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 殺人立威
鍋里的雞肉已經飄出了香氣,一口野豬被掏完內臟洗乾淨在門口掛著,徐林一把剔骨刀將豬肉分解開,排骨、裡脊肉、五花肉,大肘子排列有秩,這可都是上膘的好東西!
這些日子徐林已經大概明白了這個社會的基本情況,不說人的個人能力和人與人斗的勾心鬥角陰謀詭計,文化大概是宋代水平、軍事大概是春秋戰國交匯期水平,而這個飲食,屬於唐朝初期水準,不是烤就是煮還有燴,又難吃又處理不了寄生蟲。
難事兒就是沒有炒鍋,沒有鏟子,只能用其他的東西替代。
本來徐林沒打算處理這隻野豬,因為燉雞的香味吸引來了朔方城好幾十號人,人家來都來了,總得給人家個碗,自己到現在都還是太子,自己的家族執掌了天下,就是為了讓百姓有飯吃嘛!
沒有鐵鍋,只有大缸,將豬排骨扔進去,用沸水過了一遍,加入新水,然後用蔥姜蒜慢燉。
燉肘子是需要醬油的,但是沒有,只能用白糖代替,紅燒肉也下了鍋,接著就是抄豬大腸了,自然是和辣椒炒在一起,辣椒在油鍋里爆出來的香氣,讓周圍這幫人都開始流哈喇子。
飯還沒熟,已經有小孩兒們開始在偷吃了,大人不但不管,反而跟著小孩兒一起開始偷吃,更有甚者,開始直接將手伸進鍋里撈肉,真的不怕燙。
徐林懶得管,給他們做一頓人吃的飯就夠了,還真給他們當保姆?雖然天下在自己手裡,可自己的下一頓飯還不知道吃不吃得上呢!
一碗米飯,一盤雞肉,一盤小鹹菜,徐林和趙二爺在小桌上津津有味地吃著,從屋頂上下來的那個老頭非常社交牛逼症地也坐了下來混飯吃,一臉陶醉,而外面那波人眼看太子爺沒有管他們的意思,終於開始搶食兒了,為此大打出手,還動了刀子。
老頭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嘴裡的東西還沒有咽下去,便含糊道:「太子殿下,你在這裡還是有些威望的,也不管管?」
徐林輕笑一聲,道:「食不言寢不語,你先守些規矩!」
雖然老頭年紀大,徐林這句話完全把這個他的氣度壓下去了,身上有皇室的血脈,舉手投足都有威嚴,更何況,現在太子殿下的靈魂可是一代軍神。
飯後,徐林笑著看向了趙二爺,道:「有句話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叫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趙二爺喝了一杯小酒,道:「聞所未聞,不過,細細琢磨,倒是有幾分道理。」
「沒有鐵的紀律的隊伍,是打不了勝仗的!」徐林說完起身,看準了一個帶頭搶飯,且砸了自己的鍋的混子,領起了一個鐵鎚,朝著他走了過去。
看到徐林過來了,那個混子還點頭哈腰,徐林一鎚子便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鮮血狂噴,徐林就這麼面無表情地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腦袋上,一直到他奄奄一息。
這一畫面,讓周圍的人都大氣不敢喘一口,和藹且話不多的太子爺下手竟然這麼狠嗎?
徐林將鎚子扔到了一邊,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道:「吃我的飯,就得聽我的話,我可以給,但是你們不能搶!」
徐林輕飄飄一句話,讓在場之人心驚膽寒,連那個老頭都無比佩服,太子真猛!
——
刑部尚書左丘祿眯著眼睛看著小喜子傳來的飛鴿信,呢喃道:「用鎚子生生把人砸死了?搶飯吃,罪不至死,這小子在立威啊!」
已經從西部軍中出來的廷尉府卿李盤山在第一時間和左丘祿在城外碰面,李盤山是一個心思極其縝密之人,說是好官,他在要人供詞的時候,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說是個惡人,他從未傷過一個百姓。
李盤山坐在左丘祿身邊,道:「在宮裡的時候,太子殿下懦弱不堪,依仗著太子身份和皇後娘娘的寵溺,才能安穩長大,照理說,有權有勢,當個聲色犬馬的紈絝也痛快,卻當了太子,唉,這孩子仁德寬厚,待人接物很有禮數,唉,雖說留之無用,但是殺之可惜!」
左丘祿將手中飛鴿信扔到火堆中,笑道:「李兄接到的密旨,也是殺掉太子?」
李盤山笑著回應道:「自然不是,陛下最知道,殺人滅口這種事情,我做不來,實不相瞞,在下接到的密旨是弄清楚鬼方魔族人邊境的排兵布陣,弄清他們的真正戰鬥力,了解他們的武器以及他們帶兵將領的品級。」
左丘祿捏了一把自己的鬍鬚,道:「怪不得李兄先去了西部軍,陛下御駕親征,看來已成定局。」
李盤山輕輕點頭,呢喃道:「天下人才輩出,卻免不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的宿命,徐姓天下二百年不倒,是模仿了南宮家的家法,當今陛下經過磨礪后,性子變得鬼神莫測,以他的行事風格,不可能簡單地把太子殺了。是否投敵,尚無定論,殺了太子,天下不服,左兄,陛下當真讓您直接誅殺太子?」
