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趙國宇淵
趙國曆一百五十四年三月十五日,趙宇澤登基,同日其弟趙宇淵率兵圍城,趙宇澤無奈退位,趙宇淵登基,改年號為天命,封趙宇澤為安逸王,賜安逸王府,終身不得出府一步。史稱二龍爭鼎。
天命元年元月一日,天灰濛濛的,太陽還未升起,趙六世趙宇淵在太監、宮女的幫助下穿上了繁瑣的龍袍。今日的趙王宮被宮人們打掃得煥然一新,因為這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上朝。一個面白無須,背略顯佝僂的太監來到六世面前,躬身說道:「皇上,請擺駕議政殿。」趙宇淵看著眼前這個從小把他帶大的老人說:「錢和,朕,終於走到這個位置了。」錢和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帝王,眼角露出一絲笑意,然後把腰再彎了一點:「皇上,請移步吧。」趙宇淵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邁步向外走去,烏黑清亮的眸子中滿是堅定與期望。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趙宇淵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掃過下面跪著的文武百官,「平身」清朗略帶威嚴的聲音響徹在議政殿的大廳上。「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在錢和說完這句話后,趙宇淵看著左列最前面空著的位置說到:「宰相李離在哪裡?」錢和說到:「宰相稱身體突然抱恙,卧床不起,所以不能上朝。」趙宇淵咧嘴一笑,眼神卻冰冷,想到:他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啊,我把他辛苦扶上皇座的皇兄一下扯下來,這老頭必定心生不滿,要不是看在他服侍過兩代帝王忠心不二,門生遍布我趙國,不然此時這朝堂哪還有他的位置。想到這裡,趙宇淵說到:「李卿向來一心為國為民,鞠躬盡瘁,這次病倒實在讓朕大為痛心,既然如此,朕准其告老回家養病,由李元代替其職,李元上前聽封。」
他這話一出口,下面的文官便面面相覷,卻無人敢出面反駁,因為前日這位新皇逼先皇退位后就把忠於先皇的那些臣子們殺得一乾二淨,現在剩下的這些中立臣子早被那血腥手段下得不輕,其他的就是忠於新皇的人了。所以當趙宇淵用心腹之人接了文官之首宰相的職位時,在趙宇淵意料之內的沒人出來反駁。李元大喜的從群臣中大步而出,上前領旨謝恩。說起這個李元,卻是宰相李離的三兒子,雖同出一家但是因為是庶子,李離並不重視,雖有滿腹才華卻無發揮的地方。而有才的人向來自視甚高,卻一再被李離輕視,自然不免心生怨恨。而一次偶然,當時還是皇子的趙宇淵發現了他的才華,並給與重用和尊重,自然博得了他的忠心。這次篡位李元的作用不可說不大。而趙宇淵惡意的猜想,李離有可能是真的生病了,還可能是被他一向不重視的兒子給氣病的。
而這時只見下方一位身著紫綉虎袍的武將出列,紫綉虎袍是趙國最高級別的武將大將軍才能著的官服,而趙國的大將軍只有兩位,龍騎將軍蘇勝都與虎騎將軍岳肅,而早在幾日前龍騎將軍蘇勝都就因為堅決站在安逸王的那面而被趙宇淵斬殺。而現在出列的自然是僅剩的一位虎騎大將軍岳肅了。岳肅上前一步,說道:「皇上,邊境傳來消息,寧國兵馬調動頻繁,已有二十萬大軍匯於我國邊境,似乎要趁著皇上初登大寶之際侵犯我國。」岳肅此言一出,就勾起了大臣們的心思,趙宇淵也想道:這寧國是要趁著我奪位不正民心不齊的勢頭來佔便宜啊,可惜我趙國前幾任先皇都是重文輕武,否則怎可能如今連以前仰我趙國鼻息的寧國都要忌諱三分。趙宇淵抬頭說道:「你們可有好的解決方法?」,最後的結果是文臣武將個個屏氣低頭數著自己的腳趾頭,然後趙宇淵拂袖而去。看著皇帝遠去的背影,李元偷偷扯了扯岳肅的衣袖:「剛剛你怎麼不讓我出去說和清月和親?」,岳肅嘿嘿笑了兩聲:「你啊,還是太嫩,我們這小皇帝心高氣傲得緊,這才登基就被寧國打一巴掌,你要是再去提和親靠一女人來抵禦外敵,他還不把氣發你身上?嘿嘿,等著吧,宮裡還有位呢。」岳肅邊說邊拿手偷偷指了指皇帝離去的方向。李元作恍然大悟狀,拍了拍額頭:「說得是,看我糊塗了,我這兩天搞到幾壇清月國的清風訴,岳大將軍可有興趣進寒舍小酌一番?」岳肅聽到清風訴三字兩眼瞬間亮了亮,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攜手出殿。身後的大小官員看著那一老一小手牽手的樣子,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再說趙宇淵初登基就面臨國家大亂的勢頭,不由心煩意亂,想起了自已一向多謀的母后便直奔鸞鳳殿而去。
