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臘八,家家戶戶要做臘八粥,張家的臘八粥最為正宗,用大豆,綠豆,板栗,紅棗、核桃、玉米、小黃米、花生八中材料熬制,不過這些東西前一天都得泡上,不然正日子做了夾生粥,豆子煮不熟,那就丟人了,這臘八粥要給親戚送的。
沈安平下班回家,正抱著妞妞玩,張珍珍和鄭月秀坐在燈下撿豆子,本來這是今天白天就能完成的活計,奈何今天發生了糟心事給耽擱了。
「珍珍,別撿了,這些豆子就夠了,一會我就給泡上,剩下我的就發點豆芽,過年時候吃正好。」鄭月秀看著已經撿了一盆子的大豆說道。
「媽,家裡蒜多嗎?在屋裡栽點蒜,等長出蒜苗子,過年也能添一盤菜。」張珍珍邊收拾邊說道,她回來這麼多天,家裡的菜除了乾菜之外,就是白菜蘿蔔還有南瓜,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新鮮蔬菜,之前發的豆芽也都用在明信婚禮上了。她打算明天試試在屋裡重點韭菜和菠菜。
「就你嘴刁,家裡還有不少蒜,明天咱就栽點,安平,你過年想吃啥?媽這些天就準備。」這大冬天的菜品比較單一,給大家也嘗個新鮮,換換口味。
「媽,我不挑,你隨意準備就行,當初家條件不好,過年,也就吃一頓餃子,炸點麻花,買上半斤糖塊,有時候連糖也吃不上,現在好多了。」張珍珍還真沒有受過餓肚子的苦,張豐德是會計,村裡的幹部,家裡的條件可比沈安平一個正宗吃不飽飯的貧農家好太多了,再加上這裡是是林牧區,能有不少的野味和山貨。
「你家兄弟姐妹多,負擔重,日子就過的緊張點,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安平,你明天我讓珍珍準備些山貨,你給親家寄回去。」沈安平家裡不是山區,像蘑菇、板栗、木耳、核桃這些山貨,很少見到,即使有,他們家也不捨得花錢買。
「行,媽,後天安平休息,我和他去一趟王村,把東西寄了。」張珍珍笑著說道,心裡納悶,安平怎麼沒有提回老家過年這事。
「媽,這麼晚了,我爸怎麼還不回來?」張豐德半下午回來吃飯,沒在家裡待多長時間,就被人請走了。
「珍珍,肯定是有事耽誤了,別看咱村不大,人口也只有三百來口子,這事可也不少,尤其是年底的時候,你爸忙得整天都不見人影。」鄭月秀都習慣了。
「這外面又飄起雪來,我這腳都凍麻了,安平,明天你請一天假,大隊決定明天給你們划院基。」張豐德從外面進來,用布巾拍打這身上的雪說道。
「爸,明天您幫著參謀參謀,珍珍做主就行了,明信結婚的時候我已經請了一天假了,這再請假,領導該有意見了。」沈安平知道,岳父身為村幹部,明天有可能不方便說話,但是明天張大伯和張大娘在,他們可不會讓珍珍吃虧的,他放心的很。
「也是,給國家干工作,總請假也不是個事,即便你們領導給你假,你的那些同事也該有意見了,明天我和珍珍去就行了。」張豐德對人的心裡還是了解的。
「安平,今年咱們不回老家過年嗎?」兩人回房,張珍珍迫不及待的問道,身邊的男人可是十分孝順的,過年不回家,肯定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不是不想回,是回不去,現在交通不發達,別說公交了,就是拖拉機都沒有,回家就靠火車和咱們這兩條腿,林縣沒有火車站,還得去市裡才能坐上火車,這火車不能直達咱們那裡,得繞一個大圈子,倒一次火車才能到,下了火車之後還有上百里的路,要靠咱們這兩條腿走回去,這一折騰,咱們回去只掃得兩天多時間,來回就得五天,要是在路上耽誤一下,就得六七天,過年才放那三天,還不夠來回折騰呢,探親假四年才有一次,咱們去年就已經用了。」其實,沈安平也想回家看看,他們重生回來的時候,他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了,他很想回去看望父母,只是這萬事由不得人。
「確實有夠折騰的,就是有時間,咱們也不好回去,咱兩人沒啥大事,妞妞還小,經不起長途奔波。老四今年十九了,定下人家了嗎?」張珍珍問的是沈安平的弟弟沈安民。
「沒有,本來去年家裡已經看好一戶人家,想定下來,誰知道那小子不知道受了什麼蠱惑,非要鬧著去當兵,怎麼也不肯同意,在家裡鬧騰了很久。今年徵兵的時候,瞞著家裡偷偷報了名,參軍去了。」他這個弟弟是家裡最小的兒子,在家最受寵,人聰明,腦子活,就是不喜歡讀書,能折騰,什麼生意都做過,也掙了不少錢,但是娶了一個好吃懶做,滋事生非,一張嘴能顛倒黑白,卻不會過日子的婆娘,把家裡挑的一團亂,把兄弟的情分生生的耗盡,最後還是四兄弟中最窮的。
「去當兵了,這可是上輩子沒有的事,他在哪裡當兵?」張珍珍一聽到這個消息,腦子裡就不停的轉,這要是小叔子能夠留在部隊提干,有出息了,那婆婆就沒有理由總讓他們總幫著老四,拖累他們。
