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後的晚餐

關於離婚，方默沒有經驗。

工作問題隨著下班臨近暫時先擱置，擺在眼前的是今晚的會見。

雖然從原身記憶里已經得知了蘇蔓菁很現實，但還是要確認一下，沒有感情也就算了，有的話…再說。

起碼一個交代，總得拿到。

……

「咔嚓」

紫竹灣小區某棟三室兩廳精裝居室，方默下班歸家開門走進。

蘇蔓菁六點半歸來，早一些。

瓜子臉秀頸膚白，一雙有點狹長的丹鳳眼氣質偏冷，身材不多說，前凸后翹長腿細腰，打90分沒問題。

隱約飯菜與身香，纏繞撲鼻。

「去洗手…」

片刻后餐桌對坐，沉默。

沒有酒，只有一些打包提回來的葷素菜品以及湯羹，色香味俱全。

「協議簽好了沒？」

飯菜兩三口后，蘇蔓菁抬頭。

「我只問一件事…」

方默也抬頭，對視凝聲，「跟姓孫的睡了沒？別隨便糊弄，沒什麼關係就風言風語？讓你演女主角？」

「沒睡，愛信不信。」

蘇蔓菁懶得多解釋，神情平靜語氣淡漠，「大家都挺忙的，沒什麼感情就別耗著了，男人主事業，難道以後還想讓我養你，喂你吃軟飯不成？」

「我沒興趣，好聚好散。」

「夫妻本是同林鳥…」

聽言，方默吐氣低語，「我以為多少會有點感情的，果然戲演多了就會分不清現實與劇本，變無情。」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蘇蔓菁眼眸逐漸凝煞，「我一個藝人婚內劈腿黑料還是不會碰的，不過離婚後你就管不著了，這是我另外的約定，信不信隨你，別犟著了。」

「明天上午我預約好了辦理，別逼我曝你黑料，起訴離婚。」

「給自己留下點體面。」

「體面？呵呵…」

方默平靜述說，「當年你一個公司八線新藝人，是誰力捧了你忘了嗎？現在我撲街低谷了就想要一腳踹開，好去再攀高枝，你配說體面嗎？」

「蘇蔓菁，臉在哪呢？」

……

「有意義，有意思嗎？」

蘇蔓菁沒有惱怒，她知道這是方默的某種不甘心，但有意義嗎？

「當初結婚也是互惠互利，難道還真想綁我一輩子不成？在你這賭輸了還不興我另外想翻盤怎麼著？」

「我就是個賭徒，不想被你套牢有錯嗎？真以為我愛你啊…」

「人生如戲，別說笑了。」

擦，冷靜現實，認知清晰。

方默心中腹誹了一句，口中呵笑，「就這麼確定我徹底撲死了？畢竟離一次婚對你也會有污點，萬一日後我再起來了，豈不是證明你眼瞎？」

「股市還有觸底反彈呢，人有三衰六旺，風水總會輪流轉。」

「三年河西，三年河東！」

「那就，祝你再起…」

蘇蔓菁笑了，好似祝福又好似嗤笑，「再起，那麼容易嗎？」

「以你現在的名聲，外界還有公司會找你拍戲嗎？就算你拿著劇本，還會有公司啟用嗎？基本沒有！」

「沒資本沒能力沒才華…」

「不是我瞧不起你，給你五年十年也達不到眼下孫總的程度。」

「天瑞雖然在全國體量排名不是多高，但也是杭城老大，孫總手中掌握的資源，不用我說你也清楚。」

「你覺得，有希望追上？」

只見方默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氣勢上不能輸，「當然！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登，也許都不用五年！」

