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章節107
窗外的明亮令姚珊語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一樣是正午陽光最強烈的時候,姚珊語只覺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覺,時間並不長。雖然身上的疼痛並沒有消失,卻比一開始好了很多。姚珊語閉上眼睛開始給自己做調息,姚珊語開始獲得法術時便稍有感覺,如今法術不濟,似乎是去了一半的功力。但這功力是怎麼削去的姚珊語並無印象。
如今法術雖變得薄弱了許多,總是聊勝於無。姚珊語心裡頭可惜,卻也知道自己平白得了這麼一個外掛保平安,也該知足了。
盤腿做好,雙手攤放在兩腿上,姚珊語開始打坐吐納。疼痛因為周圈法力的運行正在慢慢恢復,如果是別人幫著用法術療傷,會好得很快。姚珊語自己給自己療傷,效果就要減少一半了。好在疼痛得到了緩解,背部的傷口正在慢慢恢復。
那人進來時落地無聲,姚珊語睜開眼便看到那人已將一碗粥托在手上,面色平靜地望著自己。
那是一個半大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偏偏一雙眼睛平靜地像雪地里的白色,又像雪原上的野狼,那樣清澈,又那樣幽深。少年穿的十分隨便,粗布麻衣,腰上還掛了一把斷劍。說是劍太過誇張,那分明是一塊鐵,尚未鍛煉成兵器。
見姚珊語睜開眼睛,那少年當即上前把手裡的碗推了過去,卻沒有說話。然而那雙冷然的眼睛卻像會說話一般,不用他開口,姚珊語便知他的意思。少年不喜歡說話,姚珊語心裡想著,伸手將碗接了過來,又向他道了謝,這才狼吞虎咽起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肚裡空空,飢餓使得姚珊語絲毫顧不上別的,一碗下肚立刻將空碗遞給那少年,頗為尷尬道:「還有嗎?我、我沒吃飽。」
那少年點了點頭,轉身立刻就出去了,片刻后又拿著盛滿了粥的碗過來。姚珊語幾乎是立刻就將碗從他手上搶了過來,粥一入嘴,姚珊語立刻舒服了起來,覺得再也沒有比這碗粥更好吃的東西了。入口香,還有細細的肉末混在裡面,煮的爛爛的。粥一下肚,身上立刻暖和起來,滿嘴都是香氣,光聞著已覺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因為才醒過來,不能吃太多,兩碗過後那少年便不再給姚珊語盛粥。姚珊語砸了咂嘴吧,眼巴巴地望著他把碗拿了出去。嘆了口氣,眼下只好先把傷養好,再去尋思吃的東西吧。
而且,姚珊語打量了一眼周圍,這是個極為簡陋的小木屋,桌椅床凳都很粗糙,沒有多餘的傢具布置。動了動腿,姚珊語接著開始盤腿打坐。
在養傷的這段時間,少年早出晚歸,兩人除了吃飯時間說上幾句話,其餘時間皆是默然以對。大部分說話也都是姚珊語開頭,少年想說便說,不說便是連一眼都懶得施捨給她,這令姚珊語感覺很是挫敗。
她的救命恩人太沉悶了,搞得她一個人自說自話很是尷尬。可若是不說話,兩個人早晚相顧無言更是沒意思,於是姚珊語每日的功課便是養傷,吃飯,沒話找話,然後睡覺。
過了大概有半個多月,姚珊語的傷終於好得差不多了。這麼快的恢復速度令那少年很是吃驚,不過卻沒問姚珊語什麼。
「阿飛,你今天還出去嗎?」
姚珊語傷好了以後開始幫著阿飛做家務。救了姚珊語性命的少年名叫阿飛,至於身世來歷一概沒說。他一個孩子為何會獨自住在荒郊野外的小木屋裡?為何不見他的父母親人?他每日早出晚歸在忙些什麼?這些話姚珊語自然不能多問。
阿飛點了點頭,似乎已經適應了姚珊語的存在,阿飛對著姚珊語的問話回應逐漸多起來。姚珊語笑著舉了舉手裡的山雞,道:「記得早點回來,我給你煲雞湯喝。」
阿飛冷漠的眼睛微微一暖,儘管仍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眼神的變化卻給了姚珊語極大的鼓勵。等阿飛離開,姚珊語立刻忙了起來。阿飛中午一般不會來,熬雞湯便不急在一時。姚珊語先將阿飛獵來的狼皮洗乾淨晾曬起來,這才著手清理那隻雞。
中午的時候只剩姚珊語一個人,午飯便沒有花太多心思。
望著水盆里的倒影,姚珊語摸了摸她現在的臉,真是漂亮的沒話說,剪剪水瞳,芙蓉面,桃花臉,偏偏還有一股子憂鬱的氣質,看得姚珊語都花痴起來。
不是沒見過美女,霍青桐,喀斯麗,這女子不說比她們漂亮,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不同於霍青桐的英氣之美,喀斯麗的純真之美,這女子的美貌天生令人產生保護欲,憂鬱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姚珊語瞅著水盆做了個鬼臉,那份憂鬱之氣立刻被她的搞怪吹散了。
