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龍吞九子遷獄海

「哼！功德？於我皇天而言，不能殺妖便沒有功德。似你這般歪門邪術，我才不屑為伍。」皇天道士不悅哼道。「好，我是歪門邪術。只是，妖也是天地成就的靈物，並非全然是惡，不能全殺了。你這樣逞強造業，早晚惹禍上身。」道者。「哼！道士以誅殺妖邪為任，不殺妖當什麼道士。看你這般破落，又好講些歪理，幸虧趕你出山門，不然丟我宗門在道界的臉面。」「你說得是，全是我錯了。現在你傷重，靜下心讓我替你療傷吧。」「不用你好心！區區小傷，我自己調息便是！」皇天道士卻是面色高冷，擺手拒絕。

道者伸出兩個手指輕輕敲了一下皇天道士的頭，頓時疼得她像玄一挨了戒尺一般，痛苦扭曲了臉，齜牙倒吸寒氣！

「你幹什麼？」皇天道士惱火瞪眼道。

「你神魂受創太重，若我不給你治療，怕你走不出三里地，便魂飛魄散了。自強是好事，可沒有限度的逞能，那就是愚痴了。」

皇天道士面色惱火，只能咬牙安靜坐著。道者便再祭出八蓮道根，替皇天道士修復受傷的神魂。眼見道者修鍊出八色蓮花道根，皇天道士驚訝又惱火。想不到他丹元毀壞，卻又修鍊出道家至寶。看來，宗主說他是道祖轉世，果然有幾分道理。

半炷香后，皇天道士神魂修復，道者停手。皇天道士站起身，感覺神魂痊癒，心中讚歎蓮花道根果然不同凡響，若非青天道士出手，恐怕這傷三五年也養不好。稽首施禮：「多謝青天道士替我治傷。」道者還禮：「樂意效勞。」

二人禮畢，皇天道士忽又拔起地上青玉神劍，怒道：「青天，三年前你贏了我一場。本想著你元力毀盡，再沒有報仇的機會了。如今你既又修成本領，那便再打一場分個高低。」

「啊！剛好了傷，又要打架呀！」一旁玄一和玄天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道者微微一笑：「哎，皇天師姐，此地剛經歷一場大戰，百姓深受其苦，不可再添亂。況且，今日你受傷不淺，我也耗費不少精神，不適合比斗呀。」

「嘿嘿！師傅，你總說皇天姐姐不是你對手，如今真要比怎麼退縮啦！是不是瞧不起皇天姐姐呀，做道士這樣可不行哦。」玄一拱火笑道。

「你說我不是你對手，豈有此理！那便找塊空地，歇息半日再比。今日我非要贏你不可！」皇天道士果然聽了惱火，一把拽起青天道士衣襟不撒手！

「咳咳！」道者忙假裝虛弱，累癱在地，委屈道：「哎呦，皇天師姐，你不知，這道根修鍊極其困難，我這剛替龍神驅了邪氣，又替你治傷，道元折損了八九成。沒有一月時間，怕恢復不了。你現在硬拽我去比武，贏了你也不光彩呀。」

「氣死我啦！那你當如何！若放你離開，我何日才能再尋到你！難道要我再等你幾年，才能洗刷這戰敗的恥辱！」皇天道士惱火道。「不急。一個月後，我們要去逐鹿之野，到時候我去宗門屬地尋你。如何？」「我怎知你不會騙我？」「為人者信，便是身死，魂魄也去赴約。」「好！那我便信你一回！」

二人幾句話約定好比斗時間，玄一扯了扯道者衣角，笑道：「師傅，莫忘記我拜師的大事。」

道者便又看皇天道士笑道：「皇天師姐，你看我這小徒弟，天生靈骨，是世間罕見的奇才。她剛才看你大戰神龍的風采，一心想拜入你的門下。你是否有意收徒？」

皇天道士看向二童，道：「身藏魔氣，莫不是琴葉師姐的兩個孩子，三歲便長這麼大了。」玄一喜道：「皇天姐姐，別看我們年紀小，但我們懂得可多了。我們師傅是個好說大話的花架子，專靠嘴巴糊弄人。姐姐才是真本事，真仙人。姐姐，你收我為徒吧，等我學了本事，替你揚名呀！」

皇天道者俯身摸了摸玄一腦袋，笑道：「小娃有趣，也有琴葉師姐幾分神采，讓人看了歡喜。不過，我年輕道淺，並無資格收徒。你這師傅看起來不著調，但本事確實不差。你跟著他，比跟著我強。」「姐姐，我還是跟你投緣，師傅總是假慈悲，像姐姐這樣真刀真劍的打架，那才威風呢！姐姐，你收下我們吧，我們很聰明的，一定能當好你的徒弟！」

