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歸來
早朝,趙宇淵見到了清默揚。她早意料到清默揚會找她,只不過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拉著清月使者團一起,看來想要的不少啊,不過她倒有興趣想知道清默揚今日又要玩什麼花樣。於是清默揚等人行禮之後,趙宇淵便開口問道:「不知這次大公主來又為何事啊?」清默揚臉上看不出喜怒,平靜的說道:「我來只為再討論一下寧國土地的問題。」語畢,周圍趙國的大臣都皺起了眉頭,清月使團第一次上朝的時候就已經商量清楚,只差簽訂文書了,不知這時又來商量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想胡攪蠻纏嗎?一時都對看向清月使團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站在首位的李元更是直接出列說道:「前幾日就已經商量過,臣都已經把文書擬定好就等簽字了,不知清月大公主這又是何意?」清默揚沒理他的質問,只是對著趙宇淵說道:「這次我們來是用一個條件與趙皇再交換幾座城池。」趙宇淵馬上做出疑惑狀:「不知是什麼條件?」清默揚微微一笑:「我能治好貴國皇后的病,不知這個條件怎樣?」
原來那日清默染失蹤之後,因為太后說過這事不宜太多人知道,於是趙宇淵便對外宣稱皇后重病,近期不能見人。所以很多人都不知皇后已經失蹤,只道是重病在身所以在緊閉的和鳴宮待著而已。趙宇淵聽她這樣說,自然聽出她的潛台詞就是:你皇后在我手裡,想要她回來就用城池來交換。趙宇淵眼神一冷,但面上還是一副驚喜的樣子說道:「那麼大公主想要換幾座城池呢?」
清默揚眼裡有一絲得意:「不多,十座而已。」話音剛落,旁邊的李元就馬上說道:「皇上不可啊!」
本來這皇后的事都是皇帝自己的家事,外臣不好插嘴,李元都打定主意若是清月要的不多也就睜隻眼閉隻眼,誰叫自家皇帝喜歡皇后呢?可沒想到這清默揚一來就獅子大張口,這下李元也顧不上皇帝的愛好了,畢竟江山社稷為重,所以一下就跳了出來。
而上面的趙宇淵也是一愣,本來她也是打算若是只要一兩座城池,就當送給清月養育清默染的功勞費,也沒什麼大礙。可沒想到清默揚胃口太大了,趙宇淵心中冷笑一聲,這人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盯著清默揚不客氣的說道:「我大趙泱泱大國又豈會連本國皇后的病都求到他人身上?朕的皇后朕自己會治,就不勞大公主費心了。李元,下朝之後把原先擬好的兩國文書送到清月使者住處,大公主,你簽也就罷了,不簽,朕也不是什麼君子,不過到時候只怕你就走不出趙國了!退朝」
朝臣都愣住了,直到錢和大聲喊退朝的尖細嗓音把他們驚醒這才反應過來,一時突然覺得自家皇帝太霸氣了。一個個出去的時候都撇了清月使者所在的地方一眼,李元更是輕蔑的哼了一聲才走,把清月的使者們氣得不輕。剛才清默揚也愣住了,她本以為趙宇淵還不知道人在她們手裡,今日聽見的時候難免心裡會產生波動,說不定就答應了,卻沒想到趙宇淵態度如此強硬,一國之君連威脅的話都說了出來,不由心中大驚,看來已經被發現了啊。不過幸好,清默染已經答應了,在她想來女人肯定會在意自己的孩子一些,便覺得勝券在握了。看著那些趙國官員的態度,清默揚也冷哼一聲,你們趙國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清默揚出了皇宮回到住處時卻發現清明廣意外的出現在了她的房間里,心裡一咯噔,果然清明廣見她進來馬上就說道:「我們又小瞧趙宇淵了,皇妹已經被他的人接走了。」清默揚瞪了他一眼轉身把門關上這才問道:「怎麼回事?」清明廣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剛才自己莽撞了,還沒等關門就吼了出來,若是讓外人知道可不好了。但尷尬也是稍縱即逝,馬上正色說道:「就在你去上朝的時候,有兩個黑衣人闖進小院救走了皇妹,兩人武功高強,在趙國也就只能是趙宇淵的人。」清默揚無奈搖頭:「你的那些侍衛是廢物嗎,那麼多人都打不贏兩個人。算了,反正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們拭目以待就行了。」
