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士可殺不可辱

9月3，周一。

多雲微風，宜出行遛彎。

方默早起神清氣爽的來到了天瑞公司，不知道的還以為中了幾百萬，不同以往的沉靜寡言面癱，玄奇。

只是再神情自信，或許來說今天註定會是一個不太美麗的日子。

……

「阿斌，看啥呢…」

某頭熊，更加提前早到。

只是此時臉色有點苦逼，雖然已經料想到了會被敲打，但沒想到連談都沒談，直接被公告欄貼了調令。

調往電視劇團隊，即刻。

「方導好…」

「方哥早…」

公告欄處圍看的一些同事見方默來到，連忙招呼寒暄后開始鳥散，片刻就只剩方默與熊斌，難兄難弟。

「嘖嘖，真迅速。」

方默掃了一眼調崗公告，一句感嘆后便招呼熊斌走人，沒啥好看的，雖然如果堅決不同意調崗也能繼續留在電影組，只是估計不會再給什麼活。

每天打卡上下班，拿每月三五千的基本工資合同到期后，滾蛋。

不是真皮厚，留不下來。

異樣的目光與風言風語，可不是誰都能忍受或無視，不然也就沒自尊心這個詞語了，沒臉沒心多輕鬆。

「方哥，還去開會嗎？」

製片部、導演部、編劇部都在一個樓層，此時正在有會議召開，關於公司電影立項的劇本，進行評估。

沒人通知方默去開會，但是真要強行去參加的話，其實也能夠。

只是沒有必要，去幹嗎？

「解約，辦離職…」

方默搖頭開口道，他的心態還算輕鬆，不過熊斌小心臟就差了點，真要面臨解約走人，不忐忑是假的。

「心若在，夢就在。」

方默伸了個懶腰，微笑，「阿斌啊，條條大路通羅馬，以後你就是咱工作室的第一簽約導演，首席！」

「別看還沒成立與起步。」

「但潛力，無窮大著呢。」

……

經紀部藝人部在更上樓層，解約離職也是有流程的，人事部這裡只要手續完備就會放人，不會故意卡。

方默是導演，與公司簽訂的是5年導演約，所以要先解約合同。

而導演合同，經紀部分管。

天瑞經紀部的權利很大，掌管藝人或導演編劇等合約的同時，還掌管著大半內外各種資源，儘管方默不太想見經紀部負責人，但合同解約蓋章還是離不開這環，好在也就這一面了。

至於不蓋章不放人，這個方默沒想過，對方沒有必要如此。

因為哪怕不蓋章，到了年底12月結束時也會合同自動到期。

眼下還有4個月。

提前走還能省下點錢呢。

「孫總，給我點時間…」

經紀部總監辦公室，休息區沙發蘇蔓菁直接往另旁移了移位置，一隻有點作祟的手剛剛想要摸她大腿。

剛離婚兩天，還沒準備好。

「呵，還需要多久？」

年近四十不禿頭，相反還帶著一副斯文眼鏡的中年男子挑了挑眉毛，婚都離了還裝什麼純情，給誰看？

本來周六日約見，但恰好趕上什麼親戚串門，絕對故意躲避。

只是再躲，還能再躲幾天？

「資源沒那麼好拿…」

孫俊邦不置可否，微笑，「再到周六日也該準備好了吧，當初沒拒絕那些資源可是默認的，要懂事。」

「記得，有些資源給你還是給別人其實都可以，別太貪心。」

另旁，蘇蔓菁默然。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真到這一刻逐漸來臨的時候卻突然有點很彆扭，倒不是認為用自己換資源有什麼不對，只是單純的交換有點很廉價，當年跟方默至少還有一層結婚，化作粉飾。

孫俊邦年近四十已成家，又不會離婚娶她，況且還沒方默帥氣。

兩相一對比，多少有點不甘心，因為這一步走出便再無回頭路。

地下情人，其實跟『賣』沒…

「咚，咚咚」

突然，敲門聲響蕩漾。

……

「呃抱歉，沒打擾吧…」

方默敲開了經紀部總監辦公室門走進，只是其內的景象有點出乎意外，蘇蔓菁竟然也在，還同坐沙發？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似尷尬。

