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走散

39走散

天命二年正月十五,是趙國一年一度的元宵節,每個地方都是張燈結綵熱鬧至極,而作為趙國的都城北郡更是不用說了,寬敞的街道已經被龐大的人群佔滿,用人山人海來形容絲毫不過分,而趙宇淵一行人就隨著人群艱難的移動著。

趙宇淵緊握住清默染的手,被兩邊的岳慕等幾個侍衛護在中央,可是周圍的人太多,總有些時候還是會碰撞到一些人。趙宇淵雙手半圈將清默染護在懷裡,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一陣皺眉,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興起的決定了,只怪她也從來沒有在元宵節的時候上街遊玩過,只是聽說這天很熱鬧,卻也沒想到會熱鬧成這個樣子。

終於慢慢的走到了一處岔路口,趙宇淵看著大部分人都滿臉興奮的往右邊走去不由問道:「岳慕,那邊是什麼?」岳慕看了看然後笑著說道:「爺,那邊是護城河,每年元宵有花燈會,那才是最熱鬧的呢。人們都會去那裡放花燈,寫上自己的願望,據說都會實現呢。」趙宇淵一聽,挑眉道:「染兒你覺得呢?」清默染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雀躍,知道她興趣來了,笑道:「那就去看看吧。」於是一行人又跟著大流向右走去。

只走了盞茶時間,就來到了護城河邊。河邊早已經被小販們佔滿,各種各樣的花燈掛在臨時搭建的棚子里。趙宇淵走過,看得眼花繚亂,想買幾個卻因選擇太多不知從何下手了。就在這時突然聽見前方的吆喝聲:「猜謎換花燈咯。」轉頭看了一眼清默染,她明顯也聽見了,臉上掛著點躍躍欲試的神情,趙宇淵一笑:「走,我們去玩玩。」說罷牽著她往那方快步走去。

來到那小攤旁邊,周圍的都是各種自認風流的才子佳人,趙宇淵一行人一來就獲得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一個是因為幾人一身打扮非富即貴,一看就是大宅子里出來的,二是清默染實在是太吸引眼球了,白衣勝雪、清雅絕倫,往那裡一站便把旁邊的幾位容貌算好的女子比了下去。那老闆也是一愣,但反應過來后馬上殷勤的湊上來說道:「幾位,猜謎嗎?一兩銀子一次。」趙宇淵挑眉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扯下一張掛在繩上的紙片,上面正是寫的謎題。展開紙片,「夜半枝頭懸月,西風弄葉飄零。打一傢具」輕聲將內容念了出來,一旁聽見的幾位男子也開始思索起來,這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清默染開口了:「胡床」。趙宇淵一聽,和自己想得一樣,笑著對老闆說道:「老闆,可是猜對了?」

節日里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老闆見她們猜出來也沒有平日的小氣,反而豎起大拇指誇了一句:「姑娘好文采,你可是今天第一個猜中的呢,不知幾位看上了那個花燈?」清默染淡淡一笑,然後轉頭對著趙宇淵,趙宇淵明白她是讓自己選,環視了一下,眼睛一亮,指著較遠處的一個花燈說道:「老闆,就那個吧。」眾人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只見是一個圓形白底上綉有紅梅的花燈。老闆拿了過來,趙宇淵接過然後放在了清默染手裡。美人一身白衣,和白色的花燈交相輝映,更填幾分光彩,待眾人回過神后,趙宇淵一行人已經慢慢走遠,只看見老闆面前多了一錠銀子。

「老闆,花燈怎麼賣?」溫柔的聲音又吸引眾人看過去,這一看不由感嘆北郡的美人果然是多,這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又看見兩位。靜妃問出這句話來就發現所有人向她看來,不由暗暗審視了下自己周身,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雖然疑惑但卻沒再理會而是再問向老闆:「老闆,請問花燈怎麼賣?」老闆這才和眾人一起回神,說道:「花燈不賣,猜對就有,猜謎一兩銀子一次。」靜妃還沒說話,身後就伸了一隻手出來,蕭季打開扯下的紙片,沉思不足片刻就把答案說了出來。靜妃詫異的看向平日不怎麼說話的蕭季,即使玩燈謎遊戲也是面無表情啊。

