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取捨 記錄口訣
「……老者與追到破窯的那些人同歸於盡之後，我不敢再呆在那裡。
連老者的屍首都沒來得及收斂，就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把我給嚇壞了，一下子見了那麼多死人，我哪裡還敢再留在那裡？
靠著老人和那些死人身上的銀子，我就在江湖上四處流浪，生怕有人找到我。
三個月之後，我在流浪的路上僥倖碰到了恩師。
最後蒙恩師不棄，見我資質尚可，就收我做了寒山劍派的弟子，我才終於安頓了下來。
也是因為我早年也做過乞丐，深知無依無靠，任人欺凌的苦楚。
所以我在看到趙慶和你之後很親切，也深深知道年幼為乞的不易。
因此才會在何師侄說動之下，動了收趙慶入門的念頭。
當年的何師侄的經歷與老夫，和你們的情形差不多，也是被我在江湖上偶然遇見收下的。
所以他才會在見到你和趙慶他們時候很親切。
老夫收他們入門，不求他們日後會武功蓋世，威震武林！
只希望他們能永遠記住自己的出身，牢記他們童年的不易。
若是他年在江湖上遇到了同樣的年少為乞或者生活不易之人，能施以援手，拉人一把！
這就不辜負老夫當初收留他們入門的一番苦心了！」
梁雲霄說到最後，似有所指。
「前輩教誨，晚輩謹記在身，不敢或忘！」
楊瑾自是明白梁雲霄話里的意思，連忙表態表決心。
「晚輩日後一定謹記前輩今日的教誨，不會忘了自己的出身。
他日若是在江湖上有所作為，也不會忘記自己的根本的。
必定不會對同為年少為乞或者生活艱難之人，冷眼旁觀，袖手不理的。
如違此誓，神人共棄！」
「楊瑾，你既已如此說了，老夫就信你，發誓倒是沒必要！
你以後的所作所為，老夫不強求。
只有一點，就是但憑良心！」
梁雲霄見楊瑾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點點頭，繼續說道：
「老夫只求你能盡本分，憑良心，那就不枉老夫如今拉你一把了！
好了，不說這些事情了。
楊瑾，老夫這套「三環套月劍法」的來歷根由，長短優劣之處，已經全部對你說了。
接下來到底要不要學，還要你自己拿主意。
因為當年的那場大戰發生的太過突兀。
所以那老人臨死之前，沒有留下隻言片語，自然也沒來得及教我這門劍法的修鍊關竅。
所以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練成這門劍法。
不過我當年在見過那老者的那招劍法之後。
那招絢爛無比劍招的影子就一直在我腦海中深印不去，如同扎了根一樣。
我這些年也從這招劍法中獲益不少，悟出了不少東西，這才在武林中博得了幾分微名。
所以，我認為這套劍法的品級絕對不止三品，一旦練成，威力也絕對的無比驚人。
故而這些年來，一直想找人能參透這門劍法。
想親眼再看一眼這門絢爛無比，威力驚人劍法的真正威力。
也想完成那老人的遺願，給這門劍法尋找一位真正的傳人，使其不至於在我手中斷絕失傳！
不過，即使你不想學也沒關係，畢竟也是人之常情。
老夫還是會將那套本門的七品劍法「聽風生雲劍」傳授給你的。」
「謝謝前輩厚意，晚輩決定了，就學前輩的那套「三環套月劍法」！」
楊瑾說得斬釘截鐵。
「不改了？」
「不改了！」
「不後悔？」
「不後悔！」
「那好！既然你已經決定，老夫就不再說什麼了。
不過，老夫還是要提醒你一下，老夫的這套「三環套月劍法」這六十年來，特別是這三十多年，傳授不下三四十人。
其中不乏武林中的青年才俊，他們的根骨資質俱為上乘的練武奇才。
可他們都沒學會，你可要有學不會的心理準備！」
「前輩放心，晚輩既然決定了就不後悔！
晚輩向來認為，凡事不求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既然做了決定，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怨天尤人的！」
楊瑾嘴裡說的全是漂亮話，可他心中卻在不斷嘀咕：
「廢話，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啊！」
雖然想厚著臉皮讓梁雲霄把兩套劍法全傳授給自己，可楊瑾也知道這不現實。
別說梁雲霄不會把這兩套劍法全傳授給自己，就是會，這三天時間也根本不夠用。
「七品劍法「聽風生雲劍」雖好，但是自己日後行走江湖，未必不能再得到這種品級的劍法武功。