「方導，有何貴幹？」

孫俊邦瞬間回神兒，饒有興緻的撇了一眼身邊有點僵硬的蘇蔓菁。

蘇蔓菁垂眉低眼，離婚雖是她的意願，但也不想在這種有點尷尬的氛圍中被方默撞見，至少現在不想。

「解約，簽字蓋章。」

方默沒有理會蘇蔓菁，幹什麼都跟他沒有關係，他又不是原身，一日夫妻百日恩都沒有，半點感情都沒有機會產生，何況上周五便已經離婚。

眼下蘇蔓菁如何，人家自由。

「哦，想清楚了？」

孫俊邦並不意外，或者說從調令對方默正式下達的時候，這個結果其實就已經註定，而他也不會阻攔。

雖然如果阻攔能讓方默多拿幾個月的工資，但沒必要，要大氣。

人家老婆都沒了，還故意被留在公司傾聽風言風語，太殘忍了。

講真，若不是蘇蔓菁實在模樣與氣質太像那個人，他一個堂堂製片部老大又何必暗中拆人婚姻，閑的。

方默再撲街，也是公司正式簽約的導演，從京影畢業的高材生。

只是沒想到，當初對蘇蔓菁暗中點撥還真起了作用，發酵成真。

這個女人倒也：現實與真實。

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清楚，很清楚。」

方默微微一笑，是輕鬆還是苦笑不重要，早點離開天瑞才是真，解脫束縛后外面就是無限廣闊的天空。

天瑞，一刻也不想再多呆。

……

「方默，別衝動…」

突然，蘇蔓菁吐氣開口。

剎時孫俊邦眉頭一皺，這個時候你一個女人說什麼話，舊情未了還是依依不捨，沉默無言才是最妥當。

不知為何，看著蘇蔓菁對方默一副還有感情的模樣，有點生氣。

雖然沒想過要蘇蔓菁對他有感覺甚至感情，但此時此刻，前妻對前夫還有所眷戀留戀的模樣，不舒服。

人一旦不痛快，就會上頭。

「方導可不是衝動…」

孫俊邦左手直接環圈摟上蘇蔓菁的肩膀，手掌輕捏示意別動彈。

裝什麼裝，你那專輯主打曲還有電影角色，可不是純情的人設。

蘇蔓菁身體一顫，默無言。

雖然不知道孫總為什麼突然就生氣，但估計是被她剛剛對方默的反應有點刺激到了，男人都有佔有慾。

以前不多說，從與方默離婚蓋章之後開始，便算徹底沒了關係。

眼下出言勸說，難免會被認為余情未了與不舍，雖然多少有點。

畢竟方默很帥，值得眷戀。

「二位，唱大戲呢…」

方默無語，矯情僵硬做作的舉動他一眼就能看穿，大概率蘇蔓菁還沒有與孫俊邦徹底發生關係，甚至連接吻擁抱都沒有，不過也快了，再有兩三天蘇蔓菁的親戚串門也該能走凈了。

孫俊邦，可不會放著長毛。

反正換成他是孫俊邦，蘇蔓菁眼下都離婚了，不會再單純看著。

「方導，佩服。」

聞言，孫俊邦微微一怔後放開了搭肩蘇蔓菁的手，哈哈一笑，「是個做大事的人，這樣都不見生氣？」

「可惜，方導決心已定。」

「不然，調往電視劇團隊后還真想再給方導你一次翻身機會。」

方默不置可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遞上解約協議，別廢話了。

片刻后，砰！

孫俊邦簽字並蓋章。

只是，方默在拿到手確認后，臉色卻突然很平靜地目視某人，眼眸一凝淡漠開口，「孫總，你錯了。」

「士可殺，不可辱！」

「我其實，有點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