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鏡花水月

物是人非，或許真的是人生常態。

直到現在這一刻，見識過了陸朔無數次翻臉無情的樣子，可在這樣的深夜裡，顧紜還是忍不住有那麼一瞬的恍惚。

她甚至產生了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刨根問底，忍不住懷疑起了陸朔改變的原因是否另有隱情。

然而這片刻衝動，終究還是在理智回籠之後，逐漸歸於平靜。

顧紜閉了閉眼睛，不再去看陸朔，她伸手握住陸朔的手腕，微微用力，把他的胳膊從自己腰上拿了下來。

可沒想到，剛準備從陸朔身邊遠離，身後的人就再次纏了上來，他動作熟練地把顧紜往懷裡一撈，蹭了蹭顧紜的耳朵：「別動，我再抱會兒……」

顧紜身體緊繃，整個人都僵了下。

沉默許久，她終究沒再動彈，輕輕呼出一口氣，放任了這鏡花水月般的短暫親昵。

後面的時間基本沒再睡著，顧紜腦子裡思緒紛亂，好像想了很多東西，又好像思路空空，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能捕捉。

亂七八糟的一通走神，直到外面天光漸亮，絲絲光線湧入房間，始終抱著她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顧紜下意識閉上眼睛裝睡，連呼吸都放輕了。

她實在很難想象，醒來后發現自己正嚴絲合縫地抱著她，陸朔會是什麼表情。

惱羞成怒？還是乾脆先發制人遷怒於她？

可沒想到，陸朔的反應出乎顧紜意料，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就一動不動，像是入了定，既沒有不客氣地推開她，也沒有什麼氣悶的舉動。

時間好像靜止了，顧紜屏住呼吸，有些拿捏不住陸朔的意思。

終於，兩三分鐘后，陸朔緩緩抽出了手臂，身後一陣輕微的窸窣聲，緊接著便是腳步聲遠離。

卧室門打開又關上，裝睡的顧紜總算得到解脫，她一翻身坐起來，手撐著額頭，有些心煩地揉亂了垂下的長發。

陸朔這是在搞什麼？她似乎更加看不懂他了。

緩和了一會兒，顧紜平復情緒，起床洗漱換衣，等收拾好下樓，陸朔已經從另一個房間洗漱完畢，坐在了餐桌前。

張媽過會兒才回來，早餐按理來說沒人準備，顧紜心中的疑惑剛升起，就聽見廚房傳來一陣乒乓動靜，她挑眉看過去，正好瞧見葉筱手忙腳亂出來，手裡端著一份……略微焦糊的煎蛋。

看來，有人給做「愛心早餐」。

顧紜冷著臉，看著葉筱把煎蛋端到陸朔面前，又是撒嬌又是賣乖，「自責」自己廚藝不佳，成功得到陸朔一番安慰，並且十分捧場地把食物吃了下去。

整個過程面不改色，旁若無人，陸朔連一個眼神都沒往顧紜身上放，對於早上的事情更是絕口不提。

顧紜眸光閃了閃，她等了片刻，見陸朔似乎準備悄無聲息掩蓋他無意識抱了自己的事情，便也沒再停留，拿起包出了門。

陸朔應該是以為她睡著了一無所知，所以才順勢裝作無事發生。

可這個反應，或多或少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