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潘金蓮才不是那種人!
經過了一開始的驚嚇,潘金蓮轉了轉腦袋,也想通了其中關竅。她雖然曾經沒有受過什麼苦,但是她並不傻,相反,她有良好的教養,父母曾經為了教導她耗費心血,她並非愚鈍之人,也同樣不同於其他養在深閨,循規蹈矩的姑娘,她還是非常有主見的,不然也不會違抗父母之命嫁給武植。
後來她嫁給武植之後,同樣也耳濡目染,與武植對視地一瞬間,她便明白了武植心中所想。
「官人打算怎麼做?」她問道。
雖然光幕之中有說王二與西門慶心中不軌而散播謠言,但是這件事還沒有發生,所以沒有實際的證據能夠證明西門慶等人做過這件事,所以也不能抓捕他們。這相當於一個預言。
潘金蓮陷入了沉思之中。
散播謠言的有兩個人,一個因為家道中落,不得已投奔武植的王二,一個是原本就令人頭疼的西門慶。光幕之中說,王二是因為誤會武植是枉顧多年情分,蔑視曾經的友人而心中生了嫌隙,所以從王二這裡下手比較簡單。
潘金蓮稍微想了想,她終究還是一個良善之人,她對武植說道,「王二兄弟現如今身在何處,為了化解你們之間的嫌隙,不如設宴宴請他,跟他解釋清楚,將你們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
「畢竟是曾經的朋友,化干戈為玉帛總比與他為敵好。」
武植稍加思考。
而此時,王二剛剛被武植安排的人住到了臨時住所,府宅之中的一處廂房之內,他回想起了方才看到的那個光幕。光幕之中,說他以後會和同鄉的一個惡霸西門慶一同毀謗武植夫人的名聲。
一開始,他半信半疑。光幕之中的自己實在太過忘恩負義,連他自己都唾棄,所以,他有些不信。但即使這件事還沒有發生,顯然武植是將這件事給當真了。並且方才他的臉色並不好,很顯然,他將自己當成了那樣的人,對自己有所忌憚。
但事實是,他多麼無辜啊!什麼都沒做過,就平白與多年前的好友有了嫌隙,現如今自己有求於他,本來他就是抱著奢望來到這裡請求幫助,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武植還會心無旁騖地幫助他嗎?
王二連隨身帶的行李都來不及收拾,就在屋中急得團團轉。
他想起武植走之前的那個冷漠的眼神,覺得這件事有點懸。
這下,除了武植還能去求誰呢?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忽然,外面傳來敲門聲。
王二按捺下煩躁的情緒,打開門,一個左顧右盼的小廝塞給他一張字條,隨後便急匆匆走了。
王二愣了一下,心中隱隱有了一些猜想,他打開手中的字條,「王兄弟,風月茶樓一聚。」
是誰已經很是明顯。索性現如今武植已經不願意再救他了,他另尋他人,也不過分,王二嘆了一口氣,並非是他小肚雞腸,只是家中尚且有一家子人等著他帶著錢回去。
王二簡單收拾了一下,下定決心去赴約。
風月茶樓。
外面大雪紛飛,鵝毛般的雪絮鋪滿地,傍晚的紅霞與地上的霜雪宛若一體,茶樓昏黃的光落在雪地之上,像是黃金一般。
王二裹緊了禦寒的冬衣,哈了一口氣,看著這稱得上奢華的茶樓,他在樓下站了一會兒,逡巡往複,最終,還是踏進了茶樓之中。茶樓之中,人並不多,這個時候大多數都趕著回家。在小二的指引之下,王二被帶到了二樓。
王二從前也是一個寒窗苦讀數十載的貧困書生,雖然有了學問之後干起了代抄書信的行當,不過家中仍舊貧寒,他此番又是逃難來的,在跟著小二走的時候,心中既緊張又有些窘迫。
——他鮮少有閑錢來茶樓飲茶,更別說去二樓雅間。
終於,小二帶著他走到了一間雅間前面,敲了敲門,「西門大人,人我帶來了。」
王二心道,果然是他。
裡面隨即響起一聲慵懶地聲音,雖然聲音大,但卻有些虛。
王二推開門進了屋子,屋子與外面簡直就是兩個世界,桌子上,鍋中滾著香氣撲鼻的羊肉,還有一些爽口的嫩綠小菜,一壺小酒擺在他面前。西門慶身高八尺,健碩非常,衣服上綉著花紋,一瞧便知是縣中最好的綉娘秀成。屋中還有一個暖爐,此刻火正旺,木炭發出噼啪的聲音,王二一進去,撲面而來的就是溫暖的熱氣。
處處擺放精緻考究,透露著富貴人家的闊氣。
王二有些愣神。
在他呆愣之時,西門慶揮退了手邊的人,早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在看到他驚愕艷羨的表情之後,眼中浮出幾分滿意之色。
「王兄弟。」西門慶笑了一聲,直奔主題,「聽聞你家中有些困難,不得已才逃難到此,兄弟我備了一些薄酒,為你接風洗塵,有什麼困難儘管向我開口。」
王二並沒有開口,他直直地站在門口,像是個木樁子一樣。
氣氛有些尷尬,不過,西門慶笑了一聲,輕笑聲很快就驅散了凝滯的氛圍,「王兄弟想是有些怕生,外面天氣冷,王兄弟不若先來暖爐便烤烤火,去去寒氣。」
王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仍舊沒有回答。
兩次三番地被掃了面子,西門慶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在密閉的屋子裡猶如驚雷炸開,王二反射性地看向他。
西門慶冷笑了一聲,「王二,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縱然有些事情你還並未做過,可是武植早就對你有所防備了,你認為,一個往後會對他不利的人,他還會給你錢,幫助你嗎?現如今,你能求的,只有我一個人了。」
像是水驟然炸開,滾燙亂竄的水到處飛濺,王二知道自己來到這裡就沒有回頭路了,他只能抬起頭來,看向了燈火映照之下,有些面目猙獰的西門慶。
而這邊,武植與潘金蓮緊緊盯著屋中那流光溢彩的光幕,不想放過紀熙說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