「在新疆,安民那小子上個月來了信。」
「安平,老四那裡,你看咱們是不是寄點東西過去?」張珍珍問道,現在多投入一些,日後少受麻煩騷擾。
「那小子以為當了兵,就不用吃苦了嗎?你給他多準備點板栗、核桃,花生,再給他十塊錢,那小子精著呢,他要是能留在部隊,那最好不過了,即使留不到部隊,當幾年兵,也能讓他吃吃苦頭。」沈安平對這個弟弟上輩子的作為頗有微詞,不過,現在兩兄弟的關係最親密,這輩子他說什麼也不能讓父母把那個婆娘說給他弟弟。
「家裡那邊過的緊巴巴的,秀英也是十七歲的大姑娘了,該說親了,除了山貨和錢之外,給家裡多寄點票吧。」張珍珍雖然對婆家人意見頗大,但是總歸是丈夫的親人,她這小姑子和她的關係不錯,為人實誠,踏實肯干,就是讀書不多,人是個糊塗的,和妹夫關係不好,雖然家裡有錢,日子卻過得不安寧,打鬧了一輩子,幾十年在哭鬧淚水中度過。
「你看著準備吧,山貨之類的多準備一些,票,準備點糧票和布票就行了,咱們明年要蓋房子,還有妞妞要養活,寄二十塊錢回去吧。」沈安平算了算,說道。別看這二十塊錢少,現在農村大部分人家都沒有這二十塊錢的存款,他家那裡的日值好的年頭才八分錢,一個壯勞力一年不停歇的干,才能賺三十幾塊錢,一年到頭分紅拿到二十塊錢那是好的。
兩人進入空間,空間里這個時候正是農忙的時候,作物6續成熟,現在張珍珍對於空間里的菜,都沒有心思採摘,家裡到處晾曬菜乾,還有腌制的一壇一壇的鹹菜。
這些天他們都忙著收莊稼,前些天一直忙著收麥子,顧不上別的,這兩天才有時間料理棉花,空間里有十幾畝高產棉花,這些棉花,夠他們一家用好些年了,按照他們夫妻這兩年的計劃,這十幾畝的棉花都得自己消耗。
張珍珍忽然看到一隻蜜蜂,問道:「安平,發財家的養的蜜蜂還在嗎?」
「還真沒有注意,咱們去看看吧。」兩人朝一片棗園走去,剛走進,就聽到嗡嗡的聲音,走進一看,蜂箱周圍到處都是蜜蜂。
張珍珍看到這麼多蜜蜂,頭皮有些發麻,沈安平出於好奇,看過發財取過蜂蜜,讓張珍珍回家去一個罐子,把全身捂得嚴嚴實實,這才開始操作,由於不熟練,浪費了不少,即便這樣,他們也收穫頗豐,共取出蜂蜜一大罐,總共三四十斤,蜂王漿一小罐。
第二天,喝完濃稠的八寶粥,張珍珍跟著張豐德身後去划院基,他們村北這塊地方是荒地,七八十米遠的地方,就是一條小河,雜草叢生,還有不少碎石頭,建房子挖地基之前,先得把上面的石頭清理乾淨,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面積大。
村長只是給各家劃了東西的邊界,防止鄰裡間因為院前引起糾紛,至於南北,這個就沒有規定,留出四五米寬的地方當路,往北能蓋到小河邊,當然不可能這麼遠,張珍珍眯了眯眼睛,她準備多圈點地盤,反正後面不可能再蓋一排房子,她已經在心裡尋思如何建院子。
張家之前一直都在忙明信的婚事,張大伯和張大娘之前也沒有在兒子面前說分家之事。明誠和明信一早被自個爹叫到過去看划院基,以為自個老爹是不放心珍珍,讓他倆過去幫幫忙,沒想到卻是給他們兩家划院子,兩人心裡滿肚子猜測,難道他爹想分家。
張大伯一家回到家,就給幾個兒子透了一個消息出來,那就是等過了年就分家,明確的說,除了老四,其他的幾個兒子全部都分出去單過,老大明遠不在家,老二明誠跳起來就反對:「爹,明書還小,這家不能分,分了家明書怎麼辦?這事等明書結婚之後再說。」
「混小子,你爹我還沒有老呢,明書的婚事我和你娘會操辦的,這個家我說了算,我說分家就分家,過了年就分家。」張大伯拿起煙斗使勁敲了一下明誠的頭,死小子,不開竅,他媳婦這幾天不對勁,他都沒有發現,他和張大娘眼睛沒瞎,看得出老二媳婦這兩天不對勁,在想到鄭月秀給他們提起過的二兒媳婦看這老三嫁妝神色不對,這老兩口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
這事,他們也不好在孩子面前說,說起來,他們心裡對親家心裡有意見,當初他們給了老二媳婦家不少彩禮,結果嫁妝只有兩口不值錢的箱子,雖然生氣,但是老二媳婦是個好的,利索能幹,家裡家外一把抓,他們對兒媳婦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有了對比,老二媳婦心裡存了疙瘩,這兩家要是長久住在一起,遲早就出問題,本來等院子建成之後再分家,改成先分家,讓他們自個建院子。
「明信,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怎麼我一進門就分家。」江小芳回房就拉著明信問道。
「你想多了,爹媽不是這樣的人,就照今天划院基的事情來看,爹媽肯定是一早就想好了。」明信安慰媳婦說道。