「我只是想確認清楚，免得你是有所苦衷，看來是我自作多情。」

「呵…」

蘇蔓菁輕笑，痴人說夢。

「你給不了我需要的…」

「十一，我進軍歌手領域的出道專輯發售！賀歲檔，我進擊電影領域的影片上映，這些你都給不了。」

「一開始是你力捧了我，但這兩年已經毫無幫助，挾恩圖報？」

「方默，別拉低了自己。」

……

原身，安息吧。

你這老婆，確實沒得感情。

「是啊，別拉低了自己…」

方默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多謝你這麼清晰直接，讓我深刻了解到現實是如此真實又殘酷，謝謝。」

「娛樂圈，名利場。」

「一開始，你就很現實。」

蘇蔓菁平靜對視，沒有再想要多說些什麼，直入主題，「離婚協議財產劃分的很清楚，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也是結婚前協議商定好的。」

「你現在也就只剩這套房子，這兩年被你禍禍沒了兩處房產，以後最好別再賭上資產拍片，沒用的。」

「再輸，就什麼都沒了。」

「謝謝，不需要你操心…」

方默聳肩，原身也是有野心的，執導拍片允許自身佔比投資。

只是接連兩部電影全撲，一套小戶型還有一處商鋪算是輸沒了，也就只剩這套精裝120平三室兩廳，如今市場價值300多萬，抵押貸的話200餘萬。

這點錢，如今年代真不夠拍一部多好的電影，演員都請不來幾個，還是沒什麼大名氣的，至少500萬。

不算宣發，至少也得500萬！

演員片酬，場景場地，劇組工資拍攝期間的吃喝住用行等等。

「好了，該你了…」

飯飽移步，簽字畫押。

方默回神兒，接過蘇蔓菁簽好並按手印的離婚協議書同樣操作，明天上午蓋章拿證，便算是徹底了斷。

「晚安，好夢…」

「還是說，最後一夜？」

蘇蔓菁起身，微笑著揶揄，早在半年前她和方默就已經分房分床睡了，今夜過後明天也就不再是夫妻。

還能履行一晚：妻子義務！

……

「砰」

離婚鋼印，落！

2012.8.31，周五。

今天還是農曆七月十五中元節，在這個民間俗稱『鬼節』的這天，一段三年的婚姻，很現實的結束。

一大早，已經去燒過了紙。

原身之前，備好了的。

「下午我就搬走了…」民政局門口輔路樹蔭下，蘇蔓菁拜了個拜。

她的行李今天早起就已經基本打包妥當，回去再仔細收拾一下基本也就不落什麼，乾淨與徹底的走。

「昨晚，對不住了。」

蓋章拿到了離婚證，蘇蔓菁明顯心情很愉悅，上車前I『msorry…

方默臉黑，滾犢子吧。

毛線最後一夜妻子義務。

卡著月末辦理，不就是恰好卡在親戚串門嗎，就沒想著履行義務，果然心機深沉，最後一點空都不留。

算了，就算能，大概也NO。

斬釘截鐵說是跟那姓孫的還沒發生什麼，但就一定是真的嗎？

不賭這個可能。

媳婦，跟一般女子身份不同。

若是已經被別人用過了，白給都不能再接檔，先來後到，前邊一位沒有徹底結束前，後邊的不能插隊。

老公！要不做頭一個，要不做最後一個就此打住，不可交叉。

「中午了，該吃午飯了。」

方默輕吐了一口肺氣，看了看方向轉道前往公司，下午還得上班呢，離婚事宜落定，接下來輪到工作。

「方導，可有異議？」

午休后，天瑞人事部來談，方默有點無語，「有異議有用嗎？我不同意轉崗頂用嗎？反正我沒答應。」

「好的，周一調令。」

人事部經理微笑點頭，反正談過話了，同意不同意都會轉崗，實在不答應不履行那就自動辭職走人。

即便不走，距離五年合約到期也沒幾個月了，一點基礎工資而已。

「方導，周末愉快。」

人事部經理走了，方默坐在椅子上凝望落地窗外發獃，實則腦中在瀏覽與篩選，不管周一在天瑞是留還是走，都要準備一部能夠翻身的作品。

成本小，口碑好，成績佳！

四個月後的賀歲檔？

時間基本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