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苦思冥想，終成一計

第795章燭龍家臣，殺雞儆猴

「他要凌雲鍾乳有什麼用？」

冥冥之中，雲朵之上，年輕人眉頭一挑，「凌雲鍾乳對道果有滋養和升華之用，但對於尚且未曾突破天尊境的他來說應當並沒有什麼益處才對。

難道……重點不在於凌雲鍾乳，在於奪取鍾乳的行為？

可他明明想的是對抗古仙昂日，若是拉攏那些你小傢伙，尚且能理解。但他這一手，卻是直接將所有人得罪完了。」

自言自語之間，年輕人抬起頭，看向天機道人：「算一算？」

天機道人搖頭，乾脆利落地拒絕：「——算不到，哪怕只是酆都的來世，但位格已然不弱於你我，老夫算不到你，自然也算不到他究竟想幹什麼。」

年輕人嘆了口氣，收回目光繼續看下去，那眼眸之中卻流露出濃濃的感興趣之色。

而凌雲台上。

原本緊繃到一觸即發的局勢，瞬間變得滑稽起來。

——說那人道的聖地世家，太古的天品古族，每個勢力都有那麼幾十個名額，上來這瑤池仙境尋找機緣。

但第十境道果之境以下的生靈，多半都在那無垠的萬花山尋找機緣。

一來是因為這凌雲鍾乳對於沒有證得道果的生靈毫無作用，二來這是神尊，古老者，菩薩們的戰場，道果境之下，插不上手。

但就是在這麼一個緊張的時候。

突然跳出來一個甚至不是天尊的年輕小輩，大放厥詞，說這凌雲鍾乳和他有緣……

說實話，這甚至無法讓諸多大能們感到憤怒，只讓他們……覺得發笑。

就像是在緊張危急的時候，有人講了一個無足輕重的笑話一樣。

於是當余琛的話落下以後，整個凌雲台上，一尊尊第十境的大能，多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勾起，笑了起來。

大多數如此。

但也有少數存在，為這狂妄的話語，些許惱怒。

比如其中一位身穿漆黑神衣，身形偉岸壯碩的身影，雙目銳利。

他站起身來，看向余琛，居高臨下：「小輩豈敢大言不慚？不知死活。」

看其模樣，正是那人道八大世家中的四大古血世家之一的燭龍世家的古老者。

同那燭龍之子「鼓」，同一級別的存在。

余琛先前看其燭龍世家情報之時，見過過他的名字，喚作「欽」，其身萬萬丈，形似巨雕，黑身白首，可引風雨雷霆，化作天災。

傳聞，他據說古老之時因為同燭龍之子「鼓」交好，某次事件中，他與燭龍之子鼓合謀殺害某尊神靈，遭受了天譴，幸有燭龍為其求情，方活得一命，自此便跟隨燭龍，無數歲月。

而他說話之間，一縷無窮恐怖的氣息從他身上溢散開來。與此同時，一頭無比龐大的恐怖漆黑巨雕，黑身白頭，雙翼遮天，其爪如虎，猙獰異常！而這恐怖巨雕，在這身影背後的天穹之上顯化，神威凜凜，如淵如獄！浩瀚如海一般的恐怖威壓，傾軋而下！

顯然是要將余琛瞬間碾碎！——大伙兒都看得出來，余琛甚至未達天尊之境，如此年輕小輩的存在，不可能承受住第十境道果的氣息。

「欽這傢伙還是同以往一樣，殺性深重……」人道之中，有人嘆息。

「燭龍本性如此，他的家臣亦然。」太古種族，那精靈一般的小姑娘，露出嫌惡神色。

「……」

諸多古老存在，紛紛議論開口。

但都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畢竟在他們眼裡，既然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敢做出這種事，便應當為其行為付出代價。

可，總有例外。

且看那盤坐在一尊殿堂之下，閉目垂眸的六耳老猴，突然站起身來，吹出一口氣兒。

下一刻，滾滾雲煙泛起，將那「欽」的恐怖氣息，瞬間抵消！

這一刻，諸多古老存在，紛紛動容。

「六耳神猴？他在做什麼？莫非這狂妄的小傢伙……背後有神猴一脈撐腰？」

「不應當，神猴一脈乃是當初天界之神，而那年輕小傢伙一看就是短生種，他們之間應當並無關聯才是。」

「但神猴一脈是出了名的不問世事，怎會突然出手？」

「……」

諸多古老存在，皆是感到疑惑。

連同那燭龍家臣的「欽」，都是眉頭緊皺，轉過身來，看向那道袍老猴子：「神猴，你什麼意思？」

六耳老猴眼觀鼻，鼻觀心，不理會他，反而向余琛躬身一禮。

余琛也早認了出來，這六耳神猴正是當初在桃山之上，招待他和摩柯佛子的那頭神猴長老。

當時他和摩柯佛子還以為對方乃是「合道」之境，沒想到如今再見，卻是一尊道果境的可怕生靈！那當初應當是對方處於虛弱狀態，還未完全復甦，所以他和摩柯佛子認錯了才是。

他也拱手回禮。

「六耳！我在問你話！」被忽視的燭龍家臣欽，雙目泛出怒意，渾身上下爆發出無窮無盡的黑暗火焰！伴隨著一聲恐怖啼鳴，一頭無窮恐怖，無窮巨大的可怕黑身白頭巨雕，振翅而起！

