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找死

「李然，李然！」

聽到洞外江流的聲音，本來思索的霍然瞬間回神，暗肘江流找自己所為何事時，換下身上早已被鮮血染透的衣服，而後踏步走出洞。當他走出洞的時候，才發現外面不但站著江流，還有一系列西玄洞天弟子。

「江哥，你們這是……」看著眾人怪異的目光，霍然不解道。

看到霍然整個人彷彿變了一個人般，連修為都從五行境提升至六道境，身為大師兄的江流左右打量著，在霍然即將忍受不了這種目光的時候說道：「你沒什麼事吧？」

「呃……」差點被江流一句話給噎住的霍然啞然失笑，聳聳肩，嬉笑道：「江哥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嗎？來頭老虎我都能打死！」

對於霍然的玩笑話，眾人非但沒有笑，反而神情愈加嚴肅，其中一位叫做何峰的中年指了指洞內，道：「這三天來，你的修鍊之所一直溢出恐怖的氣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此時，霍然才算明白了眾人為什麼一起集結在自家門口，原來是自己在煉化青色精血時，兩位大帝爭鬥而散發出的氣息被這些人感應到。當下心思百轉，裝作茫然道：「有嗎？我一直在修鍊西玄功，沒有發現感受到什麼恐怖的氣息啊，是不是你們感應錯誤了？」

「怎麼可能，又不是我一個人……」

「是我們感應錯了！」就在何峰準備反駁，說不光他一個人，所有的人敢感應到那股恐怖氣息時，江流出口阻止了。他對著霍然笑了笑，道：「可能那股恐怖的氣息是從十絕聖地之外傳來的，只不過方向是在霍然你這邊而已。」

聽到江流的話，霍然莞爾一笑，心道這個江流表面上看起來木木納納，憨厚無比，實際上心思卻細的很，知道自己並不想說出真正的緣由，故才為自己開脫。不知不覺，對江流的好感再上一層樓。

「可我明明感覺是小然的修鍊之地散發出的啊，難道真是我感應出錯了？」不得不說，西玄洞天之人都有一個共性，幾乎所有人都是那種憨厚之人，在聽到江流的話時並未多想，只當真以為是自己的感應出錯了。

「好了好了！」

見大家都在呢喃著什麼，大師兄江流拍拍手掌，說道：「現在小然出關了，也確定那恐怖的氣息並非他洞中所散。」頓了頓，看到紅霞滿天，道：「那我們便去搞一場篝火晚會吧，慶祝幾位師弟加入西玄洞天這個大家庭！」

「喔……」

「篝火晚會咯！」

「兄弟們，走吧，江哥已經選好地方了！」

……

看到眾人雀躍的模樣，霍然略微不解，不明白這些凡人眼中的上仙為什麼也會喜歡熱鬧。修鍊修鍊，難道不是應該修心煉行，獨坐枯座嗎？

「小然，想什麼呢，大家都走了呢！」見霍然出神，何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跟上眾人，嘴裡說道：「再不走的話，可就搶不到靈汁玉液啦！」

對此，霍然不由得搖頭輕笑，暗道這些早已達至辟穀之人竟也擺脫不了口腹之慾。

當天邊最後一抹紅霞歸於虛無時，昏暗的天空投下銀幕，讓這一方小山坳隱隱約約，充滿了神秘色彩。燃燒著的篝火劈哩啪啦作響，淡紅色火光印在周圍的人臉上，使得每個人都彷彿喝醉酒一般，面部通紅。

眾人嬉笑著搶過別人手中的烤肉架，然後置於火中燒烤，陣陣肉香散發而出，隱約能夠聽到咽口水的聲音。坐在人群中的霍然看著眾人真誠的笑臉，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些人會喜歡熱鬧。

原來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面對別人發自內心的笑時，自己也會情不自禁的笑由心生。這一剎，霍然彷彿置身於當年與諸多真心朋友的篝火晚會中，情景、笑聲，一切都那麼相像。

