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群情激憤

劉鴻瑞被劉善堂接回家裡。

劉鴻瑞大罵劉善堂不孝。劉善堂待他罵夠，才上前說：「好了，你罵夠就好了，我們劉家偌大的家業不能毀在你手裡！」

「我只是喜歡那丫頭而已！」劉鴻瑞說起話來恬不知恥。

「你喜歡她，可是人家有婆家！我們家那麼多丫鬟，你為何非要找別人家的女兒！」劉善堂並沒有發火。

劉鴻瑞又大罵兒子一頓，知道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

「既然這樣，那些燒炭工的工錢就不給漲了，我不能白白受窩囊氣！」劉鴻瑞妥協了，不過還是不甘心給燒炭工漲工錢。

「這是官府里答應的事，我如何敢不給他們漲工錢，你不想讓我這個團練繼續幹下去了吧！」

聽劉善堂這樣說，劉鴻瑞犯起嘀咕，這樣的亂世之中，是劉善堂保著這個大家族，若是團練不幹了，手裡沒有鄉丁，那些燒炭工鬧起來，可是啥辦法都沒有。

張老六和他的燒炭工們都漲了工錢，這件事迅速傳遍了蒼青山周圍。

開始有人來悄悄探聽他們如何漲了工錢。

張老六說不明白，只好讓鳳青鸞給他們解釋。

鳳青鸞看著他們黝黑的面孔和期待的眼神，把自己的想法合盤托出。

「你們要想漲工錢，就要聯合起來和他們斗！你們不要漲工錢，惡霸們就以為你們好欺負，你們燒了這麼多的炭，究竟給你們帶來了什麼？」

鳳青鸞的話讓燒炭工們極大震動。

「你說的對，我們燒炭工是一盤散沙，挨他們的欺負不敢反抗，我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不但掙不到銀子，也吃不飽飯！」

一個年老的燒炭工老淚縱橫：「我這樣年紀大的，老了以後，人家不用了，就扔到山溝里喂狼！」

「他們如此欺負你們，你們為啥不跑？」

鳳青鸞問。

「我們又能向哪裡跑，山下到處是關卡，我們燒炭人長年燒炭，他們一看就知道，我們的樣子怎樣也改變不了！」

「既然這樣，大家聯合起來，眾人一條心，他們就不能欺負我們！」鳳青鸞說道。

「孩子，你說的不錯，可是我們沒有人撐腰，大家都前怕狼后怕虎，如何同那些地主老財斗，他們和官府勾結，又有鄉兵，我們若是有個風吹草動，也被會他們整的半死不活！」張老六說了大家的顧慮。

「張伯，我們可以把燒炭工組織起來，成立我們的組織，為燒炭工說話！」鳳青鸞說道。

「你這個主意不錯！」有人說：「可是誰又能把我們組織起來？」

「當然有人！」有人說道，聲音清脆悅耳，是衛梓雯的聲音。

「衛姑娘，你說這個人是誰？」有人問。

「這個人就是鳳青鸞，咱們跟著他，他一定會帶著我們和劉鴻瑞斗！」

「丫頭，你說的不錯，鳳青鸞確實有這個能力！」張老六插了一句。

「鳳兄弟，你就領著我們干吧，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得累死！」

「青鸞，燒炭工受盡了欺壓，沒有人給指一條明路，你就把這個擔子擔起來！」張老六說的及其誠懇。

「你們有誰知道，整個蒼青山有多少燒炭工？」鳳青鸞問了一句。

「最少有五六千！」有人答道。

「好了，大家有什麼話暢所欲言！」眾人議論紛紛。

鳳青鸞見時機成熟，道：「大家有人知道楚夏救國會嗎？」

好多人搖搖頭。

「我知道！」有人站起來，說道：「蒼青山往北六十里，有一個平陽城，那裡就有楚夏救國會！」鳳青鸞看時，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文鄒鄒的青年人，只不過整日燒炭，臉色黝黑。