「皇上駕到」,隨著這尖細的聲音落下,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鸞鳳殿。「兒臣給母后請安。」趙宇淵施了一禮后看著眼前這個獨自下棋沒有理他的婦人,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下留下什麼痕迹,更沒有因為生兒育女而讓自己的身材走形,依然是那麼的美麗與冷靜。想到這裡,趙宇淵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待宮人都撤下之後,趙宇淵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把她拉扯大的女人:「母后,人都走了,別裝了。您跟我一樣不會下棋好不好。」那婦人抬頭白了他一眼,突然露齒一笑:「皇兒,你穿上這身龍袍果然比你那哥哥好看多了,本宮就知道,本宮的孩子絕對是天底下最帥氣最美麗的。」趙宇淵嘆了口氣:「若他們能稍微顧及下血脈之情,我還真不想走到這一步。」婦人看著他說道:「可是你已經走了,你父皇在的時候,他們娘倆不敢動我們,可如今你父皇走了,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們殺了,你想想那趙宇澤和欒皇后平日怎麼對待我們的!若不是生你時哀家買通。。。」
趙宇淵看母后又在舊事重提,忙岔開話題:「今日早朝之時岳肅告訴我寧國兵馬調動頻繁,似想趁我新登基又是篡位而得,民心不穩,臣心不齊之際攻打我國。寧國兵強馬壯,若是對上,我軍必陷入劣勢,母后可有什麼好的想法?」太后聽罷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眼睛明亮得似天上星辰,朱唇輕啟緩緩吐出兩個字:「聯姻」趙宇淵一陣錯愕,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禁再問一遍,發現確實是自己所聽見的兩個字后失聲到:「母后!您糊塗了么?若是被發現我的身份,那麼。。。況且清月國大公主怎可能遠嫁趙國,她的野心可不小啊。」太后呵呵一笑:「算你還沒有傻到家,知道是和清月國聯姻,寧國獨大,我趙國只有和清月國聯姻才可抵抗。況且誰說讓你迎娶清月大公主的?」趙宇淵一愣,「那是誰?」「你沒有聽說過清月國的二公主嗎?她可比大公主更受寵哦。」趙宇淵擰眉細想一下,突然笑開:「那我明日就派人去清月國提親,母后您可又給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待趙宇淵走出宮殿時瞬間沒了在鸞鳳殿中的笑容,嘴唇緊抿著望著天,好你個寧國,朕一登基就大軍壓境,以為朕年幼好欺負,我趙宇淵總有一天要攻進你的都城,燒了你的皇宮。錢和默不作聲的站在年輕帝王的身後,眼神不由閃過一絲疼惜,他從小看著她長大,他不可能有孩子,但早已把她當作他自己的孩子,哪怕偶然知道『他』是『她』也沒有改變過,反而是幫著她暗暗清理宮中那些不經意知道或者略有懷疑的宮人們,而且從來沒有拿來邀過功。可以說他的愛讓他比那位太后更了解這個幼小的皇帝。他知道她那驕傲的心一定覺得恥辱,一定恨透了那寧國。等著吧寧國,等著承受這位年輕帝王的怒火吧。
再說到這清月國二公主,那可是傾國傾城的一位美人,但清月國國人每每談及都會搖頭嘆一聲可惜了。原來這二公主雖然貌美如花,卻目不能視。想必也是上天嫉妒她太過美麗而給她的懲罰吧。她的生母雖不是清月國皇后,卻是清月國君主最愛的女人,但天妒紅顏,她的母親英年早逝,臨走之前拜託夫君好好照顧自己的女兒,面對心愛女人的臨終託付,這位君主自然對這位公主愛惜非常。正是因為這樣,他更不願把這位公主嫁給一般身份的人,而趙國皇帝的身份自然不成問題,而且趙國有求於清月國自然會對這位公主百般照顧,所以清月國君主應該不會拒絕。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位公主目不能視,只要趙宇淵小心一點,她的秘密自然不會被知道,所以趙宇淵才大笑著同意。
清月國的朝堂因為趙國使者的到來而沸騰了。國君清豪看著下面的趙國使者詫異的問道:「你是說你國準備迎娶的是二公主?」使者挺直了腰說到:「是的,本國皇上欲迎娶貴國二公主,並立為皇后管理後宮,永不廢后,若我國和寧國交戰,只希望貴國能夠給予援手。」清豪沉吟一會兒,清月國與趙國國力相當,寧國一家獨大,他也不希望趙國被滅,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而且只要他清月國在一天,那麼染兒便是一天的皇后,管理趙國後宮,這沒有什麼不好,女兒家,終究是要出嫁的。清豪想到此處,便答應道:「這件事,朕允了,擇個吉日,貴國就派人來迎娶本國二公主吧。」使者躬身一禮:「是,卑下這便回國稟告我皇。」
清月王宮內,一處梅園裡,一人身著白色紗衣,坐於一顆古樹下面,面前一副瑤琴,纖細的手指拂過瑤琴,一陣陣悠揚清越的琴聲便悠然響起,這時,一抹紅色的闖入打破了這暫時的寧靜。紅衣男子端坐在白衣女子前,安靜的聽她把這首曲子彈完后,說道:「妹妹,父皇答應了與趙國聯姻,而聯姻的對象」,他頓了一頓,「是你。」「錚」的一聲響起,原來是那放在瑤琴上的芊芊玉指一顫,勾出的一個雜音。紅衣男子見狀不由一嘆,「妹妹,若你不想走、、」「皇兄,身為皇室人員怎可能置身事外,只是不知那趙王為何會對一個雙眼不能視物的女子感興趣。」「妹妹可不要妄自菲薄,你的才華可是連我都自嘆不如」白衣女子抬頭看向眼前這個人,眼神竟是空洞的,嘴角無奈一笑,重新拂起了琴,只是琴聲稍稍有點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