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已斷，弦也斷
系統？
徐澤錯愕。
重生前他努力了三百餘年，不見任何金手指。重生后他選擇和老婆分開，系統卻出現了？
果然，女人只會妨礙他崛起的腳步？
而在系統聲落下的瞬間，徐澤能明顯感覺到一股玄妙力量在他的體內出現。
在力量的影響下，他的修為瞬間便來到聖人境！
沒有誇張的突破特效，沒有異象產生，這一切就像水到渠成，只在一瞬間便已完成。
細細感受著自身修為，徐澤滿意一笑。
雖然這個世界大帝才是頂點，但數萬年間，能證帝者不過寥寥數人。
而這些大帝成功登上帝位后，都會選擇隱居幕後，一心想在悠久卻有限的壽命中，尋覓到那仙道所在。
如此造成。
大帝雖凌駕眾生，卻鮮少現身於人前。
唯有聖人，才是行走世間的無敵！
莫名其妙幾乎無敵了，徐澤心中百味雜陳。
若重生前他擁有此等修為，必然會欣喜若狂，然後向世人證明，自己配得上顧婉清。
可如今……
徐澤只是鬆了口氣。
這一世，他累了。
他不想再去證明什麼，只想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他不想再和顧婉清過多糾纏，只想簡單且平靜的活著，同時保護那些真正重視自己的人。
毋庸置疑，幾乎無敵的聖人修為，能讓他更好實現自己的目標。
「系統？」
徐澤在心中呼喚，想嘗試搞懂自身系統的用處。
可回答他的，卻始終是系統的沉默。
若非聖人修為仍在，徐澤恐怕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又嘗試呼喊幾聲無果后，徐澤放棄了。
他抬起頭，目光投向面前的女子。
或是因自己剛才的話語，此時顧婉清仍舊在愣神。
她依然很美，輕抿嘴唇，直勾勾的看著徐澤，看似有千言萬語，卻又說不出隻言片語。
徐澤搖搖頭，站起身來，徑直朝外走去。
他腳步很輕，走的很慢。
並非仍有留戀，而是很享受此時的如釋重負，享受此時的輕鬆愜意。
這種感覺，徐澤已是許久沒有體會過了。
重生前他一直精神緊繃，內心急躁，此時選擇放棄，竟是如獲新生。
而就在徐澤即將走出房門的剎那。
「徐澤，對不起。」顧婉清道。
聲音悅耳、空靈，就似山澗泉水般，沁人心脾。
但對此，徐澤只是笑了笑。
他推門而出，然後愣住。
此時正值日暮夕陽，落日餘暉。霞光自天穹鋪下，籠罩前方古樹密林。
古樹上，密林間，時有靈禽掠過，時有靈獸竄動。
這一切，本應是司空見慣的景象。
可此刻的徐澤，竟覺得是這般美麗……
「哈哈！」
舒暢一笑后，徐澤終於離去。
……
……
房內，琴台前。
顧婉清獃滯看著琴面，芊芊細手在琴弦上不斷撫摸著。
琴弦斷了……
斷在了徐澤跟她說分開的那刻。
此琴雖只是凡物，卻是徐澤所送。
曾經的她，喜歡在徐澤面前撫琴，喜歡在撫琴時，徐澤那看她的愛慕神情。
可不知從何時起，她有些厭惡撫琴了。
雖不知何時，卻知道原因。
因為眼前的凡琴，已配不上她的修為，就如她和徐澤的感情般，只要稍稍用力，便會琴損弦斷。
曾經的顧婉清一直認為，只要感情在，兩人無論何等天塹、困難，皆能攜手跨越。
可事實卻證明，如此想法太天真。
自入問道聖宗后，她的修為突飛猛進，可徐澤卻始終在原地踏步。
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她知道徐澤在努力，她知道徐澤從未放棄。
可事實證明，有些差距，僅憑感情、毅力是無法彌補的。
她的師尊不止一次對她說，徐澤配不上她，她若不肯放手，只會害了徐澤，害了自己。
對此，曾經的顧婉清總會堅決反駁。
可有一次。
當她發現。
由於自己和徐澤走的太近，徐澤總會吸引到無端的仇恨，且因此多次受傷時。
她終於明白，師尊所說的是事實。
問道聖宗內，知道她和徐澤關係的人，只有寥寥數人。
除了她的師尊外，還有幾名宗門高層。
宗門高層多次與她對話，勸她放棄，她一直不願。
她一直以為自己沒做錯，以為只要雙方都堅持、不放棄，便能維護住這層夫妻的關係。
可當她得知。
宗門高層開始打壓徐澤，減少徐澤的資源供給，甚至還因此連累了徐澤的師父時。
她再度明白，師尊所說的沒錯。
所以，顧婉清放棄了。
或許是不想有罪孽感，她開始減少和徐澤的見面次數，開始對徐澤陰晴不定。
她想用這種方式，逼迫徐澤主動放棄。
結果……
沒有。
在能明顯感受到她變化的情況下，徐澤不僅沒放棄，反而更努力的修行，希望能追上她的腳步。
宗門不給修鍊資源，徐澤就自己出去找，因此多次遭遇危險。
宗門刻意打壓，徐澤從不多言，只是默默承受。
無論她如何冷淡，徐澤仍舊是初心不改，只是笑容愈發減少。
如此種種，顧婉清看不下去了。
她覺得應該有個了斷，因此這次才主動約見徐澤，想主動提出分開的想法，從而斷了徐澤的念想。
可……
顧婉清高估了自己。
她，說不出口。
或是心中還有留戀，或是她不想當這個惡人，無論如何，她都是說不出口。
原本顧婉清還決定。
既然說不出口，那今後就更冷淡些，這樣遲早徐澤會因此心冷，從而離去。
可事情，再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看似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棄的徐澤，竟在今日，主動向她提出了分開……
她覺得，徐澤之所以如此，應是自己近些時日的冷淡，起到了效果。
所以，她剛才才會說一句「對不起」。
曾經她以為，分開是兩人的最好結局，分開后她也能長舒一口氣。
沒曾想……
在徐澤提出「分開」的剎那，她似乎失去了極其重要的東西，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
「沒錯，我的選擇沒錯。」
「這對你我都好。」
「你說的沒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應該分開。」
「強行在一起，你不開心，我也不會開心。」
「……」
顧婉清喃喃低語。
她想安慰自己，可說著說著，碩大的淚珠卻從眼眶內湧出。
這一刻，顧婉清再也剋制不住，趴在琴面上痛哭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麼，只知道內心的悲傷，此刻是無論如何也剋制不住。
如此直至良久后，她才擦拭淚漬，起身準備離去。
「剛才那是什麼呢？」
走出門口，顧婉清又是疑惑不已。
徐澤提出分開后，在某一瞬間，她似乎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一樣了。
具體哪不一樣了，顧婉清也說不上來。
她只知道。
那一瞬，徐澤給她的感覺，是那般強大且深邃！
「應該是錯覺。」顧婉清搖頭離去。
走出兩步，她又回頭，看了眼房內那已然斷弦的木琴。
情已斷，弦也斷。
這琴，就留在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