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驚鴻一瞥，心膽俱碎

第773章古老顯化，菩薩亡影

金鵬少帝臉上的表情僵硬住了。

那一雙眉頭，死死皺起。

「怎麼可能……」

忍不住，喃喃自語。

他死死盯著余琛背後的四道身影，心頭那叫一個難以置信。

憑什麼？

自個兒擁有天尊上品的道行，又是遠古神祇金翅大鵬鳥的純血後裔。

斬殺那三尊合道境的存在時，說是費盡了千般周折，完全不是誇張。

殺那兩位短生種的合道境時，也都是有所幫手，消耗他們的力量和精神，只不過最後致命的一擊，是由他自個兒完成的罷了。

而殺那同為金翅大鵬一族的長老時候，更是向那九命金蟾索要了這天地之間無色無味的「倦仙香」，這毒融化在水霧裡，完全沒有任何異常，但一旦接觸到肌膚，便會入侵軀體，讓其在短時間內渾身癱軟，難以發揮出任何力量。

也正因如此，他方才將其斬殺。

可謂是費勁了周折。

方才跨越那從「天尊」到「合道」境之間難以逾越的天塹。

所以……眼前這個短生種憑什麼？

憑什麼能擊敗和殺死四位合道存在？

金鵬少帝，難以理解。

但現實就是現實，如冷硬的鐵，絕不會以誰的意志為轉變。

殺了，就是殺了。

伴隨著那無窮恐怖的可怕氣息，余琛背後，四道恐怖身影緩緩顯化。

鋪天蓋地一般的可怕壓力，無窮無盡，好似天河倒灌，無窮無盡傾軋而下！

漆黑的流動的水從他們身上滾落下如，顯出真容。

第一道身影，乃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看起來本身的氣息，完全沒有達到合道境的威能。

但他的渾身上下，布滿灰黑色的恐怖霧氣，滾滾升騰而起，化作一座無窮強大，三頭六臂，猙獰可怖的可怕金身。

——香火金身。

「他叫姚殊。」

余琛的腦海里，回憶起那沃焦往事。

「乃是當初本真教的第二教子，本身道行境界倒不至於那麼恐怖，但其以一元會的香火化作了金身，達到了合道境的戰力。最後，我殺死了他。」

恐怖的香火金身，頂天立地，居高臨下，俯瞰金鵬少帝，冷漠而殘暴。

緊接著，第二道身影，也顯化出來。

其樣貌乃是一僧侶之狀，身影魁梧，寶相莊嚴，渾身上下，好似由那無窮無盡的恐怖黃金所澆築，腳下踏有魑魅魍魎四方魔頭，怒目圓睜，無窮無盡的恐怖佛光自其身後蓬勃爆發，將整個天地都完全照亮。

「這和尚法號天罡，摩柯聖寺誤入歧途的羅漢尊者，一身血肉，破碎虛空，羅漢怒目，金剛手段。最後，被我殺了。」

話音落下，第三道身影，也在黑水中顯露其形，乃是一老者，渾身穿一身血紅長袍，有無窮無盡的恐怖血腥之氣環繞氤氳，無窮無盡的恐怖殺意，鋪天蓋地，在他的背後，還有一頭無比恐怖的血色巨蚺，頂天立地！

「血蚺世家的血河老祖，合道大能，死在我的手裡，血蚺世家，也被我屠盡滿門。」

最後，第四道佝僂的身影，也從黑水之中站起來，身形佝僂，似行將就木那樣，但他的背後，一頭更加龐大的恐怖龐然大物，掩映在無窮無盡的黑暗裡。

人面，龍身，通體猩紅，遍布一枚枚猙獰的龍鱗，其煌煌氣息，古老而恐怖。

這時，甚至不必余琛說話，金鵬少帝便叫出了他的名號。

「燭……龍？」

「啊，燭龍第五祖龍檜，合道境燭龍血裔，為報血蚺之仇，最後死在我的手裡。」

余琛的聲音平靜而不緊不慢。

但聽在金鵬少帝耳朵里，卻是如雷鳴一般炸響！

本真教！

摩柯聖寺！

血蚺凶家！

燭龍世家！

除了那血蚺凶家以外，其餘三個都是聲名赫赫的可怕龐然大物。

眼前這不過是通天中品的短生種，是怎麼做到惹到了他們以後，將其合道境的可怕大能斬殺的？

若非這「絕聖棄智之界」，乃是金鵬少帝親自展開，他恐怕都要懷疑這「好戰者勝」的鐵則是不是給眼前的短生種開了什麼後門兒！

因為他的戰績實在是……過於離奇和荒誕了！

簡直……天方夜譚！

「呼……」

金鵬少帝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渾身反而鬆弛下來，好似接受了事實一般。

「沒想到啊……你這短生種竟戰敗了如此多可怕的存在……」

他喃喃自語，眼眸之中翻湧起恐怖的可怕戰意，死死盯著余琛！

「你手下的『亡靈』有四位合道，而我只有三位。但你背後的天尊，僅有十來尊，而我背後，有百尊！

便是說，我還有至少九十位天尊，可以拼掉你一位合道——哪怕天尊與合道之間，如隔天塹，但倘若我未曾看錯的話，你口中那本真教第二教子姚殊的力量，並不長久。

只要拖延到那香火燃盡，便如廢人一般！我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所以啊，短生種！來戰！賭上我們的一切，性命，生死，機緣，演化！

