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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親密如此信賴
當陣陣酥麻的感覺從右胳膊蔓延到半截身子再到全身之後,庄明終於睜開了眼睛,瞥了眼一點不見亮的天色,然後無語的往下瞄著郭嘉烏髮絨絨的頭頂。
輕不可聞的地嘆了口氣后,庄明的下巴微微下蹭,不自覺的挨上了郭嘉的頭頂,眯著眼睛,發著呆,有時想起在後世的各種任務,還有那些夥伴、戰友,有時想起在這個時代第一個見到的小姑娘秀兒,隨而依次的想起了呂布、高順等氣勢逼人的猛將,又回憶著王允、然後就是郭嘉。
身體已經開始沒有知覺了,庄明的臉上卻露出奇特的神情,以前根本無法想象,還能有這麼一個人靠自己如此的近,自己所思所想都無法不牽連到這個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好像是日積月累下的親近、信賴,又有些許的佔有的**,可是他難免的有著避開的反應,這種改變讓他下意識的逃避著。
溫熱的噴吐就在心口如此之近的地方,庄明恍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熱烈的跳動著,幻影般的出現一個身影,然後慢慢地音容樣貌變得深刻
聲囈語,懷中的人舒展著身軀,迷濛的半睜著眼睛,郭嘉往上一抬頭,就看到睡夢之中的那個人放大的面龐撞進視野里內,反應不來之下,獃獃的含糊不清的喚了句,「清言?」
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之時,郭嘉迷濛的睜著眼睛,對庄明露出一個微笑。
庄明內心深處猛地被敲打了下,只覺得有股東西湧進最柔軟的地方,佔據了最重要的位置,下意識的,他勾起嘴,回給郭嘉一個少有的溫柔的笑容。
「清言。」郭嘉眯起眼睛笑著,微微湊上前去,雙手環抱著對方,並在庄明的唇上,輕輕地碰了下。
躲避不及,還是並沒有要避開這一吻的意思,庄明緩緩地眨著眼睛,然後慢慢地閉目,雙手就算是麻木的,也緊緊地回抱。
與波瀾壯闊的歷史相較,人的生命何其短暫。
庄明再一次放下手中的木筒,沉思的低下頭,依稀記得有本書上曾講過:歷史命運蛻變力個人命運,眾生便只有在周易八卦面前誠惶誠恐。或許這句話只能讓意志堅定的庄明嗤之以鼻。那麼,下一句話,就讓他心頭顫動了。
我們沒有丟掉自己的寶藏嗎?
庄明眼眸深邃的凝視自己那雙布滿薄繭而強有力的手。
「奉孝,你在聽嗎?奉孝!」荀彧橫眉,實在是想一巴掌把這個明目張胆甚至就在他眼皮底下神遊天際的浪子給拍到天邊去,這人真不讓他省心。
「嗯,什麼事啊?」郭嘉一臉笑容的轉過頭去,這個表情非常之欠扁。
當即荀彧就抽搐的撇了撇嘴,手拍在案上的地圖之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奉孝啊!你應該知道主公現在沒有選擇的就快要向袁紹進軍了,我們當下的任務就是想一個萬全之策,讓主公毫無顧慮的和袁紹作戰!」
郭嘉懶懶的哦了一聲,卻散漫的的諷刺道:「這個世上哪有什麼萬全之策,所謂的用兵如神不過是博那把握最大的抉擇。」
同樣深諳此道的荀彧自然是沒什麼反駁的意向,微嘆了一聲,「現在最重要的除了要有完全的計策,還要讓主公有信心,主公與袁本初曾是至交,袁本初一直都牢牢的壓了主公一籌,雖然主公不曾表露,可那矮了一頭的想法可是絕對的根深蒂固!」
「此事易耳!」郭嘉聽完,就胸有成竹的面帶微笑,站起身來走到荀彧的面前,雙手撐在案几上,意氣風發的侃侃而談。
「嘉曾投袁紹,所以深知此人不堪成大事。紹兵雖勝,不足為懼也,此人繁禮多儀、又以逆動、政以寬濟、外寬內忌、多謀少決、專收名譽、恤近忽遠、聽饞惑亂、是非混淆、好為虛度,如此不知時勢,不辯忠奸的的蠢笨之人,空有盛名!」
荀彧只覺耳邊如轟雷炸響,感嘆郭嘉的才謀之時,又不禁接話道,「果然真知灼見,如此袁本初有十敗,而主公……有十勝!主公若是聽了奉孝此言,必士氣大增!」說著,荀彧微微一笑。
