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北區,整個北區,似乎,我看上去是這裡最嚴重的一個,每個經過我床邊的人,都會有意無意的看上我一眼,或者是打量我一下。這讓我覺得很不自在,但跟他們又說不著什麼,只能更鬱悶。

「我想尿尿。」我突然坐了起來。

「你忘了護士的話了。」母親看著我。

「沒事,我就上個廁所,離的這麼近,能有什麼事。這廁所距離我的床這麼近,又不需要大老遠的跑。」說著我走向了廁所。看到一切正常,心裡又平靜了一點。

我回來剛在床上躺好,那個王護士就推著護理車走了過來。

「楊勇,給你打針。」她朝我喊道。

「不是說今天不用藥嗎?」我望向她。

「醫生剛才下了醫囑。」她邊準備著邊說。

「幾瓶啊?」我問。

「兩瓶。」她拿起來給我看了看。「來,哪只手啊?」

我把左手伸過去,扭過頭,不敢看。因為我感覺我是會暈針的。說來也奇怪,暈針的這個毛病,全因我讀初中的時候遇到的一次神奇也有點古怪的經歷。

那天我放學回到家,剛進家門,就看到醫生準備給躺在床上的爺爺打吊針。我就沒進裡屋,就站在門口,靠著牆看著。其實也很好奇扎針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過程,那根針是怎麼扎進血管里,那涼的藥水是怎樣跟血液交融的。我一直盯著醫生手裡的針,眼睛看到的全是針,看著那根針在那暴起來的血管上扎進去,明明是一下子的動作,可是我眼睛看到的卻是異常節奏的慢動作。那根針一點一點的扎進去,穿透皮肉,鑽進血管,就好像是在一點一點的扎進我的皮肉我的血管裡面似的。突然我的整個脊背像是抽筋了一樣,難受的我都要站不住了,我趕快進了裡屋,跪在地上,雙手扶著床邊,心裡也難受起來,想吐。身體在慢慢地蜷成一團,倒在地上,我也不敢吭聲,怕被人聽見。我拚命的掙扎著想站起來,我越使勁就越覺得難受,整個脊背就好像在往一起擰似的,我放棄了抵抗,只好忍著疼,就趴在地上,任它去放肆,慢慢地慢慢地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感覺才開始減輕,越來越輕直到消失,身體才慢慢的輕鬆了起來,最後恢復了常態。

我當時也不懂是為什麼,也不想告訴別人,覺得這件事很丟人。不過這之後,我就再也不看扎針的過程了,那種全身抽筋似的疼,真的再也不想體驗了,有時候光想想也渾身不自在。

我轉過頭,護士已經扎針完成。「那兩個盒子,一個是留尿,一個是留便的,明天早上取好樣之後,放在走廊盡頭的那個筐子里,會有人取走的。」她比劃著給我們說著。

躺在床上,看著吊瓶,母親坐在床邊,頭腦還是會有些恍惚,前幾天還一切都好好的,怎麼就突然一下子,變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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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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