那鋪天蓋地的恐怖雙翼，將整個凌雲台都覆蓋，投下滾滾恐怖的陰影來！那無窮無盡的可怕氣息，浩浩蕩蕩，如淵如獄，讓整個凌雲台都為之震動！他的雙目散發著金紅色的光芒，好似黑暗中兩枚熊熊燃燒的太陽那樣，氣勢洶洶！

「——回答我！六耳！你是否要救他！」

沙啞浩蕩的聲音，好似風暴席捲。

眾人見罷，也並不驚訝。

作為「天界神明」的神猴一脈，和作為「人界神明」的燭龍一脈，早有恩怨——那神猴一脈的大聖，曾公然打進過燭龍一脈的海域，硬生生奪走了一件可怕神物，至今未曾歸還。

如此一來，欽自然是將六耳神猴如今的行為，當做了挑釁。

加上最近燭龍一脈出了一些不好的事兒，整個燭龍一脈都處在那陰沉和躁鬱之中，好似那火藥桶，一點就炸。

——而如今，無論是余琛，還是六耳神猴的作為，都徹底點燃了欽心頭那股憋悶的邪火。

但相比起好似瘋子那樣，歇斯底里的欽。

神猴一脈的六耳長老，並沒有顯化他們引以為傲的法天象地之身來對抗那覆蓋整個凌雲台的欽真身。

他只是搖頭：「欽，老朽不是在救他，老朽是在……救伱。」

這話一出，諸多大能，皆是一愣。

——這都什麼跟什麼？而六耳神猴，並不給他們思考的機會，搖頭道：「——這凌雲鍾乳，老朽……無福消受。」

說罷，退出一步，盤膝而坐，不說話了。

如此一說，更是讓諸多大能，驚愕無比！

為什麼？神猴一脈在發什麼瘋？

只有那小精靈一般的古族的姑娘，眉頭一挑，喃喃自語，「神猴一脈，火眼金睛，莫不然這老頭兒……發現了什麼？」

而與此同時，六耳神猴的避戰，讓本就一肚子邪火的欽無處發泄。

便只盯上了余琛。

那恐怖的雕首之上，凶光迸射！雙翅一扇！剎那之間，滾滾滔天的恐怖風暴瞬間爆發，裹攜著無窮無盡的可怕黑色火焰，好似天災末日一般煌煌落下！向余琛傾軋而來！

但那一刻，異變突生！

且看那凌雲台外，茫茫黑暗裡，兩隻恐怖的紅毛巨手探出來，一左一右，抓住了那恐怖巨雕的雙翅！

一撕！唰！金紅色的茫茫鮮血灑落天地，將整個凌雲台都燃上了顏色！那欽爆發出鬼哭狼嚎的恐怖咆哮！一隻翅膀，被硬生生撕裂下來！然後那紅毛巨手將握住一扇翅膀，收回去，虛空中，響起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濃郁的血腥味兒，籠罩了整個凌雲台。

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只剩下欽那無止境一般的哀嚎聲，響徹天地！無數大能，心膽俱寒！然後，在那滾滾的黑暗中，猙獰恐怖的可怕陰影，方才顯露其形！

羊身人面，渾身紅毛，三目無口，胸有深淵，伴隨著一股無窮恐怖，無窮暴虐的古老氣息！浩蕩降臨！

他的身軀，比之那整個凌雲台都還要龐大，踩在那恐怖的黑暗葬海里，上半身輕輕俯下來，便好似一堵無法逾越的可怕高牆，投下巍峨的恐怖陰影。

在場諸位，都是那老油條，老不死。

自然一眼便認了出來！

——古神，饕餮！

和被天界神庭敕封的太過種族，以及被人界地祖別等的人道世家不一樣。

古神，天生天養，誕生於三界之前，太古之初！

當初連古仙一族都無法將其殺死，只能鎮壓封印！

如今，就那般，矗立在眾人身前！

他巍峨恐怖的身軀，那暗紅的手臂將余琛輕輕托起，放在他的肩膀之上。

然後，俯瞰下方，看到了那掙扎痛苦的燭龍世家古老者欽。

「任你處置。」

這是余琛來到凌雲台後，第二次開口。

卻與那笑話一般的第一次「宣告」，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話音落下，饕餮獰然一笑，一把抓起痛嚎的燭龍家臣欽，塞進胸口的深淵裡。

咯吱，咯吱……

死寂當中，只有那令人發寒的咀嚼聲，回蕩凌雲台。

一位位大能，心神俱顫！然後在這詭異而緊繃的氣氛里，那現在饕餮肩膀上的年輕人，將第一句話，重複了一次。

「——此物同我有緣，誰贊成？誰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