賭上所有，分出勝負，分出成敗，分出……生死！」

話音落下，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強行讓自己站起來，站在無窮無盡的浩蕩海潮的前方，高高將手舉起來，向前一揮，好似那統御萬軍的大將軍那樣，戰意熊熊，怒吼出聲！

「——殺！」

無盡聲浪，回蕩整個絕聖棄智之界。

但，沒有回應。

那一瞬間，金鵬少帝的表情，僵住了。

他可以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不是余琛使了什麼陰謀詭計，而是問題出在他自己身上。

或者說，出在這「絕聖棄智界」的身上。

絕聖棄智界，擁有將敵我雙方曾經手下敗將和亡靈盡數演化出來，放棄一切技巧和智謀，摒棄所有招數和規則，純粹相互碰撞，相互傾軋，最後堂堂正正，光光明明分出生死勝負的鐵則。

或者說，這整個世界，就是為了這般鐵則誕生。

或許並不正義，但一定是絕對的公正，絕對的公平！

所以為了避免有其中任何一方先下手為強，打破這鐵一般冷硬的公正。

在雙方完全將自己的「戰績」化作力量顯化出來以前，敵我雙方的力量，都無法發動攻擊。

——否則倘若其中一方率先召喚了「亡靈」，然後趁著對方茫然不知或來不及的時刻，悍然進攻，以那波鑽空子的方式，大獲全勝。

那這所謂的「鐵則」，變成了一個惹人捧腹的笑話。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對面短生種的手下的亡靈，還未曾被完全顯化出來！

並且身為絕聖棄智界的創造者，金鵬少帝深知，那作為雙方手下敗將的「亡靈」，都是從由弱到強，依次顯化。

也就是說，敗亡在對面的短生種手裡的存在，比已經顯化出來的四位合道大能……還要強？！

一時間，金鵬少帝只感覺……匪夷所思。

正當他驚愕時候，余琛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你說……你還有機會？」

他站在遠方，平靜地望著金鵬少帝，冷漠地搖頭，「不，你沒有機會了。」

話音落下，就好似回應一般。

無垠的黑水在動蕩，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從余琛背後蕩漾開來。

不！

那絕不可再將其稱之為「漣漪」！

那是無窮無盡的……驚濤駭浪！

黑水翻湧如潮，整個水面動蕩不已，就好似那黑水之下有什麼恐怖的存在！

絕聖棄智界……已不堪重負！

嗡——

伴隨著渺遠又浩蕩的嗡鳴聲，寂靜的絕聖棄智界里響徹起來的是無數密密麻麻的瀰漫吟誦。

好似有千千萬萬無數生靈在冥冥之中，虔誠俯首，頂禮膜拜！

仔細一聽，竟是……佛經之聲。

充滿恭敬，充滿虔誠，充滿愛戴，就好似無數忠實的信徒，在恭迎某種偉大存在的降臨！

然後，無窮的黑水被一瞬間破碎！

於破碎的黑暗裡，神聖偉岸的恐怖身影，降臨而來！

且看其人，九色袈裟垂下，周遭流光溢彩，其身偉岸高大，頭戴尊貴神冠，肌膚散發著淡淡金光，寶相莊嚴，無比肅穆，神聖莊嚴！

咕嚕——

金鵬少帝感受到那股高高在上的恐怖氣息，咽了咽口水，兩股戰戰，幾欲先走，眼裡充斥著難以置信之色！

「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古老者……伱怎麼可能擊敗過古老者……」

他好似魔怔一般的搖頭，噔噔噔連連後退三步，渾身骨骼吱嘎吱嘎作響，強撐著自個兒不在那可怕的威壓之下跪倒！

余琛側過頭，平靜地開口，「此人因其執念，被古仙所惑，行差踏錯，誤入歧途，最終為我所殺——其名……大智天。」

如受到呼喚一般，天上那寶相莊嚴的偉岸身影，猛然睜眼！

一雙空洞冷漠的雙眸伸出，無窮無盡的浩瀚威壓鋪天而來！

金鵬少帝僅是與其對視一眼，便只感覺渾身上下戰慄不停，惶惶而不知所措！

砰一聲！

他不願跪下，但雙足再也承受不住那股恐怖佛威！

轟然斷裂！

——絕聖棄智之戰，還未開始。

但僅憑那古老者的可怕威壓，金鵬少帝便已被壓斷了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