」

「你對快斗很重要，所以請一定要活下來。」

並著重強調：「無論發生什麼，無論是什麼情況，你都要把『活下來』當成第一要務，哪怕……」

「哪怕，」中森青子開口，「快斗會受傷。」

她真的很聰明。

白水頷首，補充，「哪怕你和快斗只能活一個。」

中森青子沒在第一時間認真點頭，頓了幾秒，才慢慢點頭，「我知道了。」

她歪頭，「怪盜烏鴉在電話里說了『一定會殺死你身邊的那個中森青子』之類的話？」

這很好猜。

「怪不得你不開心。」中森青子動了動手，很有大人風範地拍了拍白水，用認真的語氣進行安撫，「別害怕，我會努力活著的。」

她又糾正自己，「不，是一定。」

「我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一定會活下來的。」

於世界，中森青子無關緊要，於黑羽快斗，中森青子是世界。

白水不得不再三判斷：中森青子很聰明。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對黑羽快斗而言意味著什麼，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黑羽快斗』這道菜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中森警官那邊，」白水又道，「快斗會去說服。」

他想了想各種說服辦法，又想了想各種方法下，黑羽快斗的死亡慘樣，「放心，不會是『同居請求』的。」

在『未成年』、『岳父』、甚至是『根本沒有確認男女關係』等等debuff的疊加下，黑羽快斗根本不是爆怒中森銀三的對手，大概會被一擊K.O。

還是不要在死亡邊緣試探了。

「當然不會是『同居請求』，」黑羽快斗更深刻地知道自己小命的脆弱程度，「說出來絕對會被警部當場幹掉的吧！」

最重要的是，「什、什麼同居！」

「是保護！是保護好吧，誰要和這傢伙同居啊！我、我們又不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白水：「。」

他動了動手腕，收回手，詢問中森青子，「有想問的嗎？」

「沒問題的話，先吃飯、再制定計劃。」

中森青子想了想。

她沒問黑羽盜一案的進度，沒問怪盜基德為什麼一直偷寶石，沒問黑羽快斗什麼時候有雙重人格病的，也沒問怪盜烏鴉相關。

想了又想，她蹙著眉頭，乖乖舉手發問的第一個問題是：「那個，我是不是忘記了一些事呀，快斗？」

「我……」

「我是最近才發現你有些不同，是在那隻古怪的鳥鍾后。」

中森青子有些遲疑，「我的記憶里，你是最近才有些不同的。」

「可我旁敲側擊過同學們，無論是小學、初中還是高中的同學，發現他們都知道你有時候會有些奇怪，如果今天活潑些、明天就會冷淡些。」

「我完全不記得這些，我的記憶里只有活潑的快斗。」

「……我是不是忘記了一些事？」

她小心翼翼地看白水，「爸爸之前說的那些，是我忘記的一部分嗎？」

又遲疑著補充了一句，「你喜歡雪嗎？」

白水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適當地沉默了幾秒，徵求黑羽快斗的意見。

被絕育的貓沒有抗議。

他便給予肯定：「嗯，因為一些事，你忘記了和我有關的事。」

中森青子蹙著眉，認真地思索著。

「你，」白水沉吟了幾秒，才試探著道，「你沒有做過一些奇怪的夢嗎？」

他觀察著中森青子的表情，發現她一派茫然，「夢？什麼夢？」

「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臉，聲音低了下去，「我最近一次做夢是在書店遇見烏鴉的晚上，我夢到了一直冷冷盯著我的烏鴉。」

