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白骨鑄天路!
殺死長生者正文卷62,白骨鑄天路!冪華回到使者館舍時已經是已是深夜了。
羅之渙一直在等她,見她回來立即迎了上去。
「郡主,怎麼回來這麼晚?」
冪華初是沉默了會兒,后說道:「天後鬆口了。」
羅之渙頓時一驚,忙道:「怎麼回事!」
院子里無人,但這個時候其餘修士們應該正在認真修行,玄唐靈氣這麼濃郁,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兩人走入了一間卧房,羅之渙又問道:「天後說什麼?」
冪華沉吟片刻,說道:「天後說,要想進關,需讓我兩國修士全部交出命門。」
羅之渙神色一滯,臉色陰晴變換,許久方道:「這天後身後果然有修士,竟能想出這樣狠辣的主意。」
他皺眉沉思一番,說道:「還需和玄唐的修士接觸一番。」
冪華卻道:「我見天後時,我們此前所見的那名修士就在旁邊。」
和玄唐的修士接觸談判,無非是要拿出更好的條件,來換取入關的可能,但又有什麼條件是能和控制整個秦、漢兩國相媲美的。
冪華道:「這種事,還是讓太祖定奪吧。」
羅之渙卻說:「我們此行出來,只帶著這種結果回去,實在有負於陛下聖恩。」
而在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羅道友。」
是穆元青。
羅之渙和冪華對視一眼,前去開門。
「穆道友。」
「我見冪華郡主回來了,和天後相談如何?」穆元青開門見山道。
羅之渙說:「天後開出了條件,我等要想入關,必須交出命門。」
穆元青聞言后立即沉默了下去。
「二位對此是何想法?」他向羅之渙以及冪華詢問。
羅之渙皺眉:「欺人太甚!」
穆元青思索道:「羅道友,這次的出使之事,到此就結束吧,你我也該回去各自稟報了。」
言罷,穆元青轉身離開了。
羅之渙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看上去,玄唐的條件並沒到讓他們無法接受的地步,若他們最終同意了,那我們也不好再和玄唐談條件,這對我們很不利。」
冪華郡主說道:「還是讓太祖去定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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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上室山,神都東去百裡外,九州名山,遠看只覺蒼翠相間,峻極陡峭。
天上有流光劃過,穿梭雲層疾馳而來,直落在這片峰頂,化成一道年輕男人的身影。
「呦,都是熟面孔啊。」
這峰頂之上不止一人,共有六道身影,有男有女,有仙風道骨的鶴髮老者,也有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老嫗。
「葉兄,許久不見了。」那老嫗率先開口道,她看上去得有七八十歲,卻稱呼這年輕男子為兄。
葉寒風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一位秀美女人的身上:「扶搖仙子,叫我等過來所為何事?」
一旁的扶搖緩緩搖頭道:「並非是我請諸位過來。」
「不是你們玄真傳的訊嗎?」鶴髮老者開口。
扶搖凝眉不語。
聶南煙這時輕笑道:「看上去,扶搖仙子和我們知道的一樣多,正主還沒到吧?」
眾人面面相覷。
「玄儀宗主?」
玄真分為兩宗,這扶搖代表的是真宗道母,那另外一宗之首,便是玄儀真人。
「現在正是秦、漢兩國納貢之時,玄儀真人應該在天後身邊吧?」葉姓男子思索道。
「出什麼事了嗎?」
「這麼大陣仗,看來不是小事,大概率和關外修士有關。」老嫗說道。
在場六人中,除了聶南煙和扶搖仙子之外,全是命境修士,也是玄唐境內修為最高的幾人了。
不過聶南煙是野火機工廠的二當家,扶搖仙子則代表著玄真教,他們也不敢輕視怠慢。
聶南煙看向扶搖仙子,問道:「扶搖現在知道什麼嗎?」
扶搖一直在沉默,聞言也只是搖頭。
幾人在山峰之上靜候著,一直到天色暗了下來,才見天空之上劃過一道流星。
