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慶祝
「這伙賊寇不一般啊!」聽完金大成的訴說,張叔夜表情沉重。如果是一般的只懂劫掠的盜匪張叔夜倒不是太放在心上,但是這些梁山來的賊寇卻極力收買民心,明顯所圖非小!可惜自己晚來了一步,不然倒是可以看看這匪首到底是何等人物!
和前任交接之時,張叔夜就知道了梁山軍曾經打敗兩千官兵的事情,雖然只是鄉兵,也足夠驚人了。這次梁山軍又攻陷了一座縣城,看來濟州今後要進入多事之秋了!
將此事搞清楚之後,張叔夜準備將此事寫成奏摺上奏朝廷——自從張小波起事後,大宋已經很多年沒丟過城池了,這麼大的事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濟州知州能承擔的起的。
金大成眼巴巴的看著沉思中的張叔夜,露出一副小狗討好主人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小命現在就掌握在張叔夜的手中!張叔夜要是跟朝廷說他幾句好話,他的小命就保住了,甚至還能繼續做他的知縣,但是張叔夜要是踩他兩腳,他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金知縣放心!」張叔夜也做官多年,看到金大成的表情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雖然金鄉縣被賊人攻破,但金知縣並未棄城而逃,反而留下和賊寇虛與委蛇,不但無罪,反而有功!本官一定會向朝廷如實奏報的。」
張叔夜知道此事也的確不怪金大成,而且他初到濟州上任,人生地不熟,正好需要拉攏金大成這種地頭蛇,與其將他踩下去換其他人,倒不如對其施恩拉攏。
「多謝張大人!」聽張叔夜如此說,金大成知道自己的小命總算保住了,激動的淚流滿面,跪倒在地謝道:「下官今後必粉身以報張大人大恩!」
想想這幾天發生的事,金大成覺得自己還真是九死一生:先是城破,落到了殺人不眨眼的梁山強人手裡,膽顫心驚的過了兩天,梁山賊寇竟然把自己毫髮無損的放了!本以為接下來將面臨朝廷的問罪,但如今有了張知州替自己說話,這一關也算過去了……金大成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張叔夜在金鄉縣歇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帶兵返回了濟州府。畢竟他剛剛到任,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不可能在金鄉縣久待。
與此同時,王倫也在梁山泊擺起了酒席,大宴梁山士卒。
杜飛也將此次下山的收穫清點完畢,寫在賬簿上呈給了王倫。
此次收穫除了糧食因為濟州兵馬太快趕到只運走了一千石外,其他的金、銀、銅錢和兵器都從金鄉縣城裡全部搬走了——梁山今後至少三個月內不用再為糧食和兵器缺少而擔心。
王倫將賬簿傳給梁山眾頭領看后,眾人皆是大喜過望,恨不得再下山一趟!
按照以往慣例,此次收穫的三成拿出來獎勵參戰士卒,其餘七成歸公。
此次下山的五百士卒每人都分得了一筆不菲的錢財,讓那些沒有參戰的梁山士卒眼紅不已。
這五百人中也有一些是剛從官兵俘虜中收編過來的,他們還是第一次分錢,個個都激動不已,感覺自己以前給朝廷當兵的日子真是白過了,哪有做土匪來的爽利!
而那些還在干著苦力工作的官兵就不爽了,他們看到昔日同僚現在眉開眼笑的在和梁山賊寇一起分錢分糧,而自己卻只能搬運的時候過過手癮而已,一個個羨慕的眼珠子都是紅的!很多人都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表現,爭取早日能加入梁山軍!
這讓梁山軍的收編工作加快了很多,也算是此次行動的另一個收穫。
王倫也知道搶了一座縣城就相當於捅了馬蜂窩,朝廷必然不會幹休!所以他並沒有在打劫的快感中沉浸太久,宴會過後就令阮小二加緊了在湖泊上的巡邏,看到可疑船務必嚴查,防止朝廷細作摸清楚梁山泊地形。
而對於士卒的操練也因為有了大量錢糧的支撐而熱火朝天的繼續了下去。
這些事王倫交待下去自然有其他梁山頭領去完成,並不用他太操心,他只要總攬全局即可。
「哥哥,你看看這個!」阮小二拿著一張紙找到王倫道:「這是在山下的兄弟發現的,聽說現在整個濟州都貼滿了!」
「哦?」王倫好奇的從阮小二手中接過那張紙一看,原來是官府緝捕逃犯的畫影圖形:「咦?這是……」
王倫本來不甚在意,但是仔細一看,發現上面畫的竟然是自己!
雖然只有三四分想象,但是配合上上面的文字說明,的確是王倫無疑。
「不但有哥哥你的,前幾日去過金鄉縣的幾位哥哥都被官府畫了圖形……」阮小二撇了撇嘴。
「這肯定是張叔夜做的!」王倫皺眉道:「今後再想下山就麻煩了……」
雖然他們待在山上官府暫時奈何不了他們,但是再想像以前那樣隨意下山就不行了,很容易被人給認出來綁了去換錢……
「張叔夜還有其他動靜嗎?」王倫對阮小二問道。
他可不相信張叔夜只會耍這些小手段,他肯定還有其他動作!
「倒是抓了幾個官府的探子!」阮小二不在意的道:「聽他們說張叔夜這些天在忙著處理前知州留下的爛攤子,沒太多功夫關咱們!」
前知州的確留下了不少爛攤子,不說幫梁中書將抓晁蓋的任務交給了張叔夜,光是現在還留在梁山泊的千餘官兵俘虜都夠他頭疼的。這些俘虜並沒死,不能直接發了撫恤金完事,更不可能向梁山泊交贖金贖人——朝廷也丟不起那個臉面。反正,不管是誰遇到這種事都要左右為難!估計前知州離任的時候肯定有種大鬆一口氣的感覺。
「不可太大意……」王倫覺得有些不對勁,張叔夜畢竟是在歷史上留下大名的人物,應該沒那麼簡單。從他剛到濟州上任就能如臂指使的帶著濟州兵馬快速殺到金鄉縣,就知道他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物。怎麼可能放著梁山泊這個心腹大患不對付,而忙著處理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