趙宇淵一下朝就直奔和鳴宮,今日早朝之前便吩咐暗衛將清默染救出來,卻沒想到趙宇淵到和鳴宮后還沒看到人,她到不擔心清默染會出什麼意外,只是開始懷疑暗衛的辦事效率,看來又要好好練練了。此時,將清默染救走,正賓士在路上的兩名暗衛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在和鳴宮內殿坐了差不多一盞茶功夫,暗衛才把清默染帶到。揮手打發兩人走後,看著明顯消瘦許多的清默染,趙宇淵竟然一下痴了,呆立在原地。清默染雖然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但平日里趙宇淵見到她都是主動擁上來,如今卻沒見到動靜,不由心裡有些忐忑,未必自己感到的是錯覺?可是在趙國除了她又有誰會派人救我?心中疑惑致使她也站在那裡不動。如此,兩個人小別之後的重聚竟然是各自站著沒有動作,不由好笑。
終於,趙宇淵反應過來了,衝到清默染面前將她一把抱住,緊緊的彷彿一鬆手就會消失不見一樣。清默染感受到這股力量,雖然抱得自己有些呼吸不過來,但心裡卻莫名的覺得安心。就這麼安靜的抱了一會兒,趙宇淵才鬆了鬆手勁然後緩慢又認真的說道:「我好想你,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這麼久了。」
清默染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頭在趙宇淵頸窩處動了動讓自己與她貼得更緊了,悶聲說道:「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趙宇淵忙不迭的點頭:「當然,我一定老實回答」,平日里不多話的清默染卻又加了一句:「我怎麼知道你老不老實,除非你發誓!」
趙宇淵心中一喜,這算是撒嬌嗎?立馬舉起五指併攏的手掌說道:「好好好,我發誓,若是我騙了我家染兒,就讓我五馬分、、、」「好啦,相信你了。」清默染突然打斷。「那染兒想問什麼?」語氣中帶著數不盡的喜悅。
清默染頓了一頓,然後認真的問道:「若我不是清月國的公主,你會娶我嗎?」說罷便帶著期盼、忐忑等心情等著趙宇淵的回答,卻發現良久都沒有聲音傳來,再等一會兒,還是沒有,臉色便開始蒼白起來。咬了咬嘴唇,是自己要求得太多了嗎?對啊,早該知道我和她的婚姻是利益的結果,自己又在奢求什麼呢?那她說的喜歡我,還是真的嗎?想到這裡,臉上更加蒼白,卻在這時從頭頂傳來一句回答:「我會。」
清默染自己在那胡思亂想半天,聽到這個答案不由一愣,隨即苦笑道:「你發過誓說真話的。」差不多一年的相處趙宇淵當然知道這個小女人很容易往壞處想,此時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肯定又想歪了,聽到她的回話更確定了,不由心疼的把她抱得緊緊的,斬釘截鐵的又說了一次:「我說的就是真話!」清默染這才眼睛一亮,可還是不相信,又不依不饒的問道:「那你為何想這麼久?」
趙宇淵突然在她耳朵旁吹了口氣,見她縮了縮脖子,這才笑道:「傻染兒,我只是在想,若你不是清月國的公主,那我該怎樣讓你成為我的皇后。」清默染一下抱緊了趙宇淵,她本就是冰雪聰明的人,自然一下聽懂了趙宇淵話中的意思:若你不是一國的公主,而是平民之女,商賈之後,或是已嫁作他人之婦甚至或許淪落青樓,那麼我身為一國之君該怎樣遇見你又該怎樣跨越身份的差距,堵住趙國大臣百姓們的悠悠之口讓你成為我的皇后?幸好你是公主,又幸好你直接嫁給了我,否則我該如何在芸芸眾生中找到你。正因為聽懂了,所以格外感動與內疚,這麼愛你的一個人你怎麼可以懷疑她呢?
趙宇淵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濕意,低頭看一眼,頓時慌了手腳,原來清默染不知何時流下兩行清淚。趙宇淵伸手去抹,卻沒想到越抹流得越厲害,忙說道:「染兒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誰欺負你了?」清默染聽到她沒沾到一點邊的問話頓時破涕為笑,好笑的往後撇了撇頭說道:「別擦了,笨手笨腳的。」趙宇淵立刻停了手,有點委屈。
清默染自己摸索著掏出了懷中的錦帕擦了擦,然後對從發現自己哭開始就放開自己的趙宇淵說道:「過來,我要抱你。」趙宇淵頓時把那點委屈拋到九霄雲外,屁顛屁顛的過來抱住了清默染,過了一會趙宇淵突然問道:「那你要不要親我?」
清默染一愣,然後突然微微一笑,柔聲說道:「附耳過來」趙宇淵看見清默染一笑頓時覺得有戲,笑眯眯的湊上去。清默染感受到她氣息的靠近,待她不動之後,也笑眯眯的輕輕吐出兩個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