「來了!」
白光從高天之上落至了此地,身穿著純白道袍,臉上掛著半透的面紗,氣質清冷而聖潔。
眾人紛紛向這位靈境修士見禮。
「見過玄儀宗主!」
「宗主。」扶搖也輕聲道。
玄儀真人一眼掃去,平靜道:「勞煩諸位了,受邀跑這一趟。」
「不知玄儀宗主叫我等過來所為何事?」葉姓男子問道。
「神都出事了?」聶南煙也問道。
眾人目光都在在玄儀真人身上,等候著她的回應。
「仙秦、莽漢兩國派來了使臣,他們請求天後打開三界關。」玄儀真人緩緩說道。
場上一靜,所有人都感到驚愕。
「真是荒唐!」鶴髮老者皺眉道。
「天後同意了?」老嫗也連忙詢問。
玄儀真人卻說:「諸位且先別急,有件事大家還不知道。」
「什麼事?」
扶搖默然看著自家師姐,她心裡已有了預感,不由為此暗嘆一聲。
玄儀只喊她來,卻並未通知她的師尊,她已經知曉何意了。
「陽神死了。」她開口說道,搶在玄儀真人之前。
「你說什麼?!」
除玄儀真人外,所有人為之色變。
「師尊與我我說的。」扶搖繼續說道。
「陽神已死去百餘年了。」
峰頂之上風聲呼嘯,吹得眾人衣衫獵獵作響。
「大劫來了……」
「並不是。」玄儀真人搖頭道。
「陽神死後,體內陰陽二氣並未回歸這個世界,他是死在了世界之外的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關外靈氣失衡,來的不是天地大劫,而是靈災。」
所謂的天地大劫,便是指神誕生時,將覆滅世間的一切生靈,這天地間只允許存在兩個神,死去一個,神位便會席缺,很快便會有新的神誕生。
「他們是想入關求存?」
「來納貢的必是兩國高層,這靈災對他們而言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的。」
有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玄儀真人淡然說道:「神路將在我玄唐開啟,我們便是這天地的主人!」
扶搖仙子聞言不由內心一顫,師姐果然是這樣的野心!
「關外修士何其之強,僅靠我們?」又有一年輕男子開口。
「出雲道兄所言極是,關外修行文明鼎盛,仙秦、莽漢兩國皇帝更是知陰知陽之境,讓他們入關,我們還不夠人家一根手指捏的!」
「天後莫非已經同意了?」
「決不能打開三界關!」
一時間聲音噪雜起來,但眾人的意思卻大體一致。
三界關不開,他們便是玄唐為數不多的「真仙」,擁有取不盡的天材地寶,除了不能在人前顯聖、還要躲開各州主城,他們便可在世間逍遙自在。
扶搖仙子一直默不作聲。
聶南煙看著平靜的玄儀真人,開口道:「伱還有什麼手段嗎?」
「兩國皇帝以及知陰知陽之境的修士不能入關,其餘人則必須交出命門,生死由我等掌控。」玄儀真人平靜道。
「他們怎麼可能會答應!」出雲子立即說道。
「為什麼不會?」玄儀真人反問。
「三界關不開,關外將一直處在陰陽失衡的狀態,即便那些大宗之人能夠圈養陽修,但總有陽修死絕的一天,而且在這等環境之下,一些凶物蠻獸會越來越強,關外遲早會變成真正的人間煉獄!」
「更何況,這可是能成神的機會!」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隨後全都沉默了下去。
「太鑰尊人對此是何態度?」葉寒風這時問道,看著扶搖。
扶搖剛欲說話,便見到師姐目光也看了過來。
聶南煙卻在這時說道:「玄真兩宗的人都在這兒了,態度還不明顯嗎?」
她又看向玄儀真人,輕笑道:「我倒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我們野火,願意相助。」
「師司命會同意此事?」
聶南煙笑吟吟看向那人:「怎麼,你覺得我說話不作數?」
「……二娘,你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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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上室山峰頂。
原本匯聚於此的修士們,只剩下了玄儀真人和扶搖。
