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盼來了個白衣少年
執劍長安青青子衿第三章盼來了個白衣少年葉長衫徑直走向自己的家,還未進門便見家中煙囪飄出裊裊炊煙,推開門,一陣香氣撲面而來,葉長衫順著這香氣來到灶間,對這裡面喊——
「娘!」
只見一位身著樸素衣裳,額頭上滿是汗水的女子說道——
「哎!長衫你回來啦?」
葉長衫很自覺地走上去幫母親做事,口裡不忘問道:「爹呢?」
「你爹還沒回,估摸著時辰也快了。」
話語剛落,就聽家中大門「吱吖」一聲長響,一個精壯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
「爹!」葉長衫驚喜地喊道。
見娘兒倆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葉父不禁喜笑顏開。隨後,他故作驚喜地問道:「長衫,瞧瞧爹今天獵著了什麼?」
只見男子一抖肩將肩上的東西仍在了地上。
「嚯!這麼肥的兔子?還不止一隻?」
「是啊,今日運氣不錯,獵著幾隻肥兔子。」
葉長衫心中大喜。他趕忙上前去,與父親一起將幾隻肥兔帶院子中央準備收拾一番。
父子二人合力將一隻肥兔弄好,隨後將肉遞與母親。又過了好一會兒,一碗香噴噴的兔肉便端了上來。經歷了一天的忙碌,一家三口一起坐了下來,其樂融融地享受著這一桌美味。
葉長衫開心地吃著,此時的他心裡沒有任何念想,有父親在外面頂著,有母親在內操持著,葉長衫甚至想一輩子這樣過下去,無憂無慮、無念無想——幸福或許就是這麼簡單。
茶語飯飽,葉長衫正準備幫母親收拾收拾之時,父親叫住了他,
「長衫,爹爹給你帶了樣東西」
哦?父親平日里向來喜歡帶些有趣的小玩意兒給他,有時是鎮上捏的糖人兒、有時是自己用稻草編的小鳥、有時或是剛出生不久的貓兒狗兒,總是花樣繁多。只見父親從懷裡掏出一本書,書已經被擠壓的有點兒皺,在頁腳甚至能看到隱隱的汗跡。
「是,爹前些日子讓人從鎮上給買的。」
葉長衫接過這本書一看,原來是本《千字經》。
《千字經》是中原的基礎性讀物,它短小精悍將中原最常用的千個文字濃縮在此,並將其逐一註釋。雖說父親讓他去村裡一夫子那兒上過幾堂課,但為自己買書這事兒還是頭一遭,心下不禁有些觸動,畢竟是父親幾經周轉才弄到手的書,也突然明白了父親讓自己讀書這不是說說而已。
「謝謝爹!」
「嘿,趁著天還有些亮看書去吧。」
說完,父親便走向灶間,幫妻子幹活兒去了。
......
......
次日,葉長衫起得有些晚。
由於有些興奮昨晚晚睡了些,葉長衫早起的時候手裡竟是捧著書的。在一番洗漱,又用了些早點,葉長衫便出門去了。
剛走到村口,葉長衫聽見一個少年的聲音。
「呔!前面那小子,昨日是你欺負我妹妹么?」
葉長衫莫名,他回頭一看,原來是一位年紀相仿的白衣少年站在那兒。少年眉頭緊皺,他像是黃鼠狼一般左蹬蹬、右瞅瞅,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想起昨日之事,葉長衫估摸著這少年應該是小女孩兒的哥哥吧。於是他便隨口回了一句——
「你是說那隻牽著小狗的女孩兒么?」
這少年一聽,突然盯住了葉長衫,好像終於找到了什麼東西一樣——
好哇!欺負我妹妹的那個村霸就是你吧?聽依依說被一個與我年紀相仿的男孩欺負了!看這小子,年紀與我相當,又說出了牽狗的女孩兒,沒錯,跑不掉了,肯定是這小子!
「好小子!你別走,敢欺負本公子的妹妹!來來來!讓你嘗嘗小爺我的厲害,小爺我可是練家子!」
說罷,少年擼起袖袍便沖著葉長衫來了。
葉長衫一頭霧水。怎麼?難道是有什麼誤會?還是女孩兒傳述有誤?也來不及多想,他慌忙解釋道:「什麼?不是的……這位兄弟,你一定是搞錯了……」
「什麼搞錯了?誰和你是兄弟!?咦?看你這鞋的大小,花花身上那鞋印子我看就是你的!」
「不、不是......」
不容葉長衫解釋,那白衣少年便沖了上來一把將他抱住。隨後少年一隻腳邊勾了過來,而後少年腰間猛然一用力,很顯然是想將他摔倒。
可少年說是說自己練家子,可怎麼打起架來毫無套路?
葉長衫見狀,只得反抱著他的腰,另一邊腳下感受到了少年勾來的小腿,本能性的雙膝一彎,站定了身子,兩位年紀相當的少年就這樣你抱著我、我抱著你的僵持在了那。
「哥哥你倆別打了!哥哥不是這個,你又打錯了!」
就在葉長衫與少年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女孩兒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這句話,那名白衣少年驚訝地說道:「什麼?不是這個?停停停!你別動,咱倆一起停!」
葉長衫聞聲也收了力,而後兩人相互放開了對方。不一會兒就見昨天那名叫依依的小女孩兒焦急地跑到二人跟前。
「哥!你連話都沒聽完就來尋仇,這人是昨天幫我護我的小哥!」
說完,便埋怨似的輕輕打了白衣少年一下。
小女孩的臉這時又是紅紅的,彷彿比昨天的還更紅——但此番像是感到窘迫到了的紅。
小女孩打完之後又心疼地幫白衣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彷彿很是關心哥哥。
白衣少年臉上的表情異常的精彩。他先是眼神盯著葉長衫,後面眼睛眯成一條縫。到了最後,少年的臉也忽然一陣紅,不過馬上恢復了常態。
丟人啊!丟人丟大了啊!本來是過來幫妹妹找回場子的,結果大水沖了龍王廟,差點把恩人打了一頓,丟人,實在是丟人!