「你叫什麼名字？」鳳青鸞沒有問他說的話題，直接問了他的名字。

「我叫邵東來，本地人，以前讀過書，不過家道中落，現在只好燒炭了！」

鳳青鸞看看他，只見他身材單薄，哪裡是一個能燒炭的漢子。

「邵東來，好名字，既然你知道楚夏救國會，我們也在燒炭工中間成立一個楚夏救國會好不好？」

「那當然好！我聽說楚夏救國會都是給窮人出氣的，有這樣的組織我一定要參加！」

「我也參加，我也參加！」接連有人說。

「大家都參加，我們有了組織，大傢伙一條心，就能和那些不仁義的財主斗！」鳳青鸞對邵東來說：「邵東來，你既然認識字，你就把想加入楚夏救國會的人登記造冊！」

邵東來答應一聲，找來筆墨紙硯。

來的一些燒炭工基本都加入了楚夏救國會，他們回去自然把這件事說給了工友們。

有燒炭工陸陸續續加入楚夏救國會，邵東來把他們一一造冊。

短短几天，加入楚夏救國會的有上千人。

鳳青鸞對他們講話慷慨解囊。

「我們最需要的是，讓財主們漲工錢！」聽了鳳青鸞的話以後，有人提議說。

「想漲工錢不難，我們所有的燒炭工從今天開始不幹了，等到他們漲了工錢再說！」鳳青鸞大聲提議。

「這個主意不錯，不漲工錢，我們就不幹了。」

鳳青鸞見群情激憤，道：「大傢伙把所有的燒炭工聯合起來，不給我們漲工錢，不給他們上工。」

眾人群起響應，蒼青山所有的燒炭工全部停工。

消息迅速擴散。劉善堂趕緊召集蒼青山周圍所有的財主商議對策。

「燒炭工們不上工，快燒好的木炭怕是廢了！」有人憂心忡忡的說。

「這些窮鬼們要造反！」劉善堂怒道。

「劉團練，你帶著鄉兵，抓幾個燒炭工，殺雞駭猴，看看他們還上不上工！」有個老者出了個主意。

「馮老伯，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看這些燒炭工有預謀，以前他們可不這樣！」劉善堂說道。

「我有辦法，不知道你聽不聽我的？」馮老財說道。

「馮老伯有何高見，但說不妨！」

劉善堂客氣的說道。

「他們不是同我們講條件嗎，我們就和他們講條件，讓他們派幾個人過來和我們談！」

「這是什麼好主意，難道是讓我們答應他們嗎？」

劉善堂有些疑惑。

「當然不是，以你劉團練的脾氣，能讓這些窮鬼得著好嗎！這些人來了之後，把他們人頭砍下，讓那些鬧事的人看看！」

劉團練哈哈大笑。

「姜還是老的辣，既然這樣，就聽馮老伯的，殺他們幾個人，嚇唬嚇唬他們！」

他們商議停當，捎信給停工的燒炭工，讓他們找幾個代表到劉家祠堂去提條件。

鳳青鸞把一些楚夏救國會的骨幹召集在一起，商討如何同他們提條件，究竟派誰去。

邵東來自告奮勇，說領著人去和惡霸老財們談判。

「還是我去吧！」鳳青鸞不知道這些地主老財葫蘆賣的什麼葯。

「誰都不能去？」張伯把眼一瞪，說道：「你們年輕人聽明白了，這次和這些惡霸老財談判，不用你們去，我領著幾個老傢伙去就好，他們若是答應給我們漲工錢，我們就上工，若不然，我們繼續睡大覺！」

「張伯，你年齡大了，還是我們去吧！」鳳青鸞有些擔心，趕緊說。

「我年齡不大，這次你們誰都不準去，我讓誰去，誰就去，大家聽我的！」

他的口氣不容置疑，鳳青鸞也就不再堅持。

張老六挑了十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老人，去和劉善堂談判。

鳳青鸞領著人把他們送到劉善堂家的祠堂。張老六低聲對他說：「照顧好衛梓雯！」接著又大聲讓眾人回去，他看到鳳青鸞等人轉身走出視線之後，才進了劉家祠堂。

他們推開祠堂大門，走了進去。

「關上門吧！我們也不打算出去了！」張老六對其他人說道。

有人關上門。

「你們很聰明，知道回不去了！」話音剛落，劉善堂領著幾十個鄉丁從祠堂里走出來。

張老六看到鄉丁手裡提著明晃晃的刀，知道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劉善堂，你要幹什麼，還要行兇不成！」他厲聲責問。

「你說的不錯，可惜是你們這幾個老東西到了，正好殺了你們，殺雞駭猴！」

劉善堂說罷，吩咐手下人動手。

手無寸鐵的老人們哪裡是他們的對手，被他們砍倒在地。

「把他們的人頭砍下來，問問那些窮鬼還漲不漲工錢！」劉善堂又吩咐一聲。

鄉丁們砍下老人們的頭顱，劉善堂吩咐把他們的人頭掛在祠堂的圍牆上。

鳳青鸞聽到了消息，馬上明白張老六不讓他們去談判的原因，張伯肯定知道劉善堂心狠手辣，殺人無數，才抱著必死之心前去。

「鳳青鸞，你要給我爹報仇！」衛梓雯哭道。

「一定要報仇！」鳳青鸞攥緊拳頭，他知道，劉善堂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匆匆和邵東來碰面。

「劉善堂已經撕破臉，他殺了張伯等人，既然他們開始殺人，絕不會放過我們這些燒炭工。」

鳳青鸞說。

「既然走到這一步，鳳兄弟，我們要和劉善堂對著干，若不然，我們只有被他宰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