「呵呵！不是我不收你們，只是宗門規矩森嚴。你們是魔族，若我帶你們回天道宗，怕為難你們的人很多。你師傅是道祖轉世，如果說誰對你們未來最有幫助，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了。跟著他好好修行，若過幾年我的本事超過他了，到時候我再考慮收你們。」「那好吧！我們還是跟著不著調的師傅吧！」玄一委屈巴巴道。

孽佛道帶著弟子走來，賠禮道：「小道長恕罪，恕罪。不想我狂妄自大，錯看了仙道。孽佛道在此告罪。」青天道士還禮：「道長客氣。道長為一地百姓著想，我也明白。只是降妖除魔，不可因難便輕易妥協，犧牲弱小去妥協，只會助長邪惡。」

孽佛道再躬身：「嗯，見識諸位仙道大戰神龍，我終於明白與妖魔鬥爭必要全力，不敢心存僥倖。只不知，這神龍到底是何來歷，為何被人鎖在這潼湖水底，它之未來又當如何呢？」

皇天道士及一眾道士，也全部好奇看來，他們也不明白剛才神龍為何哭泣，她的前身到底為何？道者：「其實此事記載的很清楚。你們跟我來。」

一眾來到潼湖邊，道者拂塵輕掃，湖水便開始翻滾，不多時一塊兩丈高大的石碑浮出水面。

「好大的石碑呀！原來這湖底還有這樣一塊碑呀！」

「玄一，你給大家念念這碑文吧。」道者看玄一叫道。

「那我念了啊，念錯字可別怪我！」玄一便瞪大眼，仔細看去，大聲念道：

神靈秀化東南，仙蘊清靄水域，九百里闊。天陰時，深淵水泛，浪可千丈，洪流三千里余秧，域稱：鋯劫鑭湖，亦為鋯鑭水域。古源成水，鋯鑭底孕三口不盡深淵，下通暗陰隧暝。靈足而生妖，八千年養三部三族孽水妖九百九十萬，分三百六十路妖神，立九部水陰神王。九部外禦敵、多內爭，三千里塗炭、千萬生靈為口飼。六界神王、聖道，莫能降服。

慶曆121410年，水陰神王犼龍王·震鈧與大妻慈金水神麒莎生下一女。是日，天昭靈，地生寶，天顯三陽同暉，水涌億萬白蓮，巫神云：聖神轉胎，靈子出生。犼龍王即名女，龍聖一。十六年，龍聖一長成，少年即鼎立神位，為皇靈大神尊。性直爽，不拘小節，獲水部仰仗，統帥群妖御八方、敵三界，得「皇靈詫龍皇」威名。

一日，有一道者自號「少無」，路遇鋯鑭水域，誤被水妖抓入淵府。龍聖一覺其非凡，留其善待。日久生情，二人結成良緣。三月後，誕生九位龍子，分別為：儀呂、乾倡、岫?、貅莜、瑕昰、瑕筧、陽銘、陰熔、東希。

緣來自有緣去，九子出生十日，九王見龍聖一生子大損神元，聯合掀翻深淵不盡水欲淹沒人間大地。為阻天下災禍，少無道者以身為木投化絕陽鼎，燒斷無盡深淵生源冢，阻禍水覆出。九王惱火殺犼龍王一族，又請無望海神會尊者復生生源冢，再行水淹沒人間。

為絕鋯鑭之禍，阻九王再亂。龍聖一吞九子神元入孽神尊，諸殺九王、毀生源冢，遷九部百萬水妖於地獄陰交無明海，是此無盡深淵填埋，鋯鑭水禍再不復存。水陰禍已滅，鋯鑭再無禍妖，誅邪神王合兵八百九十路，搶佔淵府神寶，擊殺龍聖一與鋯鑭湖。是時，「天有神道」現身，力退八百九十路神王，鑄神廟將孽神龍聖一封印鋯鑭湖底。留詩云：

半聖成龍一始一，

少無立心破水逆。

龍吞九子遷獄海，

天封功過萬古中。

——聖過碑文（三界解紛人，「君也常」立。）

「原來如此！原來潼湖底有三口深淵，直通地海，而裡面居住百萬妖族。此妖龍一萬八千年前，為救人類而入魔。親人死光，丈夫焚燃，吞吃九子，難怪她如此悲哀。」孽佛道聽罷嘆息。

「是呀。是是非非太難測，誰能想到這小小潼湖，竟藏著這麼聳人聽聞的過去，藏著這麼一條驚世龍皇。幸虧龍皇清醒過來，不然人間怕也躲不了這一劫。」其他道士也是感慨和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