「什麼味道？」忽然，何峰輕皺鼻子，不停的四處嗅著。片刻之後，他猛然間站立起身，臉上露出狂喜，道：「百果漿！這是江哥的百果漿！」言罷，眼睛四處張望，直到看到江流捧著兩個大罈子走來時，他那略微發福的身軀如猿猴般矯健，一個起落越過身旁幾人，躥到江流身邊，鼻子在他手中的罈子上來回細嗅，喃喃道：

「好傢夥，五十年的百果漿，江哥你讓我嘗嘗先吧！」

對於何峰的話，江流置若罔聞，將一個罈子拋給霍然，道：「小然，接著！」一邊抱著另一個罈子，找好一個位置坐下，說道：「今日高興，怎能無酒？」

說著，一把解開酒罈上的土封，在濃郁的香氣中說道：「為兄就先干一個！」言罷，仰頭灌了一大口。呼出一口酒氣之後，遞給旁邊一人……

「你們這些兔崽子，給我留點啊！」看到眾人一個接一個的灌一大口百果漿，何峰一臉肉疼，眼神幽怨地轉向江流，嘴中喃喃道：「拿個小杯子喝多好，幹嘛要這麼喝？真是一群不懂品酒的傢伙！」

「哈哈哈……」

聽到何峰那似乎是埋怨的話，眾人哄然大笑，一個與霍然一同進西玄洞天的青年於心不忍，捧著酒罈遞給何峰，道：「峰哥來！」

美酒在前，何峰一把搶了過來，還給了青年一個你很識相的表情，而後猛然間灌了不少，直到一口氣即將提不上來時才作罷，一邊擦拭掉嘴角酒漬，一邊眯著眼睛嘆道：「好久沒喝這麼好的酒了，真是醉死也無妨啊！」言罷，再次灌了幾口，直到被江流搶去酒罈，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惹得大家再次轟然大笑。

見何峰那陶醉的模樣，霍然咂咂嘴，不相信這百果漿真那麼好喝，不由得也仰頭灌了一口。清液入喉，似辣似苦，辣中帶酸，苦中又夾著甜，彷彿真有百味一般。

「好酒！」這是霍然第一次由衷感嘆酒，一向不喜酒的霍然此時竟也多飲了幾口。

「呦，大家興緻挺好的嘛！」

就在大家推杯換盞，其樂融融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霍然轉過頭，看到兩位青年閑庭信步的向著自己等人走來，而那更為年輕俊朗的青年一臉邪笑，道：「沒想到你們這些廢物不好好修鍊，反而聚眾取樂，真是墮了我十絕聖地的威名！」

「王旭！」

從兩人到來時，江流臉上的笑意頓時隱沒。他放下手中的酒罈，緩緩起身，看著那俊朗青年道：「這是我們西玄洞天的事，似乎還輪不到你們王屋洞天來管吧？」

「江師兄這你就錯了！」被江流稱為『王旭』的俊朗青年輕搖一指，緩緩道：「首先，大家都是一個宗門的人，相互之間有督促修鍊的職責；再則，我們王屋洞天作為十絕聖地第一洞天，同樣有監督你們西玄洞天……」

「你們洞主管了嗎？」在王旭一句話還未說完時，霍然斜眼視之，撇撇嘴道：「你們洞主都沒管，難不成你還凌駕於洞主之上？」

「你是誰？」見有人竟然打斷自己的話，王旭臉色陰沉。

對此，霍然只是學著王旭的樣子，豎起一根手指搖晃，道：「我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

「你找死！」被霍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王旭怒氣橫生，向前跨出一步，在瘋涌的氣勢之中揮出一拳。拳風呼嘯，颳起一陣狂風，將地面的草皮捲起。

見王旭怒擊而出，霍然聳聳肩，一臉無奈之色，而後猛然間揮拳迎了上去，揚起嘴角道：「找不找死不是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