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復活6

第14章 復活6

拿到解藥的赤顏終於露出放鬆的笑容,他立馬疑心起來,暗女曾質疑過這解藥的有效性,他皺著眉頭問:「一定能救活藍眼嗎?」

幻憐像是讀懂了他內心一樣,毫不在意的說:「暗女跟我的歷史,你大概知道的。站在有憎惡的立場上,她不會對我有好印象,就像我看她也只是一個怪物罷了。」

一隻毛雀停在山洞門口,仇藍一把抓起毛雀把玩,走進山洞。

「你不止囚禁了她,還對她做過什麼吧?」赤顏反問。

仇藍站在赤顏、幻憐旁邊,毛雀用力啄了她一下,一鬆手,毛雀在洞內飛著,仇藍繞著長古樹,攀爬上去想要捉住毛雀。就在夠到的一瞬間,毛雀消失,進入仇藍的身體。仇藍摔了下來。幻憐示意仇藍別鬧,她好奇地鑽進長古樹內,打量著剛剛消失的毛雀到底在哪兒。

暗女能清晰地看著此刻幻憐山洞發生的事。

菊牧從外面進來,驚恐的說:「已經送過去給獸人族的一批酒追不回來,暗衛說獸人族最近成人禮,酒幾乎用完了。那裡面有多少是放了伊粟的,沒人知道。」

幻憐猛的把拐杖一摔,仇藍從長古樹內出來。

幻憐謹慎地問仇藍:「你下了多少酒?」

仇藍皺眉心算,抬起頭笑著:「不記得,不過也不必擔心。」

赤顏站在旁邊看好戲。

幻憐焦急的問:「有多少?」

仇藍越笑越厲害,「能讓獸人族對伊粟上癮,對我們是十分有利的。」

菊牧和幻憐被這樣大膽又充滿惡意的言論折服,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答。

「手段太卑鄙!」赤顏插了一句話,又搖搖頭,「你們兩族的恩怨只要不涉及人族我也不在乎。謝謝你的葯,等藍眼蘇醒了,我會回來的。」赤顏說完轉身離開。

三人看著赤顏直到他消失,菊牧望著門的方向問:「你怎麼想到要把他那道傷疤治好呢?有什麼作用?」

「這麼俊俏的臉蛋,別因為一刀不疼不癢的疤痕而被斷送了。」幻憐隱秘地笑著。

「什麼?」仇藍疑惑的問。

幻憐慈愛的看著仇藍。「說到底你最終還要感謝我,我這長古樹能讓人痊癒,也能讓赤顏變得敏感心軟。從前的他我是見過的,渾身都是殺氣,那時他剛從紅妖花陣中出來。」幻憐一隻手摸著長古樹,「看來不久之後,我族會跟獸人族爆發一次大規模戰爭了。」

那顆長古樹周身散發著銀光,像是贊同幻憐的觀點一樣。

延堇孤獨地坐在王座上,室內一個人都沒有,夜晚的靜默總讓人心安,難得有這麼舒適的時刻。那些不光彩的記憶,她無法釋懷,卻也並未造成實質影響。她已經有了守武,考慮到凈宗的存在,不能生育也就不是問題。望著窗外黑水湖面,波光粼粼,遠離紛擾。連刃曾經的許諾,已經模糊了,不過讓魚族能在一個地方安然生存,也算不錯。所以她能一直保持溫和善良的態度,是對以往惡的救贖。誰也無法準確區分,善惡總是複雜交織著。

沌司拿著暗衛的傳送信,步伐沉重地出現在延堇身後,粗重的喘氣聲讓延堇轉過頭。

「迷姬活過來了!」沌司語氣遮掩不住的驚訝。

一股恐懼攫取著延堇,她保持鎮定地問,「巫族派誰......暗女去的?」看到沌司點頭,延堇反倒放鬆了下來。「羽鏡在蘭格池,暗女去新丘野救人…」頓了頓,「人醒過來是什麼狀態?」

沌司當然知道延堇的意思:「正常,不是屍魔。」

延堇低頭沉思,看著沌司問:「赤顏走了嗎?」

「我的人看到他離開幻憐的山洞直到黑水域的邊境。不過伊粟酒的事…」

延堇示意沌司打住,「他會自己來跟我說的。派一支暗衛提前進入白山峽,一旦發現藍眼醒了通知我,我要親自去見他。」

「跟人族結盟?現在是不是太早了?」沌司反問,「人族被異族放置在白山峽,而他們自不量力的從異族中獨立出去,硬生生解脫了奴隸身份。我們還是不要跟異族公然對抗,馬上要去廢都開五族會議了。」

每五年一次的族群會議,各族族王都要出現在廢都,關於自己族群的管理制度變更、對異族的統治各抒己見,以及接受異族的懲罰和獎賞。雖說是族群會議,往年根本沒有人族的地位。

延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苦笑一下:「最近事情太多,都不記事了。廢都的族群會議,人族會去參加嗎?」

「這就與我們無關了,等無殺的傳送信吧。眼前的困境......你說,予亡和式雉知道嗎?」沌司猶豫的口吻問。

「誰也不安分啊!我會帶一份禮物去給他們,一份大禮。」延堇看著遠處的夜景說。

赤顏在凌豚的馬背上幾乎是飛馳著,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離開了黑水域的地盤,前方一個人擋住了赤顏的去路--幻憐。

他依舊是那副慈祥模樣,赤顏停住,下馬。

幻憐笑著敲了敲自己那根殘腿。「是在從獸人族的獨立中,我得到了一個交易的允許,你暫且可以稱它為魔鬼許願。用我的一條腿,換來了魚族的自由,很值吧。」幻憐嘴唇逐漸泛白,臉上大顆汗珠往外冒,「你也騎得太快了,花了我好大氣力才追上你。」

