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悔恨交加
第10章悔恨交加
李媽媽看著焦急的林京墨,趕忙取出帕子,仔細的替她擦臉,道:「太子妃……太子妃……咱們大姑娘以前不就是太子妃嗎?」
林京墨卻窮追不捨的問道:「這麼說是她把我認成了姐姐……李媽媽,你告訴我,到底為何我要打她二十棍?」
李媽媽卻面有難色支支吾吾的說道:「二姑娘做事,總歸是有你的理由的,現下,你跟姑爺情投意合,又何必深究此事呢?」
林京墨卻繼續追問道:「你沒看到他剛剛趕我出來的樣子嗎?別說是打自己婆母,就算是個打個尋常侍候的媽媽,二十棍對於一個老者也聽著嚇人!這像話嗎?我居然打了自己婆母二十棍?!」
李媽媽則替林京墨開脫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二姑娘你都忘了,況且當初外面傳的沸沸揚揚,尚書大人也已經懲罰過你了,如今又去追究這些舊事做什麼呢?」
「什麼?外面很多人都知道此事?父親也知道?」林京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合著自己竟然是個虐待婆母的惡婦人?
「不要緊,外面的人聽的關於你的風言風語可多了,比此事嚴重的事都有,姑娘你不必放在心上。」
林京墨不禁扶額,嘆道:「還有比此事更嚴重的?」
李媽媽打了自己嘴幾下,只好老實回道:「二姑娘是京中有名的惡女……不過是打了婆母幾下,京中之人見怪不怪了……」
林京墨聞言,有如晴天霹靂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林京墨……是京中惡婦!這像話嗎?
李媽媽見她神色凝重,忙又說道:「這些不過都是舊事,如今你忘了,就當他沒發生過便好了。」
林京墨卻死氣沉沉說道:「就算是舊事,是,我如今忘了,但婆母她沒有忘記,她住在那個破院子里,一身的狼狽,看到我的時候害怕的樣子……還有,商時序也沒有忘記,他的眼神……我怎麼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林京墨雙手抱住李媽媽的肩膀哀求道:「李媽媽,求你告訴我此事原由。」
李媽媽拗不過她,便把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當時我還住在林府,只是聽人傳回話說,姑娘你嫌棄姑爺身份低微,又有個瘋婦老娘,氣不過,便隨便找個理由,說她偷你的東西,讓以前的婢女雙音帶護衛打了她二十棍,小懲大誡……」
聽著李媽媽說這些事,林京墨腦袋差點炸裂……這……這像話嗎?!
李媽媽看著林京墨難看的臉色話鋒一轉,道:「但小人覺得,此事必有蹊蹺,二姑娘是小人從小看著長大的,雖然有時會嬌縱些,卻絕不至於做出虐打長輩的事,李媽媽是相信你的。」
見林京墨沒有迴音,李媽媽趕忙問道:「姑娘?姑娘?」
林京墨沒有多言,只是拖著身子失魂落魄的往主院走。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看不起夫君,覺得他身份低人一等,嫌棄他的生母,竟隨便找理由打他的母親……這像話嗎?就算是隨便一個人,也不能這麼被侮辱!更何況她還是……她還是商時序的母親啊!就在昨日,商時序還不顧死活跳下水救她!
回到主院,林京墨走進卧房,一屁股坐在床上,李媽媽又驚又怕,趕忙斟了熱茶來遞到她嘴邊,林京墨不為所動,又問道:「那後來呢?我打了……打了婆母之後的事呢?」
李媽媽將茶碗放在一邊,一邊拉起林京墨的手慢慢婆娑,想讓她回過神來,一邊說道:「咱們尚書大人聽了,趕忙叫了太醫來為老夫人診治,還讓人打姑娘二十棍,不過姑爺給姑娘求了情,只打了十棍,尚書覺得教母無方,又命人打了自己十棍,罰姑娘抄了一百遍女德。這才了事。」
林京墨聽完,卻撅起了嘴,抱住李媽媽哭了出來:「這事哪能了啊,就算現在聽,我也愧疚的要死,當時她一定很痛吧,她神志不清,已經很可憐了,我如何下得去手冤枉她,還讓人打她二十棍啊?!」
李媽媽趕忙抱著她,拍拍她的背,安慰道:「過去了,都過去了,我的好姑娘,以後我們不打她便是了!」
林京墨聞言覺得十分有理,她直起身來說道:「我以後不僅不會再打她,還會好好照顧她,以此來彌補對她做過的錯事!」
李媽媽則繼續掏出帕子替她擦著眼淚:「好好好,以後好吃好喝供著她!咱們好好對她!李媽媽也好好對她,替我們姑娘贖罪!」
林京墨點點頭,抱住李媽媽繼續哭起來。
是夜,林京墨沒有回偏院跟商時序同住,而是住在了以前住著的主院,她輾轉難眠,於是起身打開窗戶,向外看去,一回想起自己曾經嫌貧愛富居然因為心有不甘讓人打一個可憐的老婦就覺得羞愧難當,無地自容,實在不明白自己以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否真如傳聞所言,惡毒,刻薄,甚至目無尊長?
想到這裡又不禁問自己:這樣的自己,夫君他為何心悅於我呢?明明我做了如此多的錯事,他卻依舊為了救我寧願犧牲自己嗎?
她看著窗外,一斜彎月橫掛在天空,似刀在割裂林京墨的心……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麼,從柜子里取出針線縫了起來……
而此刻的商時序也沒有睡,他收到趙王的密信,得知北境又打了敗仗,原因依舊是糧草不濟,馬上要入夏,兩國休戰,必須準備秋冬的補給,希望戶部侍郎可以建議陛下加重賦稅,讓趙王可以從中得利。
商時序將密信燒毀,熾熱的火光映在他冷漠的臉上也變得無情,他坐在几案旁,打開了明日要呈給皇帝的奏章,又遲遲不肯動筆。
連年的戰禍本可以一戰而勝結束亂火,但卻一拖再拖,賦稅一加再加,百姓流離失所,痛苦不堪,這麼做真的對嗎?
想到這裡,他提筆寫下:戶部衙門侍郎商時序,謹奏,今北境戰事糧草不足之事,照行事理,備細開坐,謹具奏聞。戰不利,則國不利,應細查其因,再做應對。緣由畢,伏候敕旨。
寫完他將奏章封上,在抽屜里取印信之時,看到一個精緻的葫蘆瓷瓶,他取出瓷瓶,拿在手中把玩,想起昨天一時仁慈竟放過了林京墨,對自己十分惱火。
他不禁問自己:為何在林京墨伸手推他的時候竟有一絲惻隱之心萌生,本該殺死她卻又為何救了她?難道自己忘記了林京墨曾經的惡行?難道忘記那晚她說出賬本要挾自己的樣子?
想到這裡,他又看向那本奏摺:既然已經決定做個惡人,為何卻不肯徹徹底底的做惡事呢?
不由得他握緊了瓷瓶:此瓶中是最毒的毒藥——砒霜。
這是他母親曾經想帶著他一死了之要用來解脫的毒藥。可惜他們沒有死成,他們堅持到了今天,依舊痛苦的活在這世上。
想到這裡,商時序眯起了眼睛看著瓷瓶,說道:「那就將它用在林京墨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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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