左丘祿笑著點點頭,道:「陛下大概是怕太子殿下辱沒了朝廷的威名,李兄,你便去調查鬼方魔族的情況,我來弄清楚,屠殺我十萬甲士的金甲騎士是什麼,水落石出之日,便是太子殿下葬身我手之時!」
李盤山對左丘祿的言辭和態度不置可否,轉移話題道:「左兄,不妨猜猜司馬相接到的密令是什麼?」
左丘祿眯起眼睛,目光中射出一股精光,道:「司馬相本一介匹夫,是靠南宮戰老爺子的舉薦才登上了大雅之堂,當了個都察院御,皇后的人!他接到陛下的什麼密旨,我不往心上去,就是看,皇后讓他做什麼!」
滿堂朝臣都以為三法司沆瀣一氣地執行皇帝的命令來到了西北,可是誰能想到,他們各懷鬼胎,這也正給徐林根基未穩的時候夾縫中喘息的時機。
徐林砸了一個朔方城帶頭挑事兒的人,得到了大部分的人的敬畏,封建社會正統思想都是為政治服務的,而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是以武為尊,如果不是徐林帶人滅了五千鬼方魔族人,若不是他用鎚子生生砸死了一個人,他在這朔方城根本站不穩腳跟。
而現在,他能在朔方城做一切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穿梭在人群中,徐林終於感到了和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即便是大腦中又太子爺的記憶,也感到了無比的孤獨,自己宛如身處夢境,近在咫尺的東西,彷彿很遠,他努力想抓住一絲真實的感覺,卻又觸不可及。
他努力調整心態,告訴自己,所有恐懼的來源都是火力不足,於是,他分別找到了幾個鐵匠鋪,交給了他們圖紙,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了槍管,支架,彈夾,而核心的擊針、擊針簧、擊錘、擊錘簧、阻鐵、阻鐵簧、單發桿、扳機連桿、扳機,都是由自己親手打磨。
一開始他擔心這個時代冶鋼技術不夠,達不到自己要的韌性和硬度,可是他想錯了,這個時代不冶鋼,因為兵器的內卷,各種強度的鐵器應有盡有,這讓徐林對這個時代大將軍們使用的兵器充滿了期待,這個時代高人用什麼打仗?飛劍、雷神錘、帝王劍,會不會有金箍棒?
晚上,徐林將準備好零件組裝起來,赫然一把m1911手槍,他單手持槍放在耳邊來回上膛,聲音清脆,他自信,就這把槍放在自己那個時代,絕對能賣出來比黃金沙鷹都高的天價,現在缺少的,就是一些子彈。
槍管是按照5.56毫米子彈做的,現在差的便是火藥,也不難做,配置一些硝化纖維而已。
徐林拎著手槍出了房門,看到那個從房頂上跳出來的老者就在茶鋪隔壁搭了個窩棚,他本人正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徐林便問:「就好比,你這樣的高手,這世上有多少人比你厲害?」
老人睜開了眼睛,道:「風雲榜上有老夫的一席之地,雖然排名不很靠前,怎麼,太子殿下要拜老夫為師?」
「你想多了,我就是做了一把弩,想用你試試威力!」徐林一點廢話都沒,直接朝著老人開了一槍。
老人果真沒讓他失望,輕抬二指將彈頭夾在了手上,氣浪在他手指上爆開,卻也只吹動了一下他的頭髮和長須,這是尼瑪活脫脫的一個火雲邪神啊!
看來手槍這東西,也只是打平民有些作用,對上高手,只是一種不太高明的暗器。
徐林蹲下將彈殼撿起來,上前從老人的手指中拿回了彈頭,問道:「不知道這位大爺怎麼稱呼?」
老人馬上揮舞了一下大袖子,將雙手負於身後,然後才站起身來,臉上掛出了一個讓人莫名其妙的傲嬌中帶著虔誠的表情,道:「老夫司馬相!」
徐林雖然沒見過這人,但這名號可是如雷貫耳,都察院御司馬相,那可是武陽王朝神一般的存在,據說懂一指開山法術,皇帝陛下想西征鬼方,這座青龍雪山,還得靠他弄走。
現在,越來越多朝廷里的人圍在自己身邊了,父皇是要弄死自己,還是要監視自己,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徐林勾著嘴角看了他片刻,道:「司馬大人,咱們武陽王朝,都察院御是不用給太子殿下行禮的嗎?還是說,司馬大人已經看透了本殿下當不成皇帝?」
司馬相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徐林會對他蹦出這麼一句話來,有壓迫感,但是不多,讓他不舒服的是,傳說中仁德寬厚,從不大聲說話的太子,為什麼會給他這種感覺?
「拿著我的太子大印去趟西路軍,就說,本太子招惹了鬼方人,他們一定會報復,要借一萬兵,阻擋鬼方人屠了朔方城!」
司馬相懵了,怎麼會讓自己干這個事兒?這也不合規矩呀。
徐林沒有再和他多說什麼,拎著m1911手槍去了一個鐵匠鋪,隨手扔到了火堆中,然後他便蹲在一邊,看著這玩意兒融化在烈焰當中,手槍無用,不知道反器材武器能不能給這裡的高手造成傷害?實在不行,整點兒破片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