她知道阿飛是誰,可眼下卻不知道自己是誰,從水盆里的倒影猜測,姚珊語雖有模糊的對象,卻又不敢肯定。
《小李飛刀》是一篇**同人文,**文中,女人一向是炮灰。這又是一篇同人文,作為糾纏在李尋歡身邊極為重要的一個女人,林詩音自然過得不好。因為她的存在妨礙了李尋歡跟穿越版龍嘯雲談戀愛,所以故事的一開頭林詩音便死了。
姚珊語只寫她死了,雖然嫁給了龍嘯雲心中卻依舊對李尋歡念念不忘,於是憂鬱而死。這一筆就過的人物如今躺在崖底,一縷香魂隨風而散,成了如今的姚珊語。
她只說她死了,卻不知是這個死法。
姚珊語心裡頭疑惑林詩音的死只怕不簡單,短時間內卻沒有想好接下來怎麼辦。只是傷雖然好了,胸中卻一直鬱結著一股悶氣,時時覺得氣息不順。一想到龍嘯雲,胸中那股鬱氣便加重一分,心緒也變得煩亂起來。
幾次過後,姚珊語便猜測,鬱結的原因只怕是跟龍嘯雲有關,說不定林詩音掉下山崖之事也跟他脫不了干係。找龍嘯雲算賬似乎是必須的事情了,因此姚珊語倒也不著急。她現在需要把身體養到完全好,法術也要撿起來。在找人算賬之前必須保證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至於阿飛,姚珊語想著,再過一段時間就跟他告辭好了。
離開之前,姚珊語用自己不太熟練的針線活給阿飛做了一件狼皮大衣,看他穿得單薄,秋季快要過去了,姚珊語便想著給阿飛做一件禦寒的衣物。大衣做的挺大,可以在腰上纏裹幾層,晚上睡覺也可以攤開了做被子,兩用的最方便。
又在阿飛這裡住了半個月,姚珊語這才提出離開,又把給阿飛做好的衣服拿出來,道:「這是我做的衣服,針腳比較粗,你別嫌棄。看你穿的少,晚上也沒見你睡得多暖和,所以我把狼皮裁了這件大衣,看到沒,這個既可以拿來穿在身上,晚上也可以披在身上當棉被。」
姚珊語將大衣抖開示範給阿飛看,阿飛一向冷靜的眼睛突然紅了,嘴角蠕動,姚珊語只顧著給自己的產品作介紹,沒有聽到阿飛的話,說完之後抬頭看阿飛:「知道怎麼用了吧。走之前我給你做頓好吃的,說罷,你想吃什麼,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姚珊語的手藝經過這半個月的磨練,是越來越好了。阿飛並不是注重口腹之慾的人,姚珊語的廚藝好或是壞,對他沒有半點影響,人家做什麼他吃什麼。
阿飛微微低了頭,姚珊語又將話重複了一遍,見他沒有回應,便以為是他捨不得自己。哪想阿飛抬頭道:「隨便!」
見他沒有不舍的意思,姚珊語不覺失望。好歹一塊住了這麼久,不是親人也是熟人了,阿飛的表情頗為冷漠,倒令愧疚的姚珊語不知所措起來。
最後一頓飯還是要吃的,姚珊語悶了一隻叫花雞,又烤了兩條大魚,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小木屋前燃燒著篝火,火柴燃燒發出噼啪的響聲。
姚珊語將烤好的魚遞到阿飛手裡:「吃吧,外焦里嫩,我的手藝又進步了。」
阿飛接過來,不發一語。
這頓飯吃的很安靜,吃完后姚珊語收拾東西,阿飛站在一旁看著。等姚珊語收拾妥當,對阿飛說道:「去睡覺吧。」
兩個人睡一間房,因為就只有一間房。姚珊語病著的時候睡在床上,阿飛直接坐在板凳上,坐一整晚。一個月下來皆是如此,姚珊語厚著臉皮讓阿飛一塊睡到床上來,阿飛不為所動,現在姚珊語終於要把站著的巢還給人家了。
晚上睡覺,姚珊語照例叫阿飛到床上去,這一次阿飛倒是不推辭了,直接帶著鞋就上去了,兩個人兩條被子,因為床不大,隔得也不遠。一開始姚珊語還挺忐忑的,阿飛卻是呼吸平穩,睡得跟沒事人一樣,忐忑了一會,姚珊語合著眼睛也睡著了。
半夜裡口渴醒過來,便聽到阿飛嘴裡在念:「媽媽,媽媽……」
姚珊語猶豫了一下,學著哄小孩的樣子,手一下一下地拍在阿飛身上,阿飛的夢語立刻停了,還像姚珊語的方向靠了靠,很是滿足的樣子。
第二日姚珊語起來幫阿飛做了早飯,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她來時一無所有,住在這裡的一個月已經給自己做了兩件毛皮衣服。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可能面臨的危險,姚珊語將一頭烏髮盤在頭頂,扎的結結實實,然後戴了頂書生帽,又在臉上做了簡單的易容,男裝加易容,雙保險。
等她把包裹往肩上一扛,跟阿飛道別時,阿飛竟也跟了過來。姚珊語問道:「你也出去?」
阿飛微微頷首作為回答,姚珊語見他走了一路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自己後面,於是停下腳步。阿飛也跟著停下,姚珊語回頭看著他:「你跟我同路?」
阿飛點頭,姚珊語想了想,道:「我這次出去可能會遇到危險,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