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絢爛
這樣顛簸的路走了十幾分鐘，嚴榆自己都感覺到屁股疼。
於牧谷發現，穿過田間小路，面前竟是一篇空曠的山野，遠離城市的空氣如此清新，頗有種心曠神怡的韻味。
「天氣有些不好！」於牧谷看著被雲霧遮擋住的星空，惋惜道。
嚴榆拿了個毯子鋪在車頂：「你先上來。」
於牧谷踩著後輪胎上去坐在車頂。
兩人背對著背，躺下正好頭挨著頭。
嚴榆神情愉悅，神秘道：「你先閉眼。」
於牧谷長腿懸在車窗外，平淡的看著天空，聽到嚴榆的話毫不猶豫閉上了眼。
只感覺到周圍有微風拂過，不遠處蟲鳴清脆。透過眼皮感覺到一陣亮光，接著嚴榆的聲音響起。
「你睜眼吧！」
於牧谷心跳逐漸加快，他好似在鼓足勇氣，慢慢睜眼。
仰望星空，漫天的星斗匯聚成一片星河璀璨。那些點滴的光芒匯聚在一起，雖比不上日光耀眼，比不上月光清冷，卻也自成一片輝煌。
於牧谷的眼眸里，倒映著無垠星空；而深邃的星空下，映照這他和嚴榆的身影。
這一刻，好似萬籟俱寂，整個天地間只剩下於牧谷，嚴榆已經一整片星海。
於牧谷忽然指著天上閃動的光芒，語氣中滿是驚喜：「流星！」
嚴榆尋聲望去，東南角那顆隕落的星星，用儘力氣閃爍著最後光芒，在天邊留下完美的曲線。
嚴榆睜大眼睛看著，一雙手突然覆蓋在她眼眸之上。
「快許願！」
嚴榆眨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在於牧谷手心不斷刷掃，帶來一陣癢意。
「快許，不然么沒機會了。」
嚴榆這才閉上眼，掌心不再有癢意，於牧谷收回手。
星空下，兩人頭碰著頭躺在一切，閉著眼在心中落下美好的期許。
流星滑落，兩人同時睜眼，無言凝望星空。
明明是於牧谷提出的許願，此刻他卻不確定的問：「你說，許的願望會實現嗎？」
嚴榆想想，堅定地說：「會！不然為什麼那麼多人許願。」
片刻，她坐起身，滿是開心的說：「帶你看個更好看的。」
她一隻手掌心朝上，另一隻手從虛空劃過。下一秒，星空竟然像地球儀一般轉動。
速度越來越快，星河不斷在夜空中劃過，一圈圈的同心圓星軌在眼前浮現。
嚴榆放下雙手，星空卻還在轉動，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達成了微妙的平衡，星空的轉動像是被按下暫停鍵。
「這是我在書上看到的，好看吧。」
於牧谷點頭，第一次他真切的感受到，有一片星空為他而流，為他綻放，有一個人默默陪在她旁邊。
「最後一項！你來。」
於牧谷直接問：「怎麼做？」
嚴榆想了想說：「你拍兩下手。」
於牧谷照做，什麼也沒發生。
「別急，讓空氣流動一會兒。」
下一刻，遠處傳來細微的聲音，像是木柴在燃燒，霹靂吧啦的聲音。空氣中淡淡的硫磺味飄來。
砰！！
於牧谷被嚇一跳，他怔愣著神情，凝望著色彩在眼前炸開，與絢爛的星空融為一體。
耳邊只剩下煙花逃出炮筒繼而炸開的聲音。即使這美麗轉瞬即逝，但在於牧谷心中成了難以磨滅的存在。
「真好看。」於牧谷的聲音似乎都空曠了許多，「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的聲音被風送走，消散在曠野之上。
沒有人回應。
於牧谷倏的坐起身，放眼望去，周圍空無一人。剛才被這璀璨景象填滿的心空，此刻又變得空蕩蕩。
他輕聲呼喚：「嚴榆？」
無人應答，剛才的曠野星空有多絢爛，此刻就有多沉寂。
於牧谷跳下車頂，巡視一圈，沒人。他拉開車門，火光猝不及防撞進他的眼眸。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嚴榆捧著蛋糕，認真地唱著簡單的祝福歌，她眉眼彎彎看著於牧谷，柔聲道：「剛才對著流星的許願要是不成，你還有一次機會，這次指定行！」
嚴榆從車內下來，兩人站在曠野上，拉住微弱的光照亮兩人之間的氛圍，跳動的火焰和於牧谷的心跳完美合拍。
被星空填滿的心臟此刻已激動地好像要跳出身體，溢出心房的感動很快充斥著全身。
一天之內第二次，於牧谷閉眼許願。
「吹蠟燭吧！」
於牧谷睜眼，直勾勾盯著嚴榆，眼角帶著笑意：「謝謝你。」
切開蛋糕，兩人坐在車頂上吹著晚風，煙花易逝，星軌瀟洒，此時天空回歸了最初的模樣。
濃厚的烏雲下，幾顆星星努力綻放著光芒。
嚴榆吃著蛋糕，指著北邊的那顆星星，道：「這顆是最亮的，我們叫長庚星，這兒叫啟明星。」
「叫法不同，寓意也不同。啟明星能夠在人迷茫的時候指引方向，長庚星則是代表黎明的到來。」嚴榆靜靜地闡釋。
「在你們那兒，世界是什麼樣子呢？」
嚴榆回憶著，她道：「修仙世界類似於地球上歷史中的唐朝。
在這個背景上，多了妖魔之說，為了抵抗他們的入侵，有一部分人根據古籍去修鍊，慢慢演變成了修仙者。」
嚴榆語氣平淡的講述：「原本修鍊只是為了自我保護，但是人妖魔達到和平后，有人開始不滿足於現狀，想要飛升成仙，脫離人類疾苦。
再到後來，修鍊的本質意義被扭曲，飛升成了修仙者的第一要務，皇權不再是人類至高無上的追求，越來越多的人嚮往成仙的生活。這就導致修仙者的地位越來越高。」
嚴榆回憶起這些，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這些年的生活已漸漸淡化了她想回自己世界的慾望，甚至有時候她覺得，現在這種生活挺好的。
她想就這麼忙碌而平淡的過下去，可是每當午夜夢回，總能看見師父看破天機后的不甘與希冀。
「你說，」嚴榆問，「人苦苦堅守的到底是什麼呢？」
於牧谷想了很長時間，才慢慢道：「堅守自己，不放棄自己。」
兩個人在星空下保持靜默，無言凝視夜空。
夜風吹進曠野，黑雲被吹散，露處夜空本來的面容。
今天真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