可是三品，三品絕世武學的「三環套月劍」，那可是武林中可遇而不可求的神功絕學呀！
錯過這次，只怕這輩子也未必夢再有機會學的到這種品級的絕世武學神功了。」
所以楊瑾只有狠著心，咬著牙，將即將到手的七品劍法「聽風生雲劍」放棄了。
「媽蛋！心好痛！」
楊瑾心裡雖痛，但臉上依舊不露分毫。
「好！既然你能如此想，就身居大智慧！」
既然楊瑾做了選擇，梁雲霄不再廢話。
「行了，既然事情定了下來，那其他的先不講，言歸正傳。
現在我就將這套「三環套月劍法」的劍法口訣全部傳授給你吧。
本來即使你就算是天縱之才，能過目不忘，過耳不漏。
想僅憑這短短的三天時間，就想把這套劍法近三萬五千字的口訣，奢望一字不落全部記下來，也無疑是痴人說夢，異想天開。
不過，我昨日聽何師侄說過，你雖然不識字，卻有一套用紙筆自己獨特記錄東西的方法。
而且這套方法記錄的東西只有自己一人能看懂。
別人即使拿到你寫的東西，卻無法弄明白你寫的是什麼。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
說完，梁雲霄看著楊瑾，想要求證何明修昨天說的楊瑾能用獨特方法記錄東西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前輩放心，晚輩確是有這樣一種用紙筆記錄東西的方法！」
楊瑾回答：「雖然難登大雅之堂，卻真的能將一些東西用晚輩獨特的方法將其在紙上記錄下來。
而且除了晚輩自己知道到底寫的什麼之外，其他人絕對看不明白。
所以不虞別人能看懂，會泄密！」
「那就好！這件事是真的就行！
昨日老夫從何師侄口中知道了你有這個方法，就覺得這「三環套月劍法」可能真的與你有緣。
這也是我想在三天之內能傳授給你這套「三環套月劍法」的原因。
好了，廢話不多說，現在你拿出紙筆，做好記錄。
我一邊說，你一邊記，記住中間不要插話！
一切都要等我全部說完之後，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問題不明白，你再問！」
見梁雲霄馬上就要傳授自己「三環套月劍法」的全部劍法口訣，還破例允許自己把這套劍法的口訣記在紙上。
楊瑾連忙在身後的布袋裡拿出鵝毛筆，紙張和墨水，在桌几前坐好，仔細聽著梁雲霄接下來所說的每句話，隨時準備記錄。
梁雲霄似乎有些不放心，又叮囑一遍：「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記住！
那就是，千萬不要試圖在中途打斷老夫的背誦。
因為一旦老夫背誦的口訣被打斷，那老夫也記不清下句的口訣是什麼了。
就只好再從頭再來，太過浪費時間，所以千萬不要中間插話！」
見楊瑾真的聽明白了，梁雲霄又說：「至於基礎劍法方面的東西，老夫實在沒有時間教授與你。
所以你盡量抽時間跟何師侄請教這方面的東西吧！
讓他將這些東西傳授與你，以何師侄如今在基礎劍法方面的造詣，指點你綽綽有餘！
好了，你都準備好了，那現在咱們就開始，……」
梁雲霄叮囑完畢，見楊瑾已經全準備好了，也不再啰嗦。
當即將那套三品「三環套月劍法」的修鍊口訣，一字一句慢慢地背誦了出來。
初始，他為了照顧楊瑾寫字的速度，背誦的很慢，在見到楊瑾寫字的速度極快后，他才將語速慢慢地提了起來。
直到和楊瑾寫字的速度差不多為止。
梁雲霄背誦的口訣確實是極為的詰屈聱牙，晦澀難懂，每句四字，句不成句，詞不成詞，段不成段。
像是胡拼亂湊起來的一樣，而且每句之間似乎也沒什麼關聯，無法從上下句中找到聯繫。
雖然聽不懂口訣的意思，楊瑾還是一邊仔細聽，一邊用心寫。
「幸虧自己有漢語拼音這個作弊手段，不然真要他把這麼詰屈聱牙，晦澀難懂的口訣強行背下來，而且三萬五千來字。
要一字不差，那真是要了他的老命，打死他恐怕都做不到。」
想到這裡楊瑾不禁有些佩服起梁雲霄來。
「梁前輩他當年一定是個狠人，要不然怎麼會在半個來月的時間裡記憶背誦下這套「三環套月劍法」的劍法口訣的？
要知道那時候，他也不過只有八九歲而已，而且也是大字不識一個。
能在半個來月時間的時間裡，就將這套詰屈聱牙，晦澀難懂，而且多達三萬五千來字的劍法口訣，一字不差地背下來簡直就是神人！
想想都恐怖！這位梁前輩當年在江湖上肯定也是個狠角色！
畢竟他老人家這麼艱難的事情都能做得到，那武功定然也非常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