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嫁妝
顧阮阮心念一動,「嬤嬤此話怎講?」
那嬤嬤瞧了一眼周圍,低聲道:「二小姐可方便老奴進去說?」
只是個老嬤嬤,還是個女人,顧阮阮自然同意,被逼急了,任何辦法她都願意試試。
等將人帶進了房間里,那老嬤嬤才開口道:「顧丞相與二皇子因為大小姐的事情,也有些誤會。畢竟被堂而皇之毀掉婚約,是個人都有脾氣,更何況二皇子身份貴重,著實生氣,才會在朝堂之上說了幾句......」
老嬤嬤一邊說著,一遍觀察顧阮阮的神色。
見她神色沒有什麼不虞,才接著道:「二皇子敬重顧丞相是朝中棟樑,有求和的意思,奈何顧丞相不願意,不知二小姐可願意做這個和事佬?」
顧阮阮本就不笨,聽出來些門道來,但也沒有立刻應下。
朝堂上的事情,牽一髮而動全身,她只假裝自己沒聽明白:「嬤嬤這話是何意?不是說要談嫁妝的事情嗎?」
那嬤嬤也不賣關子了,說道:「二皇子與二小姐投緣,想著收二小姐做義妹,到時候會以義兄的身份給二小姐置辦嫁妝。」
嬤嬤循循善誘:「您想啊,到時候二皇子一個皇嗣都願意為您抬面子,顧丞相作為家中長輩,定然不好意思再置之不理,定會加上一份,而鎮北侯府自然也不會做那白拿嫁妝的事情。」
「二皇子說了,嫁妝給您備的厚厚的,加上顧丞相那份,誰更風光還不好說呢!」
顧阮阮聽到這裡,其實已經有些心動了。
只是她知道顧成的固執,不願在皇子中站隊,是不可能答應她給二皇子做義妹這種提議的,於是有些猶豫。
老嬤嬤見狀,又加了一把火:「二小姐可是害怕到時候您的嫁妝比嫡女的還多,讓嫡姐丟了面子?您可真是心善啊。」
老嬤嬤這話說的可是反話了。
如今府中誰都知道兩人不和,顧阮阮怎麼可能還願意顧慮顧白榆的感受,巴不得狠狠打她的臉面!
老嬤嬤這話,等於是在誘惑她,有這麼個讓嫡姐丟臉的機會,願不願意就在她的一念之間。
顧阮阮不可避免地想起兩人都是相府女兒,如今不管是嫁的人還是名聲,都已經是天差地別,怎能叫她心甘情願放棄這個機會?
「可是嬤嬤,我爹那邊,最是固執,只怕......」
「這您就多慮了,您可是顧丞相的親女兒,他不過是不願向二皇子低頭,大概是拉不下面子去,有誰願意與皇嗣為敵呢?二小姐大可私下與二皇子結成義兄妹,再告訴顧丞相,說不定顧丞相還會覺得您替他解了尷尬,有台階,還不願意下么?」
「這可是對您和相府都好的事情啊!」
話說到這裡,顧阮阮已經十分心動了。
她心中本就沒有什麼正統嫡出的概念,在她看來,幾位皇子將來都有可能繼承皇位。
像她爹哪樣固守才是不對的,哪有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
這樣想著,顧阮阮咬咬牙,說道:「勞煩嬤嬤喝二皇子通傳一聲,我願意。只是一定先瞞住我父親那邊,找個機會結了義兄妹,再同他說好了。」
老嬤嬤立刻高興起來:「成!老奴明兒便命人傳話去!」
送走了老嬤嬤,顧阮阮徹底放鬆下來。
她願意和二皇子結尾義兄妹,到也不全是因為嫁妝。
近來發生的一些事情,也讓她看明白了許多。
顧白榆是嫡出女兒,有父母疼愛,有鎮北侯撐腰。
她呢?她什麼都沒有!
就算她真心待人又如何?
都不把她當回事兒!
既然父母不願疼愛,相府成不了她的靠山,那她只有自己想辦法找個依靠了!
鎮北侯府再怎麼威風,還能蓋過皇室?
想到這裡,顧阮阮眼中閃過一抹野心。
她從前是被這相府養廢了,她早該覺悟的。
她自異世而來,只做個普通人,豈不是暴殄天物?
......
不提顧阮阮是何等想法,顧白榆這邊倒是睡了個好覺。
不僅如此,還做了一個有些朦朧,又有些美好的夢。
夢中只有她和蕭硯臨,他們又有了更進一步的接觸。
依舊是親吻,只不過這次不是額頭,而是唇瓣......
顧白榆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活了兩世,這些方面她都是一張白紙,卻不害臊地做起了這種夢,真是......
「小姐?您怎麼了?」
玲玉覺得很奇怪。
她家小姐最是自律守矩,每日早晨醒來,只需片刻清醒,便會起床洗漱,從來不做那賴在床上不起來的事情。
今日怎麼用被子蓋著臉頰,而且臉頰好像還很紅?
玲玉一驚,「小姐!你臉怎麼紅成這樣,別是昨日出門著了涼,發燒了吧?」
顧白榆聞言,終於從床上爬了起來:「沒有,就是有點熱。」
玲玉越發覺得古怪。
熱嗎?
這是初春的早晨,京都天涼,身子骨不好的人早晨還要披件大氅才敢出門呢!
顧白榆不願和玲玉多說,自己起來,讓玲玉伺候著洗了把臉。
等坐到梳妝台前,發現臉頰還在泛紅,又面對玲玉疑惑的目光,登時對自己惱怒起來。
顧白榆啊顧白榆,不爭氣啊!
不過是擦過額頭而已,至於這樣春心浮動嗎?
索性吩咐玲玉:「你去把筆墨紙硯拿來,我再給娘親抄一遍清心咒。」
玲玉憂心忡忡的出去了。
小姐太反常了,都要成親的人了,整日抄這些清心咒算什麼回事?
玲玉心裡有事,低著頭走得很快,也沒注意周圍的人,轉角時突然聽到顧阮阮的聲音,沒忍住停了下來。
她學過相府規矩,這種時候是不能偷聽主人家講話的,要麼立刻離開,要麼出聲拜見,可是......
和顧阮阮說話的那個聲音,分明是教習嬤嬤中的一個!
想到顧白榆讓自己注意顧阮阮的動向,成親之前不要再出亂子,玲玉把身子往角落裡縮了縮,認真聽起來。
只聽顧阮阮道:「嫁妝之事就拜託嬤嬤了。」
那嬤嬤聲音十分客氣:「哪裡!二小姐不必如此客氣,您是主子。放心吧,我會和......說明白的,您等著好消息就行。」
玲玉越發覺得奇怪了,那三個嬤嬤應當是貴妃的人,怎麼會對二小姐那麼客氣?
而且那個含混不清的名字,又是誰?
顧阮阮以妾室身份入鎮北侯府,沒有嫁妝是對她胡來的懲罰,這點相府上下都達成了共識,是誰在幫她?
玲玉心中有太多疑惑,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不顧不得去拿什麼筆墨紙硯了,連忙重新回了房間。
「小姐!奴婢有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