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宵里山（續4）

『村子』

離家不遠，少年二人來到了附近的村子之中，開始了一天的賣葯生活。

不知是對這對剛來的年輕夫妻感到好奇，還是此地很久沒有藥商經過，不一會，二人便被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耐心的講解著自己所賣的藥品，少年的細緻受到了村民們的一致好評，這些都被一旁舉旗子的巴看在了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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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伴隨著天空再次被染上顏色，賣葯的事情告一段落。

紅鳶色的河流順著二人前行的道路蜿蜒著，傍晚鴉雀的鳴叫帶給人恐懼和不安，想必現在京城的血，不比這條鄉下小溪少。

[夫妻身份是真的不會引人懷疑呢。]

注意到沿路的景色似乎有些瘮人，少年主動打開話匣子來緩和氣氛。

[而且生意比想象中要好，這樣挺好的]

少女這樣應和著，確實，從商第一天就能有如此業績，是二人都沒有想到的。

接下來，卻是良久的沉默......

[那把小刀你留在家裡了吧？]

少年突如其來的提問讓人不知所措。

日薄西山，河流已然變為血色。

此時的少女，正如那血色河流中被驚起的乳白色鷗鷺一般。

[嗯，留在家裡了]

沉默了許久，少女才再次下定決心開口。

[因為…我現在是藥商的妻子]

[天涼了，抓緊趕路吧]

沒有再過多深究什麼，雙方都陷入了沉默。

對於一個長期與劍士做對手的劊子手來說，沒有人能夠比劍心更敏銳的感知到殺氣。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知道了對方的意圖。

只不過，要想對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的少女下殺手，少年還是有些遲疑。更何況，她和那些一心想要殺了自己的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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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

端著杯子的少年發出了感慨，此時，他已回到家中，正與巴相對而坐。

[是嗎？]

[好久沒嘗到這味道了]

同樣拿起了酒杯，少女輕輕泯酒。

[是啊]

話音未落，少女看向對方的頭卻別向了一旁，眼神也暗淡了許多。

[怎麼了？]

[沒事...]

似乎並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事，少女連忙拿起酒瓶為他斟酒。

[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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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經過了一天的辛苦勞作，少年早早便進入了夢鄉。只不過，依舊是那個姿勢，右手持刀，脊背倚靠在牆上。

少女的房間內，燭光並沒有熄滅。

和往常一樣，她在案板上書寫著什麼。

夜涼了，屋外的陣風將門吹得嘎吱作響。

察覺到寒氣的少女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放下了手中的筆。

緩步走向房間的門外，她看見了正在熟睡的少年。

在對方面前跪坐下來，巴將一旁收拾好的被褥蓋在了少年的身上。大概還是放心不下，她又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和以往不同，少年並沒有驚醒，而是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無論是多麼敏銳的劊子手，在經過長期的閑適生活后，感官就會變頓。當然，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更是來自於他對巴來自內心深處的信任。沒有反抗，他以自己的方式接受著眼前這個為他蓋上被褥的姐姐——不，大概用[妻子]一詞形容更為貼切吧。

看著少年熟睡的面龐，少女久久沒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