「你看起來不太好。」赤顏依舊在馬上,笑著說,「感謝你幫我煉藥,走得很匆忙......」

幻憐打斷赤顏的話:「我時間不多了,不知道你下次來魚族時,又是個什麼境況!不方便向你詳細說明細節。不管怎樣,你一定要記得答應我的事,你欠我的。」幻憐從懷裡掏出一大瓶伊粟液遞給赤顏,臉上依舊艱難的掛著慈祥的笑容,「保持你的中立態度,希望藍眼跟你的想法一樣。我擔心你下次來黑水域時我有什麼變故,先給你,送酒去新丘野如果遇到暗女,一定記得把這一整瓶倒在她的酒里,她是怪物,是惡魔的化身。」

「你們這些士師......」赤顏無奈的看著幻憐。

「拿著,你可以不信,但不能沒有應對措施。以防萬一,當沒有人能對付她時,你至少知道方法。」幻憐誠懇的姿態打動了赤顏,他不情願的收下伊粟液,上馬離開。自從遇到了暗女,總是在不經意間跟她打交道。

守武從黑水域離開后第一件事就是沿著一條直路,先去了一趟白山峽。他本沒有意向去,結果到了人族的領地,他只能認為是上天的旨意。按照他直來直往的性格,肯定是先完成母親交代的任務后,才能接著環遊五族。他在白山峽待了快一個月,這裡的人每天除了打鐵、練兵器,就是周而復始的重複勞作,一副與世無爭的苦瓜臉。

守武確實不明白,母親要自己跟赤顏交好的用意,真的能救魚族嗎?內心雖然不同意,守武還是不自覺的做好計劃。先告訴赤顏自己跟魚族鬧翻,想要跟著他,赤顏在他的無理纏鬧下會帶守武進入王宮做事的。畢竟,守武感覺得到,赤顏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守武在白山峽的這裡,初次來時,根本無法適應這裡寒冬的天氣,讓人煩躁遲鈍。不過山頂的雪,每當陽光照在上面時,格外燦爛。那是守武第一天到時,遇到祁陽的地方,那時他還住在山洞裡。白山峽入口的關隘處,祁陽當時正在欣賞眼前的景色,驚訝的看到一個少年,穿著單薄,堅毅帥氣的臉龐,顯得誠懇。他遞過去一件冬衣,兩人就此結識。

祁陽的身份守武猜不出來。他住在白山峽的關隘處,一個人,一個空蕩蕩的房子,算是豪華的。屋裡除了祁陽,就剩守武。他看不得屋子裡亂糟糟的,總是打掃、做飯,就像一個僕人。有一次被祁陽看到,他大罵守武奴隸相,守武就再沒做過這種多餘的事了。不過也讓守武知道了一件事,祁陽痛恨奴隸和被奴隸。

祁陽的生活簡單,讀書寫字、遊山玩水,看起來遊手好閒。可他是藍眼的智慧大腦,左右手,他在這裡,也是在等赤顏。祁陽的體型微胖,圓嘟嘟的臉,高壯的身材,炯炯有神的雙眼格外發亮,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他。

守武坐在外面,正在生火準備烤紅薯和雞蛋,滿臉的滿足。祁陽從屋裡出來,身體一縮:「我昨天都拉肚子了,你到底會不會做飯?」

「又沒讓你吃,我是吃不完留著晚上吃,你自己偷吃拉肚子,還怪我!」守武搓搓手,聞到了紅薯的香味。

「上哪兒挖的紅薯?」祁陽坐下來問,手放在柴火那裡烤著,「冷死了,不能進屋烤嗎?」

「你那裡的廚房,臟死了,又不讓我清理,我只能在外面啊,誰叫我寄人籬下呢。」守武毫不客氣的瞪了祁陽一眼。

祁陽不是白痴,這時候來白山峽的人都不是善茬。他雖然沒問守武的身份,但從來時的穿著看,巫族或是魚族對得上衣服的厚度,不是殺手,不是暗衛,不是近衛王軍,只能是王族。看他每天吃的東西都不拘束,那一定是來自黑水域那個窮酸地方,延堇的兒子,年紀對得上。相處第二天,祁陽就猜出守武的身份,祁陽喜歡觀察,喜歡思考,喜歡智慧,而守武跳脫、話多,剛好在等待的時光中陪伴自己。他也深知眼前的這個小孩沒有攻擊性。

守武望了一眼祁陽,後者正盯著火把出神,守武嘲諷的聲音傳過來:

「你就算拉屎的時候,也會思考吧?」

「你真噁心!」祁陽白了一眼。

守武笑著接著說。「六歲的時候,我母親總嫌我煩,說我話太多。如果能像你這樣安靜,我要的東西或許都會給我的。」看著祁陽白皙的手,「你呆在這個鬼地方這麼久,沒一個人來看你,不孤獨嗎?這要是我會憋死!」他環顧四周,「都抓不到一隻老鼠,我原來最喜歡吃老鼠肉。」

「說謊。」祁陽毫不客氣的說。「只有死人喜歡老鼠。那些小東西在黑暗中穿梭,他們是黑暗帝國之王,沒有什麼是它們消化不了的東西,包括死人的骨頭。」

「你真噁心!」守武不吃虧的反擊,翻了一個白眼,「你們人族的王,是叫藍眼嗎?」

祁陽平靜的點頭,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守武一眼,沒吭聲。

「他這人怎麼樣?」

祁陽聽到問題時,噗嗤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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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顏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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