「師姐,你的想法太可怕了,師尊是決計不會同意的!」扶搖看著自家師姐,面色憂愁地開口。
「玄唐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會同意的,到時便由不得她。」玄儀真人淡然道。
「但沒有師尊相助,你又如何能成事?」扶搖卻道,「整個玄唐,只有師尊一位逆境修士。」
「玄唐是天後說的算,又不是她,三界關一旦打開,屆時她便只能站在我們這邊。」
扶搖凝眉默然,許久后又問:「師姐,你又是如何說動天後的?她竟然能同意此事!」
「志同道合罷了。」玄儀真人說道。
「你無需過問太多,我既然敢做,自然會做足準備,你肯助我的話,就老實站在我這邊。」
扶搖深深嘆氣。
「成神的名額只有一個,師姐就沒想過最後我們內部會不會出問題嗎?野火和玄真,玄唐修士又該以誰為尊?」
「自然是天後!」
玄儀真人化作一道白虹飛離了峰頂時,在天空察覺到了什麼,朝著下方平原地帶落去。
聶南煙在這兒等她,見到玄儀真人後,聶南煙笑吟吟開口:「我在想,天後怎麼可能會答應你這種近乎等同於叛國的事,是不是你身邊那個極陽之體的小子搞的鬼?」
玄儀真人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安靜看著她。
聶南煙繼續說道:「我玄唐皇室一脈都是混元絕靈之體,沒想到卻在天後當朝時讓你給鑽了空子,真是枉負了天後對你的信任啊!」
她嘴角噙著笑意,戲謔地看著玄儀真人:「你就不怕那小子,最後也背叛你?」
她並不知道天後是皇室血統,但猜測的也十有八九。
玄儀真人沒接這話,而是移開了話題:「師司命呢,這事還需要他的鼎力相助。」
聶南煙聳肩道:「我也不知道。」
玄儀真人輕輕蹙眉:「你已經答應了。」
「但我的確不知道他在哪兒,你要是找到他了,記得來通知我一聲,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聶南煙攤手道。
玄儀真人不再和她廢話,再次化成一道白虹離開了此地。
。
雒陽。
安厭一早醒時,發現余念來找自己了,她回相府兩日,安厭一直沒和她打過交道。
此前的事,彷彿就這樣揭過去了。
但安厭心裡一直記得。
「進你書房。」余念的態度一如既往,清冷淡然。
安厭便帶她進了書房,剛關上房門時,卻不想余念驟地暴起動手,一手持刀朝他直刺而來。
突來的變故讓安厭心中大警,驚險間側身躲開了這一刺。
余念刺完這一刀卻沒再繼續追擊,後退兩步兩眼死死盯著安厭:「果然是這樣!」
安厭眸光一沉:「余念小姐,你什麼意思?」
只聽余念冷冷開口:「你進得了宮裡,還在天後御前,修士的身份不可能不暴露!天後知曉你的身份,卻還能讓你活著!」
余念是從何得知的?
安厭心緒飛轉,見她提及天後,心裡倒是不緊張了,就像她剛才所說那樣,天後讓自己活著,他不信余念會將自己怎樣。
再不濟,他還有手段。
余念曾經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安厭自然一直銘記在心。
但對這樣的一個人,他卻不想抹除她的本心,那樣太無趣了。
安厭忽地想到了什麼,沉聲開口:「那些修士告訴你的?」
秋獵時,作為玄甲衛的余念卻只帶回了一隻獵物,怎麼看都有些蹊蹺,若玄甲衛實力不濟,又怎麼可能會讓余念進入那場秋獵呢?
現在看來,明顯是她和那些修士接觸過了。
那個紅衣的女孩,告訴了她自己的身份!
余念將手中刀收了起來,看著安厭說道:「那些修士要打開三界關,已經找過你了?」
安厭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余念深吸口氣:「我姐姐,還活著!在妖秦!」
安厭聽聞此言倒是愣了下。
余晚,這個他聽過許多次,但仍然知之甚少的名字。
余念繼續追問:「要怎樣,才能打開三界關?」
安厭平靜下來,看著對方冷得像冰一樣的臉,心中在想:你這叫求我辦事?
他淡然道:「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關我何事!」余念神色冰冷。
「你只要說,打開三界關的代價就行了,無論何事,我都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