那隻烏鴉現在就在桌子底下。

白水不動聲色地瞥了桌下一眼，發現自己腳邊有一團模糊不清的黑芝麻糊團。

烏鴉團在地上，一眼看去令人有些分不清頭尾，好在眼睛是紅色的。

它在看著中森青子的小腿，紅色的眼睛里泛著幽幽的冷光。

白水不動聲色地用腳跟挪了它一下，中止這種不友善的盯視。

烏鴉在盯中森青子，中森青子則在盯白水。

她幽幽道：「但是怪盜基德和它的關係還是蠻好的嘛，每次基德出場，烏鴉都會出現。」

「關係好好啊。」

她虛起眼睛，盯。

「……烏鴉的事有些複雜，」白水勉強解釋，「我會注意不讓它傷害到你。」

這個沒辦法詳細解釋，否則就要連帶穿越、第五人格、先知、潘多拉都一起解釋。

他轉移話題，「還有問題嗎？」

中森青子搖了搖頭，看到桌子上的便當盒，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連忙道：「啊對了，我以為你今晚會很高興嘛。」

因為白水公開亮相了。

「所以拜託了千影阿姨問了問，咳，喜好，」她乾巴巴地咳了一下，「千影阿姨推薦了一家私人餐廳，說餐廳里的東西比較合你的口味，我便買了一些。」

「不過，」

中森青子乖巧端坐，格外低眉順眼，「我們先吃飯吧。」

「盒子里的湯……就、就不要打開了嘛。」

「我不想喝湯了。」

白水：「？」

他看了看連頭髮都柔順了幾分的中森青子，從低眉順眼中看出了濃烈的心虛氣息，於是不由得掃了眼那隻兩個巴掌大的盒子。

盒子是不透明的，看不出裡面到底是不是湯。

沒得到同意，中森青子又連忙道：「不過沒有湯好像也不好，不如我去倒杯熱水或牛奶吧？」

她軟下眉眼，模仿招財貓擺手，「拜託拜託，不要喝湯了嘛。」

有鬼。

黑羽快斗狐疑，「盒子里真的是湯嗎？」

是湯的話，幹嘛心虛成這樣？

白水掃過厚重的盒子，「等下就可以知道了。」

他不動聲色地回答中森青子，「當然可以。」

中森青子鬆了一大口氣，立刻站起來衝去廚房，頗有幾分逃之夭夭的氣勢。

衝進廚房，她又探頭回來，「一分鐘就好，等我一分鐘。」

那麼，作案時間：一分鐘。

白水收回看向廚房的視線，伸手碰盒子。

盒子很厚，很重，還帶著暖烘烘的熱意，搖晃的時候裡面有水聲，好像確實是一份湯，不是什麼炸彈之類的東西。

但一份湯而已，中森青子為什麼心虛到像是盒子里裝了炸彈，打算『事到如今還不攤牌，那我們同歸於盡吧！』？

白水打開盒子。

開啟的瞬間，盒子冒出了滾滾熱汽，屬於湯的鮮味蔓延來開。

熱汽散開了些許，露出盒子內部的情況：一隻巨大的白瓷碗，碗是鴛鴦鍋的形式，波浪著把碗內空間劃分為了兩份，分別裝了兩種不一樣的湯。

其中一份的湯很鮮美，湯液是淡淡的乳白色，一隻接近巴掌大的魚在碗內舒展著身軀，嫵媚地展著晶瑩的尾巴。

它的眼睛腫脹得佔滿了整個眼眶，反射出一絲詭異的光，正在死不瞑目地瞪著白水。

另一份湯也很鮮美，是誘人的黃色，或大或小的油圈像是香蔥，靜靜地散在一隻乳鴿周圍。

乳鴿沒有毛，但廚師精心裝飾了它的頭部，用細白如絨毛的食材絲把頭部裝飾成了有羽毛的樣子，喙部還抹了層層的油，油反光令喙看起來格外鋒利，也令鴿眼看起來格外怒氣沖沖。

湯很鮮美。

……

中森青子剛倒了一杯水，便聽到客廳傳來一聲巨大的噼里啪啦聲，不由得端著杯子疑惑聞聲回頭，不假思索地揚聲詢問：「怎麼……」

不假思索到一半，她反應過來，磕磕巴巴起來，「么、么、么了……」

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