蕭季接過老闆遞過來的花燈,看了靜妃一眼:「還不走?」靜妃被噎了一下,雖然她一直對蕭季以姐妹相待,可是該做主的是她吧?怎麼今天主動權似乎被掌握在蕭季手裡,最終把原因歸結於蕭季喜歡上了她贏得的那個花燈。雖然有點不適應但還是跟著蕭季離開了,原因是她有點受不了旁邊一群人或明或暗打量的眼神。待走得稍微遠點之後,蕭季伸手將花燈遞給了靜妃,靜妃又是一愣:「給我的?」蕭季想了想,然後嚴肅的點了點頭。靜妃突然笑了一下,蕭季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等靜妃接過花燈后,蕭季說了一句:「你也可以多笑笑的。」一下將靜妃的笑憋在了臉上。

那花燈老闆等兩人走遠后,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美人是好看,可是美人太聰明就不好了。」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皇。。姐姐,快看這裡,猜謎換花燈呢,快來幫我猜十幾個。」老闆抬頭一看,一大一小又是兩位美人走了過來,臉上瞬間跨了跨,但聽到那大美人說:「小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擅長這些文字遊戲」后又恢復了笑容,對著那兩人大聲吆喝道:「猜謎換花燈咯,只要一兩銀子一次。」

最後當兩人離開的時候,身後跟著的隨從手裡提滿了花燈,而那老闆哭喪著臉嘴裡一邊念叨著:「再也不相信漂亮女人說的話了。」,一邊收拾著東西準備收攤回家。

此時趙宇淵等人已經隨著人群要慢慢走到這條路的末端了,突然前方一陣騷動,聽得到馬的嘶叫聲和行人的尖叫聲,趙宇淵下意識的收緊牽住清默染的手,然後向岳慕使了個眼色,說道:「去看看怎麼回事。」岳慕點頭然後扒開身前的人往傳出聲音的方向擠去。趙宇淵等人本想站在原地等待,卻被人群帶著不由自主的跟著人流走。半響,岳慕還沒有回來,但前方卻傳出一聲尖叫:「踩死人啦,別走了。」

人群徹底亂了,前方的人想退出來,後面的人卻想衝上去看熱鬧。人流一下加大,一行人頓時就被衝散,趙宇淵和清默染兩人即使牽得緊緊的,也抵不過這麼多人的擁擠,不例外的被分開了。趙宇淵看著自己在身後不遠處茫然站著的清默染,大吼一聲:「染兒在那裡別動,我馬上過來。」說罷也不等侍衛過來就奮力逆著人群往清默染的方向走去。

剛走幾步,就發現清默染的身影突然消失了,趙宇淵不由急了,大力刨開身前擋著的人,走幾步又撇到那個白色的身影,卻是清默染聽見趙宇淵的喊話本想待在原地,卻被周圍的人一擠,不受控制的就跟著人群移動了。這一動,卻讓兩人的距離更遠了。

終於,人群變得不再騷動,可是趙宇淵終究還是沒擠到清默染身邊,視線內也徹底失去了她的身影。待侍衛和岳慕找到趙宇淵時,已經身處在這條街的盡頭了,因為岔路分流,這裡的人群並沒有剛才擁擠。趙宇淵看著幾個人吼道:「去找她,馬上!立刻!找不到她不要來見我!」情急之下也沒說她是誰,但是岳慕等人都知道,重重的應了一聲,然後往來時的路跑去。趙宇淵臉上蒼白的站在原地,看著岳慕等人離開后,想了想馬上轉身快步離去,她得去調動兵力出來找人,人多力量大。邊走邊低聲念道:「染兒別怕,我會找到你的,你不會有事的。」

再說清默染,在與趙宇淵分開后,本就站在那裡沒動,聽到趙宇淵的呼聲更是想呆在原處。但是周圍人群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若是不想被推到的話只有隨著人流走,而若是被推到,那怕是永遠就站不起來了。她緊握著衣角,身邊全是陌生的氣息和嘈雜的人聲。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算時間了,心裡全是恐懼,對周圍壞境的恐懼,更多的是對沒有趙宇淵在身邊的恐懼。緊咬著牙槽,平日里那個處事大方淡然的皇后已經不見了,現在的只是一個目不能視沒有依靠的小女人。

又過了很久,久到清默染覺得她自己已經要崩潰了,周圍的壓力才徒然一松,顯然是人變少了。清默染摸索著走向街道一邊,直到摸到一處觸感堅硬的牆時才停了下來。她沒有繼續移動,畢竟她看不見,若是胡亂走一通的話,顯然不利。等了良久,並沒有想象中那個熟悉的氣息出現,慢慢的雙手抱著臂膀蹲了下去,頭埋在圈著的手臂里,她不得不承認,她很需要那個人,只有她在她才能安心。

想著想著,突然一股力量將她扶了起來,但她緊皺的眉頭並沒有鬆開,因為這個氣息並不是那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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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紅顏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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