郭嘉一大番話說完,口乾舌燥之下,四處尋得茶水,端起便飲,清冽的茶水順著下顎流到脖間,然後沒入衣襟深處。
荀彧深吟過後,一抬頭便看到郭嘉牛飲的場面頓時無語,又不經意間看到郭嘉嘴邊壓抑不住的笑意,滋滋稱奇著好奇道:「奉孝,你今日眉飛色舞,又滿面□,究竟是有什麼好事。」
郭嘉含糊的嗯了幾聲,眯著眼睛把手上的茶杯重重放下,對荀彧挑挑眉,說道:「主公要打袁紹,怕得向呂奉先借路,這件事你恐怕得再斟酌一下,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本來聽著郭嘉說話的荀彧正贊同的點點頭,垂下頭去看著地圖,被郭嘉的話嚇得措手不及,一下子愕然的抬起頭,看著郭嘉落跑的背影,怒喝道:「郭奉孝!」剛站起身來,郭嘉已經跑出去不見人影。
荀攸正抱著情報往議事的廳堂走的路途中,被風一陣的人影不急防下差點撞到,等站穩身子瞪著始作俑者的背影,怒吼道:「郭奉孝,我就知道是你!」發出的聲音傳遍整個院落。
筆頭上的墨水滴下把一張錦帛報廢,曹操面色不改的越過那個墨點繼續書寫著要上承天子的奏表,好像完全沒有聽到荀攸的喊聲。
聽到荀攸的氣急敗壞的喝聲,而始作俑者只是在奔跑手途中轉過頭去無辜的眨眨眼睛,嘿嘿笑了笑。
陽光溫柔的時候,直想讓你陶醉的沐浴在它的懷抱之中,細數往日種種。
當然,庄明沒有這麼閑,窗幔被風高高的吹起,他便起身,本想關窗,目光卻頓在不遠處的樹梢上,鳥兒在枝頭歡快的飛舞。
嗖的一聲,一道黑影閃過,鳥兒撲扇著翅膀飛快地飛走了,于吉從後面的草叢中竄出來,一臉鬱悶又沮喪地看著鳥兒飛走的方向,手上拿著彈弓。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甘寧呢?」庄明遠遠的問道。
「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于吉聽到庄明的聲音,轉過頭來對他說,「說不定到許昌城外摸魚去了。」說著撇了撇嘴。
「現在哪還有魚給他摸。」庄明搖了搖頭,抬眼看了看天色,微微抿嘴。
于吉也不再說話,眨了眨眼睛就進了庄明在的那個房子,這個地方一向是庄明看書的地方,只有郭嘉偶爾會到這裡,但也只是坐在旁邊喝酒發獃。
一進去,于吉順手就把彈弓放在窗檐上,一揭開門帘,就好奇的探頭問道:「在看什麼呢?」
庄明微微側頭,看了眼于吉,不置可否的說道:「你不會喜歡看的。\」
「早猜到的。\」于吉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湊到書案前面看了看,隨手拿了一個,攤開來一看,頓時撇了撇嘴,「左傳。\」不感興趣的放下,大致的翻了翻,全是歷史傳記和兵書之類的東西,失望的哼了聲。
庄明掀掀眼皮,指了指牆角的一堆東西,說道:「那些是山海經一類的雜記,你若想看就去看吧。」說完,拿起先前沒看完的錦帛。
于吉哦了一聲,走到牆角把那一堆書拿出一本看了幾眼便無趣的扔回去。
百無聊賴的看了看認真看書的庄明,于吉呲呲牙,餘光突然轉到一塊被草色綢布包裹的東西,那露出的一角,看來是書。
忽然升起的好奇心,在這不起眼的角落裡放著名貴的錦帛,于吉不禁猜想,這是否是很特別的書。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庄明和郭嘉誰放在這裡的,前者的可能性應該大一點,舔了舔唇,于吉雙眼放光的湊上前去,打開綢布一看……
再怎麼也壓抑不住的抽氣聲,于吉滿面難以置信的看著錦帛上的圖案,眨了眨眨眼睛,變聲的問道:「庄明,這是你的書嗎?」說著把手上的東西舉起來。
聽到于吉抽氣的時候,庄明就已經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了,此時扭頭看著于吉把他幾乎遺忘的東西再次翻出來,不免的眼瞳驟縮,麵皮抽了抽,同時也有壓不住的莫名的感覺。
明顯的就算庄明不去看那被翻開來的圖案,就只瞧那包裝,庄明也能肯定這本書就是戲志才送的春宮圖,還是男人和男人的版本!