不過這位白衣少年應變能力卻是很強。他立馬畫上一副笑臉,隨後抬手用力拍了拍葉長衫的肩膀,並露出讚許、欣賞的目光,道——
「啊?哈哈哈,原來是依依的恩人啊!嘿!我就說嘛,你武藝與我相當,沒有這身武藝怎能保護我家依依?方才我是想試探試探你的,哈哈哈......」
武藝?兩個小孩相互抱在一起打圈圈這也叫武藝?
葉長衫聽了不禁大為汗顏。他轉眼不解地看著名叫依依的小女孩兒。
而依依的臉好像更紅了,像那山上熟透了的果子一般——
想來也是,有個這樣臉皮厚的哥哥,能不覺得丟臉么。
說話間,遠處走來五六個小孩,看模樣約莫都有十一二歲。仔細一看,為首那個小胖子不正是昨天的王六兒么?
「姓葉的災星!你在這兒啊,找的我好苦!諾,就是這小子,昨日給了我一拳」
說罷,他的身後的那群小孩走了上來。
「哥哥咱們快走吧,他們人多!」依依見他人多勢眾,有些慌神地說道。
「什麼?走?那不是逃跑么?這群就是昨天欺負你的人吧?哼!看我為你出口氣」
說罷,依依的哥哥又轉向葉長衫說道:「這位兄弟,讓你看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葉長衫心裡不禁一陣鄙視,就你那三腳貓都算不上的招式也想收拾人?
這位被依依喊哥哥的白衣少年大步走了上去,向那打頭的男孩沖了過去,眼見著快撞在一起了,突然間又弓著身子去抱那男孩的腰。
怎麼搞來搞去就這一招?好像還不太管用?這麼下去是要挨打的啊!葉長衫看得是目瞪口呆,見過送死的,沒見過如此自信的去送死的。
那被抱住的男孩也沒見過如此招數,被白衣少年抱著一個踉蹌,慌亂中伸出手拉住了他,兩人便摔倒在了地上。不一會兒,兩人就像那黏在一起的糍粑一樣,滾在了地上,少年白色的衣服沾滿了泥土和灰塵。
王六兒和他的小夥伴也是看呆了,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打了這麼多架,從來沒見過抱在一起打滾的。呆了半響,王六兒終於回過神來了,喊道——
「一起上!」
這一聲令下,形勢立馬明朗了,剛剛還糾纏在一起的兩人立馬被分開,形勢也從糾纏變成了群毆。
依依在一旁急得快哭了。葉長衫一看果然不是事兒,懵懂無知的小孩力道雖不大,但都是死力打。
他四顧周圍,從不遠處拿了兩根一尺長的木棍就沖了過去,一木棍子打在王六兒的身上——
「啊——」
王六兒吃痛喊了一聲。
其他的小孩都停下了手中的拳頭。趁著這一喊的間隙,葉長衫扶起白衣少年,把手中的木棍遞給他一根,馬上背靠著他,揮舞著手中木棍,示意王六兒他們別上前來。
這招是父親教他的,如果兩人在山中打獵遇到了狼群,馬上背靠著背,手中拿著木棍也好、弓弩也好,一定要向著狼群揮舞起來。狼狡詐,知道獵物的弱點在背上,狼也很謹慎,在不知道獵物的實力時候,不會貿然而上。葉長衫也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這個方法就使了出來。於是,每每王六兒他們想靠近的時候,葉長衫兩人便揮舞著木棍,王六兒他們也不敢向前靠近。
雙方僵持不下了很久,葉長衫正尋思著如何做下一步行動之時,白衣少年——確切的說現在是灰衣少年——似乎忘記了剛剛被痛揍的糗樣,,他好像篤定對方忌憚自己手中的棍子一般,突然間大喝一聲「打——!」
葉長衫甚至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便看著一個灰色的影子沖了過去,等他回過神來,不禁大驚。
老天爺!這......這不是帶著戰友一起跳坑裡么?當真叫人無語,如此莽撞之人實屬罕見吶。可這時除了和他一起上,還有什麼法子?無奈之下,一不做二不休,跟隨著他的步伐,兩人揮舞著棍子便沖向了『敵人』。
王六兒等人也是僵持久了沒回過神來,就見兩根棍子揮舞著到了眼前,忙地拿手去擋,竟是被狠狠地敲了幾棍,頓時失了方寸,也顧不得再打回去。
不一會兒,王六兒等人便被打得抱頭鼠竄,不知蹤影。
眼見『敵人』都被趕跑,灰衣少年甚是得意,他字的地說道:「哈哈哈,以多欺少也不過如此。嗯,兵法有雲『窮寇莫追』,任他們去吧!」
見哥哥一身狼狽,依依眼睛紅紅的,焦急地跑了過來,關切道:「哥哥你們沒事吧?」
「沒事,沒看你哥哥我把他們趕跑了?看誰還敢欺負你!」
語氣當中透著滿滿的自信,絲毫不像方才吃了大憋的樣子。
不一會兒,少年又轉身對葉長衫說道:「兄弟,你昨日今日兩次幫助我兄妹倆,我定要好好謝你一番!走走走,我倆就暫住於前方不遠的客棧中,去於屋內,我再行答謝」
葉長衫倒是想拒絕,但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這白衣少年連拉帶拽拖著向前,也就不再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