「真的假的啊,你居然看這種東西!」見庄明一聲不吭的,于吉自以為庄明默認的了,便一陣風似的爬到庄明本來在看書的案几上。
于吉誇張的張大嘴巴,拉高聲音指著庄明道:「真看不出來,你也太深藏不露了,我還以為你沒搞清楚自己跟郭嘉的事呢!」
「什麼?」庄明愣住,下意識的反問道。
「還跟我裝什麼裝!我早該想到你長的這麼招蜂引蝶的,還能沒經驗,城府真深,肯定早都搞定了吧!」于吉一大通話跟子彈一樣蹦出來了,根本沒有庄明插嘴的地方。
當然,于吉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智商和情商兩個名詞的,智商好可不就能情商高,恰巧的庄明就屬於智商高情商低的那種。
等於吉說完,庄明消化不良的默然,于吉毫不在意的把那本春宮圖翻到一頁,指著並且壞笑道:「做了吧,是不是這個姿勢啊!」
庄明下意識的看向于吉指的地方,兩個性別相同的光著身子的人正一前一後,□交合在一起。
他下意識的將自己和郭嘉帶入,喉間乾澀的同時,腹部燥熱起來。
猛的反應過來扭過頭去,庄明狼狽的扯了扯嘴,用不帶情緒的語氣說道:「別胡說了,這書是戲志才放在這的!」
「信你才有鬼!」于吉翻個白眼,正想再說什麼就被庄明擠回去。
「行了,看你也靜不下心來看書!出去叫廚娘做燉肉給你去,不要在這裡打擾我看書!」庄明皺著眉,想把于吉趕出去。
本來還想說什麼的于吉一下子停下來,瞪著庄明,張張嘴巴,咽咽口水,吐出一個詞,「肉!」
因為今年大旱又是百年難遇的的□,很多地方嚴重缺糧,餓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所以曹操以身作則節儉至極,作為曹操一方,他們自然也是儘可能的節儉,一頓肉也是少有了。
郭嘉和庄明還好,兩個人的自制力自然是不至於在口食之欲上糾結,而甘寧和于吉就有些受不了了,甘寧整天出去摸魚,而于吉卻是瞅著飛禽走獸流口水。
對於這一幕,庄明表示反正他們也是閑著的,而郭嘉瞧著陰陽怪氣想吃肉的于吉和面色發青卻硬憋著什麼都不埋怨甚至用鄙視的目光看于吉的甘寧,兩個人風格迥異卻一致的取悅了他。
所以當于吉一聽到有肉吃之後,就毅然的放棄糾纏庄明這件事一點也不奇怪。
「記得給興霸留些!」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傻,才不給他留。
看了看于吉離去的身影,庄明對於吉能否實現自己的話完全不抱希望。
本就感到燥熱,庄明也就索性走到院子里,在不遠的走廊處向一丫鬟吩咐可要帶給廚娘的話,之後便轉身準備四處轉轉。
「清言!」從走廊另一側傳來郭嘉的聲音,庄明驚訝的轉過頭去就看見郭嘉笑嘻嘻的朝自己招手。
「怎麼在這?」郭嘉走進了,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挑眉笑道:「知道我回來,特地迎接嗎!」
沒有對郭嘉的調戲笑做出回應,庄明反而笑著戲謔道:「你又跑了!」
嘉語塞了下,然後眨巴著眼睛,輕聲笑了起來,「當然,這顯而易見!」
「文若怕是被你氣得夠嗆!」庄明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